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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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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兴八年, 群臣奉表劝进,一些每逢改朝换代就会频频现身的传统艺能,又在此刻找到了市场。

譬如什么, 钦天监忽然观测到了星象大变,太白星出东井,旧君无德, 新朝当立;

又是什么, 街头巷尾忽然传唱起了一种朗朗上口的童谣,众人一听就知道, 陈朝要建立了, 梁朝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还有什么,忽然天降一块陨石, 上边写着一句有关新君的谶语,可知是天禄在躬,天命在彼;

当然还有每次都走在风向最前线的孔家人,自然少不了他们,又积极出来修禅文表了。

如此种种, 一套冗长的流程走完, 就已经到了槐月。

此时百业齐备,万人偕心, 陈蒨于是在建康城升坛登基, 敬告天地,以陈为国号,改元天嘉。

一干文武功臣,统是加官进秩, 陈朝宗室人数极稀, 男女老少尽皆算上还不到十指之数, 皆为至亲,索性将众人一概封王,并追赠已故的陈道谭、陈仪华等人亲王之位。

新朝既然已经建立,萧大球这个旧皇帝的处境就变得比较尴尬了起来。

他不愧是从小在梁武帝影响下学佛法的佛系boy,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态度居然还很淡定,每日在寝宫中该吃吃该喝喝,突出一个生死看淡,全抛到九霄云外。

无所谓,反正活不了,不如趁最后日子吃点好的。

自从禅让制度诞生以来,就没有几个前任皇帝能善终的。

下场最好的当数魏元帝曹奂,审时度势,嘎嘎能活,一直活到了八王之乱时期,甚至还被允许用天子之礼下葬,保有皇家仪仗,名义上不必对司马炎称臣。

下场最惨的还得是刘宋的末代皇帝,十岁的幼年天子被萧道成一杯鸩酒送上黄泉路,余下所有宗室皆惨遭屠戮。

所谓“宋之王侯无少长皆幽死矣”,刘裕的所有后人,不论旁系偏系,都在这一场屠杀中灭绝殆尽,无一幸存,就连宗室女都没放过,谢脁的母亲长城公主等人一并伏诛。

晋朝的皇帝禅位给刘裕之后,虽然皇帝本人死了,不过司马氏的宗室旁支过得都很不错,可以随意出仕,甚至受封爵位。

萧道成真不愧是史上功业最薄的开国君主,没有之一,开创了系统性屠杀前朝宗室的先河。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前朝宗室,是对他有过深恩后义的前朝宗室,兰陵萧氏是刘裕的母族,也正因为刘裕的提拔,才有了这个士族。

纵观古今中外,这等毫无底线且毫无人性的灭绝作风也是极为罕见。

下一个这么离谱的已经轮到安南的胡季犛,大举屠杀越南陈朝宗室,建立胡朝,而后就被张辅等人一通暴打,直接并入了大明的一部分。

萧道成还有两大特色,一是特别擅长立flag,曾放出豪言“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别说,他还真做到了,经过两代人的「努力」,南齐大肆通货膨胀,又不肯公开铸币,最后土块和黄金一样贵,百姓买不到东西,生活凄惨无比,最后梁武帝上台之后只能大铸铁钱,填补南齐留下的巨坑。

萧道成的十年flag,可以和柴荣的“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flag比一比了,后者让人觉得有憾,前者让人觉得有病。

萧道成第二个特色是很能生孩子,十三岁就生了长子萧赜,也就是后来的齐武帝。

这孩子可不一般,萧道成的战功有三分之二是他打下来的,什么平定沈攸之叛乱,什么义嘉之乱,提早就过上了啃崽的生活,后世多少父愁者皇帝都快羡慕哭了。

然而,正所谓灭人亲族者,人恒灭之。

萧道成、萧赜相继死后没几年,好侄子萧鸾篡位登基,开创出一种很新的灭门方式,那就是按照族谱杀人,将萧道成后裔不论亲疏远近杀得干干净净,使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另一支比较惨的宗室是北燕皇帝冯跋,此人有一百多个儿子,尽数被弟弟冯弘登基之后斩杀。

不过,冯跋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北燕也不是什么正经王朝。

从国号为「燕」来说,就知道他们又是一次慕容氏的复国尝试,开国之君名为高云,又名慕容云,是后燕皇帝慕容宝(慕容垂的那个倒霉太子!)的养子。

冯跋拥立慕容云即位,随后又发动兵变将他做掉,自己即位。

如此一个帝国两代君王却有三个姓氏的奇葩事件,可谓破题儿头一遭,闻所未闻,后唐的李从珂听了都要感叹一声「你们好会玩」。

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冯弘杀了恁多亲属,后人却过得还挺好。

他有一支后嗣在亡国后归顺了北魏,孙女就是那位临朝称制、权倾朝野的冯太后,冯家一众人等尽皆追随得道,身居高位,三公辈出,日子过得可比当初在北燕的时候爽多了。

反正就是,有这么多皇帝惨死的先例在前,萧大球对自己的未来持全然的悲观态度,基本就是一个及时行乐,引颈待死的作风。

打是不可能打的,江山都是人家收复的,拿头打啊。

只能每天吃吃喝喝,等待屠刀快点斩下的样子。

这日,李来亨支开了所有宫人耳目,独自进入了帝宫,神色严肃地看着萧大球。

于是萧大球便知道,自己最后的时间到了。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所学过的那些佛法经文都如梦幻泡影般浮现在脑海中,事已至此,反倒变得十分坦然:“我能否见一眼圣上?”

“只怕不行”,李来亨拒绝道,过了一会,又将一碗安眠药汤递给他,见他好像有点紧张,于是贴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会送你去你爹。”

顺手也给萧詧倒了一碗:“以及你爹,再睁眼醒来就能看见了。”

萧大球端着碗沉默许久,心想等会就要黄泉路上见到萧纲,神色不禁有些黯然:“真的再睁眼就能看见么?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我父皇一定已经转世投胎。”

李来亨:???

你完了你知道吗,你回家铁定要挨板子,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萧詧被萧大球一句话勾起泪意,潸然落泪道:“我父死得更早,大概现在和我一般大了吧。”

萧大球复又叹息一声:“也不知皇爷爷到了来生,是否还和我父皇有父子因缘。”

李来亨:“……”

他下意识拿出镜头,看了一眼对面各位观众。

梁武帝、萧统、萧纲三人俱是一脸「孩子没救了」的窒息神情,俨然在反思,我们家俱是天才,如何会诞生出这两个智障。

耳边还听萧詧与萧大球你一言我一语,分分钟已经给梁武帝父子三人的来世安排了诸般不同的人生发展轨迹,在作死道路上越走越远。

“快进来吧你们!”

小老虎终于不耐烦听他们嘀嘀咕咕,直接伸手一捞,把二人拽过来,先后塞进了魔法锦囊。

……

解决完了萧大球,后方安然无事,陈蒨安排了一次轻装巡行江南各地,宽政减刑,处置冤狱,顺带落实此前重新划分州郡的行政改革。

而长江对岸的北齐,近来也在持续发生着大事。

首先是高洋先是兵败南方,又在西边被北周大柱国李弼一通暴打,遂兴致缺缺,大失进取之心。

加上他自己的家庭内部素来存在着许多不和谐问题,众所周知,北齐高家满门都是美男子,个个美姿容,好风姿,史书上每个人的外貌都进行了大书特书,堪称是历代王朝中的独一份。

除兰陵王以外,还有高澄是“神情俊爽,年长英秀,美姿容,善言笑,谈谑之际,从容弘雅”,高演是“仪望风表,迥然独秀”,高湛是“风度高爽,仪表瑰杰。冠服端严,神情闲远,华戎叹异”,高润是“美姿仪。衿神简令,风韵酋举。玉质金箱,凝脂点漆。烂如岩电,轩若朝霞。高则难逾,清非易挹,悬锺扣而斯应,明镜照而不疲”,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全家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高洋。

高洋从小就是个丑孩子,不仅黢黑无比,而且还有超大的脸颊,身上还长了很多的牛皮癣。

如此长相在北齐高家自然是格格不入,不堪入目,一门兄弟尽皆对他鄙视无比,以取笑他为乐。高澄曾经指着他直呼“如此之人都能跟我们共享富贵,老天未免过于荒谬”,太后娄昭君也只当没生过这个孩子,从来没给过好脸色,只有他父亲高欢对他还不错。

高欢一死,钦定继承人高澄继位,本来皆大欢喜,不料突然冒出一个厨子刺杀事件,让高洋捡了漏。这样一来,众兄弟并娄太后可谓人人不满,只是因为高洋前期征伐五胡,屡次大捷,太能打了,所以表面上倒也相安无事。

高洋从小在这种压抑氛围下长大,性情极度偏激,一心想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

然而,不被喜欢的孩子哪怕呼吸一下都是错,娄太后对他委实深恶痛绝,哪里管高洋是英雄天子还是狗熊天子,皆是一视同仁地看不起。

长期以往,兵败加内乱,高洋开始借酒消愁,越喝越暴躁,越暴躁越喝,清醒时少醉梦时多,终于因为饮酒过度忽然暴毙。

本来,高洋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长子高殷,但娄太后既然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他的儿子呢,当即高高兴兴地支持自己的第三子、高洋的弟弟高演发动政变登基。

娄太后特意叮嘱高演莫要伤害侄子高殷的性命,高演表示,哈哈,不听不听,反手一刀将人送上了黄泉路。

结果他这个皇帝当了一年就病重,死前自知幼子高百年无力抵挡自己弟弟又一次发动政变,干脆直接将皇位传给了弟弟高湛,并恳求说,皇位你要拿就拿去,莫害我儿性命。

高湛心想,笑死,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我看你怕是在做梦,转头就将高百年斩杀。

高百年死前祈求说:“乞命,愿与阿叔作奴。”

高湛不加理会,将他弃尸在水池中,池水尽化为赤色。

北齐的皇帝如走马灯般变幻,北周的皇帝也三年间换了三茬。

不过,因为三个皇帝都是大冢宰宇文护一个人杀的,都属于傀儡皇帝,北周政权有宇文护在头顶上压着,倒远比北齐稳定许多。

天嘉二年春,宇文护致信陈蒨,相约共伐北齐。

此战的爆发起因是宇文护的母亲阎夫人当年在东西魏分裂时,滞留在晋阳境内,宇文护己经打听,至此始有音讯,于是修书一封给高湛,让他归还自己的母亲,许诺两国友好。

不料高湛勃然大怒,反倒将宇文护的使者斩杀,宇文护自然不能忍,当即调兵遣将十万,准备大举攻齐。

北齐也有自己的盟友,那就是突厥人,数十年间最大的灭国之战即将在此时爆发。

宇文护的思路主要是围攻河阴,进而占据洛阳,横扫黎阳,直取邺城。

柱国韦孝宽、蜀国公尉迟迥、大将军杨忠分等六将兵分六路,围攻河阴,不发一矢一镞,一面严密封锁消息,打的就是据险而守、以逸待劳的主意,准备等北齐援军到达之后一举破之。

周军部署尚不足以形成合围,宇文护向陈蒨求助,请陈朝派人配合他的征战计划。

关于究竟该不该出兵,朝议会上众人各执一词,或云“周国与我连年侵边骚扰,哪得使贼子诚心如意”,或曰“此乃侵吞齐国的良机不可坐失”,皆有自己的主张。

陈蒨神色淡然,一只手闲闲地轻抚着膝上长剑,听了半晌,待所有人的意见都表达得差不多了,目光一齐投来,方才语气决断地告知说:“江国公、楚国公、始兴郡公,各领兵马万余,进攻邙山南北、阳城。”

此话一出,支持出兵的人欢欣鼓舞,不支持出战者唉声叹气,吴明彻、萧摩诃、程灵洗各自领命。

众人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下文,不觉愕然道:“还有呢?”

灭国之战啊,咱家陛下总不能就安排三万人参战吧。

陈蒨还真不打算再派人了,至少现在不行,至于什么时候行,取决于被他提前一步派出去的韩擒虎和慕容绍宗工作进度。

金镛城守将是韩擒虎故旧,历史上就是被他单骑入城劝降的,陈蒨依旧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吴明彻等人表面上负责和北周配合作战,实际上要切断高湛退路。

慕容绍宗作为从前的北齐战神,威望颇高,在北齐内地一面纵横驰骋,一面劝降安抚,所过之处有不少齐军倒戈。

当然,大家倒戈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名声,主要还是辛弃疾带了三万精锐明夷军,谈不拢就打,这搁谁身上不怕啊。

这一路的终极任务是先打一波,再丢一波,最后让高湛觉得南方很弱,自己又行了,来一套御驾亲征的操作,准备将在北周那边损失的土地都从南方补上。

然后,就可以活捉他,让他当「叫门天子」啦!

陈蒨一通战术谋划猛如虎,宇文护在河阴被斛律光、段韶先后大破,输得极为凄惨,无奈只好又一次向南方求助。

陈蒨得了他割让的十余座城池,便将小老虎派往前线,为宇文护解围。

宇文护惊魂未定,又见小老虎勇冠三军,南朝得此猛将,日后要想图谋南征怕是难了,于是在庆功宴上屏退众人,举杯相劝道:“想君年少英姿,手握重兵,恐难逃功高震主之猜嫌,何不退归拥兵,暂敛锋芒,图自保之计。”

小老虎:“……”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对自己用反间计?!

小老虎做事一贯无法无天,生气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将宇文护锤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扬长而去。

宇文护恚怒在心,不宜撕破脸面,只好掉头猛攻,在战场上发泄怒火,最终还真被他成功攻下了洛阳。

洛阳失陷之后,邺都已经岌岌可危,整个北齐的前途已然一片暗淡无光。

宇文护本在扬眉吐气,却听闻陈朝的辛弃疾已经抓捕到了高湛。

高湛御驾亲征被俘,初始还很硬气,一口一个“朕”,让他赶快放人。

结果不知被辛弃疾怎么折磨一通,出来时精神恍惚,眼神痴呆,从此辛弃疾不管说什么他都无有不从。

每到一处城池,直接利用皇帝身份帮助陈朝叫门,齐军固然束手无措,明夷军却趁机振臂高呼,大举攻入,数月间已经拿下了四十城。

四十城!

宇文护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身后刚被打下的洛阳,顿时就觉得不香了。

一层阴影笼罩上他的心头,他赶紧快马加鞭,又从长安调集了不少人马兵力,加快了进攻的步伐,终于在次年深秋和辛弃疾在襄国会师,一同进军邺城。

虚假的灭国:按部就班打过来,走直线,比如宇文护。

真正的灭国:在地图上绕了大半圈,所过之处全部成了本方土地,比如辛弃疾。

大军集合,顺着漳河扎营,里三层外三层,将北齐最后的孤城邺都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此外的诸城虽仍有部分势力未曾平定,却已经七零八落,各自为战,守城抗敌有余,想要分兵援助邺城却是力有不逮。

到这个生死存亡的程度,高湛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因为愿意留下死守邺城的,都是北齐最后的孤忠,决定殉国的那种。

高湛一露面,就被城头的斛律光当场射了一箭,如非小老虎在旁边看管他,眼疾手快将他拉到一边,险些就扎了个透心凉。饶是如此,也已经身受重伤。

斛律光大喝,本朝先皇已然殉国,何人敢行冒充之事!

随后就从身后牵出一个十几岁小孩,乃是城中众人新拥立的小皇帝高延宗,齐兵上下并文武百官,望着城下集结的大军,脸上满是悲愤之色,早已决定要决一死战。

辛弃疾见对方气势正盛,哀兵可用,自然不可能强行硬攻,以免造成北方太多伤亡,随即召开军事会议,北周众将也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有说围而不攻,修筑城壕,断其粮路,待邺城弹尽粮绝自动崩溃的,可惜耗时太久,根本等不起。

有说决堤漳河水倒灌城池,趁乱攻破城门的,可惜伤亡太大,牵连无辜者甚众,况且邺城宫阙等会修缮一下还要用,陈朝准备将此地建设成北都,自然不能让邺城宫阙百姓被毁。

有说架设云梯,先猛攻一阵,展现出我们的实力震慑敌军的,有说每天敲锣打鼓,借着噪音的掩饰挖地道进城的,也有说将降书射入城头,扰乱民心的,还有说每天拿大喇叭到城下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没有援军了,主打一个心理战,从根本上摧毁对方士气的。

众人吵吵嚷嚷中,北周战神韦孝宽忽然来了一句:“以我之见,这高湛还有大用场,倒不如将他扔到晋阳去。晋阳那边还有一股势力尚未平定,只是被本方军队所阻隔,没法过来支援邺城,正好让高湛去接手这股势力。”

辛弃疾:???

为啥要让高湛去接手这股势力,他怎么感觉这句话每个字都能理解,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懵逼。

于是韦孝宽又解释道:“本方控制高湛带着晋阳兵杀回来,途中暗暗给他放水,让他成功返回邺城,和这个高延宗争位,此事不就迎刃而下了么?”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段韶、斛律光纵然看出问题,也没办法反对。邺城守军可以拒绝一个被敌方控制在手中的叫门天子,但总不能拒绝一个带着军队来救他们的先代皇帝吧?”

“高延宗本就是被临时拥立起来的天子,懂甚政务,不过是看重他所具备的背水一战的精神意义。他与高湛一阵冲突之后,不论胜负都不能再作为齐国的旗帜,城中的斗志也都会因为这场内乱而消减。”

“我们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高湛送到晋阳去,顺带给他回邺城让个道罢了。”

辛弃疾:“……”

小老虎:“……”

宇文护:“……”

如此言语一出,众人不禁瞠目结舌,不是,你也太狗了吧。

万朝观众也纷纷竖起大拇指,韦孝宽不愧是武庙中的狗王,堂堂一代战神,竟能和朱祁镇对上部分脑回路,这是何等的卧槽。

高湛很快被打包一番,在无比忐忑不安中,被送到了晋阳。在那里,他受到了困守孤城的晋阳守军史无前例的热烈欢迎,很快召集了一支军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高湛完全没有往邺城走的打算,一心只想着逃命,带着队伍一阵狂奔乱窜,居然逃往了突厥!

偏偏这位晋阳守将又是个忠义之士,一心想回援邺城,见高湛逃到突厥边境,不禁大失所望,心想天子纵然一死也要死社稷,安能前往他国卑躬屈膝,腆颜求生,以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我高祖神武皇帝乎?

当即弑杀高湛,随即横剑自刎,余部在副将的带领下掉头重又赶往邺城。

消息传到陈周联军的阵中,众人听闻高湛的死讯,真真是悲从中来,相与叹息,好端端的一个毫不费力拿下邺城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韦孝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一计更比一计狗:“邺城立一个皇帝,我们不妨也立一个跟它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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