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真正对周桑宁这个养女动过几次手,昨天是一次,今天……
是第二次!
在所有人噤若寒蝉的窒息气氛下,姬无伤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到周桑宁面前。
他不在意周围有多少人盯着,他也不顾周桑宁身上的伤,抬脚就将周桑宁狠狠踹倒在地!
用力之大,竟让周桑宁当场吐了一口血!
而周佑安那一家四口……
他们早在见到摄政王挟裹着满身怒火走来之时,就已经连滚带爬丢下周桑宁跑了!
这会儿见周桑宁被踹翻在地,还在大口吐血,他们不仅不心疼,反而躲在了另外几个侯爵人家后面,捂住了眼睛,生怕成为被脑残孙女殃及的池鱼!
周家σw.zλ.人都没上前拦着盛怒之下的姬无伤,其余人更不会出面了。
他们一边隐晦后退,一边盯着姬无伤和周桑宁。
他们无一例外,都觉得周桑宁今天可能是疯了!
哪有养女这样诅咒养父的?
就算养父现在对她冷漠了些,可十一年的养育之恩摆在这儿,她怎么能诅咒养父生不出儿子?
还有,不管她弟弟是不是王爷亲生的,只要王爷不拆穿她弟弟的身世,她弟弟就可以一辈子在王府过好日子,她怎么就见不得她弟弟好,非要拉她弟弟下水?
看清了这个骄阳郡主如此自私凉薄的真面目,他们忽然觉得……
恐怕这个郡主和景姑娘之间的恩怨,还真是这个小姑娘错得多一些!
姬无伤没理会旁观者如何想。
他低头凝视着一口接着一口吐血的周桑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本王养育你十一年,就换来你这样恶毒的诅咒,嗯?”
周桑宁狼狈趴在地上吐血。
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抬头疯狂地望着姬无伤。
“我没有诅咒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弟弟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你若是没有撒谎,我弟弟的生父的确是你,那么,我让你发的毒誓根本不会应验,怎么能叫诅咒?”
她又说,“而你若是故意撒谎骗我,若我弟弟的生父另有其人,那么你凭什么抢人家的儿子?你抢人家的儿子,害得人家没儿子,你难道不该遭报应生不出儿子吗?”
话音未落,如同冷面杀神的姬无伤又是一记窝心脚,狠狠踹她心口!
“唔——”
她痛得蜷缩起身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手指用力捂着剧痛的心口,疯了一样叫喊——
“王爷!你都把我送给周家让我认祖归宗了,那你凭什么阻挠我弟弟认祖归宗?他就算是个傻子,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他的父亲,他的祖父祖母,有知道他存在于世的权力!”
她仰头望着姬无伤,吐出血沫,笑道,“你就算是王爷,你也不能霸道地抢人家儿子!你没资格抢人家儿子!”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姬无伤浑身的戾气,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姬无伤盯着周桑宁几息,然后缓缓说道,“周桑宁,你亲生母亲对你有生育之恩,可你却如此质疑你弟弟身世,等同于羞辱诋毁你的母亲,你,不孝不悌!昔日,你皇伯父视你为亲生女儿,对你千娇百宠,可你却在他出殡之时如此吵闹不休,让他的棺椁被迫当街停下,打扰他上路的安宁,你,不仁不义不忠不礼!”
他沉声说,“原本,本王要让人将你这些年积攒的东西全都送到威武侯府,即便咱们父女缘分尽了,本王也不想让你过苦日子,可如今本王觉得,你不配!你既然搅扰了你皇伯父的清净,那么他赐予你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拿走!而你既然可以这般对本王叫嚷,本王挣来的东西,你也不配享受!”
他扬声道,“来啊,传本王口谕,封存王府中周桑宁昔日所有物件,她在外置办的田产房屋全部给本王收回,昔日奴仆全部扣留,让她周桑宁不着分文前往威武侯府!待她去威武侯府换了衣裳后,把她这一身王府为她置办的锦缎里衣也拿回王府!”
身后有侍卫立刻应声。
姬无伤冷冰冰瞥了一眼周桑宁,“今日之后,本王与你恩断义绝!咱们之间,连养父女的情分也分毫不存!”
他挥手示意侍卫,“将人堵上嘴,叉走!”
侍卫立刻出列,不顾周桑宁的哭喊挣扎,用帕子堵了她的嘴,将她强行拖走。
周家人见状,也哆哆嗦嗦跟了上去。
终于弄走了捣乱的罪魁祸首,姬无伤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所有人,然后冷着脸走向马车。
刚走到马车前面,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里面的小皇帝就冒头了。
小皇帝姬明曜掀开车帘眼巴巴地望着姬无伤。
“皇叔,我觉得周桑宁说得有道理,你得说说,那个堂弟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呀?他要是别人的儿子,咱们得还给人家,没准人家家里也很想要他呢!”
“……”
姬无伤蓦地抬头看着姬明曜。
他没想到,叉走一个周桑宁,竟然又跑出来个姬明曜!
他眼神很危险,“皇上,您父皇该上路了。”
姬明曜对上皇叔的低气压,有些怕怕地缩了缩脖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所谓地说,“反正已经耽搁了,不怕再多耽搁一会儿!等父皇下葬了,长埋地底的他就再也听不到关于皇叔您的秘密了!我相信,父皇他也一定想在这儿多听听皇叔你的秘密的!”
姬无伤冷冷盯着姬明曜,“皇上,您也想跟皇叔过不去,是么?”
姬明曜噘着嘴,有点委屈。
他才没有跟皇叔过不去呢,他是想帮皇叔呀。
他张嘴还要再说话,姬无伤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他委委屈屈重新回到马车里。
姬无伤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景飞鸢,上马车离开。
皇家出殡的队伍,再一次动起来。
可是所有人的心情却无法回到之前那样的平静。
他们全都在想——
摄政王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呢?
瞧摄政王之前那般震怒的样子,多半不是亲生的……
哎哟喂,摄政王都二十八了,膝下居然还没个亲生的?还要把人家的孩子拿来充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养着?
该不会……
摄政王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生不出孩子吧?
他们一边走,一边隐晦打量景家药铺门口的美人景飞鸢。
听周桑宁的意思,这位景家姑娘跟王爷之间或许有情意?
哎呀,若是真的,那这姑娘可真是悲惨啊。
盲婚哑嫁选择的第一个夫君,是个天阉之人!
这自己有好感选择的第二个夫君,居然又是个有隐疾不能生孩子的!
哎呀,这是注定了这辈子没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