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也觉得甜死了。
明明她曾经跟人成过亲,明明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做了人家五六年的妻子,可她如今才知道,原来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气氛是这样的,骨头缝里都透着甜蜜。
屋外。
景寻鹤怕小鲸鱼吵到姐姐姐夫,拼命想带小鲸鱼走,小鲸鱼呢又死死扒拉着门,说啥都不肯走。
甥舅俩正在这里较劲,忽然就听到了姬无伤的笑声。
两人同时愣住。
他们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懵逼了。
合着里面的人早就醒了啊!
明明听见了外面敲门的动静,却故意不出声!
太坏了!
景寻鹤松开小鲸鱼,委屈又生气地叉腰喊,“姐姐!姐夫!你们是不要你们的儿子了吗?小鲸鱼嗓子都要哭哑了,你们还在里面笑,你们倒是出来哄一哄他啊!”
小鲸鱼应景地呜呜两声,又开始扒拉门。
房里。
景飞鸢和姬无伤听到弟弟的控诉,同时看向门那边。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再次笑出了声。
姬无伤伸了伸懒腰,掀开床帐,坐起身来,“起床了起床了,小鲸鱼要哭坏了,鹤儿也要气死了!”
他一边下床一边对景飞鸢说,“你慢慢起,我去开门。”
他披上外衣,走出内室来到外面,打开了房门。
刚一打开门,扒着门的小鲸鱼就身子一歪,踉跄倒进来。
姬无伤赶紧将小家伙抱住。
小鲸鱼抬头看了看,认出这是跟他一起嗷呜叫的爹爹,立刻抱紧爹爹脖子委屈地蹭了蹭,“爹!”
姬无伤看着儿子哭红的眼睛,心疼道,“哭了多久了?爹爹在这儿,不哭了,乖——”
他摸了摸小鲸鱼的眼睛,又抬眼看着外面的景寻鹤。
他露出一丝笑,“鹤儿,早啊。”
景寻鹤虽然怕这个王爷,但是想到这是在景家,这是他姐姐的男人是他姐夫,他就底气十足了。
他叉腰哼道,“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儿子小鲸鱼都要哭成一条缺水的小鱼干了!”
姬无伤被这话逗得笑出声来。
对这个年幼的弟弟,他有着爱屋及乌的温柔。
他轻声道,“是是是,今天是姐夫起晚了,让小鲸鱼受罪了,也让鹤儿跟着受罪了,以后姐夫不会赖床,再也不会让小鲸鱼哭成小鱼干了。”
景寻鹤愣住。
他眨巴着眼看着这个温柔得不像个王爷的姐夫。
看着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夫这么好,他不该凶姐夫的。
他挠了挠头,然后行礼说,“姐夫,我去让厨房摆饭,你跟姐姐快来,我和爹娘等你们噢,快点!”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望着初升的太阳,嘴角洋溢着笑。
新姐夫真好。
比赵灵杰好多啦。
赵灵杰以前非常看不起他的,他好声好气说话赵灵杰都爱搭不理的!
哪儿像这个新姐夫啊,他都凶巴巴的了,姐夫还温温和和的跟他说话,看他时满眼都是笑,对他的态度也特别好,好喜欢姐夫!
姬无伤目送景寻鹤离开,这才转身回到内室。
一进门,他怀里的小鲸鱼就看到了景飞鸢。
终于见到了最亲近最依赖的人,小家伙的委屈一瞬间就爆发了。
他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他迫不及待伸出胳膊委委屈屈要抱,“娘!娘!”
景飞鸢正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头。
扭头见小鲸鱼这样,她立刻就要起来。
“坐着,我抱他过来。”
姬无伤抱着小鲸鱼快步来到梳妆台前。
他弯腰将小鲸鱼放进景飞鸢怀里,见小鲸鱼投入景飞鸢怀抱就立刻跟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景飞鸢,小脸颊紧紧贴着景飞鸢的心口,一动不动地掉眼泪,他又好笑又无奈。
他温柔摸了摸小鲸鱼的脑袋,“不是才跟娘亲分开一晚上吗,怎么就跟要了你半条命一样,嗯?”
小鲸鱼不吭声,抱娘亲的手更用力了些。
景飞鸢低头蹭了蹭小鲸鱼的发顶,心软得一塌糊涂。
哪个当娘亲的受得了孩子对自己独一无二的依赖和亲近?
这种给他全天下他也不想要,只想窝在娘亲怀里的黏人亲近,真的让人无法招架。
她轻轻拍着小鲸鱼的背脊,“好了好了,娘在呢,娘抱着我们家小鲸鱼,娘在,在这儿呢……”
小鲸鱼听着娘亲的嗓音,轻轻拱了拱娘亲,尽显依恋。
姬无伤看得愈发好笑。
他见母子俩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分开,摇了摇头,转身伸手拿起梳子,站在景飞鸢身后为景飞鸢梳理头发。
他慢条斯理为景飞鸢理顺了头发,又兀自扎了两个可爱的小揪揪把玩一番,小鲸鱼才终于在景飞鸢的安抚下停下了掉眼泪,肯在景飞鸢怀里摇头晃脑咯咯笑着玩耍了。
见状,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哄好了。”
景飞鸢含笑应了一声。
没想到她一抬头,就瞧见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两个搞笑的小揪揪。
她没忍住噗嗤一笑,脑袋往后仰轻轻撞了一下姬无伤,笑道,“你干什么啊?我是三岁小孩吗?你给我梳这样的猫耳朵小揪揪是要笑死人吗?”
姬无伤拨了拨她的小揪揪,笑道,“站着无聊,随意玩玩。来,你们女子的发髻我不会梳,你自己来。”
景飞鸢接过梳子。
姬无伤弯腰逗弄她怀中的小鲸鱼,轻声问她,“小鲸鱼的病,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治?四岁的孩子了,还跟两岁一样,这么懵懂,这么不谙世事,这么离不得娘,让他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景飞鸢梳理头发的手指,微顿。
她低头看着小鲸鱼被泪水打湿后显得愈发漆黑明亮的眸子,眼中有挣扎有矛盾。
她不知道小鲸鱼的病治好以后,会不会保存前世和如今的所有记忆,依旧做她的儿子……
若是很不幸,小鲸鱼治好了病之后彻底失去了之前所有记忆,一切需要重头开始,那,小鲸鱼就不再是她儿子了……
最终,还是想让小鲸鱼好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她蹭了蹭小鲸鱼的脑门,低声说,“随时都能治,可是还差一味药引子,我们需要先找到冯家人。”
姬无伤有些惊讶,“药引子?什么药引子?之前我问你怎么治小鲸鱼的病,你就神神秘秘的,难道……那药引子是什么神乎其神不能告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