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立刻上前来。
“小姐,阿牛他出去买花种子了,他说这府里已有的花草他插不了手,他见府里的空地还有许多,就想给王爷王妃亲手种一些漂亮的花草出来——”
说到这儿,谭嬷嬷飞快看了一眼郑知恩。
阿牛是被恩儿欺负得抱头鼠窜,不得已才找借口跑出去买花草种子……
咳咳咳这种事就不要告诉小姐了吧……
给恩儿留点面子。
郑知恩对上谭嬷嬷的眼神,傲娇地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景飞鸢瞧见谭嬷嬷与郑知恩之间的眉目来往,立刻就猜到了谭阿牛多半又是被郑知恩给欺负走的。
她无奈摇了摇头,对谭嬷嬷说,“那等阿牛哥回来了,您告诉我一声,府里其他人我都检查过了,自然也得检查一下他,否则,日后有个什么事他说不清。”
谭嬷嬷连连点头,“好好,小姐您放心,他一回来我就叫您。”
景飞鸢拍了拍谭嬷嬷的胳膊,“那您老人家就继续在院子里陪郑大哥吧,今儿不用伺候我,我想安安静静守着王爷。”
谭嬷嬷心疼地抱了抱景飞鸢,“那小姐您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可不能让自己累倒下——”
景飞鸢嗯了一声。
她冲院子外面招呼了一声,让奴仆将药箱子搬进房里。
等奴仆离开以后,她便将门关上,打开药箱。
看着里面品相极好的百年野山参,看着保存得极漂亮的鹿茸,铁皮石斛等药材,小玉比景飞鸢还满意,欢呼雀跃叫嚷着景飞鸢快将药材收进空间里。
景飞鸢伸手在所有药材上面一抹,便将药材收进空间。
她又将空箱子挪到里间,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才擦干净了手指,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依旧不省人事的英俊夫君。
知道这府里面有个武林高手,她连距离远一点说话都觉得不安全。
她俯下了身子趴在姬无伤心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姬无伤,你知不知道,你最信任的管家赵叔,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
“你知不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我们想找的神秘人?”
“你跟我说,他曾经是在宫里跟随你母后多年的老人儿,十几岁就跟着母后了,对母后忠心耿耿,后来你被册封安亲王以后他又随你出宫来王府做起了管家,对你也是忠心不二的,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究竟是他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身份跟在母后和你身边图谋不轨,还是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忠心耿耿的赵叔已经被人悄然替代了?”
“这些疑问,都得等你醒过来才能解答。”
“你的赵叔,我与他不过是几面之缘,又从你口中听说了一些他的过往,更多的事我全然不知,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去跟人打听是不是,我怕打草惊蛇——”
“所以,你得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面对这个危险的人物。”
“姬无伤,你要快点醒过来……”
景飞鸢靠在姬无伤胸前喃喃低语。
始终不见姬无伤回应,她只能叹气,闭上眼睛,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一切。
如今姬无伤指望不上,她得指望自己。
她得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以免给自己和姬无伤带来危机。
……
半个时辰后。
七个侍卫将奴仆们的居所搜查完毕,回来向景飞鸢复命。
搜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除了某个手脚不干净的奴仆屋子里藏着偷盗主人的金银首饰,再有某个小厮和某个丫鬟在偷偷写情书,其他的都没问题。
偷盗金银首饰的奴仆,景飞鸢让侍卫将证物丢给奴仆看过,将人羁押起来。
至于暗通款曲的丫鬟小厮,景飞鸢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
虽然许多府邸不允许奴仆私自配对,可是她和姬无伤不是那么严厉的主子,人家小孩儿自己看对了眼,她并不想棒打鸳鸯。
打发奴仆各自去忙以后,景飞鸢看向七个侍卫。
“你们若想看看王爷,就进去看上一眼吧。”
七个侍卫连忙激动谢恩。
“多谢王妃!”
他们跟随景飞鸢进屋,来到姬无伤床前。
看着他们英姿勃发的王爷大哥脸色苍白地躺着,昏迷不醒,他们很难过,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们多想一直留在这儿守着王爷大哥啊,可是,如今王爷大哥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守着王爷大哥的人应该是他们家王妃嫂子,他们不能在这里多留。
他们强忍着心底的难过,一步步后退。
景飞鸢安抚道,“大家都别担心,你们要相信我的医术,王爷虽然还没醒,但是他绝对不会有事。”
七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汉含着泪扑通一声跪下,瓮声瓮气道,“求王妃您一定要救活王爷,这天下不能没有王爷!”
景飞鸢点头,“你们放心,王爷一定不会有事。”
七人这才稍稍安心了些,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送他们出去后,景飞鸢便一直坐在房里照顾姬无伤。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可姬无伤一次也没有醒过来。
倒是景家爹娘听说了姬无伤出事,都来看望了一回,可是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景家爹娘又很快离开了。
他们很清楚,他们唯一能帮女儿女婿做的事,就是跟鹤儿一起带着小鲸鱼去冯家陪冯老太爷,只要他们把小鲸鱼支开了,小鲸鱼就不会知道他爹爹重伤昏迷的事,不会哭哭啼啼跑去吵到他娘。
有了爹娘弟弟带小鲸鱼出府玩耍,景飞鸢得以安静守着姬无伤。
很快,时间就到了傍晚。
谭嬷嬷端着饭菜进屋。
她老人家苦口婆心道,“小姐,您吃点东西吧,晌午您就说没胃口,一点东西也没吃,这会儿再不吃,身子怎么熬得住?”
景飞鸢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说,“先放着吧,王爷不醒,我实在是没胃口。”
谭嬷嬷只好放在桌上。
她来到床边看了眼依旧昏迷的姬无伤,担心道,“王爷一直不醒是怎么回事呢?躺了这么久了,也该醒了吧?”
景飞鸢抿紧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玉给的药,她也给姬无伤服用了,按照小玉的说法,姬无伤的内伤已经好了五成,按理说是随时都能醒过来的,可一直等,一直不见姬无伤醒。
等到这会儿,连小玉都说不清姬无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诅咒有关系……
景飞鸢揉了揉额角,叹气道,“等着吧,但愿他今晚能醒过来。”
她抬起头问谭嬷嬷,“天都快黑了,阿牛哥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