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看了一眼比他苗条很多的娘亲,乖乖伸出双手让爹爹抱他。
可不能让娘亲抱。
他都要成小肥猪了,会把娘亲压垮的。
被爹爹抱起来以后,小鲸鱼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爹娘,欢喜地指了指王府的方向,期待地啊了几声。
姬无伤和景飞鸢对视一眼。
不用问就知道,小家伙这是在问他们,是不是要接他回家。
景飞鸢笑着拉住小鲸鱼的手指说,“是,爹娘想你了,来接你回家了,等会儿就回去。”
她捏捏小鲸鱼的脸蛋,“我们家小鲸鱼走了这么多天,都不想家的吗,嗯?”
小鲸鱼咯咯直笑。
他想家的呀,但是突然发现曾祖父和祖父祖母小叔小姑也都好疼他,大家都舍不得他走,他就留下来啦!
现在知道爹娘都很想他,他好开心的。
多几个家真好,以后不高兴了就收拾包袱换个家呆呆,哼,他有的是家!
母子俩说话时,冯清泉冯绿衣已走上前来恭敬行礼。
“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免礼。”
姬无伤摊手示意两人免礼。
姬无伤看了看冯清泉,温声说,“这些日子小鲸鱼打扰你温书了吧?”
冯清泉忙摇头说,“王爷言重了,谈何打扰?小鲸鱼也是小生的侄儿,又特别乖,小生非常愿意陪他玩,教他识字。”
姬无伤莞尔。
他示意身后侍卫上前。
他对冯清泉说,“这是本王从皇家书院里借出来的一摞古籍,你拿着好好看一看,或许能对你科举有帮助。”
侍卫立刻将一个箱子交给冯清泉。
冯清泉手忙脚乱地将箱子抱在怀里,受宠若惊地望着姬无伤。
皇家书院收藏了天下名书,能被摄政王从那里挑选出来的书籍,一定极其珍贵,天下没几个人看过!
他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到这样的馈赠?
之前他还担心科举落败,输给赵灵杰等人,如今,他或许能与这些人好好较量一下了!
冯清泉越想越激动,不禁红了眼眶。
他捧着小箱子深深鞠躬行了一礼,哽咽道,“多谢王爷王妃厚爱!小生一定不辜负王爷王妃的馈赠,小生一定会日夜研读书籍,争取归还书籍时能倒背如流!”
姬无伤点头嗯了一声,“你是小鲸鱼的小叔,本王也希望你来年科举能高中头名,做个状元让小鲸鱼能沾沾你的福气。”
冯清泉看着玉雪可爱的小侄儿,用力点头,“小生的兄长已经不能庇护小鲸鱼了,小生这个做叔叔的一定会为了小鲸鱼,拼尽全力!”
姬无伤颔首。
他看向景飞鸢。
景飞鸢松开小鲸鱼的小手,含笑对冯清泉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冯绿衣。
她说,“鱼儿他小姑,你今年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了吧?”
冯绿衣一愣,随即蓦地红了脸颊。
她上前再次给景飞鸢行礼,却低着头害羞地不敢回答。
景飞鸢笑道,“我找太后娘娘要了个教习嬷嬷,这次嬷嬷也一块儿来了,等会儿会留下来教你,你跟着嬷嬷好好学——”
冯绿衣蓦地抬头望着景飞鸢。
太后娘娘身边的教习嬷嬷?
她竟然能跟着这样的嬷嬷学习?
这……
这是权贵家的小姐才能享有的权力吧,她竟然沾了小鲸鱼的光,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冯绿衣激动不已,赶忙行礼道谢,“多谢王妃厚爱小女!”
景飞鸢温柔说,“应该的,你是小鲸鱼的姑姑,你疼他,我便也喜欢你。对了,你要是还没相看好人家,那暂时不要先定下,小鲸鱼的爵位不久就要下来了,你等那之后再相看人家。小官之女,和爵爷的姑姑,后者总是更有分量的。”
冯绿衣眼里闪动着害羞的光。
她鼓起勇气,葱白似的手指偷偷指着冯清泉,说,“回王妃,小女还不曾定下人家,因为爹娘让小女等来年春闱之后再看,说也许哥哥能高中进士,那进士的亲妹妹肯定能嫁得更好……”
冯清泉回头无奈地看着妹妹。
冯绿衣堆满笑容,“二哥,以前妹妹一直指望你给妹妹挣个好前程,你一定压力很大吧?现在没事了,你看,我有小鲸鱼给我抬高身份,你就算考不中进士也不怕的,你就放松心态轻装上阵好了!”
“……”
冯清泉无奈望天,好想给妹妹一脚尖。
什么叫考不中进士也不怕,这种不吉利的话能不能不要说呢?
景飞鸢和姬无伤含笑看着兄妹俩玩闹。
又与兄妹俩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带着小鲸鱼离开了。
冯清泉冯绿衣恭恭敬敬将人送到宅子门口,目送贵人离去后,兄妹俩同时转身,一个比一个欢喜地往回走。
他们一个要去看书,一个要去见教习嬷嬷,都忙得很,快乐得很。
……
王府。
小鲸鱼跟着爹娘回了房间,坐在爹娘的小榻上,捧着一碗香喷喷甜丝丝的牛乳蛋羹一勺勺吃得欢。
他终于回家啦。
还是跟爹娘待在一起最快乐,嘿嘿。
他仰头望着爹笑笑,又望着娘笑笑,满足地继续低头吃牛乳蛋羹。
“慢点吃。”
景飞鸢拿帕子温柔擦了擦小家伙的嘴,无奈道,“早知道你都被养胖了,娘就不该让他们给你准备蛋羹,吃了又要胖了——”
小鲸鱼一脸无辜地望着娘亲。
胖是胖的事,关他吃蛋羹什么事呀?
景飞鸢点了点他脑门,“既然回来了,明日就去锻炼,反正阿澜小舅教鹤儿小舅一个人是教,再搭上个你也是一样教,你跟鹤儿小舅作伴去吧。”
小鲸鱼一听就垮下了脸。
他不要训练。
训练好累人的呀!
他跟鹤儿小舅睡的时候天天晚上都听鹤儿小舅哭着喊腿疼腰疼胳膊疼,说连骨头缝里都疼,好可怜的!
他要是锻炼,也会跟鹤儿小舅一样可怜的。
小鲸鱼担忧极了,立刻放下碗,想要扑进娘亲怀里撒娇。
谁料他娘亲学乖了。
一见他要扑过来,景飞鸢立刻站起来一个滑步就退开。
景飞鸢对扑了个空茫然傻眼的儿子一笑,转身指着姬无伤说,“严父慈母,我是慈母,你做严父,你负责让小鲸鱼去锻炼,好吗?”
姬无伤猝不及防被妻子推出去做严父,也是无奈的。
他看了眼可怜巴巴的儿子,努力帮儿子说话,“不必锻炼吧?他还小,小孩子胖乎乎的挺好看的。”
小鲸鱼拼命点头。
景飞鸢说,“虽然胖乎乎的显可爱,可是短时间里胖这么多还是有些不健康,必须锻炼一段时间才行。”
姬无伤奈何不了娘子,只能默默看向儿子,“儿子,要不然……”
小鲸鱼看着这个不争气的老父亲,呜哇一声假哭。
姬无伤头痛,扶额又看向景飞鸢,“鸢儿,要不……”
景飞鸢嫣然一笑,拎着裙摆转身飞快离开了房间,才不管姬无伤要怎么哄儿子。
她来到庭院里,看见蹲在水井边洗衣裳的谭嬷嬷。
她也十多天没见谭嬷嬷了,于是蹲下来跟谭嬷嬷说话。
谭嬷嬷含笑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左右无人,老人家低声打趣道,“小姐,您不会是因为月信来了,跟王爷分床了,才舍得去接小公子回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