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银银跟张珠珠挨在一起,说:“朝廷不会突然改了吧?”
张珠珠道:“不会的,说话就要算话,朝廷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说变脸就变脸。”
张银银捂着胸口,又过去抱住张珠珠,兴奋道:“你说说,我是不是前世积德了,你又聪明又漂亮,你有这个好命就算了,怎么我也有啊。”
张珠珠抱住她:“谢谢二姐夸我。”
她的命运,不提也罢。
张银银:“我说的是实话,你比我厉害多了。”
她承认张珠珠是她们姐妹里最厉害的。
张珠珠道:“都是因果嘛,你当初就没有嫌弃二姐夫的腿脚不好,嫁了过去,帮他跟继母争斗,还帮他拿回了他该得的东西,你很厉害,很有胆量。”
段泽那会儿可是够颓丧的,张珠珠也不看好他,只想着遂了二姐的心愿,让她高兴。
但张银银有股子厉害劲儿,甚至带动了段泽,这是她的本事,如果她不能如此,段泽也许会继续颓丧下去的。
张银银昂起下巴:“你说的对,我也不错的。”
她那会儿主要是觉得段泽能有功名,说明他人聪明,那他们生了儿子应该也聪明的。
至于跟继母争,那是她生来就厉害,是不吃亏的脾气。
“说来亏了我那心肠不好的继婆婆,”张银银说道,“你姐夫有功名,就算腿脚不好,也能够说到比我更好的亲事,我那继婆婆把我娶过门,是觉得我一个乡下女孩子,没见过世面,没本事,由得她做主,哼,这下她要气死了。”
段太太以为自己迎了个绵羊儿媳妇,结果张银银是个厉害的,还护住了自己男人,让段泽重拾信心。
所以说嘛,人的命运,就是说不准的。
张珠珠笑道:“若姐夫日后真出头了,段家可是要来找你们的。”
张银银:“他们做梦去吧。”
她绝对不允许从前欺负过他们两口子的人,从他们身上占到任何一点便宜。
一丁点都不可能。
张珠珠拍手称赞:“很好,你这个想法非常不错。”
张银银笑起来:“我可不是大姐,她之前在家没少被她那婆婆和妯娌折腾。”
张金金那是亲生的婆婆,婆婆偏疼小儿子,张金金那个妯娌倒是有点本事,三年抱俩,于是过去的恩怨她婆婆也就渐渐忘记了,反而被挑唆着跟大儿媳妇不对付起来。
“大姐不算吃亏,现在更好,都见不着了。”张珠珠说道。
“也是,我这只是个继婆婆,人家是亲婆婆,不能太过分,”张银银压低声音,“你二嫂和你婆婆更厉害,你老实跟我说,你没吃亏吧?”
她还担心起张珠珠来了。
“没有,”张珠珠说,“我二嫂天天忙着管家里的事情,婆婆要跟外头来往,还要管教家里的孩子,她们俩比我还忙,没那闲工夫。”
张银银:“那就好,咱们吃什么都不吃亏。”
她们没嫁人的时候,在家还跟亲爹争斗呢,没道理嫁了人就要吃亏了。
张珠珠给她倒了杯茶:“喝点儿,说半天了。”
张银银实在太高兴了,说的嘴都干了也不想停下来。
张珠珠也很为她高兴。
今日先不提烦心事,只说好事。
李启回来,听说亲家的二女婿来问科举的事情,又把人叫过来说了话,还留下他们夫妻俩吃了晚饭。
晚上李弗和张珠珠又逗孩子玩儿。
张珠珠十分的忧心:“这孩子怎么不翻身,三个月就该翻身了吧?”
李弗道:“四个月也是常有的,再等等。”
主要他们看孩子也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人家不想翻身吧。
张珠珠让他趴下,他就像条小毛毛虫似的,在床上拱来拱去,吃手,吃张珠珠和李弗的手,啃他们的衣服,拽他们俩的头发往嘴里塞,他力气还挺大,张珠珠的头发都被他揪下来过。
让他多趴一会儿,还哼哼唧唧的。
张珠珠戳他圆滚滚的屁股:“是谁家的小笨蛋小懒虫不会翻身呀?”
李弗:“哟,是我们家的。”
然后夫妻俩一起笑起来,红豆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一家人都很欢快。
张珠珠道:“你觉得二姐夫如何?”
李弗:“二姐夫这些年也不算荒废,他还年轻,自然是有望的。”
张珠珠点头:“那就好,我二姐今天可高兴了,就差没有原地蹦起来大笑几声了,我也希望她能如愿。”
李弗说道:“父亲会教二姐夫的。”
李启是个慈爱长辈,他将张家当做亲戚的,自然会关心段泽的事情。
“那是辛苦父亲了。”张珠珠说道。
“不打紧,自家人的事情,我也会在意此事的。”李弗说道。
两人玩够了,把筋疲力尽的孩儿给哄睡。
等躺在床上,张珠珠又说:“我二姐当初不是高攀,你说二姐夫要是当了官,他会不会变心?”
李弗轻轻拍着张珠珠的后背,哄孩子似的,说:“他应该不敢。”
张珠珠:“不敢,不是不会。”
李弗想了想:“到时候咱们只能尽力保护二姐和孩子,感情的事情,就没有办法了。”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李弗说:“二姐夫的性情,还是可以信任的。”
张珠珠点头,她希望如此。
她期盼她的亲人们都能好好地过日子,不要事与愿违。
宋灵心和姚诚新的婚事就在二月,婚前夫妻俩都还忙着各自的事业,婚前三天才休息。
到了成婚这日,动静不小,请了许多宾客。
要说谁最不高兴,那就是前夫哥郑克明了。
他的现任妻子实在是个厉害的,这让他时不时就要怀念一下宋灵心。
现在宋灵心二婚,怀念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一个女子,她敢和离就算了,她居然还敢大张旗鼓的二婚,这让郑克明觉得自己丢尽脸面。
这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她竟然如此的不守妇道,不守规矩,天下岂有这样的女子!
不止郑克明这样想,随着宋姚婚期到来,朝中又有些人批判起女人来了。
左不过就是不守妇道,不遵女德。
张珠珠只想把抹布塞进他们的臭嘴里。
她早就防着郑克明了,这天早早把聚义堂的金九郎给叫了过来。
就是上回绑了张珠珠的那个少年,被他义父给抽了一顿,又被打发去外头办事,吃了不少苦头,今年才回来。
张珠珠请他,他立刻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