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下来,李弗和张珠珠的日子还如往常一样。
潇潇的月份渐渐大了,越发地活泼可爱,叫夫妻两个还有红豆这个哥哥喜欢得不得了。
临近年关,家里又如往常一样热闹起来。
张珠珠忙完了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得了空闲,在家里给他们一家四口准备裁新衣服。
对于一家四口的第一个新年,张珠珠颇为重视。
李弗成日累得脚不沾地的,天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衙门,临到除夕,他才终于歇下。
李弗抱着女儿,说道:“潇潇快不认识我了。”
张珠珠:“那怎么办,你把她揣进袖子里带去衙门?”
李弗瞧瞧自己玉雪可爱的女儿:“袖子也太委屈我的宝贝儿了。”
李弗的宝贝儿一把扯住他的头发,要往嘴里塞。
李弗疼得皱眉,却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只是按住了女儿的手,免得她真吃进嘴里去。
头发可不干净,不能吃。
张珠珠赶紧上去,将李弗的头发救下来,说:“潇潇啊,快放过你爹的头发,这本来就不如从前茂盛了,哪里还敢让你这么揪!”
潇潇睁着大眼睛,一副听不懂你们说什么的样子,还咯咯地笑,又去玩她爹的耳朵了。
张珠珠给她手里塞了个布做的兔子,她才对摆弄她爹没了兴趣,两只手去揪兔子耳朵了。
李弗看着张珠珠:“我头发还好啊。”
张珠珠瞥了他一眼:“就你这几年,天天起早贪黑的,你那头顶能好到哪里去。”
这么累下去,秃头,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张珠珠还给他举例子,说:“你看陛下,这才登基几年,那发际线后退的,我听贵妃娘娘说,陛下还叫太医们研究研究,吃什么才能长头发。”
李弗颔首:“看看明年陛下长不长头发,长了我也去吃。”
张珠珠大笑了起来,说:“你多睡会比什么都管用。”
可惜这不是李弗说了算的,他还有后面几十年要忙活呢。
李弗对怀里的女儿说道:“日后你和你哥哥,千万不要跟爹一样,知道吗。”
潇潇听不懂,但是朝李弗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李弗把她的口水擦干净,说:“怎么最近总爱流口水?”
张珠珠:“长牙吧,不好说。”
李弗又把女儿新长出来的小牙给数了一遍。
正旦这天,一家人早早起来,李弗看着新裁的衣服,露出迷惑的神情来。
一家四口的衣服,是同一块布料做的,只是上头绣的花纹、小装饰不大一样。
红豆看他爹站着不动,说:“爹,你也要娘帮你穿衣服?”
张珠珠正给女儿穿衣服。
李弗:“不,不用,我瞧着这衣服没见过。”
张珠珠说:“那你觉得怎么样。”
李弗:“很好,一看我们就是一家人。”
他换了新衣服,又帮红豆穿衣服,说:“这怎么有个扣子缝反了?”
他正要说绣娘很不尽心的时候,张珠珠回答:“那是我缝的,缝错了。”
李弗心说做了娘的人,果然是不一样了。
张珠珠从前一点不喜欢做针线,如今居然会给孩子的衣服上缝扣子了。
李弗:“既动了针线,要不做一对荷包,咱们两个戴着。”
张珠珠说:“我不,要不你学学针线活呗。”
缝个扣子已经是张珠珠的极限了,她实在不喜欢这玩意儿。
李弗:“叫我学?”
这像话吗,叫他一个男人学做针线。
张珠珠从容说:“对,你学,做饭你都学了,学个针线活,也不在话下,你要是做了荷包,我保证天天戴着。”
李弗:“那不行,不能我一个人做,你也得做。”
光他做也太丢脸了,哪里有男人做针线活的。
张珠珠:“行吧,咱们一起。”
一家四口收拾好,便出门去了。
一大家子人,就数他们格外的显眼。
周如意用手臂推了推丈夫,说:“你瞧三弟,穿着跟十八一样,哪里像两个孩子的爹?”
新衣服的颜色,对于李弗来说,太显年轻了。
李竹说:“我看挺好,等天气暖和去踏春的时候,咱们也那么穿。”
周如意看了丈夫一眼:“你看看你这胡子,你敢穿那么浅的颜色。”
李弗看着年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没胡子。
李竹心一横:“我把胡子给剃了。”
周如意闻言笑了起来。
上午去祭拜了李家祖先,下午李弗和张珠珠两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大相国寺烧香了。
自从有了孩子,李弗便越发地迷信起来,他要去大相国寺给俩孩子祈福。
张珠珠很是担忧,说:“我觉得,佛祖菩萨是没心情保护咱们家的吧。”
从前这些寺庙富得流油,如今油水被搜刮了不知多少,佛祖菩萨面前烧的香,质量都不如从前了,这可是都是托了李弗。
李弗道:“神佛本就在红尘俗世之外,侍奉他们的僧人也该如此,僧人们越界太多,我将他们归于原本的境地,于神佛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他们怎能不护佑我的儿女。”
张珠珠道:“神佛也难免贪恋红尘。”
李弗:“那就不是神佛了。”
张珠珠摇头:“人最贪心了,盼望神佛无心,又盼望神佛庇佑。”
李弗:“所有我们是在红尘中打滚的俗人,他们是莲座上受供奉的神佛。”
说罢夫妻俩都笑起来。
两人带着孩子进去烧了香,红豆显得十分迷茫。
李弗将他抱起来的时候,他问李弗:“上回我去道观,也没有把书上的字全部塞进我脑袋里来,为什么还要来烧香。”
李弗给儿子解释:“爹和娘想保护好你和潇潇,只是天底下许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毫无办法的时候,就不得不来指望菩萨保护你们了。”
红豆不太明白,他说:“我觉得爹和娘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的,能够保护我和妹妹,不用求佛祖菩萨。”
在他到这世界上六年的岁月中,李弗和张珠珠几乎是他的全部,他相信他们无所不能,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佛祖和菩萨都要退出一射之地去。
李弗得了儿子夸奖,心情颇好。
在一众僧人满含忌惮的目光之中,一家四口离开了大相国寺。
不能久留,人家僧人也不容易,一年到头了,给人好好过了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