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向陆卓勋的目光带着点羡慕。
拆迁户啊!
怪不得能置办得起这么一身行头!
他转而看向温焓,微微点头,也不知道在肯定什么。
“你俩是当事人,按程序要去所里做笔录。”
此时大李和小李已经赶到,宾利车停在几辆警车后面。
陆卓勋和温焓坐上宾利,向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拆迁区里,问话的警察还在善后。
这些小混混遇上狠角色了,有几个伤得不轻,得叫救护车。
旁边的同事跟调度中心联系完,望着远去的宾利问:“什么人啊?”
警察道;“拆迁户。”
“怎么跑这儿来了?”
“约会的。”
“什么?”
同事以为自己听错了。
“约会的。”
警察重复一遍,指着墙上鲜红的拆字。
“看到没,这一片,就数这院子占地面积最大,这得好几个千万,谁要是指着这个“拆”字儿跟我求婚,我马上去扯证。”
这么大的面积如果征用了,拆迁款不是笔小数目。
小俩口到时在外环置换几套,可以直接躺平收房租了。
同事了然。
那警察还在盯着“拆”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事打趣道:“你看看你的脸,有人家一根手指头漂亮不?”
警察“嘿嘿”一乐,“这俩是明星不?一会儿到所里,咱所的小姑娘要疯了......”
宾利车里。
陆卓勋黑着张俊脸,查看温焓的受伤。
温焓无奈道:“我没受伤。”
“嗯。”
陆卓勋嘴上答应,动作却不停,仔仔细细给人检查了一遍。
温焓细白的腕子上有一道浅淡的划伤,微微透出一线粉色。
陆卓勋的脸色又臭了几分,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侧身去开车载抽
屉。
“不用上药,都愈合了。”温焓抽回手。
陆卓勋手里一空,停下动作,一言不发的看向窗外。
车内一时安静无比。
温焓知道他做的不对,手指悄悄勾了下身旁人的袖子。
陆卓勋依旧不理。
温焓默不作声的抠他衬衫上的袖扣,半晌打开口道:“你生气了?”
陆卓勋终于转过脸看他,“温小焓,你告诉我,我应该气什么?”
温焓一阵心虚。
之前他要管理员权限,陆卓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信息安全事件发生后,他第一时间出面替他解围。
从头到尾,完全的信任他,从没怀疑过半分。
作为休戚与共的队友,他不该瞒着陆卓勋。
而且看陆卓勋的反应,这人八成猜到了。
“我不该偷偷溜出去见陈玉。”
“你出来见陈玉?!”陆卓勋眉毛倒竖,声音陡然高出几分。
“你不是气这个?那你反问我干什么?你......!”
温焓惊讶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才反应过来,陆卓勋套他的话!
温焓往座位上一摊。
脑残恋爱脑,痴恋陈玉的帽子他是摘不掉了!
陆卓勋的表情惊讶又复杂。
他缓缓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捏住温焓的袖子。
那里有一把匕首。
对付陈玉用不着刀子,温焓只是习惯性的带防身武器。
这匕首之前藏在袜子里,发现情况不对劲,爱她装作系鞋带,把刀转移到袖子里。
谁知对方竟然拿砍刀。
相比之下,匕首的攻击范围太短,就没派上用场。
没想到被陆卓勋发现了。
“你性子竟然这么烈,见前男友居然带刀子。”陆卓勋抓着他的手腕,拇指按在匕首上,惊讶到无以复加。
闻言,一向做透明人的大李和小李纷纷看向后视镜,那眼神仿佛再说:温少好猛!
温焓死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的人设由痴恋陈玉的脑残,变成分手后要捅前男友的烈......
不是!
温焓彻底摊平在座位上,眼底写满对命运的屈服和对未来的空茫,嘴上兀自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是为了削水果。”
陆卓勋忍者坏笑坏笑,一改往日的毒舌,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你要想收拾他,打一顿就行了,动刀干什么?真伤到人还犯法。”
温焓赌气的侧过身,双目望向虚空,只觉得世间了无生趣。
郁闷了一会儿,他又转过来,目光落在陆卓勋的脸颊上。
他颧骨上喷溅的血迹已经干涸,潦草擦拭后,留下浅淡的痕迹。
温焓心里后悔。
他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狠狠教训那帮混混才对,本来就是他们先出手伤人!
他本不想管,看着那点污迹却越看越别扭,越看越来气,
干脆伸手给人擦。
不擦还好,他一擦,陆卓勋想起脸上的脏污,洁癖瞬间犯了。
他抬起手,也想去擦,脸上出现明显的厌恶。
“别用手擦,脏。”
陆卓勋捉住他的手,从车载柜里拿出消毒水和纸巾,对着脸颊一阵猛擦,动作粗、暴而烦躁。
皮肤很快因为摩擦变红。
他的动作反反复复,力道一次比一次大,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能再擦了,再擦要擦破了。”温焓上去抓他的手。
陆卓勋明显在极力忍耐,“脏。”
“不脏,已经干净了。”
陆卓勋被握住的手挣了一下,还想继续擦。
“我看看。”温焓将他左右手的食指攥在一起,不让他乱动。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泛红的皮肤,温焓轻声哄道:“我检查过了,很干净。”
陆卓勋还是重复,“脏。”
林爵曾说过,越是勋哥讨厌的东西,他洁癖犯起来越严重。
那几个混混显然让他厌恶至极。
温焓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把着他的手,不让他动。
两个人僵持着,陆卓勋努力控制自己的反应。
“你手腕上的伤最好消毒。”
“这个?”
温焓看他状态好一些了,松开握住他的手,无所谓的举起手腕查看。
细小的伤口里渗出血珠,渐渐凝结成一丝血线。
很小的一个伤口。
“真不用。”温焓无所谓的舔了一下。
这是他前世的习惯动作。
任务过程中,身上带伤是常事,来不及处理的话,能够到的地方就这么舔一下,一来能起到轻微的消毒作用,二来也只能这样心疼一下自己。
温焓有些担心的看向陆卓勋,生怕再次触发他的洁癖。
陆卓勋只盯着温焓的唇,眼中有些稀奇。
温焓不自在的舔舔嘴唇,“唾液有轻微的消毒作用。”
陆卓勋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始更用力的擦脸颊。
力道之大,皮肤很快破皮了。
“陆卓勋,别擦!你洁癖犯了!”温焓上去拦他,“已经破皮了,碰上消毒水特别疼。”
陆卓勋乌沉沉的目光看着他,“我舔不到。”
“什么?”
“这里,”陆卓勋抬起胳膊,连着温焓握着他手腕的手一起带起来,修长的手指指着破皮的地方,“我舔不到。”
相处这么长时间,这是陆卓勋犯洁癖最严重的一次,事情还是因他而起。
看着渗出组织液的皮肤,温焓心里内疚不已。
他把着对面人的下颌,轻轻转过来,仔细观察破皮的地方。
陆卓勋还是重复,“要消毒。”
他用的消毒液品类适合于体表消毒,不适用开裂的伤口,真碰上的话刺激性非常大,痛感会很强。
温焓对前排的大李道:“大李哥,有碘酒,碘伏,或者紫药水什么的吗?”
“没有!”
大李和小李异口同声,声音响亮,跟保镖晨练出操喊道似的。
温焓:“......”
大李回头,憨厚的脸上目光诚恳,“温少,你得看住了,那消毒水不能让陆总抹到伤口上,他过敏。”
“陆卓勋酒精过敏?”
“那倒不是,应该是里面的其他成分,体表用没事,之前碰到出血的伤口,人差点没了。”
温焓:“???”
开车的小李补充,“大李哥那是夸张比喻,反正挺严重的,陆董在床前守了好几天。”
温焓:“!!!”
陆卓勋开始往消毒巾上狂撒消毒液,眼看又要往脸上擦。
“你别!”温焓赶紧上去拦他,“你那是严重过敏,不要命了!”
陆卓勋完全魔怔了,“舔不到,必须消毒。”
温焓没想到洁癖症发作起来这么严重,心里又气又急,“你别动,我帮你。”
陆卓勋立马把脸凑过来。
温焓心下一横,抱着他的脑袋,凑上去舔了两下。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他平时也常常亲陆小望,亲小狗崽子们。
陆卓勋现在情况特殊,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还要消毒。”陆卓勋面容严肃的盯着他。
强迫症加上洁癖,发作起来之严重,温焓始料未及。
一路上帮他消毒好几次,好歹将人安抚下来。
到了派出所,两人分开,各自去做笔录。
陆卓勋的私人律师很快赶到,对几个混混提起诉讼,起诉对方抢、劫未遂、故意伤害,以及□□性质团、伙罪。
领头的刀疤脸刚清醒过来,听到这么一长串罪名,吓得差点又昏过去,当即供述自己是受人指示。
但究竟是谁指示,刀疤脸也不知道。
他最近赌、博输了一大笔,为堵窟窿,开始借高利贷,谁知窟窿越来越大。
然后他就收到快递,里面装的是现金和一张打印的纸条,还有一张温焓的照片。
纸条上说只要划花照片上人的脸,就给他们一大笔钱,地点和时间也都在纸条上。
刀疤脸又找到两个赌、场认识的朋友。
这俩人和他情况差不多。
三人一拍即合,纠集了当地几个混混,在要求的地点等着堵人,于是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赌徒、高利贷、快递......
几样组合在一起,陆卓勋想到当初那个假医生。
也就是说有人一直在暗处盯着温焓。
“你们回忆一下,身边谁有这个嫌疑。”
温焓和陆卓勋对望一眼,心里都有怀疑对象——洛佳声。
然而没有证据,一切只能是怀疑。
温焓把手机上的信息给到警察。
取证结束,两人走出派出所。
经过一番打斗,他们身上都有血污,自然不好回公司。
两人也默契的不准备让陆万钧知道。
陆卓勋带着温焓去了市区的另一套房子。
这是套大平层,离公司很近。
由于事发突然,温焓没带换洗衣服,洗完澡,只能先换上陆卓勋的。
在陆卓勋身上合体的白衬衫,穿到温焓身上就变得衫松松垮垮,下摆长度直到大腿根。
领子也大不少,锁骨清晰可见。
温焓有点不好意思看镜子里的自己,赶紧回身拿裤子。
咚!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温焓吓了一跳,当即回身。
陆卓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正背对着他身站着。
地上的酸奶咕噜噜的往前滚动一段距离,此刻正在原地晃动。
温焓蹲下,捡起酸奶。
陆卓勋依然背对着他,身形僵硬,雕塑一样。
“陆卓勋?”温焓叫了一声。
陆卓勋也不回答,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温焓眨眨眼睛,有点担心。
打架消耗掉不少体力,他缓缓拧开盖子,一边喝,一边看向浴室的方向。
他担心陆卓勋洁癖再次发作。
冷藏过的酸奶下肚,温焓舒服的呵出一口气,这才发觉身底凉飕飕的。
温焓:“!!!!”
他还没穿裤子!
浴室里,陆卓勋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深深的喘、息几口,借此平复紊乱的呼吸。
镜子里的人颇有几分狼狈,陆卓勋不禁苦笑。
浴室外面,温焓拿着半瓶酸奶,耐心的等着。
过了好久,面前的门终于打开。
陆卓勋身上的凉气扑面而来。
这人怎么洗冷水澡?!
这又是什么症状?!
陆卓勋一出来,正对上门口的人。
此时温焓已经穿好衣服,袖口和裤腿往上卷起好几道,带着湿气的刘海软软的趴在光洁的额头上,
衣服大归大,在他身上反而有种松弛飘逸的味道,满满的少年感,别有一番好看。
温焓舔了下嘴角,把手里的酸奶递给他,“给你留了点。”
陆卓勋的眼神忽然晦暗起来。
他慢慢接过酸奶,再次转身走进浴室。
门砰的一下关上,动作间带着点气急败坏。
浴室里又响起水流的声音。
温焓上去敲门,“陆卓勋,别洗冷水澡,还是热水洗的干净。”
浴室里,压抑而愠怒的声音和着水流声传来,“闭嘴!”
等陆卓勋症状缓解,彻底正常,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
宾利车沿着海滨大道,往青山老宅飞驰。
从上车开始,陆卓勋的脸色就臭的可以。
他不看温焓,也不说话。
温焓心里叹气,陆卓勋这毛病也挺折磨人的,洗这么长时间,不得洗掉一层皮。
他往陆卓勋身边靠靠,“以后打架你别动手,我来就行”
陆卓勋瞥了他一眼,也不搭腔。
“陆卓勋?”温焓又往人身边凑凑,“我一个能打十个。”
陆卓勋继续望着窗外自闭,竟然没有出口讽刺,这太不正常了!
症状很严重!
温焓继续往前凑。
他身上得搓成什么样!有没有事啊?
不会像电视上一样自、残,搓的满身是伤吧?
温焓挺直腰杆,伸长脖子,眼神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往陆卓勋胸口里瞄。
正瞄的起劲,就听见头顶传来陆卓勋的声音。
“温——!焓——!”
这两个字完全是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温焓抬眼和他对视。
陆卓勋黑色的眸子寒星一样,兀自带着凉水澡后的寒意,周身气压很低,隐隐压抑着什么。
如果旁人看见他这副模样,早就退避三舍。
温焓却偏着头看他,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给我看看。”
“看什么?”陆卓勋看着他仰起的小脸,心头隐隐不妙,声音里满是防备。
“你身上搓破没有?”
陆卓勋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
“哎,你自己又看不到,我给你看看。”
温焓上手就要去解他的扣子。
陆卓勋捂着衣领往后躲,冷声道:“不用。”
此时宾利车正停在路口,前方是红灯倒计时。
小李和大李没回头,身子都使劲儿往后靠,支棱着耳朵听后排的动静。
陆卓勋甚至看见小李的黑耳朵动了动。
温焓:“你下午洗那么长时间的澡,别又搓破了。”
陆卓勋收回投向前排的目光,捂住衣领继续往后躲。
他气温焓什么也不懂,可他懂的话,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光彩。
陆卓勋心里矛盾不已,暴躁的想撞墙
“不用!没搓破!”
温焓继续往前挪,眼看把人逼到车子一角。
“你自己又看不到,你擦伤刚好,刚长好的肉很嫩的,特别容易破,我给你看看,要是破皮的话,正好林爵给的药还有,回去擦上再睡。”
陆卓勋揪着衣领不放,温焓转而去解他胸口的扣子。
陆卓勋只得上面揪住衣领,下面护住胸口,不断抵挡对方的上下其手,眼睛气的要喷出火。
他一字一顿的道:“说了没事!”
温焓丝拽住他的衣服继续扯。
“陆卓勋,你这是讳疾忌医!”
陆卓勋高大的身躯避无可避,死命护住衣领和胸口,“温焓!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噗——!
等红灯的小李正喝水,听见这话,一口水没咽下去,全喷在挡风玻璃上。
此时红灯变绿,小李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开车,急声催促大李。
“大李哥,放挡板,快放挡板!”
大李一边嫌弃的抽纸巾擦车,一边疯狂按挡板按钮。
他压着声音训斥,“小李,专业!保持专业!你眼神示意我就行!不要说出来!”
挡板降下的前一刻,大李和小李同时瞪大眼睛。
后视镜里,温焓一屁、股跨坐到陆卓勋身上,两手一扯,陆卓勋胸口大开。
陆卓勋震惊的目光从袒、露的胸膛移到温焓脸上。
温焓一脸严肃,借着车内昏暗的目光,凑近查看。
陆卓勋刷的合上衣服,语气不是一般的气急败坏,“你!你给我下去!”
“我看着个红点,是不是搓破的?”
陆卓勋脑仁气的直突突。
他费了多少力气才压抑住,温焓却总在撩拨他。
“什么红点?!你看错了!”
两人开始新一轮的你攻我挡。
温焓在人腿上蹭来蹭去。
陆卓勋紧咬着牙,神色忽然一变,突然放弃护住领口和胸口的手,掐着温焓的腰,把他从腰间往后推。
温焓坐的位置由陆卓勋的胯部变成膝盖。
陆卓勋两手掐着他的腰,看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机会千载难逢,温焓伸手,“唰啦”一声,再次扯开对面人的衣服。
陆卓勋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语气无比暴躁,“那!是!颗!痣!”
温焓白皙的食指在饱满的胸肌上又摸又抠。
“哦,真是,还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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