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越来越窄,时不时有电动车窜过。
房车行进的速度变慢,陆卓勋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况。
温焓歪到他旁边,在控制面板上输入目的地。
“已为您切换自动驾驶模式,目的地停车场。”
机械女音响起,陆卓勋放开方向盘。
两人都没说话,仿佛在享受这一刻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滨海不愧是旅游城市,车子七转八转,居然真的在附近找到大型车辆停靠位。
陆卓勋起身,走到后面卧室。
他打开衣柜,挑了件薄款的黑色皮夹克套在身上。
三紧款式的夹克,衬得肩部线条更加宽阔,再扣上鸭舌帽和墨镜,立马好像出街的明星,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车上还有一件款式相同的皮夹克,是温焓的。
陆卓勋拿出来在他身上比量一下。
黑色皮面的夹克更衬托的人面白如玉,凌厉的漂亮。
陆卓勋把夹克又放回柜子里。
这人太过惹眼,男女通杀,得想办法遮掩一下。
他转而拿出一件黑色套头卫衣,套在温焓身上。
温焓伸出手,习惯的等对方帮他穿袖子,“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
“不是。”
“和谁一起来的?”温焓狡黠的笑容有一点僵,
半晌,陆卓勋才不情愿的吐出来两个字,“沈临。”
大多数时候,沈临的名字等同于一个精彩的故事。
温焓仰起脸看他,满眼期待。
陆卓勋现出不堪回首的神情,“上学的时候,沈临说和我很熟,他和同学打赌,赌注是能把我约到这里。”
温焓笑了起来。
他大概可以想象,小时候的沈临如现在一样,一直以认识他勋哥为荣,可能还到处炫耀。
同学们自然不相信陆卓勋这种性子的人会和沈临做朋友,于是鼓动沈临打赌。
沈临那种二哈性格,自然一激就上当。
陆卓勋满心嫌弃,却还是按时赴约了。
“然后你就和沈临,还有打赌的同学一起逛了夜市?”
“没有,我让人把他抓回去了。”
“所以你还是第一次逛这个夜市?”温焓的眼睛亮起来。
陆卓勋开始帮他套另一只袖子,闻言点头,“是第一次逛。”
温焓的心情又雀跃起来。
他举着一只胳膊,不停朝远处灯火通明的夜市望去。
衣服终于穿好。
衣袖没过手掌好长一块,伸直才能露出一节细白的手指。
这卫衣本来就是宽松的款式,套在温焓身上像个麻袋一样,长度一直到大腿根。
“穿错了,这件是你的。”温焓抻着胳膊给他看。
“嗯,我知道,这件暖和。”陆卓勋把鸭舌帽扣在他头上。
橱柜里还有件一模一样,但明显小一号的卫衣。
温焓懒得折腾,穿什么都一样,暖和就行。
两人穿戴完毕,一打开车门,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叫卖声和煎炒烹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人流熙熙攘攘,空气中满是食物的香气。
夜市里,数排小吃摊位延伸向远处,一眼望不到头。
每一个小摊位都不大,挂着五颜六色的招牌,上面或黄色或白色的灯泡早早亮起,把一方小摊子照的雪亮。
黄色的鸡排、鸡柳,黑黢黢的烧仙草,油汪汪烤串,各式切好的水果......
琳琅满目,是温焓最爱的平淡又热闹的生活。
“老板,来一份烧仙草。”
“呦!帅哥!好家伙,你这是多高啊?”老板是个热情的话痨,手脚麻利的开始制作。
陆卓勋扫码付账,居然扯起唇角笑了一下。
老板一边做,一边对温焓道:“呦!我这摊子今天争气,净招大帅哥!帅哥,你要不要来一份?给你打折。”
陆卓勋:“就是给他的。”
老板:“你自己不吃啊?”
“我吃他剩下的。”
老板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随即哈哈一笑,“你俩感情真好,多给你俩来两勺,吃好再来啊!”
陆卓勋点头道谢,接过装烧仙草的塑料碗,转手递给温焓。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烧仙草?”温焓接过来,挖一勺塞到嘴里,口感爽滑清甜。
他又挖起一勺,送到陆卓勋嘴边。
陆卓勋的目光落在那黑漆漆的一团上,没有动。
“帅哥,我再给你个勺子啊?”卖糖水的老板周到的递上一次性塑料勺。
在对方热情的目光中,陆卓勋低头含住。
“味道很好。”他朝老板摆摆手,揽过温焓的肩膀往前走,“你眼睛都快长烧仙草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身后,老板的嘴巴惊讶成“O”形。
这两人虽然捂得严实,但一看就是超级大帅哥。
他俩往糖水摊子前一站,不少人跟着驻足在小摊前。
“真这么甜?老板,也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
两人悠闲地往前逛,你一口我一口,分吃一碗烧仙草。
路过烤鱿鱼的摊子,陆卓勋又买了一串鱿鱼板,换下温焓吃完大半的烧仙草,几口吃光剩下的。
走到肠粉摊子前,他要了份肠粉,又用肠粉换下温焓啃完半边,满是大小不一牙印的鱿鱼板。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又从街尾逛回来。
陆卓勋适应良好,洁癖神奇的消失不见。
不管温焓吃什么,他都能跟着吃下去。
温焓也终于实现吃遍小吃街的愿望。
时间接近六点半,深秋的夜幕早早降临。
回到停车场时,两人都没有上车的意思。
温焓靠着车壁,长长的呼出口气,“我算是知道撑得要扶墙是什么意思了?”
“过瘾了没?”陆卓勋手里拿着他吃剩的半穿糖葫芦,笑着看向他。
“过瘾。”
“走走还是回家?”
“回家,”温焓看向他手里通红的山楂,朝他张嘴示意,“啊——”
陆卓勋把糖葫芦送到他嘴边。
温焓满足的靠回车上,晶亮的眼底映出远处朦胧的路灯,“下次还来吃。”
“好。”陆卓勋痛快的答应,掏出房车钥匙。
“这里,好重的烟味。”咽下最后一口糖葫芦,温焓吸了吸鼻子,声音里的雀跃褪去,面容逐渐冰冷。
千万次出生入死,他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锐,身体迅速绷紧,进入防御姿态。
陆卓勋开车门的动作就是一顿。
两人对望一眼,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老城区房屋拥挤,不少地方都在改建,遍地施工。
这片停车场是为配合晚上的夜市,临时开辟出来的,新的停车楼还在建造当中。
此处左右两面都是工地,地上铺的是碾碎的石头瓦砾,只在入口处有两盏昏黄的路灯。
远处热闹的夜市被一道低矮破旧的墙隔开。
一闹一静,仿佛两个世界。
大型停车位坐落在停车场最里面,房车周围一片漆黑,此刻看起来更是鬼影重重。
陆卓勋一把拉起温焓,“走!”
话音刚落,两人脚底同时传来一股大力。
有人藏在车底!
对方想抓他们的脚脖子,借机将人绊倒!
他们两个反应都奇快无比,顷刻挣脱偷袭,却被抓的脚底不稳,踉跄一下。
就在这时,又冲出好几个人。
争斗中,带着奇怪果香味的湿毛巾不断向他们口鼻捂过来。
温焓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食指和无名指蜷起,以无比刁钻的角度回身,攻击对方的眼球。
那人反应显然没想到会遇到反抗。
他立刻双臂抬起,护住头后退。
但温焓出手更快,脆弱的眼球顿时受到重击。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然后脚下拌蒜,摔倒在地上,疼的满地翻滚,嘴里叽里呱啦的怒骂。
边上有人呵斥,让他小声一点。
他说的是缅语!
攻击的人都带着口罩,露出的皮肤黝黑粗糙,一个个眼神凶悍。
上辈子见过太多,温焓对这眼神太熟悉。
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陆卓勋!不要手下留情!”
下一秒,攻击陆卓勋的人惨叫出声,尖锐的糖葫芦签字径直刺入眼眶。
鲜血混合着颜色怪异的粘稠液体从他的眼中流出来。
凄厉的惨叫声被他的同伙捂在嘴里。
温焓急切的呼唤道:“陆卓勋!”
“我在!”陆卓勋立马和他背靠背,互相守卫。
对方居然有七八个人。
他们个子不高,身形精悍,神情是正常人绝对不会有的狠厉。
短暂的停顿不到一秒,那几个人重新冲上来,不断往他们口鼻上捂毛巾。
这群人训练有素,互相之间配合严密,绝对是专业的。
毛巾上是吸入性麻醉剂,几分钟之内就能让人失去意识。
两人尽量闭气,但反应再快,也难免吸入一点。
几轮下来,对方没能近身,可温焓眼前已经出现重影。
陆卓勋紧贴着他的身形也趔趄一下。
对方显然怕他们呼救,顷刻间又全部冲上来,拼着断胳膊、断腿,也要迷晕他们。
在昏倒前的一刻,趁对方放松警惕,温焓扯下一人的口罩。
嘴唇和面色苍青白,眼窝不自然的凹陷,眼珠昏黄。
温焓心里一沉。
是真正的亡命徒!
最后的视线里,被刺瞎一支眼的人捂着半边脸,签子从他指缝中透出来。
那人在同伴的搀扶下,一边骂,一边朝陆卓勋走过来,手里雪亮的匕首在暗夜里寒光闪现。
不能晕倒,绝对不能晕倒,要救陆卓勋......
那人不顾同伴的阻拦,踉跄着脚步朝陆卓勋走来,嘴里仍旧说着缅语,带着金三角克钦邦一带特有的口音,“放开!我要弄死他!”
温焓听到有人阻拦,“不能在这儿动手!”
然而失去一只眼睛,还有剧烈的疼痛让他愤怒到极点。
“让开!”那人不管不顾的朝陆卓勋走来,雪亮的刀刃毫不犹豫的剁向拦住他的同伙,锋利的刀尖朝陆卓勋的脸上刺去。
就在刀尖接触皮肤的一刹那,温焓瞬间暴起。
他握住那人的手。
刀尖翻转,刀锋顷刻没入那人的脖子。
割破的动脉喷出鲜血,溅在温焓苍白的脸上。
“别碰他......”
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温焓锋锐带血的面孔,那人喉咙发出不甘的“咯咯”声,身体缓缓倒地。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眼看同伴殒命,暴雨一般的拳脚全部落在温焓身上,每一下都带着击碎骨骼的力量。
有人用带麻醉剂的湿毛巾再次捂住他的口鼻。
口腔中,浓重的血腥味和麻醉剂的苦味混在一起。
在无数落下的拳脚缝隙里,温焓看向远处。
陆卓勋躺在满是碎石瓦砾的地上,双眼紧闭,俊美的脸颊青紫一片,血迹沿着嘴角蜿蜒而下,总是干净的衣服上满是灰尘。
温焓向前伸出手,徒劳的要拉住他。
陆卓勋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再次醒来的时候,温焓全身上下如同火烧一样,疼痛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绑他的手法特别,绑他的人是特意让他难受。
酸痛如锥子一般,顺着手臂往心里钻。
温焓对伤痛很熟悉,虽然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的痛,但都是皮外伤,应该还有内伤和骨裂,但骨头没断。
否则不是这个疼法。
他枕着一片柔软温热,鼻尖有熟悉的气息。
陆卓勋靠在墙上,呼吸称得上平稳。
温焓此刻正枕在他的腿上。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他挪上去的。
温焓并没睁开眼睛,他仔细的感觉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门“呼啦”一声打开又关上,发出空旷空间特有的回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空气轻微的流动感,带着海水特有的腥咸气息。
这里离海边很近,温焓在记忆里搜寻滨海的地形图。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地形。
当初在医院醒来,他就开始记滨海的地形图,直到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烂熟于心。
这里应该是滨海的废弃码头,位置偏僻,少有人至,只有几家拆船厂在附近。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两人面前站定。
“登昆不能白死,必须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你打算怎么办?宋森不会同意杀了他们。”
“登昆是我的弟弟!”
被药品烧坏的嗓子发出砂砾摩擦似的嘶哑声音。
毒蛇一般的视线自头顶传来,如同黏腻的蛇信,带着冰凉冷血的恶意,射向地上的两人。
昏迷中的陆卓勋靠在灰败斑驳的墙壁上,英挺的眉头紧锁,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长腿曲起,隐隐护住温焓的头部。
苍白如雪的面容上,温焓的嘴唇、嘴角带着半干涸的血迹,有种支离破碎又触目惊心的美。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潮湿黑暗的废弃仓库里。
对方显然对陆卓勋防备更甚,除了反绑住双手,曲起的腿上还上了铁链。
黑色锁链另一端连着仓库的墙壁。
他的额头一侧带着未干涸的血迹,鲜红的血液蔓延大半张脸,在肩头和胸前形成暗色的痕迹,嘴唇干裂苍白。
即使昏迷被绑,他的姿态仍然舒展,整个人微微仰着头,如同受伤后修养声息的野兽,随时可以暴起撕裂对手脆弱的喉咙。
“我要给昆登报仇!”沙哑的嗓音中透出蚀骨的仇恨,脚步声步步逼近。
温焓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
“等等!不要随便靠近,这两个C国人不好对付!”
靠近的脚步一顿,“你竟然是这种胆小鬼!”
“你忘了其他几个兄弟是怎么废的!”
看样这些人在陆卓勋这里没讨到什么便宜,即使目前的情形下,他们仍心存忌惮。
仓库里安静下来,绑匪们粗重的喘、息声更加明显。
哐当!
大门猛地被人踹开。
“登温!你想干什么?!”
又进来四个人。
领头的人一米七左右,身形健硕,皮肤黝黑,眉弓高,眉毛稀疏,鼻梁扁塌,阔大的嘴唇上一道狰狞的贯穿疤痕,极凶极恶的长相。
在来人的注视下,登温几人后退几步,说话间完全没有刚刚的气势,“我,我要给登昆报仇。”
“你是在给登昆陪葬,如果他们两个死了,我们怎么离开C国?靠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联系人吗?如果你那么想陪葬......”
说话的声音一顿,温焓听到熟悉的“咔哒”声。
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他们手里有枪!
“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等等!”登温身后的人突然站出来,拦在登温身前,“宋森,登温并没有动手。”
“你们最好没有!”叫宋森的人放下枪,转身朝温焓和陆卓勋走来。
他缓缓的蹲下身,再次举起手、枪。
冰凉的枪、管对准陆卓勋的额头。
“砰!”
身后,登温等人被吓得一哆嗦,这才意识到是宋森嘴里发出的声音。
地上的两个人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被伤疤斜分成四块的嘴唇咧出奇怪而丑陋的弧度,“我讨厌狡诈的C国人!”
宋森放下枪,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一支针剂。
他轻轻的推出针管尖端的空气,“这是我这里最好的货,连我的兄弟们都没舍得用。”
针头离皮肤越来越近,陆卓勋倏然睁开眼睛,“与你合作的人开的什么条件?我可以给你双倍。”
“哈哈哈......!”宋森的笑声几近癫狂。
身后几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干笑起来。
再一开口,宋森话变成生硬的英文,“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C国人吗?因为太聪明!但是我很喜欢你,你很有有胆识!”
黑洞洞的枪管与银亮的针头近在咫尺,陆卓勋却仿佛一无所觉,只平静的注视着面前扭曲的面容。
“条件?条件就是把陆氏的老板——你,交到我的手上,你有第二个陆氏可以拿来做交换吗?”
周围响起不怀好意的笑声。
陆卓勋:“你们想要的无非是钱,前提是你要有命花,泰北、越西、C国,三个地方里,对你们来说,C国才是最危险的,可你们却选择来这里,无非是因为某种原因,你们不敢去泰北和越西,现在你们冒险进来了,但无法顺利离开,你们需要帮助。”
“我果然讨厌C国人。”宋森扬扬手里的针头,“这个东西认识吗?只要给你打进去,你就不再是你,而是一条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所以!你当然会帮我,登温!你来!”
“杀死这个C国人有什么意思,让他给你当狗不好吗?”宋森把针管递给登温,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
登温的笑容讨好,露出一口严重腐蚀的黄色牙齿。
他接过针头,看着针管里的东西,吞咽下一口口水。
尖锐的针头不断逼近陆卓勋的眼睛。
“你戳瞎登昆的眼睛,我也戳瞎你一只,很公平。”
陆卓勋并不能听懂他的话,但这人要做什么不言而喻,随着银芒靠近。
陆卓勋鹰隼般的瞳孔不断紧缩,利光闪现。
咻——!
宋森朝陆卓勋吹了声口哨,狞笑着将黑洞洞的枪管对准温焓。
陆卓勋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啊——!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
昏迷中的温焓遽然起身,以不合乎地球引力的角度弹起,两条长腿缠住登温的脖子,一个旋身后落地。
咔嚓——!
空旷的仓库中,骨骼碎裂瘆人的声音清晰异常,惨叫声戛然而止,昆登瘫倒在地上。
温焓暴起的同时,陆卓勋也从地上弹起来,用身体挡在温焓前面。
然而宋森并没有开枪。
陆卓勋猝然抬头,眼神仿佛盯上猎物的狮子,“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宋森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眼前的变故太过突然,众人完全无法回神。
温焓再次暴起,重重踢向离他最近一个人的下巴。
脆弱的下颌骨崩裂变形。
那人发出的惨叫浑不似人声。
然而温焓如同死神一般,一条腿刚刚落地,另一条腿已经旋起,重重的踢向另一个人的太阳穴。
七个人瞬间倒地三个!
宋森脸上闪过狠厉,扬手将空枪狠狠砸向温焓的后脑。
如果被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小心!”陆卓勋想要上前,用身体挡住,然而钉在墙上的铁链将他生生绊住。
掷出去的枪好像块铁榔头,带着可怕劲道,直奔温焓的头骨而去,眼看就要砸中。
“温焓——!”陆卓勋大叫一声,声音满是惶恐。
温焓仿佛后脑长眼一般,略微偏头。
他面不改色的垂下眼睛。
余光里,枪管贴着白皙的面颊呼啸而过。
陆卓勋当胸一脚踢在宋森胸口,这一脚的力道雷霆万钧,当空砸下。
宋森猝不及防,“哇”的呕出一口血。
他捂住胸口,踉跄的后退几步,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滑,满眼的不敢置信,紧接着又吐出一大口血。
形式瞬息万变,绑匪只剩下三个站着。
“哐啷”一声重响!
墙上的铁钉应声落地。
陆卓勋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将粗壮的铁链一圈一圈缠在腿上,低声道:“温焓,到我这里来。”
温焓慢慢后退,再次和陆卓勋背靠背,比肩而立。
他微微偏过头,用肯定的语气道:
“陆卓勋,你刚刚在给我挡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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