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话就说岔了,陈将军只年长姐姐五岁,和我们萧家又没有沾亲带故的,怎么还扯到辈分上去了?”一旁的萧扶光开口说着。
房沁儿睨他一眼,没有答话,而是问他:“所以你也知道,和你姐姐合起伙来瞒着我?”
萧扶光连忙摇头,“我哪敢啊母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谁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下得手,她办事瞒得可严实了。”
“阿弟,你可真是我亲弟弟。”这出卖的速度,不是亲弟弟都说不过去。
“谁让你瞒着我的。”萧扶光咕哝着,被萧望舒扫了一眼之后赶紧拿书挡脸,摇头晃脑开始背文章。
房沁儿也懒得管他,只朝萧望舒问着:“陈褚可不比穆云泽,不是你新鲜劲过了就能扔到一旁不管的。
“那是你父亲麾下的虎将,是你父亲扳着手都能数过来的亲信之一。
“望舒,你可想好了?”
萧望舒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缓:“自然想好了,母亲放心,孩儿会对陈将军负责到底的,定然不会像对穆云泽那样敷衍了事。”
话是这么个意思,但房沁儿听在耳朵里,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奇怪。
这时候,杜嬷嬷在旁边忍不住笑道:“咱小姐怎么还养出一身男儿匪气来了,说什么负责到底的话,老奴刚才差点以为陈将军是个黄花大姑娘呢!”
杜嬷嬷这番话让房沁儿回过神来,也朝萧望舒说着:“听听你现在一天到晚嘴里都在说些什么,还有没有个正经?”
萧望舒回她:“孩儿十分正经。”
房沁儿不想和她再犟嘴,绣完帕子上最后几针,脸上渐渐浮现几分愁绪,小声嘀咕——
“这倒是不好办了,你舅母还指望让你和你怀瑾表哥结个金玉良缘,我可怎么婉拒她才好啊……”
她这女儿,自打对穆云泽的新鲜劲过了之后,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似的,走到哪儿都讨喜,带到哪儿都有排面。
原先是她上赶着和她那嫂嫂结亲,嫂嫂本不愿,还是哥哥顾及兄妹之情,才说让怀瑾试试。
不过那时望舒一心扑在穆云泽身上,怀瑾那孩子与她接触过几次都没什么交流,这事便不了了之。
现在难得嫂嫂主动提起此事,她也有这个想法,谁知望舒的手又伸到相爷身边去了。
真是叫她难办。
“唉——”
房沁儿愁得又叹了口气,把帕子和针线放回篓子里。
萧扶光放下书,悄悄瞄了房沁儿一眼,轻手轻脚地起身,猫着腰抱着书往外溜,溜到门边时还朝萧望舒招了招手。
见房沁儿还在失神沉思,萧望舒也放轻动作,做贼似的起身往萧扶光那边走。
在杜嬷嬷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她们姐弟两人就这么溜了。
杜嬷嬷几人看得一阵好笑。
……
没过几日,就在虞书婳心中纠结,她是联姻相府嫡子萧平南做平妻、还是联姻相府庶子萧定北做正妻的时候,萧定北直接动身返程,回去驻守西北边关。
虞书婳只当萧鸿是要让她给萧平南做平妻,心中虽有几分不甘憋屈,但为大局计,还是忍下了。
可最后,她万万没想到,魏国皇帝一道圣旨,册封她为贵妃,就此入宫伴随圣驾。
“该死!”虞书婳握紧圣旨,险些咬碎一口贝齿。
最后,由于实在拿捏不住萧鸿的心思,她只好密信一封,派人送回虞国。
但还不等虞国国君的密件传回,虞书婳就已经被请进宫完成册封典礼。
等到虞国国君的密件传回她手上时,也只吩咐她伺机而动,先听从萧鸿的安排,不要引人怀疑。
就这样,穆初雪死后空缺出来的贵妃之位,由虞书婳替上了。
……
两个月后。
清明时节雨纷纷,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续下了三天。
这两月里京师太平无事,至少在萧望舒看来是这样的。
至于被她的工队装坏的那三家铺面,反正最后费的也不是她的银钱,无关紧要了。
银钱不出在她身上,还让她的工队赚了一笔,她当然不肉疼。
“小姐,那三家铺面属下下去查了一下,最后都和江南冯氏商户有些关联。”
“江南冯氏?”萧望舒轻笑一声,朝阮富鑫说着:“那就是穆家兄妹了?”
阮富鑫想了想,弯腰答着:“应该是。”
“算了,先不管他们。那对兄妹的花点子还多着,此招不通,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找别的工队直接仿造了。”
这些直接剽窃的她也见多了,要是个个都值得她气,只怕她要把自己气死。
“小姐,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吗?”阮富鑫现在显然还没有心宽到萧望舒这样。
一想到锦衣门和玉食斋的布局会被同行抄走,一想到同行之间不要脸皮的抢生意,他这气就堵在胸口闷得慌。
萧望舒看他一眼,说着:“我让工队过去给他们装潢,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玉食斋开张而已。
“若不先让工队过去敷衍着,他们一开始就会直接找其余工队仿造。玉食斋名声还没打响就出现了类似的铺子,这才是最大的影响。
“而先让工队敷衍着他们,一旦等锦衣门玉食斋打响名号,就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复刻的了。
“不管他们如何复刻,只要有丝毫比不上我们的地方,最后都是自取其辱。
“时机就是商机,商机就是白花花的金银。
“他们兄妹迟了一步,一片市场只有一个首创,后面的都叫仿造,后面的都随时可以被替代。”
说完这些,萧望舒朝阮富鑫笑了笑,宽慰他:“现在他们兄妹失了时机还失了钱,只获得了三间被装得丑的不能睁眼看的铺子,正在生闷气的不该是他们吗?”
阮富鑫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哪怕不是他们兄妹,锦衣门玉食斋的生意红火起来之后,总会有人眼红。将来模仿我们的只会一个接一个,你只需记住,他们都是我们踩在脚下的影子。
“我们只需继续往前走,留他们在我们脚下苟活。刻意停下来和他们争个高低,这会消磨你的斗志,浪费你的时间。”
萧望舒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也可见是将阮富鑫当做臂膀在慢慢培养。
阮富鑫点了点头,低头应下:“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