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富鑫的话,萧望舒顺口接了句:“这种事没有愿不愿意这一说,由不得他们不配合。”
毕竟谁都不想满门抄斩九族连坐。
那些人或许没有叛国之意,但已经行了叛国之事。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高价出售给华都的那些粮食,会成为敌军的军粮。
现在配合她们办事,将功折罪,还来得及。
“确实。”阮富鑫点了点头,随后笑道,“不过穆书皓将这些人的信息都抖给了我们,这次过后,他们冯氏商户在商籍圈子里怕是不好混了。”
多好啊,布匹这玩意儿,向来是一本万利。冯氏商户的锦缎生意,他早就想上去咬一口了。
到时候趁他病,要他命。
不然哪里对得起穆书皓一边招揽他,一边还去查他的身世、查他的软肋,最后查到让他家里那三只吸血的蛏虫知道他现在发达了,又找上门来恶心他!
“怎么,瞧你好像比我还厌恶他们兄妹?”萧望舒看向他。
阮富鑫想了想,把上次穆书皓挖墙脚的事情大概给萧望舒讲了一遍,包括后面他那父母弟弟找上门来的事。
萧望舒听完,嗤笑一声,“他真是胆子肥了,连我的人也敢挖。”
等她先劫了华都,回来再找穆家兄妹慢慢算账。
阮富鑫继续说着:“就是一点小事,属下怕郡主听了影响心情,就没说。”
而且当着自己主子的面,说别的商户有东家挖他,这种事怎么听都像自己在抬身价,不如不说。
反正他站得坚定就行了。
萧望舒又问:“你那父母弟弟呢?自己不好解决就让下面的人去办。”
毕竟这个时代讲究孝字当先,儿子不敬父母,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
如果自己不好动手,可以找下面的人解决。
“郡主放心,他们在牢里蹲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阮富鑫的语气毫无波澜,平淡到像是在讲三个陌生人。
他已经栽过一次的跟头,要是再栽第二次,可以去找块豆腐撞死了。
萧望舒点了点头,没再管这事。
向他们三人最后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之后,她抬手遣散了他们,去找收拾行装的陈褚。
……
不出三日,萧望舒和陈褚轻装简从,只带了五十名骑兵,启程南下。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主动请求出使的裴无释。
在她们出发的当天,萧鸿的进军令也下达拓跋部落和虞国,令拓跋部落铁骑从虞国借道而行,南下抵御乌国兵马。
也就是说,虞国要主动开国门,放拓跋铁骑穿过他们的国家。
直线南下,这确实是拓跋铁骑进军的最快路线。
——
“不可以啊陛下!大开国门放拓跋铁骑进来,谁知道他们那些蛮人还会不会继续南下!万一他们拔刀对准我们,那要怎么应对?”
“但萧鸿的军令已下,我们要是不遵从,岂不暴露了?”
虞国武将齐聚一殿,议论声嘈杂,显然萧鸿这一通军令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此刻他们还没有忘记,明面上,他们还是臣服于萧鸿的。
九层台阶上,那虞国国君愁绪满面,年至六十的人说话已经没了力气,喊了两声才压过殿内那些武将的议论声。
“行了!”
殿内武将先后闭上了嘴。
只见那虞国国君坐在龙椅上,胸口剧烈起伏着,问下面:“争了半天,想出个对策来了没有?”
下面的武将纷纷低头,没人接话。
这时,旁边的虞国太子开口说:“父皇,不如就佯装同意,开边城城门放他们进来,随后再……”
说到这里,那虞国太子抬手横于脖颈处。
“你的意思是,趁机伏击那拓跋军队?”虞国国君仔细一想,这不失为一条对策。
那虞国太子点头,继续劝说:“父皇,别再摇摆不定了,皇妹在魏国京师过得是什么日子您也知道。
“那萧鸿未免太不将我们当回事,那么糟践我们虞国公主。我们不如就趁此反了,将他一军!
“只要我们能伏击那拓跋军队,收刮他们的兵器甲胄和战马,我们的军队又能增强战力,将来和胡国乌国谈判时也多几分底气。”
听儿子说得头头是道,老国君犹豫再三,看了眼下面的将领。
那些将领互相对视,随后纷纷开口对太子的话表示赞同。
老国君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你的皇妹。”
本想再观望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和萧鸿翻脸。可惜现在事态危急,由不得他们再多观望。
恐怕等不到接应的人将婳儿救出来,他们反戈的消息就会传到萧鸿耳朵里。
就是可惜了,他的一个女儿。
——
与此同时,拓跋部落首领拓跋康也接到了来自萧鸿的进军令。
和虞国国君不同的是,他接到的进军令并没有让他借道虞国,而是让他直接攻打虞国。
只等虞国边城打开城门,他们便直接发兵取城。
随后一路南下,直取虞国帝都。
至于乌国那边怎么办,这道进军令上根本提也没提,好像不需要他们去管乌国。
“萧宰相让我们小心虞国伏击,可一旦进城,谁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拓跋康接到这样的军令,确实头痛不已。
萧鸿已经明说让他们小心伏击,可见虞国已经反叛,城内绝对设有伏兵,等着他们往里钻。
敌人在城内设了埋伏,他们从城外攻进去,哪怕他们已经有所准备,最后攻下了城池也难免死伤惨重。
拓跋吉晖接过军令,仔细看完,斟酌道:“父王,不如这样,先让将领率一支先锐骑兵开路,再派几支队伍潜伏绕行城后,大军押后进城。
“大军没有进城,他们想必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先放探路的先锐骑兵过城。
“在大军进城之际,咱们再让先锐骑兵给那几支队伍打开另外的城门,也来一个里外夹攻,看看到底是谁伏击谁!”
拓跋康听完眼前一亮,再将这计谋在脑中推演几遍,随后抚掌大笑:“好!咱们就这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