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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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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鸾的出现让整个寝殿都陷入安静,只余剑落地发出的余鸣。

“她说的是真的。”

妁华略微侧过头目光凝在萧沉鸾身上,眼神从疑惑不解到不可置信。阎絮听到了萧沉鸾的这一声回应,心底一阵感激。

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

“你现在醒了就走吧,仙族在魔族不宜久留。”萧沉鸾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妁华因为失血脸色略微苍白,她走到萧沉鸾面前,抬头对上他的眼:“你堕魔背叛仙族,竟还喜欢如此低劣的小妖,你果真好笑。”

说罢妁华还轻蔑地笑起来,那笑容极为扎眼。萧沉鸾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阎絮看见长袖下萧沉鸾捏紧的拳头,她知道他快要绷不住了。

“喂!仙女!你快走啊,待会要是其他魔军进来把你关押了,扒你仙髓,吃你金丹,我们可不管。”阎絮走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

妁华死死盯着萧沉鸾:“萧沉鸾,你!”

萧沉鸾已经忍无可忍,他抬起手掌,手心升起一团黑气,他猛然一使力就朝妁华攻去。

以妁华的脾气,定然是会反击的,而且这些年来他对妁华的功力很了解,在仙族女仙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所以萧沉鸾手下并未留情,只想以此法让她快些离开。

却不想,妁华死死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挑发出一阵冷笑后,根本没有做任何回击动作,甚至连防御都没有,就硬生生接下了他着一掌。

妁华的不反抗让萧沉鸾与阎絮都大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让人反应。

“砰!”

妁华应声到地,这伤势重的比之前来时不知道多了几倍。

“凤凰!!你说你打她干嘛啊!”

萧沉鸾一阵烦躁:“她为什么不躲?”

阎絮又只能无奈的将妁华搬到床上,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本来这个讨人厌的女仙就要自己走了,你又把她给打伤了,得,现在走不了了。”

萧沉鸾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她就是故意激怒本座,为留在魔界窃取机密。”

阎絮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你可真会找借口。

只是这话阎絮并没有再说了,虽然这个女仙说话做事让人不喜,他们可以不救,可萧沉鸾把人打伤了,若是再丢出去,被仙界的人知道魔族伤他们的人,指不定就会闹上门来,万一到时候仙魔大战,那可就不好了。

萧沉鸾看见妁华就来气,正准备吩咐风拂墨将她带走,却被阎絮拦住:“不行,这样丢出去,仙族人要是闹上来打架怎么办,现在本来就跟妖族在争斗,到时候再加上仙族,岂不是以一敌二?”

萧沉鸾将阎絮的话仔细品了品,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他并不想承认是自己太过冲动,只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别扭道:“仙族果然心思叵测,故意激怒本座想要引战,无耻!”

阎絮:不是你自己动手的吗?

“啊,对对对,坏的很!”阎絮只能顺着这个傲娇“大魔头”说下去。

“所以,我们现在把她医好,再让她回去,切记不可再对她动手了。”阎絮认真道。

萧沉鸾:“将仙族留在魔族总归不妥,你带她去竹林养伤,除了风花雪月不可再有人知晓,需要什么传音给我。”

说完,萧沉鸾甩了甩长袍快速离开了,那模样极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阎絮长叹一口气,这脏活累活终归还是给我了。

在回到竹林后,阎絮将妁华安置在自己曾经住的那一间房,而后专门请来魔医为她处理伤口。

魔医说这外伤好恢复,只是魔尊伤的这内伤需要细心调理,而后再让她自己将体内魔气逼出体外才能全然恢复。

阎絮照顾了妁华三日,在她昏睡了三日后,在一个暖阳的午后,她透过外间洒进屋的阳光看到了在院中与风花雪月嬉笑的阎絮。

她整个五脏感觉搅成一团,就连起身都困难,她透过窗柩看了阎絮好久,只觉得这女子虽长得一般,但笑容实在明媚清澈。

想到这,她猛然又回想起萧沉鸾毫不犹豫向她挥掌的那一幕,她心微微抽疼。

曾经的他从不会伤她,哪怕她怎么任性,最多也就是不理她,如今他是变了。

她故意激怒萧沉鸾也是为了印证他对自己是否还有感情,却不想现实竟如此让人难受。

妁华躺在床上,眼角渐渐湿润,手指甲扣在手心。

阎絮感觉到异样,她转过头看向屋内竹床:“风花雪月,她好像醒了。”

风花、雪月对天上的仙女本能没有好感,这些神啊仙的向来把魔族人当成他们立功扬名的工具,对他们不是打就是杀,所以风花雪月也只是回望了一眼,便继续该干嘛干嘛了。

阎絮到底善良,怕一个被重要的人打成重伤的人看见这一幕落寞郁结,不忍在她面前再嬉笑打闹,想来妁华如今没有打过她和风花、雪月的能力,便忍着对她的不满朝竹屋走去。

妁华见人来了,立刻离开窗台,在竹床上躺下,只是她大抵受伤太重,所以动作刚完成阎絮便走进来。

“喂,妁华是吧。”这名字是她带妁华来竹林前,萧沉鸾告诉她的。

名字是个好名字,听上去婥约多资、娴静美丽,只是行事作风却过于凶恶了。

“这片竹林也在魔族地界,不过与魔宫相隔甚远,你这几日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除了想见萧沉鸾。等你伤好了,就立刻离开。”阎絮道。

妁华慢慢抬眼,嘴角突然溢出一丝嘲笑,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十分自信地说道:“你根本就不是萧沉鸾的什么人,对吧?否则他怎么会让他的女人来照顾我这个他的前未婚妻,受我的使唤,供我差遣?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算奇耻大辱?”

“呃......”阎絮被问的哑口无言,因当时那句话本就是临时瞎编,这一时半会的自也很难自圆其说。

“哈哈哈哈!”妁华突然大笑起来,她的笑是那种释怀且大爽的笑意,只是笑着笑着,她便因五脏六腑的绞痛换上了痛苦之色,随后又仿佛呛到喉咙,不禁咳嗽起来。

阎絮见状,摇摇头:颠婆。

她给妁华倒了盏茶,是隔夜的冷茶,风花雪月和她喝剩下的。

她也不知为何这么做,她从前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不过被妁华戳穿后,她竟然有一刹那的失落和憎恨。萧沉鸾明明表面已经那么厌恶妁华,却还让她来照顾妁华,难怪妁华会大笑不止,原来她在萧沉鸾心里的地位根本就是仆役,比不上一个决裂的故交。

萧沉鸾难道就不怕妁华再杀她一次吗?就算杀不了她,以妁华对她的厌恶,他就不怕妁华背地里下阴招吗?

阎絮内耗许久,终于给萧沉鸾定了性。萧沉鸾那人口是心非,他在意妁华又不肯说,当时给她面子也不过是为了气妁华。

合着从头到尾,她就是个工具人。想到此处,她竟还有些微微失落。

转眼间,妁华已经喝完了隔夜的茶,并开口:“茶水凉了,茶叶也已经褪色散开,下次我要喝新沏的好茶,昆仑山上特长的竹锋。”

“你现在什么处境不知道吗?”阎絮没好气道:“有的喝就不错了。”

妁华:“不是你说的想喝什么就跟你说?”

阎絮:“我就客气一下。”

妁华轻哼一声,将右腿搭在左腿,又用手撑住下颚,一副得意的样子:“亏你还是萧沉鸾身边伺候的人,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我与你说,我当初在天界与萧沉鸾有过婚约,虽萧沉鸾堕了魔,却从未与我退过婚。日后我两人恩仇一泯,定还会在一起的,你既是萧沉鸾的贴身近侍,以后也要伺候我,现在不拿出点耐心来可是不行。”

阎絮听妁华此话,一股无名怒气自胸腔撺蓄,逼得她面孔都变了颜色,气只从鼻腔出来不见进去。

“这么气做什么?难不成你一个伺候人的小小妖侍还想着有朝一日爬床做魔尊夫人?不会是前几日魔尊说气话的时候肯定了你,你就觉得有机会了吧?”

妁华说这话时,脖子甚至微微向前伸了伸,那副讨打的模样,差点让阎絮一口气没上来。

面上却装作淡定:“都说仙女至纯至善,说爬床这些词却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可见仙界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然就是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妁华脸色一变。

阎絮不想再跟她玩这种你来我往的变脸游戏,翻个白眼后离开竹屋,为求心中平静跟风花雪月在院里做起了泥雕。

方才她跟妁华的对话自然不好跟风花雪月讲,但想起来总觉得不吐不快,忽而她想起萧沉鸾教他的传音,便准备浅浅告个状,看萧沉鸾会不会为她出头,她试探性地掐诀传了一道:“魔尊大人,你在吗?”

“在吗?”

“在吗?”

无人回应。

阎絮于是换了个掐诀的姿势,试了五六次还是没人回应,索性她便放弃,在心里悻悻道:“狗萧沉鸾,把老娘一个人放在这里伺候那个仙族大小姐,自己快活去了,真想把萧沉鸾和那个妁华都杀了!”

她耳海忽然出现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你说什么?”

阎絮:他娘的,这话怎么被那个狗东西听见了!传音到底怎么关。

阎絮:算了,毁灭吧!

萧沉鸾:狗东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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