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战士踩在了比较高的石头上后,维罗卡也爬上了矿洞高处。
为了尽量减少可能出现的二次坍塌造成损害,维罗卡和朱恩在高处找了好久,才选定了一个石头缝隙。
随后维罗卡就凝神操纵水流,向着石头缝里渗去。
几个呼吸之后,上方水流冲击的石头缝出现了松动。
维罗卡微微闭着眼,向朱恩的方向摇头:“里面没有生命气息存在。”
等待的战士们心里一沉。
但朱恩的神色依然冷静,等维罗卡收回水流后,她才和几个战士小心的移开石头,用照明灯向矿洞深处照去。
坍塌石堆后面的矿洞很浅,照明的灯光勉强能照亮到矿洞的尽头。
果不其然,这是一个被放弃的采矿方向,就连洞穴的石壁上也没有多少采矿的痕迹。
灯光掠过地面时,朱恩目光一凝,盯住了地上的半枚脚印。
“是学院战士的制式靴子底部脚印,而且是脚尖向外的!”
维罗卡的眉头舒展了一下:“至少说明他们在这次坍塌中逃过了,对吧?”
朱恩轻轻点头,从高处跳下:“走吧,我们去另一边。”
他们重新回到分叉路,这次向着左边的岔路搜寻而去。
左边的矿洞更深,更黑,石缝中的水流也更大了。
维罗卡看着向矿洞深处流去的水,眉头紧锁,她害怕就算学院的采矿小队躲到了安全的空间,也会被逐渐渗入的水淹没。
希望这只是最糟糕的猜测。
她们在第二条岔路之后走的很快。
一面是确定了采矿小队所在、救援有了目的和希望,另一面是时间越长,对采矿小队的生存就越不利。
每个人的心里都沉沉的。
从分岔路口走了大概又有一倍的时间,矿洞底部已经有了成型的河流,她们不得不在洞穴两旁落脚。
坍塌处比上一个矿洞里都要严重得多,大块的巨石挤压着一些碎散的魔晶,维罗卡和朱恩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才能保证这一堆乱石不会二次坍塌,对身后的战士们,和可能在乱石背后的采矿小队造成伤害。
但是维罗卡很快就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在想什么,下面的水流处一定有缝隙嘛!”
“帮我守住,”维罗卡把照明灯塞给旁边的战士,“我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如果采矿小队不在对面,我们就可以采取稍微暴力一点的方式移开乱石了。”
说罢她就在最贴近水流的地方盘腿坐下,将精神力顺着水流延伸出去。
几息之后,维罗卡睁开了眼睛:“乱石背后没有人,你们退后的远一点,我用法术把它们冲开。”
朱恩带着队伍依言退开数十米的距离。
矿洞里,低处的水被维罗卡抽干,凝结成巨大的水球,随着她的操纵,水球狠狠地撞击在乱石之上,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不稳定的碎石被冲走,大块的巨石在顶部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坠的向着矿洞内侧坠落。
“轰——”
巨石坠落的声音震动了整个矿洞,维罗卡擦一擦溅到脸上的
水珠,转身向朱恩说:“派人出去向外面报平安吧,声音太大,别让她们以为我们出了事情。”
三个战士脱离队伍向着洞穴外面走去,维罗卡和朱恩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向里面探索。
越过冲开的碎石继续向前,二十多米之后是一个弯折,弯折之后的矿洞倾斜幅度大增,并且还伴随着时不时滚落的碎石。
朱恩安排几个风系战士走在前面,他们行动敏捷、反应更快,能够躲避碎石带来的危险。
黑暗中,她们终于听到了人声。
“什么人!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风系战士停下了脚步,将照明灯举起在身前:“学院巡视队、外勤队第七分队!请问是否是种植园的采矿小队被困于此?”
黑暗中传来倒吸气的声音,然后是如释重负的感叹、欢呼和哭泣。
一个抽着鼻子的声音哭喊:“呜……终于有学院的人来了呜!”
黑暗中,采矿小队摸索着将照明灯重新打开,在灯光的不断闪动中,她们终于汇合到一起。
一个穿着脏兮兮土系法师袍的法师,跪坐在地上的积水里抱着另外一个法师,哭唧唧的抬起头来:“你们有没有带治愈药剂啊?朱利安她快撑不住了呜……”
刚刚那个哭音原来是他发出来的。
先是风系战士和朱恩跳下去,然后是维罗卡沿着她们试探出来的路,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采矿小队的身边。
维罗卡在受伤的那个土系法师面前跪下,仔细查看她的伤口。
头部有一些轻微擦伤,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很大;手臂有奇怪的弯折,里面一定是骨折了;肩膀和脖子连接的地方有一处最深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是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但是鲜血还是在不断的流出。
维罗卡轻轻揭开了伤口处的应急用的包扎布,在鲜血涌出来之前,另一只手上早已准备好的治愈法术糊了上去。
伤口很快收敛、平复、结痂。
朱恩上前来查看骨折的手臂,多次探查后将手臂按照正确的姿势摆好,维罗卡对着手臂又释放了一个治愈法术。
“还有其他比较严重的伤口吗?”维罗卡打量着两个土系法师。
“没有了,”哭唧唧的土系法师摇头,“但是朱利安她被砸到了脑袋,一直不清醒。”
“头部就只能等出去再治疗了,”维罗卡叹息道,“那里太过精细,不是现在的环境能处理好的。”
哭唧唧法师点点头,一行人站起来准备向外撤离。
维罗卡拍拍手:“战士们呢?有受伤的吗?”
寂静了一会儿后,五六个战士走上前来。
维罗卡一一帮他们处理了伤口。
直到最后一个,维罗卡仍然面无异色,战士们和土系法师面露敬畏的看着维罗卡。
“有阵亡的战士吗?”维罗卡轻声问。
哭唧唧法师摇头:“朱利安发现那家伙是中阶法师后,就果断带领我们后撤了。”
这时第七分队的战士已经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昏迷中的朱利安小心的放在担架上,打算抬着担架走。
维罗卡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你的精神力还够用吗,用移土之术承载朱利安应该要更平稳一点。”
灯光下,哭唧唧法师脸上露出郝然:“战斗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要不然也不会眼看着朱利安被石头砸中。”
维罗卡只能叹一口气,召唤出水球托举着朱利安。
哭唧唧法师目瞪口呆的看着维罗卡操纵水球一路向上爬,许久之后才小心的问:“你刚刚不是释放了好多治愈法术?精神力还够用吗?”
第七分队的战士们都含笑看了一眼哭唧唧法师,后者被看的莫名其妙。
维罗卡无奈的叹气:“你都说了那家伙是中阶法师,几人我们能下到矿洞里,当然说明那家伙已经被打败了。”
哭唧唧法师惊呆了:“你是高阶法师?学院里有新的高阶法师了?”
维罗卡:“那倒不至于,我只是个中阶法师而已。”
“中阶!水系中阶!你就是那个平民天才维罗卡!”
哭唧唧法师的大嗓门在矿洞里泛起回音。
“虽然很高兴被称赞,但是麻烦请小点声,”维罗卡礼貌的说,“这里还有头部受伤的伤员。”
“哦。”哭唧唧法师立刻小小声的回答道。
离开矿洞的路上,她们才从种植园战士和哭唧唧法师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比维罗卡她们想的要更复杂,更倒霉一点。
采矿小队在按计划到达魔晶矿之后,先是碰上了在偷摸采矿的塔塔花家族小队长和他们雇佣来的矿工。
在一番争执过后,塔塔花家族和矿工撤离,种植园的采矿小队以为争执已经解决,就继续进入矿洞采矿。
等她们采完矿想要离开时,却迎面碰上了风暴。于是她们退回了矿洞中躲避风暴,就在浅一点的那个矿坑内。
等风暴结束后离开矿坑的时候,为了不在矿洞里迷路,她们顺手封死了那个矿坑。
“那有必要搞成坍塌的样子吗,用土系法术直接堵死不就好了!亏我们还小心翼翼的探查那个浅矿坑!”
“直接堵死得耗费多少精神力啊,用土系法师破坏上方的结构,要省力的多嘛!”
“。”
因为风暴时躲在矿坑里无聊,她们又去深矿坑,想着反正都进来一次了,就多带一点高品质魔晶出去。
但是这一次她们再出矿洞时,就碰见了塔塔花家族和那个教廷法师。
“那家伙不讲道理,嘴上说着,是东南部落的人先发现矿脉的,还想抢夺我们开采出来的一篮高品质魔晶。”
“我们原本想着先服软离开,但那家伙自诩为中阶法师,对学院十分看不起,朱利安不忿,与他打了起来,没几招就被压制,于是我们退到了矿洞里。”
队伍快要走出矿洞,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哭唧唧法师眯着眼适应,嘴上却依然在说着那天的情况。
“因为矿洞里对我们土系法师有利,我们坚持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矿洞里好多碎石都是那个时候战斗的遗留物。”
“后来我们把随身带的法阵、药剂、附魔装备都用完了,那个教廷的家伙才耍诈,直接将我们头顶的洞穴搞坍塌了,朱利安就是那一次被砸中的。”
采矿小队的眼睛终于适应了矿洞外的光线,迎面对上了洞穴外,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教廷法师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