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月不似北方干冷, 却阴沉潮湿,凌晨又下了一场雨,整座青石板路的滨海小城显得格外冷清。
市医院急救中心却彻夜灯火通明, 整座大楼的内外,到处是喧嚣的人群,随着黎明将至, 走廊里围拢了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剧组员工、合作方。
就连医院大楼底下, 都是人山人海的粉丝与媒体。
秦星羽这个伤经过诊断, 是个意外伤,右手肌腱断裂,没伤着动脉,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流血的时间有点长了, 再加上体质和精神的因素, 一直昏迷不醒。
即便团队已经极尽可能地低调了,秦星羽深夜入院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粉丝们失去理智。各大媒体平台再一次陷入瘫痪, 驻扎在南城那些,正八经儿或是不那么靠谱的记者们,也纷纷到医院门口打探消息来了。
有传闻秦星羽拍戏受伤了, 有传闻秦星羽突发哮喘、突发精神失常, 但任谁也想不到, 是由于他跟周亦承在昏暗的KTV包厢里干了一架,被玻璃片割伤了肌腱。
冒着隆冬的冷雨,守候在急诊大楼外面的女孩们, 再也控制不住了, 接二连三地想要冲进去, 院方临时调集了上百名保安,却抵挡不住粉丝们的愤怒和担忧。
“小哥哥,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男朋友在里面抢救!”
“我老公受伤了,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我哥哥在里面……”
“我弟弟在里面……”
“我儿子在里面……”
保安们列成人墙,一脸无奈地把女孩们拦在外面,她们说的什么老公儿子男朋友的,保安们是真不认识,但确实听说昨天半夜送来个大明星,听说是拍戏划破了手,应该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怎么也无法理解今儿天还没亮,医院都被堵门了。
的确,对院方而言,秦星羽这只是个意外小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也还不到有生命危险的程度,可人却一直莫名地昏睡不醒。
天蒙蒙亮的时候,景小延赶过来了,他刚结束一通宵的大夜戏,连秦星羽和周亦承在KTV碰面的热搜也才刚看见,这会儿还差一场打戏需要补拍,便让经纪人跟导演请了个假,连古装戏服都没来得及脱,就飞奔上车。
一路上他打俞笙的电话,对方拒接了,打安辰的电话,被系统冰冷的女声告知正在通话中。
医院大楼底下的人群层层叠叠,保姆车只能停在马路对面,景小延口罩也没带,就从车上飞奔下来,有粉丝和记者认出了他,一拥而上,不断有话筒怼了过来。
“小延,你也是刚知道队友秦星羽意外受伤就医的事吗?”
“在来的路上有没有和小羽的工作人员通过话,是否知道伤势的具体情况呢?”
“听说昨晚秦星羽和你们的另一位队友周亦承发生了些冲突,真相是否因两人的冲突引起?”
……
无数此起彼伏的问题接踵而至,景小延被挤在人群里,东倒西歪,一言不发,像是一个被碾碎了的布娃娃。
最后还是安辰在急救中心的走廊里,看见楼下的人群异动,赶紧跑下楼来把景小延给捞了上去。
景小延一进走廊看见俞笙,立马就暴怒了,一把揪住俞笙染了半身鲜血的衣领,平日里素来以乖巧暖男小天使著称的景小延,此刻吼得整个楼层都听得见。
“俞笙你特么有病吧,你怎么能让周亦承和小羽见面呢?我才三天没来你们剧组,小羽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不揍死你我不是人!……”
俞笙面色冷峻严肃,被景小延推搡着靠在墙壁,没说话,甚至没有一点反抗和辩解。
一向气场万千、生人勿近的小俞总,此刻同样如同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偶。
周围的人们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清早天色大亮的时候,冯曳也从几十公里外的剧组赶来了。
医生调取了秦星羽以往的病历资料,经过多方会诊,这本是个外科就能解决的小手术,但由于人一直昏睡着,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俞笙一整夜呆在急救中心的走廊里,一动不动,任谁的关切询问也没有一丝反应。他实在是太害怕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席卷而来,他太怕失去秦星羽了。
凌晨也依旧灯火通明的急诊走廊里,安辰终究还是发布了那条秦星羽让他编辑的,替俞笙澄清的公关微博。
“秦星羽先生与俞笙先生没有工作之外的其他往来……秦星羽先生并未遭遇来自俞笙先生的身体和精神方面伤害……”
此时的俞笙同样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与安辰只隔了两个位置,看到这条用“秦星羽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发布的微博时,心中五味杂陈。
秦星羽清醒时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帮他公关挽回了形象。
但最终还是跟他撇清了关系。
俞笙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双手撑着额头,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他其实想要他们之间,存在着哪怕一丁点工作以外的其他关系,哪怕他被全世界当做一个变态。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从去年冬天,那场舞台事故发生时,他就疯了。
那是他们全国巡演的最后一站,那时组合人气巅峰,秦星羽还没有受伤,周亦承的恋情也没被曝光,冯曳也还没有因家人欠赌债而受牵连。
俞笙清楚得记得,舞台彩排结束后的当晚,已是凌晨了,有位业内一线的前辈大导演来看了他们的彩排,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去南方拍戏。
那位导演姓孙,在业内名声极高,想要与他合作的演员能从帝都排到南沙群岛,去年公司也是用尽了资源,把周亦承推上了这位孙导儿的一部电影,演了个男二的角色,周亦承很努力,票房很不错。
孙导儿的日程极满,没时间留下来等他们演唱会,当晚便看了彩排,顺带着公司安排让周亦承陪着,就在场馆楼上的包厢,叫组合其他几个成员来见一见,在孙导儿面前留个印象。
哪个公司都巴不得自家艺人得一线导演青睐,自此影视资源拿到手软。
在俞笙的印象里,自己是和冯曳一块进去的,由于已经很晚了,孙导儿也没多留大家,只是由周亦承做了介绍,说了几句话,预祝了他们演唱会圆满顺利之类。
孙导儿年过半百了,演看起来和蔼绅士、平易近人,从包厢出来之前,还和他们象征性地碰了个杯,浅饮一口,杯子里是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俞笙清晰地记得,自己出去时,正遇上景小延和秦星羽一前一后地来了,他还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安辰似乎要陪着,不过秦星羽说不用。再后来,他就到后台随便找了个空空的化妆间坐着,换下彩排的衣服,发了个消息等秦星羽。
不过,他没等到秦星羽的回复,也没等到秦星羽的人。
之后,便听说升降台上出事了。
……
而今,秦星羽是在昏迷了24小时后,意识中开始出现一些零散的碎片,他们少年时演出的碎片,父母家人的碎片,以及去年那场舞台事故发生前,周亦承与昨日在KTV里,如出一辙的神情和那张脸。
去年冬天的那个晚上,彩排结束后,公司让他与景小延去跟孙导儿打个招呼,周亦承在里面陪着。地点就在彩排场馆楼上的包厢,临时叫了几个小菜,点了几杯果酒。
这位孙导儿在业内名气数一数二,电影拿奖无数,片酬赚到手软,不过私生活方面有些负面的评价,有小道消息说是专门喜欢玩年轻好看的小男生,新出道的小艺人,刚成年的小网红等等。
不过当时他们的组合早已跻身一线顶流,即使是再大咖的资方导演制片人,也没人敢对他们下手,因而他们几个原本都是没什么防备心的,更何况有已经合作过的周亦承引荐。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位孙导儿,盯上秦星羽很久了,琢磨了好几年都没能等着一个下手的机会,毕竟秦星羽是顶流,不是能随便叫人家来吃个饭陪个酒了。
结果那天晚上,酒杯里下了药,还买一赠一附带了个景小延。
景小延长得萌帅又乖巧,看上去是最易摆布的样子,只不过这个类型的小男孩,孙导儿见的多了,跟周亦承闲聊时,只提了一句可以试试,他还是更中意秦星羽,性子清冷强势的,没那么容易就范的,能够激起征服欲的。
所以两个人的杯子里都下了药。
秦星羽跟安辰在外面说了几句话,晚了几步,进包厢的时候,景小延已经喝了两口酒。只不过药效还没发挥,乖巧懂事的少年像个学生一样端正地坐着,回答导演的问话。
这个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对于景小延而言,太过繁复,出自双教授书香门第的他,从小被被保护得太好,几乎从来不曾沾染圈子里的那些阴暗与罪恶。
秦星羽进来后,同样礼貌得体地向前辈孙导儿鞠躬问好,而后坐在了周亦承的对面、景小延旁边。
期间几个人谈笑风生,与寻常的聚会并无二致,只不过,尽管酒是周亦承端的,但秦星羽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喝。
和景小延相比,他不是没人保护就会着了道的傻白甜,相反他非常聪慧机警,一个人在外面也从来不曾吃过亏。
果然在那之后的短短的几分钟里,景小延药效发作,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无力起身反抗。
而那时的秦星羽,还滴酒未沾。
即便如此,孙导儿还想当下就在这包厢里强上他,被他拎起一个酒瓶,当头就把大导演的脑袋砸破了。严擅廷
他本来就是个浑身带刺儿的冷冽性子,小时候简直就是个难以接近的小狼,这些年来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已经收敛多了,藏了许多锐气与锋芒。
但即便如此,他不想做的事,也没人强迫得了他。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还真就敢揍了导演,紧接着护着景小延就出了包厢。
孙导儿捂着流血的脑袋原地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时,忽然就觉得更带劲儿了,他就喜欢这种个性的小男生。当下立即让安保团队给抓回来,景小延要不要都无所谓了,他今晚非把秦星羽给办了不可。
孙导儿是暗中雇了安保团队的,表面上是安保,实则是他雇用的打手,主要为了今晚的事而来。
当时秦星羽扶着意识不清的景小延,一边躲避着安保团队整个场馆的搜索,一边闪身到舞台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那里有块彩排时用作道具的轻纱幕布,可以当做掩体,让他放心地安置好景小延,而后给安辰打个电话。
这里原本是处升降台,白天他们刚在这带妆彩排了一首从天而降的舞台开场。这会儿彩排结束,整个舞台上黑咕隆咚的,升降台也早已回归了地面。
他将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景小延,平躺着放在升降台上的幕布后面,而后迅速摸出手机,只不过他这电话没拨出去,肩头就被一双有力,甚至是发狠的双手按住了。
按得他单膝撑地,差点没趴下去。
他没有回头,但单凭那氛围和手劲,就知道是周亦承。
与此同时,那升降台像是得了什么信号般,忽然在已然没有彩排的状态下,自行缓缓地上升。
秦星羽拼力地试图摆脱周亦承,两个人撕扯了几下,不过也没有推搡得很厉害。毕竟此刻的升降台,已然不知道在什么人的后台操控下,往最高处升空,尽管这四周都围着安全绳,但空间不算大,更何况上面还躺了个几乎人事不省的景小延。
“酒里的东西是你放的?”退到升降台的边缘,秦星羽扬眉质问。
他和周亦承之间,这几年争夺资源,争得两人之间尴尬疏远,但似乎谁也不曾打破那一丝微妙的平衡,至少在这天以前,表面上他们俩仍旧是很好的兄弟。
周亦承没直接回答,却沉默了一会,所问非所答地低语了句:
“孙导儿想要你。”
言罢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我也想。”
“周亦承你发什么疯?!”
秦星羽是真气急了,对方都跟经纪人谈了好几年了,还跟他说这种不清不楚的疯话。
“秦星羽,我不信这么多年,你仅仅拿我当兄弟。”
周亦承说这句话时上前一步,已经将人迫到升降台的边缘。
“我们的确不是兄弟了。”
秦星羽半点面子也没给对方,在他心里,他们确实不是兄弟了,他俩早该反目成仇了。
“那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年,我对你说过,以后要在更大的舞台上一起唱歌么?”
在问出这句话时,周亦承的眼眸间,忽然流露出少年时才有的温润清雅浅笑,笑得秦星羽有些恍惚,那个时候,他心理状态已经不怎么好了。
但确实是年少时对方的那句“以后在更大的舞台上一起唱歌”,支撑他走到了今天。
彼时的升降台,已经几乎上升到天顶,秦星羽倚着那身后的防护带而立,当时他是一点也不怕的,他没有恐高症,更何况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这上面彩排唱了歌。
而周亦承的身形却更近地贴了过来,黑漆漆的舞台上,少年般温润的气息吞吐在他的耳畔,在那之中却蕴藏着冰冷刺骨的刀锋:
“小羽,今后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能在舞台上唱歌。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
在说这句话时,周亦承的手伸向了对方身后,在这本就空间不大的升降台上,看起来似乎是个搂腰的暧昧动作。而秦星羽却忽然觉得背后一松,那个时候他心神有点恍惚,没意识到对方说话间的这个动作,是解了他身后安全绳的锁扣。
往后的细节,他如今混混沌沌的意识下,仍旧记不大清,印象中似乎周亦承说只要自己答应做他的恋人,就跟尚珊分手,还说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舞台上一起唱歌了。
的确那个时候的秦星羽,无论影视、商务、时尚,还是音乐资源,都由从前的不相上下,到几乎都压了周亦承一头的地步。曾经队内的双主唱,也已经到了在整个内娱争得你死我活的程度。
再后来,秦星羽记得他们似乎是又争执推搡起来,他没站稳,从那缺了一侧安全带的台面向后跌落。
以他如今的混乱意识,他实在是想不起对方在关键时刻是怎么推的他了,似乎犹豫了一瞬,危急关头还拉了他一把,不过却在几秒钟之后便放手了。
他唯一清楚地记得,最后的时刻周亦承那张明明俊朗却表情狰狞的脸,仿佛一字字垂在心底般对他说:
“以后,有我在的舞台,你再也不准唱歌了。”
然后,便松手了。
周亦承拉他那一下,似乎只是为了和他说这句话,再也不想和他同台唱歌了。
从那升降台的最高处向无尽的黑暗里跌落,后来的他,的确再也没能唱过歌。
那次高空坠落的事故,造成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各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直到入院抢救之后的一个多月,生命体征都没能平稳下来,腰椎和膝盖也留下严重的后遗症,险些酿成瘫痪。
也正是从那以后,他的精神心理问题一度加剧,开始出现严重的语言障碍。
当然,为了平息粉丝们史无前例的愤怒与舆论,那次事故公司高调打了官司,把锅甩给了舞台搭建责任方,说人家工程有问题,让人家乙方公司直接赔钱了事,甚至都没有追查那晚明明已经彩排结束,究竟又是谁操控着升降台升上去的。
如今虽然一年过去,秦星羽的伤势也在逐渐恢复,但身体留下的严重后遗症,至今都无法正常工作生活,每天离不开大量的各类药物。
那次事件之后没多久,俞笙就和公司决裂退团了,付了违约金,发了退队声明,在一众哭天抢地的粉丝挽留中,他选择了重新与父亲谈判,向家族妥协,放弃自己的梦想,退出娱乐圈,继承家族企业。
他意识到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普通艺人,他根本保护不了秦星羽。
于是曾经的顶流偶像俞队长,在公众面前,成了贪慕权势与财富,在队友受伤,组合面临危机的情况下,第一个落井下石、背信弃义、拆团单飞的人。
有越来越多的人骂他,说他见利忘义,很多粉丝脱粉。
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秦星羽。
……
这一次,秦星羽是在昏睡了72小时之后彻底清醒的,他肌腱断裂的伤已经缝合,不严重,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手部的功能会受些影响,不过也能慢慢恢复。
至于之所以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专家没找出具体的原因,只能判定为身体的综合情况以及精神因素。
然而即便在昏睡中,他记起来了去年舞台事故的大部分细节,而清醒之后,却仿佛再次陷入那种全然无意识的状态了。
医生说他精神心理方面的问题太过严重,一旦受些风吹草动,情况就会变得复杂难以掌控。
医院楼下的粉丝和记者们仍旧没有散去,关于秦星羽的状况,却谁也得不着个靠谱的消息。
三天了,即使秦星羽醒着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意识,或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或者抱紧了被子蜷缩在床头,有人进来时,就仿佛地盘受到威胁的炸毛小兽,十二分警惕地闪着那双冷冰冰的大眼睛,往后躲,连曾经他信任的心理医生韦盛,都无法靠近。
不过,除了俞笙。
只有俞笙踏进病房时,他不挣扎,不反抗,尽管对方离得越近,越能看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全蒙起来,但至少,是接受对方靠近的。
“小羽,别怕,是我。”
俞笙有时会轻轻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试探着接近面前的少年。尽管眼前的人警惕极了,抱膝安静坐在床头时,也是冷冷清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
尤其是那双茫然无措的大眼睛闪啊闪的,仿佛氤氲着淡淡的水气,额前的刘海有几根稍稍长了,擦着浓密的羽睫,精灵跳舞般的睫毛尖上,宛若挂着零星落英。
俞笙恨不得将面前的少年用力地揉进怀里。
尽管事实上,稍微一丁点的动作都可能惊吓到对方,俞笙只是小心地将人轻抱了抱,这一次对方没有躲,反倒是好奇猫猫般伏在他的肩上,指尖无意识地描画着俞队长衬衫领口的暗纹,看起来是可以哄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秦星羽恢复的那段日子,偶尔想要出去走走,俞笙会将人带去办公室。
把人抱到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前沙发上,晒太阳。
那个时候的秦星羽,不挣扎,不炸毛,不抵抗,虽然依旧是冷冷清清的神色如水,但明显随俞笙怎么抱,没什么抗拒。
傍晚下班前,有时俞笙也会将人抱到自己那宽敞的大办公桌面上坐着,将原本桌上的电脑键盘文件都推到一边,亲自给人穿好外套、戴上帽子,像是打扮晶莹剔透的玻璃娃娃。
那天王秘书刚好过来,想汇报点事,结果还没等敲门,玻璃窗上透过狭长的夕阳光晕,映出两人的影子,看不大清,但怎么看都像是他们小秦总坐小俞总身上,两个身影高高低低地交叠着,令人遐想。
王秘书深吸了口气没敢敲门,硬是把要汇报的工作给生生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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