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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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羽没来得及回复俞笙的信息, 已经有其他圆桌的明星来给他敬酒了。

他出道早、人气旺、人缘佳,这个圈里除了有利益竞争的几个一线小生外,大部分的艺人同行都喜欢他, 明星也追星。

这会而一个个来找他,他站起回应,刚要端起自己面前的橙汁, 想了想, 忽而放下。

转而拿过身旁景小延的半杯红酒, 跟来者碰了碰杯,仰头喝了。

“哥!……”

景小延阻拦不及,没能抢过酒杯。

秦星羽心里有数,他知道今天这场晚宴,多半是要喝酒的, 特意白天就把所有药物停了。

今晚撞见了可怕的东西, 他还真是需要喝几杯酒压压惊。

相隔了大半个宴会厅的俞笙,今晚已经见过了邀约的导演、资方和制片人,把景小延和冯曳的新戏敲定了。

给秦星羽发完信息, 他刚起身,还没等伸手去拿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同桌的其他老板们已然开始起哄:

“去哪啊俞总?找小羽啊?”

“你们说这主办方也真不懂事, 这俞总和小羽, 咋不安排在一桌呢?人家小羽也不单单是艺人, 现在也开公司了,当老板了,来咱这桌不正合适么?”

俞笙没接茬, 将西装外套穿上了。

与此同时, 一个留着齐刘海、直鬓角、化了明媚眼妆的清秀少年, 端着香槟,笑盈盈地一上来,就弯腰给桌上的一位大老板敬酒。

从头到脚还穿着J.Y集团的一身经典男款时装,秦星羽去年拍过广告的同款。

齐年,又是画堂传媒这小练习生。

想来是跟着秦耀堂和宋雨画来的,否则这么一个180线小练习生的身份,没资格参加这样的晚宴。

俞笙多一个眼神都没给,抬步要走,却被同桌的另一位老板叫住,推了推已经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齐年,让去给敬酒。

“来来来,这是J.Y集团的俞总,快去打个招呼。”

齐年慢悠悠地起身,举着手里的香槟杯,本身偏浓颜系的五官,还特意化了流星眼妆,平添了几分稍显违和的妖冶。

“不必了吧,人家看不上我。”

悠然说着话,这个小男生脚下动作却是不停,踱了半张桌子绕到俞笙面前,抬眸冷笑。

俞笙蹙眉,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孩,不但衣服是秦星羽代言的,连微敞领口间的锁骨链,都是秦星羽前几年戴过的一件同款。

于是小俞总冷冷地命令:“衣服换了。”

齐年颇不服气地挑眉:“上回酒吧里不让唱歌,这回不让穿衣服,俞总管得可真宽,穿你家衣服了?”

此刻他身上的套装,还真就是J.Y集团品牌。

桌旁的围观群众仿佛吃了什么不得了的瓜,想来齐年一个180线的小艺人,甚至在座大佬们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居然就敢这么当众怼小俞总。

“哎呀,俞笙你看看,还真是你们家的衣服。”

“人家是你们品牌的忠实客户呢,这不得给点福利啊,俞总?”

“小朋友,你是哪个公司的艺人啊?来给我们自我介绍介绍?”

……

相隔了大半个宴会厅的秦星羽那边,热闹极了,又一波同行们明星来敬完酒,他有些累了。

这个时候他助理时川,早已往车上放完东西,刚才在工作人员区域扒拉了几口饭,不放心他羽哥,过来了。

“哥,我叫服务员给你拿点热牛奶吧。”

时川说着话,叫了宴会厅的服务员,要了杯热牛奶。作为挑食王者,秦星羽平日里吃的食物格外有限,即便鲍鱼海参摆在面前,他可能最终也只是夹几筷子白菜豆腐,喝几口柠檬水。

牛奶很快上来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干涩的喉咙缓缓下咽。

盛夏时节,这宴会厅里的空调只有18°,这样的温度下即便秦星羽穿着西装,也冷得那明明涂了唇膏的嘴唇,没什么血色。

姿态端正地坐了一整晚,腰椎的伤处也冰冷地疼痛着。

随着四周安静下来,喝着温热的牛奶,他身子也稍稍缓过来一些,也终于有一些精力开始思索,俞笙说好的来找他来着,好一会儿了还没来。言单挺

于是他起身,端着红酒杯在人群里穿行,一路上有相熟的演员、制片人、导演、过来打招呼,他一一礼貌地回应了。

手中的高脚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到达宴会大厅的另一端时,杯中红酒还剩下了一大半。

远处的圆桌旁,人们众星拱月般将俞笙围在当中说笑起哄,与之被同样围在人群里的,还有那一眼就不是个省油练习生的齐年。

齐年手中的香槟,朝着俞笙那放在酒桌上的杯沿略低处,轻碰了一下,眉目间依旧闪过傲然的笑:

“上次多亏了俞总把我从贵司喷泉里救上来,谢了。”

俞笙早已站起来了要走,此时扭头瞥了一眼自己桌上,那被对方碰了杯沿的高脚杯,没说话。

反正一会儿回来,那杯子他也不打算再用了。

上次要不是怕万一对方在自家公司的喷泉池里,淹着了或是触电了,自己得惹官司赔钱,俞笙根本懒得捞他。

明显是故意摔进去的,现在的小艺人们为了勾搭资方,可真敢下血本,都带玩命的。

“手拿开。”

眼见对方伸过手来,想要像刚才坐身旁老板大腿那般,去碰他的肩,俞笙冷冷地提前警告制止。

与此同时,目光落在对方袖口的衣料上,紧跟着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两个字:

“高仿。”

齐年的衣服不是J.Y品牌的正品,说高仿都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出于礼貌。

俞笙一眼就瞥见了,那微敞的袖口内侧还带着线头的。

齐年神色微顿,被人家品牌方老板看出了衣服是山寨货,不急不慌,而是扬起那依旧桀骜的侧脸,反问:

“正品一套小十万,你给我买啊?你家那位穿得起,不代表人人都穿得起。”

在场众人都知道,他语中的“你家那位”,指的是秦星羽。

周围有人又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起玩笑:

“就是就是,俞总你们家品牌,也不是谁都穿得起的,给这小朋友送一套呗?”

“或者你们家那位不穿了的,过季了的也行啊……”

总之这几位资方老板,也仗着在圈里的地位,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也不用怕得罪侮辱了眼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180线小艺人。

俞笙不想跟这几位荤素不忌的老油条们废话,而是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蓦然抬眸一瞥间,他看见了站在十几步开外,倚着那装饰用的落地酒架,定定望向这边的秦星羽。

秦星羽只远远扫过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成名这些年来,想靠近他们的人太多,无论是俞笙,还是他自己。

在俞笙快步走来的这几步路上,他争分夺秒地仰头将手里的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今晚的精神太过跌宕起伏,他一直需要靠喝酒来稳定情绪。

俞笙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地将人环在臂弯与身后的案台间,没有出言制止,只是将对方手里空了的高脚杯,轻轻拿到一旁放下。

秦星羽微微歪着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片刻之后,借着三分酒意,以及受了一晚上惊吓与刺激的后遗症,费力地小声开口说了几个字:

“这么……久……”

少年的尾音微微拖长,语气里带着微愠的埋怨,那做了造型而隐约露出的清俊眉宇微微蹙起,末了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圆桌的方向。

人们不敢上前打扰小俞总的温存,只有端着香槟杯的齐年仍逗留在那里,还半是肆意半是挑衅地扬了扬眉。

“对不起。”

俞笙那如深海般的眼底,先是因对方时隔多日,终又罕见地跟他说了几个字而微微惊喜,继而小心地道歉。

的确他耽搁得有些久了。

“累不累?”

轻抚着对方西装外套下,仍旧纤细瘦弱的腰背,俞笙的掌心微微调整角度,让人站着的时候能够稍许借力。

秦星羽的确是累了的,从下午的妆发造型,到傍晚的红毯,以及之后的颁奖典礼和晚宴,他今天站着坐着太久了,脊背的神经已经又开始麻木,膝盖痛,腰也痛。

再加上宴会大厅的空调冷气十足,哪怕外面已然是三十几度的盛夏高温,他穿着西装在室内也仍旧冷得厉害。

刚才喝下暖身的牛奶,过了这么一会功夫,也已经没多大作用了。俞笙单手拖着人的腰线,空出另一只手来,心疼地暖着怀中人的指尖。

华灯四射的宴会大厅,是纷扰而喧闹的觥筹交错,他们所在的角落位于大厅一侧,没有多少人来往,也刚好处在媒体与粉丝镜头的死角。

刚刚喝了酒的秦星羽,涂了温润唇膏的嘴角,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渍,如暗夜里摇曳的一抹红莲残香,又似被碾碎了的玫瑰花瓣汁液,在这泛着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光映衬下,格外诱人。

俞笙没忍住,偷吻了一记。

轻轻巧巧的浅吻乘其不备,落在眼前人带着淡淡酒渍的唇角,只是一秒钟的功夫,转瞬即逝,不给对方半分挣扎反应的余地。

秦星羽今天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然超负荷消耗,这会儿精神已然很难集中,不怎么在状态了。

以至于被俞笙偷吻了,都没有给出多少反应。

那双白天还灵动清透的大眼睛,此刻看向犯规亲了自己的这位始作俑者时,只是带了些许疑惑与茫然。

若在平时,俞笙又敢在这种场合亲他,他铁定是要炸毛的。

……

散席时已是午夜,秦星羽和景小延的车一前一后驶回小区,时间晚了,景小延今晚还是留宿兄弟家。

许是太累了,明明今晚没吃安眠药,秦星羽却靠在那七座商务车后排,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直到车子在自家别墅的院外停住。

“小羽?下车了。”

俞笙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于是他下来绕到车的另一侧。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秦星羽其实听到了,只是他太累了,身体仿佛不受控一般,意识告诉自己该睁开眼睛了,可眼皮不配合。

俞笙将这一侧的车门小心打开,同时扶正了秦星羽的头,确保睡着的人身子不会歪倒,想告诉对方到家了,却欲言又止,生怕惊动了这如蝉翼般易碎的人。

于是他俯身蹲下,掌心隔着西装裤,轻覆上对方冰冷瘦削的膝盖,他知道秦星羽的膝盖和腰今天一直在疼。

隔了一会儿,他没把人叫醒,而是将手伸进对方的腰后与膝弯处,小心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进了院子。

秦星羽没有睡熟,俞笙抱他的时候就基本醒了,只是昏昏沉沉地想拒绝,显然拒绝无效。

没过一会功夫,景小延的车也到了,客厅里几人齐聚。

天色虽已至午夜,安辰还没有走,而是指着躺椅上稍稍清醒过来一点的秦星羽,大哥范儿十足地命令着:

“姓周的今天在化妆间跟你说啥了,你今儿必须告诉我。”

不是他非要窥探别人的隐私,而是对方从周亦承的化妆间出来后,状态明显就不对劲了。

秦星羽不想回答,那双在午夜染上疲惫之色后、更显懵懂与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假装听不懂。

装无辜这一招,在他经纪人面前最有用了,这是他多年以来的经验,屡试不爽。

周亦承其实什么也没跟他说。

“哎呀,你不要再问他了,他累了该睡了。”

连景小延都看不过去了,抓着安辰的胳膊就往外推。

他们辰哥死死地扒住门框不肯就范,坚持辩解:

“我不是非要今天问,我怕周亦承……”

“闭嘴。”

话说了一半,被俞笙两个字冷冷地打断了。

不是俞笙忌讳周亦承这三个字,而是此时此刻任何人都看得出,秦星羽不想说。

只不过这两个字说得太过强势,连正要从躺椅上起身去洗澡的秦星羽,都吓了一跳,身形微微顿了顿。

他今晚的神经有些疲惫脆弱,特别容易受惊吓。

“对不起。”

小声地轻揉了揉对方头顶柔软的发梢,俞笙也意识到刚才的态度过于严肃了,立即道歉。

没办法,追老婆就是要哄,他俞队长今晚三番两次“对不起”,说得甘之如饴。

不再去管客厅里几人的争论,秦星羽进浴室洗澡,回来之前化妆师已经替他卸好了妆,他只需要正常洗漱便可以了。

看着眼前的人身形微微摇晃,拿着换洗的睡衣进了浴室,有那么一刻俞笙想要跟进去帮忙。

但这句话究竟是该说“我帮你”,还是“一起洗”……饶是脑子飞快、洽谈几个亿合同都言辞犀利的小俞总,硬是没能想好。

想来他与秦星羽从小同吃同住,一起洗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不知怎么如今反倒踌躇了。

如今别说是一起洗澡了,单是想想,俞笙就觉得身上莫名燥热得厉害,抬头瞥了一眼空调的温度,22度,并不高。

空调是刚才一行人到家时,秦星羽自己开的,伙伴们在他家时,他空调通常都开得低些,对他自己而言27°就足够了。

随着浴室传来的花洒声,俞笙努力地与自己脑中带有颜色的废料作斗争。

他想要秦星羽,想了好多年了,想把对方抵在浴室那轻奢风的深色大理石墙壁上,压在洗手台上,从身后抱着贴在淋浴间的玻璃上……

“俞笙,你出来!”

一声突如其来的低喝打断了他的思绪,以至于小俞总心虚得一个激灵。

扭头看时,是安辰倚着玄关处的鞋柜,五指并拢地勾了勾,刚才还威风八面让人闭嘴的小俞总,只得将脑海里的诸多幻象强行抛在脑后。

难不成安大经纪会读心术的?看出来了他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午夜过半才算是见了一丝清凉的室外,独栋别墅的小院里,清幽极了,安辰点了根烟,又给俞笙递了一根,不过,俞笙没接。

他是真戒烟了。

“我今儿在后台遇上秦耀堂了,你猜猜跟我说啥了?不对,是跟小羽,说的那叫人话么?你听我给你汇报汇报啊……”

原来他们辰哥不会什么读心术,只是来告状的而已,俞笙一五一十听了安辰原原本本的叙述,以及略带添油加醋的吐槽,小俞总心中落了底。

画堂传媒这家公司,不留了,下礼拜等周亦承的案子一审结束就安排上。

几天之后,一个夏日里平平无奇的星期三,秦星羽和周亦承那件拖了一年有余的升降台事故案件一审开庭。

原告被告都出席了:包括秦星羽、周亦承、俞笙、安辰、以及红豆影业和画堂传媒的双方高层。

尽管事实上,不需要秦星羽做任何事,他没办法在庭上回答问题,他的全部诉讼早已全权委托了俞笙安排的律师团队。

早在一个星期前,他的团队已然亲自发布了微博,这件案子不属于公开审理的案件,呼吁粉丝们届时不要聚集。

秦星羽的粉丝大多还是配合响应的,因为在大家看来,无非就是个等宣判的事,粉丝们出于良好的素养和秩序,才没有在开庭前就撒花庆祝。

不过周亦承的粉丝倒是来了不少,不敢靠近法院周围,而是在附近街区的咖啡店、餐馆、奶茶店里聚集。

在周亦承的粉丝看来,自家哥哥是被冤枉的,只等法律还一个公道。

仿佛大家没有意识到刑案的严重性,尚且抱着吃瓜群众的心态,看到底是谁塌房以及谁说谎。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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