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羽今晚确实有事, 只不过一会儿要来找他的,不是美女制片人姐姐,而是给他安排打封闭针的队医。
“一会你睡客厅吧。”
谁让俞笙这家伙连开个视频, 都占他便宜,还拆他的台,他毫不留情地扔下一句, 就要挂断。
晚上睡觉的时候, 他和俞笙不视频, 但习惯了在挂断之前,随便把手机扔在个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反正他手机扔哪,相当于俞队长就睡哪。
“我现在连床都不能上了么?”视频里,俞笙挑眉。
“衣柜、抽屉、行李箱,自己选。”
秦星羽的手机可以在任何地方, 但就是不在床上。
不过还没等小俞总给自己挑个今晚入住的地方, 套房玄关的方向,已传来门铃声。
秦星羽知道,多半是他辰哥带着队医来了, 当下立即起身,随手就将手机塞在了沙发缝里。
“就这吧,不用选了。”
俞笙只觉得镜头一个天旋地转, 还没看明白自己这是被扔哪了, 只见屏幕一黑, 便被挂断了。
俞笙压根儿也不信什么美女制片人姐姐,但他在乎的是,刚才秦星羽撑着吧台起身的那一瞬, 明显姿势不太对, 走路也是瘸的, 是腰伤犯得厉害的迹象。
当晚,安辰带着几位队医来看过了,经过评估可以打封闭针,不过要到正规医院打。
于是医护团队当即联系了当地的一家三甲医院,安排了第二天一早去打封闭针。
秦星羽数算着,艰难的打戏还要持续个三五天,刚好他打了针之后的这几天里,把费劲儿的戏都拍完。
再后面过了圣诞节和元旦,他们就要转场去南方拍摄了。
他在南方的戏份相对轻松,没有太多剧烈的打戏,气候对他也比较友好。
第二天一早,秦星羽照例在酒店完成了妆造,随团队去医院打了针,之后直接到片场开工,今天有好几条重场戏。
不过封闭针的起效还要一些时间,因而上午的那场攀岩戏份,他腰还是疼得厉害。
顽强坚持拍了四五条,尤其是最后一条结束,威亚降回地面时,落得猛了些,他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一时半会儿疼得站不起来。
整个剧组吓坏了,经纪团队、片方、医护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星羽想说自己没事,让他缓个几分钟就好,奈何实在是疼得说不出话,连撑着那雪岭岩壁的修长手指,都惨白得几乎与这冰雪融为一体。
都知道他是骨头的伤,也没人敢随便动他,连队医都不敢轻易扶他,怕再弄伤了哪里。
安辰和时川他们,也只能蹲在一边,轻抚着后背陪着他先缓一阵。
秦星羽如今的身体,就像是轻飘飘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任谁也想不通这么一个人,还非要卷生卷死地拍戏。
几乎将近二十分钟没能动弹,秦星羽才稍微缓过这口气来,先是跟身边的导演和制片等工作人员,比划了个道歉的手势,才在时川他们的搀扶下,尝试着一点一点起身。
突发状况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用手语,而非开口说话。
原本这对他而言,只是个工作中的小插曲,他受过的伤病太多了,根本算不了什么,歇上一会也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结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里外里也就耽误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在剧组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场合中,成了天大的事。
无数个大大小小工作群里的员工,已经炸开了锅。
制片助理:“A组的医护人员赶紧过来下,带外伤医药箱,直接到秦星羽房车。”
场务:“麻烦安保负责人传达下去,各区域拉警戒线,盯一下现场粉丝,严禁拍照外传。”
制片人:“演员那边什么情况?伤哪了?需不需要送医?”
执行制片人:“已经跟经纪团队沟通过了,说可以继续拍摄。”
……
庄晏晏也在其中的某个群里,只不过她现今转岗成为了冯曳的执行经纪人,没在现场。
今天冯曳拍摄的C组,距离秦星羽所在的片场好几十公里,庄晏晏眼见着工作群里,似乎都在说秦星羽受伤了,当下立即给安辰打了个电话。
然而没打通,对方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估计也在忙着对接。
偏巧这时候,她一位从前一块儿追星的国内粉丝小姐妹,远程给她发了个信息:
“晏晏,刚才听片场的前线姐姐说,小羽拍戏受伤了,是真的吗?你在没在剧组呀?伤得严不严重啊?”
庄大小姐抱着羽绒服坐在温暖舒适的房车里,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披上衣服直接下了车。
她在剧组,可她没在秦星羽身边,又联系不上安辰,想了想,也知道这个点儿找不着俞笙,于是她也没顾忌着芬兰正是三四点钟的凌晨,直接给王秘书拨了个电话。
无论秦星羽伤得严不严重,剧组能让他受伤这件事,已经足够令庄大小姐忿忿不平了。
此时的A组片场,秦星羽回到房车上休息了一会,已然缓解了大半。
景小延在旁边陪着,刚刚帮他调整了护腰,整理了外套,还贴心地在他腰后垫了薄薄的靠枕。
“这样好一点么?还有哪不舒服?膝盖疼么?脚踝呢?”
他知道秦星羽的伤犯起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腰椎的问题,会直接蔓延到双腿的关节。
“没事。”
秦星羽微微摇头,他这会儿觉得好多了,封闭针也慢慢开始起效,虽然还是疼,但也不至于无法忍受。
“跟导演汇报一声,十分钟之后继续吧。”
他这句话是特意扭过头,跟身后时川说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状况,安辰第一个反对继续开工。
剧组里上上下下都在传他受伤,尽管事实上,他明明不是拍戏受的伤,人家剧组在安全方面,也相当小心注意,没让他伤着。
安辰刚在房车门口接听制片人的电话,打完了电话回身看见自家艺人,深吸了口气就要开训:
“秦星羽……我跟你说……”
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半句话来。
他家小孩伤成这样还要坚持拍戏,这要是他儿子或者他弟弟,他就直接开骂了。然而此刻安大经纪叉腰瞪眼了半天,气势做得足足的,硬是没能忍心骂得出口。
十分钟后,秦星羽补了妆,下了房车,重返片场开始筹备,各部门和其他演员也已到位,是随时穿上威亚就可以继续拍的状态。
然而不远处,导演和制片组的几位高层,忽然围成了一小堆,像是紧急商讨着要务,商量了有一会了,氛围凝重。
秦星羽远远地望了一眼,本没留意,而是站着任由服装师小哥给整理衣服。
然而几分钟后,便看见原本凑到制片组那边,看热闹的几位场务和统筹,散了开来惊讶议论:
“导儿刚才的意思,是说要停工吗?咱的置景和道具都进场了啊!”
“也没办法吧,好像是资方那边不乐意了,听刚才电话里的意思是说,强拍的话人家要出警告公函了。”
“问题是秦星羽团队刚说了可以继续拍啊,他经纪人安总十分钟前确认过的。”
“那是安总说话好使,还是俞总说话好使啊……”
“现在赶紧改其他演员场次,还来得及不?”
……
秦星羽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他眼里这么一丁点小插曲,让远在芬兰不好好出差的俞笙,给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回房车上,翻看自己的手机,果然就在十来分钟前,上面有两个来自俞笙的未接来电。
日常拍戏不能带手机的缘故,接不到电话对他而言实属正常,但眼下的情况是,俞笙给他打电话联系不上,人家直接联系总制片人去了。
围拢的人群里,总制片人仍在接听电话,这位在业内也算是年轻有为、名声显赫的一线大制片,此刻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语气客气极了,态度也恭敬极了。
秦星羽刚走进人群,还没等听出个所以然来,那位双手拢在袖子里,蹲在雪地上苦恼的前辈级大导演,起身把他拉到一边:
“小羽啊,是这么个事……”
大导演寥寥数语,言简意赅地把事叙述了一遍,秦星羽懂了。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远在异国他乡的俞笙,不知道从哪听说他受了伤,再加上这几天他的出工时长,确实超出了合同规定太多。
小俞总安排下属,不远万里跨国打电话给剧组施压来了。
跟总制片人比划着想要接听电话,秦星羽拿到了对方的手机。意料之中,对面负责强势沟通的,是王秘书。
“王哥,是我,小羽。”
“我没事,没有受伤,别听人乱说。”
“俞笙在您旁边么?我能不能跟他说话?”
半分钟后,电话另一端换成了俞笙,彼时芬兰赫尔辛基的时间,凌晨四点半。
“秦星羽,我是不是非得把你封杀了才行。”
俞笙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与别人说话时,才有的冷冽。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面对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连语速也快了几分,没有多少气愤,却强硬不容置疑。
“那可就得你挣钱养我了。”
秦星羽不疾不徐地悠悠回答,语气里还透着若无其事的浅笑。
对方掷地有声地甩给了他四个字:
“乐意至极。”
“我很难养的,搞不好就养死了。”
秦星羽仍旧淡淡说着话,似笑非笑的语气里,是清冽又隐隐勾人的声线。
俞笙真是气得恨不得立刻飞回去,秦星羽越是身体或者精神不好的时候,越喜欢开玩笑。
小俞总一个语音电话转视频就切了进来。
秦星羽转身缓缓走出人群,一手插着长羽绒服的口袋,另一手缓缓地按下了视频接听:
“有什么可看的,明明昨天才看过……”
“那说说昨天都看过哪?”
视频另一端还是黎明前的天色,穿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的俞笙,眉目间带着浅淡的调笑。
“你明明……”
秦星羽气得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这是调戏他?!
自己看过哪还问他?明明昨晚的视频里,诱骗他看了锁骨,至于还看见了哪,他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俞笙,你别干扰我工作!不该你管的事别管,你那边才几点?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凌晨一点半睡的,赶紧睡觉!”
秦星羽很少这么强硬地命令对方,今天早上他都化完妆,出发去医院打针了,手机上还收到俞笙的留言,往后推了六个小时左右,刚好是夜里一点半。
虽然他们少年做练习生时,即便休息日也养成了早起训练的习惯,通常六七点钟就会自然醒,不大睡懒觉。
但当下芬兰凌晨四点多,对方明显是因为他这件事,半夜起来了。
他是知道睡不好觉有多难受。
视频里,俞笙顿了顿,眼中忽而染上一抹笑意:
“担心我?”
很少被秦星羽语气这么冲地教训,小俞总觉着还挺受用。
秦星羽赌气不想搭理对方,顿了一会,才冷冷清清地开口:
“我挺好的,就刚才摔了一下,哪也没伤到。”
“挺好的谁去打封闭针?”对方直言不讳地揭底。
“到底是哪个嘴快的什么都跟你说……”
秦星羽小声地抱怨着,他明明是先去打的封闭针,怎么现今这团队里的人,大事小情什么都跟俞笙汇报!
“我今天拍完打戏明天就没有了。”
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尽管事实上,俞笙压根儿就不信。
明天的通告单,可能秦大明星本人还没有拿到,但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小俞总,已经拿到了。
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俞笙也没勉强,无奈缓了口气,温言问:
“身上还疼不疼?”
背靠着黎明时分、异国他乡那半掩夜色的落地窗帘,搭配着奢华酒店壁灯的光影,连一向气质冷冽、生人勿近的俞笙,都显得整个人温柔了许多。
秦星羽看了对方一会,慢悠悠地回答:
“嗯……腰还有点疼,要是你能给我按一按就好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在,我找别人去吧……虽然没有你技术好,但也可以将就……”
其实他这会儿封闭针的药效已然上来,基本不疼了,他故意的。
“秦星羽你是逼我回去是不是?!”
刚微微压下了情绪的俞笙,又被撩起来了。
还找别人去?!明显就是故意激他!
远处的制片组、导演组工作人员,心惊胆战地看着十几步之外,倚着那道具置景,打着电话的秦星羽。
他们的戏这两天能不能照常拍摄,就全看秦星羽的了。
也只有秦星羽才能搞得定小俞总。
当日,秦星羽的戏份照常拍摄,还主动跟剧组签了份免责声明。
夜幕降临时分,大型的航班由南向北而来,缓缓降落在临近城市的机场。
江引裹了一身长羽绒服,冻得瑟瑟缩缩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下了车便一路小跑进航站楼。
同学来探班,他也没好意思麻烦剧组司机,而是自己包了个往返顺风车,来机场接机。
齐年从小型机场的到达大厅出来,手里还牵了个模样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即便在这航站楼里,也瞬间冷得打了个寒战。从关内穿来的轻薄羽绒服,明显不够用。
“这么冷,呼……你就在这地方拍戏?……”
齐年几乎是一到室外便连连搓手,本能地连手里的小男孩也不牵了。
“不在这,还一百多公里呢。”江引随口答着,紧跟着反问:
“不是上午还跟你说别来了么,俞总这两天可能要回来。”
“呵,就是他回来我才来。”齐年冷笑。
江引蹙眉疑惑,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要是他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我还不来呢。”齐年撇了撇嘴。
江引还是没太听明白,当下将目光转向对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
“这谁家小朋友啊?”
齐年没跟他说探班还会带个小孩儿,要是提前说的话,他肯定不让人来。
他天天拍戏忙得连轴转,对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他们俩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没有能力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齐年低头看了一眼穿戴着小恐龙造型大棉袄,帽子围脖全副武装、几乎看不见脸的小男孩,半开玩笑地答了句:
“我弟弟。”
“少蒙我,你哪来的弟弟。”
江引果然不信,他跟齐年是学校里关系最好的哥们了,对方的家庭情况他一清二楚,是普通人家的独生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家,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弟弟。
当下江引歪着头,正好对上了那小男孩古灵精怪的目光,于是笑问了句:
“你谁家小孩啊?”
“哼,不告诉你!”
许是江引第一个回合的照面,没能表现出一个温柔大哥哥的友好气质,以至于小朋友说话还挺冲。
齐年拽了拽小男孩的胳膊,示意安抚,扭头解释:
“我朋友家的,爸妈吵架分居有一段时间了,要闹离婚,让我带出来玩两天。”
江引叹了口气,行吧,这回可有得忙活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年轻男生,能不能照顾好一个小朋友。
思量片刻,他终于蹲下身,尽可能地以一个平易近人的温柔大哥哥形象,问了句: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哼,不告诉你!”
第一轮照面的基础没打好,小朋友一模一样的一句话重复了遍,依旧拒绝沟通。
江引正自思索如何挽回小朋友的好感,刚顿了两秒钟,那小男孩又补充了一句:
“怕说出来吓死你!”
“……”
江引笑了,这小孩气势还挺足,一个名字有什么可吓死他的?
行吧,不说就明儿再问,眼见着时候不早了,小朋友也有点困了,当下跟齐年一块上了车,打道回酒店。
……
次日依旧是个艰难的拍摄,凌晨四点钟天还黑着,片场的工作人员就负责将那湖上冻得结实的冰面,用专业工具一块块砸开,露出一小片深深冰层下的水域。
早上六点半出工时,天依旧没亮,导演组、制片组,服装道具组,以及各演员团队早已准备完毕。
通告昨晚就发下去了,今天的戏,得下水拍。
“小羽,你可以么?”
导演和制片人再次征求秦星羽的确认。
“没问题。”
秦星羽平静回答,听说昨天黄菲那一组,已经拍了一场水下戏,女孩子都没事,他能有什么事!
也就他经纪人安辰,一大早就拢着袖子生闷气。
也不怪安辰不乐意,这剧组里的演员,一个比一个卷,当然最初还是他家艺人,最先开始卷别人的。
景小延一会儿也得下水,此刻拽着他羽哥到那冰湖湖岸,蹲下来刚伸了一根手指进去,就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好冰!”
紧接着转而望向秦星羽:
“小羽,你先试一试这个水温,这真行么?……”
景小延知道,他羽哥体质跟别人不一样,一块跳冰湖里拍戏,别人可能没事,秦星羽多半是容易感冒发烧、咳嗽哮喘之类的。
秦星羽不怎么在乎,不就是零度的冰水混合物么,此时他学着对方的样子,将手同样伸进去探了探。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被朝霞映出一抹暖色的湖水,像是这雪岭山间的精灵。雁删停
秦星羽神色波澜不惊,这场戏的拍摄时间,是他主动安排的,要不然按照原来的日程,还要过几天才拍。
那时候多半俞笙就该回来捣乱了。
安辰苦着一张脸,吩咐时川先把吹风机、毛巾、暖风机等等诸多取暖设备,都事先准备好。
“放心吧哥,都在这呢。”
时川是个靠谱又细心的小孩儿,跟在秦星羽身边也有两年了,平时这些小事也不用特意提醒,准备得妥帖周到。
开拍的时候,秦星羽下水没有半分压力,反倒是景小延还稍微表情管理僵硬了那么一些。
大兴安岭零下三十度的天气,虽然冰面被刨开了,露出了底下的湖水层,但也是零度的水温,秦星羽、景小延、江引,好几个演员的群戏、打戏,都在这里。
接连好几条一口气拍完,秦星羽其实是冻得有些麻木,甚至意识恍惚的,不过仍旧本着一个演员的专业素质,完成得义不容辞。
从水里上来时,他头发衣服几乎是顷刻间结冰,用时川飞快递过来的毛巾打理了下,噼里啪啦的碎冰掉了一地,紧跟着便围着去听导演讲下一场了。
冰湖另一侧,江引也刚从水里上来,自己用毛巾胡乱擦了头发,抖落身上头上凝结的冰凌,身后避风的小雪坡后,齐年正带着同来片场的那个小男孩玩耍。
小男孩像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兴奋极了,在雪地里打着滚,攒着大大的雪球,还拽着齐年,非要往片场的冰湖那边走。
“别靠近湖面!那边的冰都敲开了,危险!”
江引立即出言提醒。
齐年将小男孩牵回来,到工作人员围着休息的暖风机旁,正赶上刚煮好的姜汤新鲜出炉,顺手端了一碗拿给江引喝。
剧组里鱼龙混杂,一些当背景板的小演员或是群演,工作人员也并非全认识,见了齐年这么一个俊俏的生面孔,也没觉得奇怪。
江引喝着手里热乎乎的姜汤,极寒与温热的交替刺激着感官,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由得出神望向秦星羽团队的方向。
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他看不到秦星羽有没有姜汤喝。
“别看了,人家是大明星,不是小演员,有的是人照顾。”齐年嘴毒地吐槽。
江引神色不变,将注意力拉回,落在那小男孩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抬眸瞥了一眼齐年:
“冷不冷?赶紧带他回车上吧。”
……
一整天的外景冰湖戏,傍晚时分,大部分演员才陆陆续续收工。
秦星羽算是收工早的,导演知道他的状况,也比较照顾他。
然而即便如此,晚上他仍旧意料之中地发烧了。
其实下午两三点钟,他就感觉不太好了。
不过他没跟任何人说,仍是坚持拍完一整天的戏份,待到四五点钟,冬日的夜幕降临后,才回酒店。
下午趁着拍摄间隙,回房车休息时,他看见了手机上俞笙的留言,询问他的状况。
他只是简单地跟对方说没事,也没精力再骗对方非说自己拍的是内景了。
他这边每天要拍什么戏,人家小俞总比他自己都清楚。
原本他下午虽然发了烧,但也只是微微低热,当时不算严重,也瞒过了安辰和时川这些自己团队的人。
他是在晚上回酒店,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开始彻底烧起来的。
体温直接飙到了39.5度。
作者有话说:
么么么,不出意外的话,下周末要真那啥了。
后天见~感谢在2023-12-10 00:00:00~2023-12-10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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