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就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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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十点半, 俞笙将电视里春晚的节目声调小了些,给秦星羽盖了条毛毯,哄着在沙发上先躺一会。

而他和韦盛, 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去院子里准备一会儿零点的烟花爆竹。

这些年来,大都市里禁止燃放这些, 他们这一代人, 除了年长几岁的韦盛, 大多没怎么体会过春节放鞭炮的乐趣。

如今,好不容易到这没有禁令的边境小镇,俞笙带着手底下的一众年轻工作人员,那可不得好好玩上一番!

炮竹还是前两天,秦星羽难得跟大家一块出了趟门时, 亲自挑的。

有长长的挂鞭, 有手摇花,还有经过了代代传承、多番改进的古早小蜜蜂。

秦星羽也没玩过这些,单纯好奇。

不过这大晚上的, 俞笙不让他跟着筹备,怕他冻着,也怕他累着。

于是他也便安心窝在沙发上, 听电视里没什么新意的春晚节目, 顺便回复景小延的信息, 听兄弟吐槽自家那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听得还挺有乐趣。

他没有这些烦恼,虽然他也有一堆七大姑八大姨, 但是与亲戚们扯上关系这件事, 早被他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即便这么个山脚下的边境小城, 过年的氛围也比大都市热闹得多,俞笙正和伙伴们把一桶桶烟花炮竹,搬到庄园前院的广场上。

还没搬上一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个视频电话,他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上大人打来的。

暂时放下手里的事,站在一派年味十足的祥和庄园里,俞笙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过年好啊,母上大人,今年在哪过年?”

知道自家老妈一年四季全球溜达,南半球呆上几个月,北半球呆上几个月,一年到头神龙见首不见尾,图的就是个潇洒自在。

视频里,母亲依旧是优雅雍容的少女范儿贵妇,连原本眼角的几道浅浅鱼尾纹,似乎都淡了许多,容光焕发。

“哎哟,妈妈在斐济这边的一个小岛上呢,跟你蓉蓉姨、媛媛姨她们。怎么样,儿子,想不想妈妈?要不要来跟妈妈和姨姨们一起玩啊?”

想到那一大群传说中的姨姨,这明明四季如春的地方,俞笙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想您还是想的。”难得说了句实在话,紧跟着立即补充:

“不过一起玩就不用了,跟您的姐妹们在一块,显得我多另类。”

视频另一端,俞妈妈笑得花枝乱颤,一年到头能想起来那么两三回,逗一逗自家儿子,实在是极大的乐趣:

“那妈妈回国去看你?儿子你在家过年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俞笙还真就没打算把话说下去:

“我今年……”

“哎呀,妈妈逗你呢!”

视频里的老母亲,以及身后的几位老闺蜜们齐声大笑:

“老娘我才不大老远地跑回国,放心吧,妈妈不会破坏我儿子和他小朋友的二人世界。”

“哎,你是不知道啊儿子,前段时间五六个小时的航班,坐得我肩颈酸痛,老娘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从国内一路飞到地球对面的阿根廷,都不带半点含糊的。”

老母亲分分钟识破儿子那点小心思,同时感叹岁月不饶人,再不趁着能玩得动的时候,把想去的地方都走一走,等老了可就真跑不动了。

“您玩累了就回新西兰休息一段时间吧。”

视频里,俞笙淡淡地说着话,知道母亲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在环游世界,但在新西兰是有定居之所的。

言罢,他顿了顿,又加了句:

“或者,回国来也行……”

不料话未说完,就被自家老妈打断了:

“哎呀,妈妈当然知道,儿子还教育起母上大人来了,你还没跟妈妈说说,你跟小羽在哪过的二人世界啊?”

“我们租了个庄园,给您看看……”

终究是没说他们当下的具体城市,此时的俞笙,只是调转手机摄像头,在庄园的里里外外,带着母亲逛了一圈:

“这是一层客厅,后面有个茶室,这是院子,还有个小花园,花园里种了山茶花、腊梅,天黑了可能看不大清,旁边几栋别墅,是我们一起的工作人员,衣食住行都有保障。”

“不错不错嘛!”视频里母亲连连赞赏,末了还试探着问了三个字:

“同居啦?”

“……嗯。”

俞笙顿了两秒钟,才给出一个字的回答。

屏幕上的老母亲,明显激动得两眼放光:

“唉哟不错嘛,确定关系了?那妈妈可要回国去,给我儿子好好庆祝一番了!”

“……还没。”

俞笙能怎么办,照实说呗,他和秦星羽,确实还不算确定关系,也没官宣。

视频里,老母亲的笑容明显僵在了脸上,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啥?还没确定关系就同居了?!你个渣儿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即使对方是男孩子,也要对人家负责嘛……”

“妈……”

俞笙无奈将自家老母亲的话打断了。

又不是他不想确定关系,他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耽误地官宣!

自家母上大人可能不知道,她老人家的儿子,才是还没能转正的那个。

站在这隆冬时节,也不算寒冷的室外庭院,俞笙跟母亲又多聊了一会,反正一年到头也打不上两回电话。

他跟母亲的关系就这样,各自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但不逢年不过节的,还真就谁也想不起来谁。

亲妈总也想不起来,自己年轻时还生过一个儿子;儿子忙起来也记不得,自己还有个满世界闲逛悠的老妈。

最后俞妈妈倒是一改嘻嘻哈哈的态度,难得一本正经提醒儿子:

“记得给你爸爸打个电话拜年啊,集团还有一半在老俞头手里捏着呢,这天下可还不是你的。”

“我知道了。”

同样正色回答了母亲,俞笙那双在这夜幕下,忽明忽暗的眸子里,染上一抹与这月夜相得益彰的深邃之色。

原本他也打算,今年主动给父亲打个电话拜年,几个月前巴黎时装周,他和庄允庄大股东的矛盾彻底激化,还是他家老爷子公然出面,站在了他这一边。

那一次,算是把他和庄家之间,不清不楚的商业联姻娃娃亲,给彻底断了,单凭这一点,过年了他也应该问候一声他老爸。

素来执行力超强的小俞总,跟母亲打完了视频,也没多等,便直接一个跨国电话,给自家老爸拨了过去,这个时间意大利那边该是傍晚,比国内慢六个小时的时差。

电话在响过三声之后,被接起来,对面传来一声俞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冷哼。

“爸,过年好啊。”

俞笙的语气一如既往般平淡,但今年他能主动拨这个电话,已经算是难得地,将父子关系主动往前迈了一步。

电话里,俞老爷子顿了顿,继而沉声喝问:

“嗯?有合同流程需要总部审批吗?”

“……没有。”

俞笙也微怔了怔,他和他爸之间,除了工作也不聊别的。

“这个月那几个合作项目还顺利吗?”

即便只是电话,没有视频,俞笙都能够轻而易举感受到,对面的老父亲的表情严肃阴沉。

“挺顺利的,年后就能上线了。”

“嗯……那几个大股东又找你麻烦了?”俞老爷子再问。

“没有,都挺好的。”

电话对面,老父亲显然沉默了好一阵,忽而厉声喝问:

“都挺好的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宛若机械般一问一答,回复了老董事长三句话的俞笙,忽然笑了。

他如若没记错,大约自打十岁以后,就没跟他爸这般寻常地笑着说过话了:

“都挺好的就不能给您打个电话,拜个年了?”

“哼!”

俞老爷子显然不满意,上一次儿子肯主动给他打电话,还是三年前,总算向他服软低头,答应退出娱乐圈、回归家族集团接手生意。

除此之外,他儿子就从没主动找过他。

“您在外面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工作团队、医疗团队配备齐全些,要是体检尿酸还高,海鲜、牛羊肉和豆腐就彻底戒了吧。”

俞笙难得向老父亲,说了这么一段真心实意的关心话。

电话另一端,俞老爷子倔强拍桌:

“什么叫外面?这是我家!你老子我在米兰住了二十多年了,你才外面呢!我看你是巴不得试探试探,我还能掌控你多少年!”

“我这关心您,还关心出别的意思来了?”

俞笙笑问,他爸就这样,当了大半辈子董事长,大半辈子也没能学会,怎么好好跟家人说话。

继而又是长长的沉默,几分钟后,老爷子总算是缓了语气,在电话那端叹息了一声,叮嘱儿子:

“过年了,给你妈打个电话。”

“知道了,年年惦记,年年不自己打。”

俞笙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父亲,他已经跟母亲通过电话了。

被儿子揭了老底,俞老爷子原本好不容易缓下来的语气,一下子又窜上来了:

“少废话!听说你请年假了?”

“这么点小事还劳烦您老亲自过问?”俞笙仍旧不紧不慢,浅笑着回答:

“您儿子我又不是永动机,去年一个完整的周末都没休过,我请了春节之后的年假,顺带着线上办公一个月,跟朋友出来放松放松,工作进度不给您耽误,没问题吧?”

“嗯?朋友?”俞老爷子分分钟精准抓住重点:

“哼,那谁吧?”

“要不,给您看看?”

俞笙说话间,将语音切了视频,不疾不徐地从庄园后院往回走。

彼时已过了午夜十一点,秦星羽在客厅躺了一阵,精神恢复了些,又开始觉着无聊,便到庄园前院,跟着韦盛和工作人员们,一同布置着一会儿零点要放的鞭炮。

俞笙举着视频回客厅,没看见人,便直接进了前院广场,离着老远就看见韦盛和秦星羽,正研究着花样繁多的各式爆竹。

秦星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没怎么玩过这些。

刚才他已经好奇地跟着他盛哥,一人点了个手摇花,当做新年爆竹的前菜,这会儿俩人正研究着那一大袋子,造型各异的小蜜蜂、小蝴蝶之类,还有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二踢脚。

视频里,俞老爷子一眼便认出了韦盛:

“嘿,那不是小盛么?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啊,小盛这孩子一晃都这么大了,听说是海外知名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呢。”

俞老爷子对着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会笑的,专门对自家孩子严厉。

当然,老爷子只点评了韦盛,压根儿就没提秦星羽,尽管俩人就在不远处凑一块,但老爷子假装没看见。

然而下一刻,眼见着韦盛点了个旋转的小蜜蜂烟花,滋遛滋遛地满天旋转。秦星羽也跟着拿了一只,刚从地上捡起打火机,视频里的俞老爷子急了:

“不行不行!那炮仗不是那么点的!你赶紧去,就你那谁,点炮仗那手法不对,那么拿容易伤着,你快去!”

说是一个字不提秦星羽,老爷子的注意力,到底还是放在自家儿子的心上人身上。

当下一边催促着儿子上去帮忙,还不忘一脸嫌弃地吐槽:

“现在的小孩连这些都不会玩,哼,真没见识!”

俞笙立即挂下电话上去帮忙,他可是真怕秦星羽伤着,好歹他小时候总跟着冯曳厮混,他们曳哥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玩过,郊区野外点个炮仗不在话下。

除夕夜十一点半,跟父母通完电话、处理完家事的俞笙,索性将手机关机,一心一意护着秦星羽一起放烟花。

旋转飞行的小蜜蜂,会自己跳起来的小蝴蝶,以及五彩缤纷的手摇花。

一时间,漫天烟花飞舞,犹如七彩的极光云霞。

秦星羽玩得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能这般肆意专注地玩耍了。

时钟指向零点,那最大的一挂长长鞭炮,是俞笙点的。

秦星羽说怕,要他去。

其实他如今恢复得不错,已经不太害怕突如其来的声音。

精神障碍最严重的那个阶段,他连厨房里掉个金属勺子,都能惊恐得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让人靠近。

如今经过韦盛团队的治疗,已经可以自如地看演出、放鞭炮,实在是进步了太多。

他今晚其实不怕的,他就是想看俞大总裁放鞭炮的样子。

俞笙将人带到稍远的安全距离,而后自己跟少年时那般,于一众工作人员、外加韦盛的万众瞩目下,镇定自若地点了最长的一挂鞭。

而后于噼啪声中,快速飞奔回来,将秦星羽转了个身,护在怀里,还替对方捂住了耳朵。

悄悄隔过护着自己那宽厚肩膀,秦星羽抬起那双如同午夜星星般,亮晶晶的双眸,眨啊眨地望向远处响彻天际的红火挂鞭。

他心里镇定从容极了。

直到长长的挂鞭噼啪炸裂之后良久,俞笙都舍不得把人从怀里松开,又磨磨蹭蹭地抱着低头浅吻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和大家一起放其他的烟花。

一时间,清幽寂静的庄园烟火气十足。

新春佳节就是这么回事,哪怕是能过出再多花样来的千亿富豪,到头来也不过就是图个一城两人、三餐四季。

春节之后的几天,秦星羽基本没出庄园,这次来度假,他主要以休养为主。

庄园也足够大,单是他和俞笙、韦盛三个人住的别墅,楼上楼下就好几层,还带电梯。

再加上房前屋后的院落花园,随意散散步,对他而言活动量便已足够。

他如今还是格外容易累,走不了太多路,精神好的时候庄园里转转,或是跟俞笙、韦盛他们一块玩玩拼图积木。

累了就在洒满阳光的朝南卧室里,躺着睡睡醒醒,晒太阳。

许是难得身心放松,他往日的安眠药也减少了用量,甚至偶尔由持续多年的失眠,转为时不时地嗜睡。

一开始俞笙还有些担心,医疗团队检查了说没问题,才由着他小猫一般,蜷缩在阳光房里的躺椅上,时睡时醒。

这次俞笙来度假,特意带来了为俞家长辈们,服务了几十年的世家老中医,给秦星羽开了方子调理身体。

秦星羽不爱喝药,一个连吃饭都挑食得厉害的人,让他喝中药,简直能把他逼疯。

不过这次,俞笙当真铁了心,不再由着他任性,眼见着捧在心尖上的人,身体虚弱得几年来都没有好转,俞笙心里比谁都急。

秦星羽不肯喝药,他哄,有时候哄不好,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办法。

一向做事立竿见影的俞队长,秉承着“你不吃药我就吃你豆腐”的原则方针,在尝试了几次哄对方吃药无果之后,也不勉强了。

反正到了吃药的点儿,他一言不发地将床上或是躺椅上,睡睡醒醒的人,抱到落地窗前的双人沙发,从身后拥着,亲亲抱抱吃豆腐。

有时还顺道把手伸进领口或是衣摆里,撩拨上好一阵。

直到弄得怀里的人呼吸不稳,腰身无力,没法反抗,才借着得逞的功夫,一小勺一小勺地把药喂了进去,还怕人呼吸混乱之际呛着,同时小心地给顺着胸口和后背。

秦星羽相当不服,不就是撩他么,这么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药,苦得他从头到尾蹙着眉。

就跟他们俩那啥的时候,姓俞的非要故意慢慢地,浅磨到他几乎崩溃,非要他求着,才肯快点一样。

早知道这样,他就干脆自己把一碗药端过来,吨吨吨地一口气干了。

如今他算是知道了,俞笙总有花样变着法地逗他,好像跟他不会似的,灌下那一碗苦药的同时,他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非报复回来不可。

赶巧那天晚上,仍在春节假期中的小俞总,在他们别墅二楼客厅的餐桌上,用笔记本电脑与海外分公司的几位老板,开远程会议。

国外没有春节假期这一说。

彼时秦星羽刚洗完了澡,这间庄园面积大,楼层多,即便已经住了一段日子,他仍旧没逛熟。

单是不同风格的豪华浴室,就有好几间,他天天换着用。

结果这天,他在二层那间顶级奢华的多角度花洒浴室,洗了个澡,发现果然是精神不大够用,睡衣放楼上卧室了。

好在浴室门口的衣帽架上,挂了件俞笙的衬衫,他擦干了身体、吹干了头发,将俞笙的衬衫随手穿上。

从前在组合的那些年月里,他们几个也时常互相穿对方的衣服。

那时候,公司经费不足,资源也少,能借着一件大品牌的衣服,便给他们轮换着穿来拍照。后来他们长大了,也习惯了,衣服经常随便穿。

俞笙的衣服对他而言稍大了点,不过也凑合能穿。

此时穿着俞队长衬衫的秦星羽,正打算上楼,去拿自己的睡衣睡裤,不料一转身,对上了一身板正西装的小俞总,正襟危坐开远程视频会议的背影。

秦星羽吓了一跳,开会就开会,语音就得了呗,开什么视频啊,这个角度的摄像头,刚好能看见他从浴室出来的身影。

于是他麻溜地一个闪身,躲到了旋转楼梯后面。

即便如此,视频另一端的几位海外高层,似乎也远远地看见了,小俞总这边的背景里,一个穿着稍长衬衫的少年侧影。

距离的原因,看不清脸,可那仅仅两秒钟的功夫,少年稍长的衬衫之下,一双纤细修长、白皙光洁的腿映入眼帘,再也挥之不去。

以至于视频里,正在用英文发表新品定位的某位分公司老总,连说话都有点卡壳,还忍不住地往小俞总视频里,那少年身影消失的方向,多瞥了几眼。

俞笙也是陡然警觉,尽管没回头,却是一秒钟也没耽误,将视频切成了语音。

他屋子里有人不怕被知道,主要是,他家那位衣服没穿好,可不能让人看见。

秦星羽在旋转楼梯后面躲了好一会,观察了俞笙确实将视频切成了语音,才慢悠悠地出来。

这回他也不急着上楼去拿睡衣了,而是就这么穿着俞笙的衬衫,光着腿,慢悠悠地走上来。

俞笙正在用英语,和线上会议室的海外老总们交流。

秦星羽的英语普普通通,国内四级水平,不算好也不算差,日常用语没问题,行业里的一些专业词汇听不懂。

他也不在意,而是慢悠悠地伸手从身后,勾住了小俞总的脖颈,还故意挑衅般地伸进对方西装的衣领。

反正视频关了,他怕谁?谁让对方就为了逼他吃药,连着撩了他好几天?

他也会!

俞笙倒是一点儿也没意外,反倒是侧身向后,揽过他的身子,一口流利的英语连半点也没停顿,语气波澜不惊。

秦星羽更不服气了。

床都上过两次了,他可还没主动撩过俞笙,好不容易专门抓着对方一本正经工作时,逗上一逗,居然都不给半点反应?

……

俞笙不是没反应,只不过他的反应,不体现在交流工作的语气上。

听着线上会议室里,对面老总们的讨论,与此同时,他将捞进怀里的人,一把抱坐在腿上。

还顺便用湿纸巾擦干净摸过鼠标键盘的手,温热的掌心才轻覆在怀中少年白皙纤细的腿,从膝盖一路往上。

秦星羽环着对方的脖子,那双半是清冷半是撩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对方。

谁怕谁?

俞笙继续在会议中发言,依旧说的是英语,秦星羽听得半懂不懂。

半懂不懂也就罢了,他既不好奇也不感兴趣。

可问题是,这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开着国际会议的小俞总,桌子底下那双手,都伸进衬衫下摆里头了。

秦星羽心里有点急,明明是他先挑衅的,结果对方非但坐怀不乱,一点也不耽误工作,还反手撩拨他!

他气得当下就想站起来,不过已然来不及,被对方一把重又按在怀里,配合着依旧流利标准的英文会议交流,手上磨磨蹭蹭。

磨得他连原本能听懂的几个英文词汇,也听不懂了,最后实在是没忍住,仰头轻喘了一声。

完蛋,线上会议中那位刚说了半句话,不知哪国的分公司老板,似乎是语气顿了顿,察觉到了什么。

秦星羽想掐死俞笙。

原本视频时,对面那几位老板,就看见小俞总屋子里有人了。

再结合对方突然关了视频,以及刚才那一声苏到骨子里的喘息,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各家分公司的老板们,哪还好意思再打扰小俞总?更何况本就是国内的春节假期。

于是会议又开了不多时,便结束了。

俞笙满意地将怀里的人,抱着放在餐桌上,把笔记本电脑也推到一边。

还怕桌子冰凉对方不舒服,顺手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软垫,垫在身下。

飞速的念头在秦星羽脑海中旋转而过,失策了,今晚这一轮挑衅,眼见是要落下风的节奏。

谁能想到那么专注开着国际会议的人,反客为主,对他又摸又揉地上手?

明明是他先上手的!

此刻为了在桌子上坐稳一点,他只好扶着对方的肩膀,那对明闪闪的大眼睛,在这客厅别具一格的山茶花壁灯映衬下,宛若禁欲又勾人的精灵。

“我今晚喝过药了。”

扬眉冷静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言外之意:你再撩我没用!

“我还没喝。”

俞笙冷冷静静地接了这么一句。

秦星羽歪着头疑惑,没见对方最近生病需要吃药啊?

额头轻抵着怀里人那刚洗过、吹干了的柔顺刘海,俞笙特意压低了声音,不容置疑地一字一顿告诉对方:

“你、就、是、药。”

秦星羽气得又想咬他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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