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陈楚楚和陈芊芊的关系要好一些,她们两人都爱武,就算是芊芊荒唐,也照样能够玩得到一起去,反而是她自幼病弱,旁人轻而易举就能做的事情,她大多都是有心无力。
她一直都觉得陈芊芊荒唐无度,而陈楚楚是能够靠得住的,没想到如今陈芊芊成了花垣城中人人爱戴的少城主,反而是陈楚楚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郡主您不要担心了……”苏沐在一旁关心道:“你现在应该养好自己的身体。”
陈沅沅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养好什么又有什么用?楚楚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怕是再过不久就要逼迫母亲退位了……母亲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为人所逼迫?母亲她还刚刚中风过……”
其实花垣城主是关心每一个子女的,只不过陈沅沅从来都不是被偏宠的那一个。
陈沅沅比陈楚楚和陈芊芊都要大上几岁,对于从前的很多事情都有一些记忆。/
当年花垣城和玄虎城开战,花垣城陆陆续续的动乱起来,她当时年纪小,身体又极度的不好,母亲为了她的安全就将她送去了安全的地方,而一年后母亲将她接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在最初的时候,城主的大多数注意力都是在陈楚楚身上的,就算是后来生下了小妹,母亲的注意力也多半都在陈楚楚的身上。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芊芊长成了那样顽劣的性子,等到城主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
于是出于愧疚,母亲又偏宠芊芊一些,只是依旧是对陈楚楚最为器重,整个花垣城都觉得陈楚楚就是花垣城未来的城主。
想到如今陈楚楚做的事情,陈沅沅就觉得有些心寒。
就算是母亲将少城主之位交给了芊芊,可那也是少城主擢考的结果,楚楚怎么能联合玄虎城发动叛乱呢?!
韩烁那样的人,虽然陈沅沅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能够隐忍到现在,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之辈,并不是陈楚楚可以轻易掌控的,跟这种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花垣城百年基业,若是因此毁了,陈楚楚她要如何去见陈家的列祖列宗。
“你放心吧。”苏沐继续安慰她,无奈的说道:“我先前不与你说,就是怕你多想,城主是何等睿智的人,必然是不会有事的。”
陈沅沅想了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抬头对梓年说道:“你陪我去东边的那个院子的耳房,苏沐也去。”
“郡主?”梓年惊了一下。
陈沅沅却是坚定了点了点头。
苏沐不明白陈沅沅究竟为什么会去什么东边的院子,他记得日晟府有很多空置的院子,其中东边那个院子已经空置了许久了,陈沅沅有时候会在那个院子里晾晒药材,一般都没有什么人会去。
“好。”苏沐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推动着陈沅沅的轮椅。
片刻之后,一行几人来到了陈沅沅所说的东边的院子,毕竟是郡主的府邸,就算是再荒废也荒废不到哪里去,最多也就是空旷一些。
梓年显然是知道陈沅沅是做的什么打算,主动上前将旁边耳房的们打开了。
里面依旧是一间有些陈旧的房间,房间里面晾晒着一些药材。
苏沐推着轮椅将陈沅沅推进去,然后轻声问道:“郡主可是要来找什么东西么?让旁人来找便是了,郡主何必自己亲自来一趟。”
走了这一路,陈沅沅的脸色已经有些疲惫,但是却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说着,陈沅沅略微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位置根本就够不到不远处的一个陶罐。
苏沐在教坊司多年,风尘之人是最能识人眼色的,因此不等陈沅沅开口,便直接将陈沅沅的轮椅往前推了一步。
陈沅沅伸手,将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陶罐往旁边拧了半圈。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咔咔”的响动,苏沐吓了一跳,但是见陈沅沅和梓年都没有什么惊讶的,因此也就没有问什么。
下一刻,房间里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显而易见的裂缝,紧接着那裂缝越来越大,直到出现了一道像是暗道一样的东西,暗道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却依旧能够感觉到,这条暗道非常的深。
“这是……”苏沐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地道入口,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陈沅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狡兔三窟,我这样的人,也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
这是她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的地道,能够一直通往城外,而且为了谨慎起见,里面的地道错综复杂,只有按照她特有的隐秘标记走才能够出去,就算是有人发现了这条密道,也必然不会追上来。
看着陈沅沅此时面上的表情,苏沐却只觉得有些心疼。
花垣城城主三个女儿,二郡主陈楚楚有能力和权势、三公主陈芊芊有城主的偏宠。
只有身为长女的陈沅沅,什么都没有,还要时时刻刻的为自己的性命殚精竭虑,拖着一副病弱的身体苦熬在这人世间。
这样说起来,还真是不公平啊……
陈沅沅伸手握住了苏沐的手,轻声说道:“我今天把你带过来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若是花垣城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就从这条密道离开便是了,我这样的身体……就算是有密道在,也不一定能逃得了,怕是要拖累你的。”
听到陈沅沅这句话,苏沐当即便是笑了,他声音极轻的说道:“若是如此,那我又何必回来呢?郡主,苏沐既然回来了,那即便是死,也必然是要与郡主一起的。”
“你……”陈沅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沉沉的闭了闭眼睛,而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双腿,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从前花垣城还未出事的时候,你为着我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死活不愿意与我扯上关系,我百般求你你都不肯,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又说要与我同生共死,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