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办法,早就说过?
方和藴不是个笨人,听到池晚的话,他就认真回忆起来了,终于,在十几秒后,他看向池晚,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说的解决办法,不会是……让我不要将我要出国留学的消息告诉兰容这一句话吧?”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能称得上是解决办法的,也就这一句了,可是这句话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解决这个事情的办法啊。
所以方和藴看着池晚的眼神,充满了不确定,而后,他就见池晚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方和藴:“……”
“这个办法,真的靠谱吗?”他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兰容就是个疯子,我感觉就算我出国了。她也仍然会对我纠缠不休的!”
怎么可能因为他出国了,对方就不纠缠他了呢?
方和藴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靠谱。
闻言,池晚却是语气淡淡的道:“没关系,只要你不把你要出国的消息告诉她,她就不会发疯,跟着你出国,在国外把你绑了囚禁起来。”
她看向方和藴,嘴角带着笑,嘴中却吐出一句让方和藴极为震惊的话。
“而只要她留在国内,三个月内,她必死无疑,到时候她自然就不能再纠缠你了。”池晚说。
方和藴震惊的看着她,“死……为什么?”
池晚点头,反问道:“很奇怪吗,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该知道她曾经做过多少见不得光、触犯法律的事情,所以,有人记恨她,想要杀死她,这很奇怪吗?”
方和藴更加震惊了。
他听出来了池晚的意思,也就是说,兰容三个月之后不仅会死,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
池晚看着他的表情,笑道:“怎么,你很担心她吗?”
方和藴回过神,下意识的道:“怎么可能?”
注意到池晚的目光,他定了定神,苦笑了一下,道:“我如果是以前,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为了她担心,可是现在……”
自从他知道兰容和黎无忧的所作所为,他就没办法再以正常的目光看待她们二人了。
现在听池晚这么说,他心里觉得悲痛,也觉得悲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的认识过、看清过兰容这个人。
“……那,是谁想要杀她?”他冷静的问。
池晚:“这谁知道呢?我只是从你这里,大概卜算到一点她的未来,再细节的,我却是不清楚了……”
她低头又掐算了一番,“凶手为报仇而来,好像,是姓白?”
姓白?
当听到这个姓的时候,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名字。白柔。
白这个姓,并不算大众,而方和藴认识的人里,正巧就有姓白的,曾经,他和对方还很熟悉。
想到这,方和蕴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呼吸有些急促,脸上也露出几分痛苦来。
他还记得黎无忧对自己所说的话,白柔因为他才会被……而他还记得,白柔还有个哥哥。
方和藴有种预感,池晚口中所说的这个会杀兰容的人,很大可能就是白柔的哥哥。
他定了定神,看向池晚,问:“这个杀兰容的人,你还算到了其他的吗?譬如,他叫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兰容?”
池晚却是干净利落的表示:“不知道。”
虽然她是神,可是目前还只是个神力不算强大的小山神,要是山神也有等级,她绝对是最弱的那一类,因而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所以方和藴这话,可以说是真的问错人了。
方和藴闻言,脸上表情不免有些失望。
池晚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你好像很在意这个会杀死兰容的人?我还以为,你会觉得高兴了。”
方和蕴:“……我为什么要觉得高兴?”
池晚微笑,说道:“因为只要他杀了你那位姓兰的朋友,你就再也不会被你那位朋友纠缠了啊。”
方和蕴一愣,下意识的道:“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顿了顿道:“如果只是为了摆脱兰容,我就去希望一个原本是受害人的人去犯罪、去杀人,那我也太卑劣了,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而且……”
他面露犹豫,看向池晚,“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我朋友的哥哥……”
白柔的事情闷在他心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因为自己糟了这样的大祸,他自己都心乱如麻,更是不知道怎么给别人说起?
这件事就连对着家里的亲人,他都能以吐露这件事,可是面对池晚,话头一起,却是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了。
等说完,他闷闷的自责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柔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害怕,害怕看见白柔,害怕看见她因为自己而被害得极为凄惨的样子。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方和藴问。
池晚却道:“你的确是懦弱,不过逃避,是很多人的本能,如果你不去看望对方,就能心安理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继续生活下去,那你就一直逃避吧。”
方和藴:“……”
“但是,你真的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你真的能逃避一辈子吗?”
池晚笑,目光像是能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说:“如果你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就不会在这里不断的纠结自责,内耗自己了。”
“所以,我的建议……”
“要么,你就纠结内耗自己一辈子,要么你就果断点,直接去见她……到时候不管你是要跪下来求她原谅,还是想办法弥补对她的亏欠,终究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坦荡,不是吗?”
随着池晚的话,方和藴脸上的表情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起来,他喃喃道:“你说得对,与其在这内耗纠结,不如去做点什么……”
他看向池晚,双眼闪闪发亮,“大师,谢谢你!我想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开了,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坚定。
池晚看着他的背影,伸手再次掐算了一番,最后脸上露出个满意的表情来:“嗯,又是做好神好事的一天!”
※※※
天冷,马上到十二月了,山上越发冷了。
这两天除了方和藴这一个香客之外,池晚山神庙里的香客,却迎来了一个小高峰,这回来往的却多是年轻人。
池晚听他们言语,基本都是网上的网友。
大部分人都是看见了她直播间山神庙的地址赶过来的,呼朋伴友,不仅山神庙的香火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池晚的算命工作也开展得十分火热,毕竟许多来上香的网友,都是慕名而来,慕的是池晚神算的名。
“……这个山神庙真的很灵吗?那能保佑我来年脱单吗?”
“山神庙灵不灵不知道,但是这里的庙祝算命是真的厉害,线上我都约不到,线下还没多少人,嘿嘿嘿,赚了赚了!”
来这里的香客,像给山神像上香,而后就来找池晚算命,再顺手买点这里的特产(平安绳),一趟流程十分简单。
作为山神,香客们上香祈愿,他们在心里祈愿的内容,池晚也是听得见的。
她大概听了听,发现大部分基本都是求发财,求暴富,求健康,还有事业有成的,至于求脱单的……嗯,少之又少。
而在这样的半个月之后,许南才带着许奶奶到了池晚的山神庙,比起她们之前所约的时间,足足晚了快半个月。
许南很抱歉,连声跟池晚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早就要来的,可是临出门的时候,我奶奶又病倒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穿得十分严实的许奶奶一眼,眼眶有些发红。
许奶奶也跟池晚道歉:“大师对不起啊,都怪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才耽搁了这么久。”
池晚对上许奶奶愧疚的眼神,当即就愣了一下——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位老人的寿命已经不长了,顶多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好几秒后,池晚回过神,笑了下,伸手扶着许奶奶往里走:“……没事,事情许南都发消息跟我说了。”
许奶奶笑,她是被人背上来的,是她娘家的侄孙,现在被池晚扶着往里走,走了几步就开始喘,双腿发软。
“老了,不中用了。”她连连说着,脸上笑容却很豁达。
许南侧过头,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池晚沉默的引着许奶奶到山神像前,亲手拿了香烛给她:“您给山神像上柱香吧,您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跟山神说,山神会帮您实现愿望的。”
“您愿望的意念越强烈,山神就越容易听到您的愿望。”
池晚这话听起来简直妥妥像是一个江湖骗子,许奶奶的侄子黄海表情立刻就有些不对了,他忍不住拉着许南走到一边去,表情纠结的问。
“南南,你确定这个人,真的不是骗子吗?”
许南苦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池小姐是真的会算命,这点我可以肯定,至于其他的……现在我们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迅速找到我爷爷吗?”
闻言,黄海也沉默了。
他哪里能有其他的办法啊,这么多年,该想的办法也都想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可是这人失踪,还是五十二年前失踪的,这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许南看向跪在蒲团上的许奶奶,表情有些恍惚:“所以现在,我们只能靠池小姐了……我不想奶奶走的时候,还不甘心。”
她都这么说了,黄海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池晚,那个小子竟然不相信你的本事诶。”饼饼从远处飞过来,落在池晚的肩膀上,“哼哼,你拿出点本事来给他瞧瞧!让他小瞧你!”
池晚顺手把它捞在怀里,随口道:“你出去撵狗斗猫回来了?”
饼饼炸毛:“谁撵狗斗猫了?我这叫捍卫主权!”
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哼,要不是我,你的领地都被那些野猫野狗给占领了!”
饼饼说的是最近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几只野猫野狗,野猫还好,瞧着也不会让人害怕,但是几只野狗就不一样了,虽然看起来瘦骨嶙峋的,却还是让人害怕。
上山来烧香的香客里就有人被吓到了,饼饼看见了就自告奋勇去解决,这几天天天在野猫野狗群里打转。
池晚也不知道效果咋样,不过饼饼看起来是挺开心的。
那边,许奶奶已经拿着点燃的香跪在蒲团上,她闭着眼睛,虔诚的开始祈愿起来。
许奶奶的精神有些恍惚。
她现在的精神大不如从前了,总是回忆起五十三年前的事情,梦到年轻之时的自己和丈夫,梦到丈夫离开的那一天。
“……山神啊,你要是真的有灵的话,就帮我找到我的丈夫吧!”她默默祈求着。
随着她的祈求,池晚感觉到一股极为纯粹的香火和信仰流入自己的体内,她清楚的听到了许奶奶的话。
池晚深深的吸了口气,立刻顺着许奶奶的执念,开始迅速的掐算起来。
体内神力流淌,无形的力量充斥在她的身上,她的眼底有诡谲的光浮现,无数的讯息不断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一直到一个地址浮现在她心头。
“……Z省,阳市,台乡镇,wu……五河村?”
池晚掐算的手指微微一僵,动作自然的就停顿了下来,在她眼前,有一片竹林出现,竹林清幽,随着风吹过,能听到竹叶相撞的声音。
许南将许奶奶扶起来,将她手里的香插入香鼎之中,然后三人看向池晚,目光期待。
“池小姐,怎么样,你算出什么来了吗?”许南期待的问。
池晚回过神,道:“Z省阳市台乡镇五河村……我只能算到这么多,但是更细的地址,我就算不对了,不过……”
“我看见了一片竹林,很大的一片竹林,看见了嶙峋巨石,不出意外的话,你丈夫的尸骨就在那里。”
闻言,许奶奶双眼一亮,嘴中下意识的念着:“五河村,五河村的竹林里……”
许南关注的则是更多,“竹林里的嶙峋巨石?那是什么样的石头?”
池晚:“……具体长什么样,你要我说的话,我也不好描述,这样吧,我和你们去一趟Z省吧。”
许南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了?”
池晚:“倒是没什么,天气冷了,我庙里本来也没什么香客……”
过了大家最感兴趣的那段时间,庙里就再一次冷清下去了,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昭明山这边,除了她这庙有点看法,其他的啥也没有,大家除了烧香拜神,也不会来这里。
元旦的话,烧香拜佛的人可能会多一点?
不过比起那些大庙,她这小山神庙香火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倒不如陪许南他们走一趟。
主要……
许奶奶的时间耽搁不了太久了,而这一点,许南也很难清楚,因而犹豫了一下,她就厚着脸皮应下来了。
“那就麻烦你了,池小姐。”
池晚笑了一下,“应该的。”
有句话叫善始善终,也有句话叫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就差最后一步,她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反正如今神力充沛,耗得起!”
因而这事便这么说定了,饼饼也没有意见,毕竟池晚可是个年轻人,总不能天天待在庙里,偶尔也需要出去走动一下。
嗯,才不是它也想出去玩了。
……
接下来的时间,池晚便跟直播间的人,还有江城这边的人说了自己要出一趟远门这个事情,在三天后,池晚便关了山神庙的门,和许南他们赶往了Z省阳市。
Z省沿海,是很发达的城市,阳市虽说在Z省不算特别有名,但是却也是十分发达的。
池晚他们坐了高铁,中午的高铁,晚上就到了阳市,他们当天先在阳市休息,等住一晚上以后,明天再去台乡县的五河村。
马上元旦,阳市这边已经多了几分喜庆的味道。
池晚他们在一家酒店住下,酒店里空调打得很足,十分暖和,让人忍不住舒服的吐出口气,甚至还想喝点冰的。
许奶奶身体不好,到了酒店,就躺下休息,睡着了。
池晚打算出去觅食,不过许南怕许奶奶出事,要在酒店守着她,因而最后出去的是她和许南的表哥黄海。
黄海对于池晚并不那么信任,大概属于将信将疑那种,一路上都在偷偷打量池晚,然后又思考着什么。
池晚感觉到他的视线,也不在意。
“……这边有一条美食街,”黄海查着攻略,询问池晚:“就三百米远,我们去哪里看看?”
池晚没什么意见,两人便往美食街那边走,还没走到美食街门口,无数香味便已经从空中飘过来了,其中各种炽烤的东西味道最重,孜然和辣椒的香味顺着风吹过来,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
等走到美食街门口,就见里边灯火通明,热闹无比,各个省市的特产小吃汇聚在这里,让人口齿生津,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两人从门口走进去,因为各自想吃的不一样,黄海还要给许南和许奶奶买吃的,因而便各自散开、各自觅食去了。
这美食街大部分都是有店铺的,池晚注意到有一家烧烤店的生意特别好,好到哪种程度呢,就是里边两层楼的位置都坐满了,外边马路上还坐了一片等着的。
池晚走过去就听见在等的两个女孩在说这家烧烤。
“……好多人啊,这要等多久啊?我们要不换一家吧,哪一家不是吃啊?”
“可是其他家的没他家的好吃啊,我来之前可是查过攻略的,他们家的烧烤味道可绝了,来阳市一定要吃他家的烧烤的!要不是味道好,他们家生意怎么可能这么好?”
“可是这前边排了三十多号啊,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商量着,最后决定拿着号先去其他地方逛一逛,等逛完再回来看看叫到号没。
池晚看了一眼,闻着空气里烧烤的香味,也有些馋了。
要知道她因为身体不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吃烧烤这种重油重辣的食物了,现在闻着味道,就觉得唾液分泌。
想了想,她也去拿了个号。
拿着号,池晚继续在美食街溜达,一路过去,也买了不少吃的。
饼饼飞在她身边,看得口水直冒,可是因为别人看不见它,却没办法和池晚一样边走边吃,眼睛都变得水汪汪的了。
“……我给你打包一份,”池晚跟它说,“等回酒店我们一起吃。”
闻言,饼饼立刻就高兴了,肥嘟嘟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之前半分的严肃,泪眼汪汪的说:“池晚,你真好!”
豆腐脑,铁板豆腐,烤冷面,狼牙土豆,臭豆腐……
池晚一样打包了两份,准备带回酒店吃。
这时候她回到这家烧烤店,发现竟然马上就到自己了,想了想,她给黄海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要是不要的话,他可以先回去。
她打算吃完烧烤再回去。
闻言,黄海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南南和舅奶还在等我了。”
对此,池晚也没意见,“那我等下给你和许南打包一点回去,听说这家的烧烤特别好吃,来阳市一定要品尝一下的。”
黄海自然是跟她道谢的。
等池晚挂了电话,烧烤店也正好到了她的号了,她跟着服务生来到了二楼靠角落的位置,这里的人刚吃完,桌上杯盘狼藉,还没完全收拾好。
服务员手脚利落的收拾干净,池晚坐下,扫了码开始点餐。
她点餐的时候,旁边的那桌人似乎也是刚坐进来的,正在兴致勃勃的说着话,池晚听了一耳朵,发现他们在说这家烧烤店的发家史。
这家烧烤店的发家史是颇有几分传奇的。
老板姓伍,原本是个外地到阳市来打工的,当时他刚到阳市,一时半会不知道做什么,便支了个摊子烤烧烤,哪里知道,他这人做烧烤竟然有点天分,这烧烤做出来,大家都说好吃。
然后,烧烤摊的客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火,老板赚了钱,被客人求着租了个门店,再然后,他又赚了钱,就用钱直接将门店给买下了,生意那是越做越火了。
到现在,他烧烤店的名气都传到网上去,成为了远近驰名的网红店,而老板靠着烧烤,房子买了,婚也结了,孩子都生了两个,妥妥的人生赢家。
隔壁桌的男人说起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啊。
池晚听着,对这家店的烧烤是真的感兴趣了,等到烧烤端上来,就立刻拿起一串翅中吃了起来。
一串翅中被烤得表皮焦脆入味,因为刚拿上来,表皮还在滋滋滋的冒油,一口咬下去,又烫又香,又麻又辣,堪称美味。
只能说,名不虚传,这家的烧烤的确是好吃。
池晚一边吃着,一边扒拉一些放到里边的凳子上,让饼饼也可以吃。
感谢她的位置是靠着墙的,如果没人站在她旁边,是看不见她里边的情形的,正好可以让饼饼暗度陈仓。
池晚还记得许南他们,因而又点了一些,打算等下离开的时候打包带走。
吃上几串烧烤,再喝一口酸梅汤,那叫一个解腻又开胃,等池晚和饼饼吃完,一人一灵都吃得饱饱的,十分满足。
池晚下楼去结账,柜台结账的是老板的妻子,圆脸,眉眼弯弯的,看着就是个很和气的样子。
因为生意好,她忙得也是脚不沾地的,但是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一边给人结账一边笑着跟人说。
“……下次再来啊。”
池晚走过去结账,等她结完账,就见厨房里有人走出来。
脖子上挂着白帕子擦着汗,身体圆胖壮硕的男人走到老板娘身边,一边擦着汗一边和她说道:“……呼,厨房里真的是又闷又热的,我出来休息一下。”
老板娘笑着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道:“那就休息一下,让虎子他们烤……我给你倒杯酸梅汤解解乏。”
这男人,便是烧烤店的老板伍老板了,听妻子这么说,他冲妻子笑了下,道:“没事,我自己倒就行……”
他打算去旁边坐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盯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想了想,伍老板问:“……客人,有什么事吗?”
池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伍老板你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闻言,伍老板憨厚一笑,道:“我是大众脸,很多人看我都面熟。”
池晚:“是吗……那应该是我看错了,毕竟我认识的那个人,是一个灭门惨案,逃逸多年的凶手!”
“灭门惨案?”旁边有人听到她的话惊呼,“什么灭门惨案?”
瞬间,前台这里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池晚身上了。
池晚:“就是我们那里,十几年前发生了异常灭门惨案,有一家三口,被凶手全部杀害了,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有抓到。”
“我刚刚看见伍老板可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是看见那个凶手了。”
闻言,有人道:“这凶手也太狠了吧,一家人都给杀了?”
池晚语气幽幽:“可不是,一家三口,父母孩子,那孩子才八岁,凶手都没有放过他……也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不会做噩梦,梦到那家人来找他?”
“要是那个凶手已经娶妻生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有一天,他的妻儿有朝一日也会像他曾经对别人的妻儿所做的那样,被人所杀。”
大家听到池晚的话,倒是没多想,只是纷纷议论着凶手的残忍,以及对方竟然还没被抓到的愤慨。
其中,唯独伍老板的表情不一样。
“……伍老板怎么这么愤恨的看着我?”池晚突然说,落在其他地方的视线突然直勾勾的看向伍老板,意有所指的道:“你这眼神,看得我可有些害怕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说的那个凶手是你了。”
伍老板也没想到池晚会突然看过来,猝不及防和她锐利冰冷的视线对上,他忙不迭的挪开眼神,笑道:“这位小姐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嘛。”
其他人没有将池晚的话放在心里,只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只哈哈几声就过去了。
但是池晚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却只有池晚和伍老板清楚了。
池晚笑了笑,道:“老板你家的烧烤很好吃,我之后会再来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不过她人虽然走了,在座的人却还在议论她刚刚所说的那个案子,
伍老板低头,拿着帕子擦着头上的汗水,汗水却仍然不断的往下掉着。
“……你怎么还出了这么多汗水?”妻子不解,“要不披件衣服,去外边吹吹风吧。”
伍老板有些神思不属:“啊,啊好……”
他连衣服都没披,就走到了外边,等外边冷风一吹,有些混沌的大脑终于变得可以冷静思考起来。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肯定是巧合!那肯定是巧合!”
※※※
池晚不知道伍老板心里所想,但是却大概猜得到对方此时的心情。
刚刚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她就看到了对方的过去,被屠杀的一家三口,鲜血流淌的地板,仓惶逃跑,慢慢在阳市安家的凶手……
伍老板,伍老板。
大概是被人这么叫叫得久了,他自己都已经觉得,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卖烧烤的伍老板了,要不是池晚今天提起,说不定他早就忘记了十三年前被他杀死的那一家三口,忘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没错,池晚刚刚所说的那个杀人案,凶手就是那位伍老板。
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幸运的话,逃脱十三年都没被人发现,还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怎么能说不幸运呢?但是,如果他真的幸运的话,今天又怎么会遇到池晚呢?
池晚轻笑:“希望他今天晚上不会做噩梦。”
饼饼:“……你给他下了咒,他今晚怎么可能不做噩梦。”
是的,下咒。
这是池晚最近才学会的一个本事,依靠神力,勾起人心底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记忆,让他们夜晚陷入噩梦之中。
池晚就是要让那位伍老板被噩梦缠身。
“……不过有些麻烦啊,”池晚思考着,“即便我算出来,他是杀人凶手,但是我没有证据啊。”
警察办案,那是需要证据的,没有证据,就算知道对方是凶手,也没办法给人定罪啊。
池晚认真思考起来。
……
当夜,伍家
在主卧中,伍老板的妻子杜梅突然被吵醒,她还没睁开眼,耳朵便先捕捉到了卧室里的声音,他听到身边的丈夫在叫。
“别过来!别过来!”
“走开,你们走开——你们已经死了,不要缠着我!”
“我错了,我不该杀你们,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死,你们都去死!我杀了你们一次,也能杀你们第二次,死啊!都给我死啊……”
他的声音时而仓惶,时而愤怒,时而又扭曲,饱含着深深的恶意,最后,伴随着啊的一声惊叫,伍老板猛的从睡梦中惊喜,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呼——”
卧室里响起他粗喘着的呼吸声,声音中带着惊惧。
好几秒后,他似乎终于缓过神来,长长的吐出了口气,而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是梦,还好,是梦……”
他喃喃,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妻子,翻身下了床,去外边客厅抽烟去了。
而在他走后,闭着眼,似乎是熟睡着的杜梅突然睁开了眼,她的目光看着关上的卧室门,表情有些恍惚。
想到丈夫睡梦中的呓语,她闭了闭眼,心里不断对自己说道:“那是噩梦,是他在做噩梦,杜梅你别多想!”
可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她,脑海中却想起了晚上,那位漂亮的客人所说的那个案子。
“……一家三口,包括八岁的孩子,都被凶手给杀了!”
杜梅紧紧的闭上眼。
……
第二天,烧烤店的员工就发现,不管是老板还是老板娘,精神似乎都有些恹恹的,像是昨晚没睡好。
杜梅看着丈夫愁眉不展的表情,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在酒店,池晚一行四人,也起来了,准备往台乡镇五河村去。
台乡镇在五河村在郊外,而五河村是它底下的一个小村子,地铁在村子不远处有个站点,因而坐地铁就能直达,只需要换一次路线。
池晚他们坐的就是地铁,一路十分顺畅的就到了“五河村”。
从地铁下来,只见眼前一片开阔,高楼大厦很少,能看见一片肥沃平坦的土地,有的上边种着冬日的蔬菜,有的则是空着的,上边还有着割完稻谷留下的桩子。
Z省的村子,那也是十分发达的,五河村不仅设有地铁站,也有公交站,十分方便。
再看五河村,整个五河村虽然不像城里那样华丽,但是却也绝对不朴素,修建的房屋鳞次栉比,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美丽的楼房。
村里有一条溪流潺潺流过,村后能看见一片涛涛林海,随着风吹,林海滚动着,像是绿色的波涛起伏着,当应一句风景如画,空气也十分清新。
许南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村后的那一片竹海给吸引过去了,喃喃道:“……好大一片竹林啊。”
一眼望去,几乎望不到边际。
他们真要是在这里找爷爷的尸骨,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池晚道:“五河村的竹制品很出名,他们这里做的酸笋,也很有名,他们村的人,基本都是靠这一片竹子生活。”
因而这一片竹子,也属于五河村集体,池晚他们要是想进竹林里乱挖,肯定得经过村委会的同意,不然他们怕是还没进竹林,就被人给拦住了。
池晚道:“我们先进村吧,找找村里的村委会,先和他们商量一下。”
许南和黄海没意见,两人点头,扶着许奶奶往村里走。
走进村里,只见村里路道整洁,村口有小卖部,因为入冬了,天冷,今天天气不错,便有几个老人坐在村口的停车场那一片晒太阳。
“……我去问问他们。”许南主动说道。
她让黄海把许奶奶扶好,自己快步走过去,找那几位老人交谈起来。
池晚他们站得远,听不见她和那几个老人在说什么,不过没一会儿,许南就回来了,跟池晚他们道。
“我打听到了,村委会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