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上本是好闻的,因又饮了酒,便更像是一颗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多汁浆果,在勾着男人将她吃进腹里。
这样的勾引很是致命。十年前的那次相见,周怀年没能把持住。而十年后的今日,他竭尽全力地想把持,穆朝朝却是不许。
她是喝得有些多了,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矜持。她带着酒气的小舌很软,可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时,周怀年能觉出她在用力。尽管这样的力道对他来说,是随意就能被压制的,可他就想看看自己身下这只“小兽”究竟想要将他怎样啮食。
穆朝朝揉他的耳与发,并吮他的唇舌,一条腿微微勾起,拿膝盖去顶蹭他的胯下。
周怀年被她这么一弄,条件反射地弓了一下腰。那处蓦地胀起来,惹得他不得不离唇,咬她的耳朵发出“警告”。
她没躲,由他在自己的耳垂上吮咬着。只是呼吸有些不畅,开口说话,声音也有些发抖。
“周怀年……”她发抖的声音,甚至含混不清,“我不在的五年,你有没有想过和别的女人……”
周怀年顿了一下,停了流连在她耳上的动作。而只这一个极短的间隙,便听穆朝朝又喃喃地说道:“我……我不该问的,你还是别说了……”
以他的身份,周遭从来就不缺女人,丁佩玲这样的也许根本就不止一个。清醒时从不敢往这些事情上去想,几杯黄汤下肚,到底是把她心里的话全给勾了出来。可问完了又后悔,若是真有,自己该何去何从?
周怀年知她心事,亦知她当下自己给自己织了张网捆住自己,若是不把这事说清,恐怕她得闷在网里将自己憋死。
周怀年正过头来,与她面对面地望着。
穆朝朝偏了一下头,却又被他捏住下巴给正过来,“问了就问了,又后悔开口,是什么道理?”
穆朝朝去掰他的手,“没什么道理,就是不想听了,行不行?”
他怕弄疼她,手上便没多用力,穆朝朝酒劲虽在,却还是轻而易举地就将他钳在自己下颌的手给掰开了。
尽管她挣脱了束缚,但这话题却没有结束。周怀年笑了一下,伏下身去,在她耳边故意说道:“不听可不成,我有一堆要说的。你最好一字不漏地听仔细。”
“你干嘛呀!都说了不听!”穆朝朝将他一把推开,并仗着没散的酒意犯起浑来,小拳一握一下紧接一下地砸向他。
用了劲的,拳拳砸在周怀年的胸口上。然而,他并没有躲,而是不顾她的拳打脚踢,俯身攫住她的唇。
穆朝朝挣扎了两下,最后在他一番狠过自己许多的索吻中,终于老实下来。
吻,由急重,而变轻缓。之后停下,挪到她的双眸,是很温柔的一下。
“我就问你,是不是傻瓜?”周怀年稍稍直起身子,微喘着对她笑了一下。
穆朝朝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张着嘴大口呼吸,那番激烈的亲吻,让她着实耗费了一些体力。
周怀年拿指腹在她泛着潋滟水光的唇瓣上轻拭了一下,表情渐变严肃,眉心也微微蹙起。
“我有没有想过与你以外的其他人,你是真的不知?”周怀年那张冷冰冰的脸,只要不笑,便会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穆朝朝闭上眼睛,畏他这种样子。
周怀年不再逼她,只是话到嘴边,不能不说。何况,他的心里都是委屈。
他轻叹一口气,兀自低声地说:“从十年前见到你的那一次开始算,是第一次,之后数不清的每一次都是与你。你惑我如此深,即便你狠心走了五年,我满脑子里也全是从前那些画面。还能容得下别人么?恨不能剃了度出家去……”嗓子发涩,他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可望向她时,见她仍旧闭着双眼,便又攥了攥手,强撑着说道:“说起狠,还是你最狠,走就走吧,还成心塞一个女人到我这里。这算什么?要与我一刀两断,不再相见了?穆朝朝,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怨你?可怨你又想你,连死都不敢随便去死!”
那是他最难受的一段日子,却听得穆朝朝哽咽起来。离开时,她是有那样的想法,把霜云姑娘送到他身边,是想让他有所慰藉。可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自己办得又蠢又糟。对他来说,是抛弃。而对那个姑娘来说,是不尊重。
穆朝朝缓缓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自知犯了错,却不知该对他如何道歉,如何安慰,只能闷闷地转而问道:“霜……霜云姑娘呢?她……为什么我在你家中没见过她?”
“我家也是你家!”周怀年敛了伤感的情绪,严厉纠正。见她将头低了下去,这才又道:“当初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为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二是将她送去她想去的地方。她选了第二,如今仍在伦敦一所学校里读书学习。”
“啊,这倒是条好出路。是在哪所学校?我可以去见见她么?”穆朝朝听到霜云的近况,兴奋地坐起身来,并且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周怀年伸出一根手指戳住她脑门,将她又按回床上,并且没好气地对她说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把她接过来陪着你?”
穆朝朝撅着嘴揉了揉脑门,见他还真要下床,便又立马抬手,将他的脖子紧搂住不放,“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去,我要你陪着,不要别人……”
她撒着娇嘟嘟囔囔,惹得周怀年心都要化。
哪里真的舍得走?他重又回到她的身上,双腿分跨在她身侧,双手与她的紧握,“知错的话,就得接受惩罚。并且受罚过程中不许再三心二意,能不能做到?”
穆朝朝那张本就带酒晕的脸颊,这会儿更红,她含羞点了一下头,小声回他:“怀年哥,我做得到……”
她的示弱,她的乖巧,蓦然之间将画面倒转回了他们的年少时期——河边玩耍、居云寺抄经、旧房子里情愫暗生却连手都不敢牵一下地努力克制感情……两人之中无论是谁,哪怕遭受过两次长时间的分离,也没有一个人三心二意。精神以及肉体,他们从来都只属于彼此,自始自终都容不下无关的任何一人。
宽衣,解带,不着一物地将自己赤裸的身体呈现在对方眼里。此时,唯有性爱才能表达出他们极致的情感以及无比契合的肉体。这是能调和所有苦难的甜,为了这,那些经历过的种种也都变得值得。
她扶着他的肩背在轻轻颤抖,因他手指抚过她的每一处,都能令她发出嘤咛。
她信他说的,过去五年,他脑中的画面总有自己,因他仍旧没忘她的那些敏感处,以及她最受不住的爱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