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第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轻轻搂着软香温玉,说袁树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紧张万分的袁树轻轻诉说起她的童年往事,一开始还有点结结巴巴,到后来就顺畅许多,等她软软糯糯用大半个钟头说完她自认相比赵甲第很平凡很普通的十七年生活,惊讶发现抱着自己的男人已经沉沉睡去,打鼾声很轻,袁树在那次网吧事件后跟他已经睡过一张大床,知道他并没有打呼的习惯,想来因为他是今天确实有点累,袁树反手抱着他,琢磨了一些理不断剪还乱的小女人心思,渐渐一同熟睡过去。
清晨赵甲第率先起床,拉着她出去晨跑,袁树体质不好,在安静的青石板小路上经常停停歇歇,赵甲第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每当这个时候就稍微放缓一些,袁树咬着牙跑了半个钟头,回酒楼的时候赵甲第告诉她女人养身要从女孩阶段做起,很大男子主义地教育她病美人林黛玉不吃香,有空要多跑步,自个儿打篮球也可以,一路上鞋带松开两次的袁树微微苍白着小脸蛋点点头,决心以后还是舍弃每次课间操可以不参加的尖子生特权,要下楼多运动。
小草这帮熬夜完毕还不忘上楼去大床上扒光女伴衣服的牲口到早上九点多才起床,收拾妥当,杀向杭州,小草特地塞给赵甲第一张名片,重申一遍下回去上海一定要聚聚。坐车的位置安排跟第一天一样,不过萧筱要求坐后排去,赵甲第只好搬着笔记本坐在副驾驶席,萧筱就一副大姐大派头跟袁树套近乎,一来二去,眼尖的萧筱竟然瞥见了袁树手腕上的那款崭新掐丝珐琅雅典表,却不动声色,悄悄看了眼用电脑看坐在前排继续闷葫芦的赵甲第,她其实不知道这表的牌子,只是觉得不像地摊货便宜货,嘀咕难不成这个被马小跳挺重视的校友还是个不屑包养大学生直接包养高中校花的隐富二代?对萧筱这类很现实很实际的女生来说,男人长得帅不帅其次,腰包有多鼓更上心,毕竟男人的钱包将直接与她们的名包、衣服和鞋子挂钩,再说了长得帅点也就是床上前戏赏心悦目一点,还不说定连捣鼓个高潮最后都得靠她自己用手,一想到这里,萧筱对马小跳很满意,越发坚定了要套牢这个浙江纨绔成为杭州贵妇的决心。
到了杭州,马小跳让赵甲第李峰几个选择是有特色的西子国宾馆还是靠近西湖的凯悦酒店,本来赵甲第想选西子国宾馆,不过寝室长强烈要求住更贵的凯悦酒店,只能作罢。午饭并没有大鱼大肉,马小跳带着他们去了知味观品尝特色小吃,是一家百年老店,赵甲第对蟹粉小笼比较钟情,胃口很小的袁树也食指大动,发挥出超出水准的战斗力,萧筱和其余两位美女对此没什么感觉,知道马小跳是照顾室友,当然不会花瓶到给脸色看,下午一行人骑着杭州特色的自行车逛西湖,袁树最为开心,拿着单方相机照了很多,去没有主动要求和赵甲第合照,一张都没有。
晚饭是在凯悦酒店吃自助餐,马小跳要了两瓶外行赵甲第根本没听懂牌子的红酒,说先热热身,晚上才是重头戏,袁树现在已经适应萧筱她们几个女人的言谈举止,开始有点融入一个大圈子下的小圈子,不过大多时候萧筱姐跟两个时尚女孩谈论化妆品和衣服的时候都两眼茫然,所幸她记性好,不管信息是不是垃圾,都记在脑子里,准备等晚上再用赵甲第的电脑查一下,赵甲第的信息筛选论让她受益匪浅。马小跳给自助餐买单,已经差不多8点钟,说再过一个半钟头去酒吧,一家接着一家的玩,不醉不归,马小跳买单的时候沈汉在一边,吃不惯自助餐的他本以为一顿下来一两千就撑死,没想到足足花费6000多块,偷偷咂舌。
既然还有一个半钟头闲余,赵甲第就打了一辆车去一个早就想去的地方,袁树捧着单反形影不离。一开始袁树以为赵甲第要逛杭州古街,或者是市中心的繁华街道,出乎意料,那条街一眼瞧上去并不特殊,只是当赵甲第安静沉默走到很不起眼的一栋建筑物前停下脚步,抬着头若有所思。袁树才开始了然,东吴证券有限责任公司,赵甲第只是稍作停留,就继续前行,轻声道:“以前这应该叫湖墅南路,现在改为文晖路,曾是江浙游资的集中营,07年08年的时候很出风头,我当初做短线的时候跟这里头的一对夫妇学习到很多东西。不过后来对他们的手法有点想不通,可能是我井底之蛙接触不到私募内幕的缘故,一开始就对他们冲击中信证券和中国联通不理解。”
袁树根本听不懂,赵甲第却自顾自说道:“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操盘手都应该有自己坚定的原则,不管手法如何凶悍,不管市场如何波动,都要有清晰的自我定位。湖墅南路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原则就是不碰基金重仓股,私募不能自大到真的可以将资金为王进行到底,做短线,做到他们这种涨停敢死队的地位,就更应该如此。在湖墅南路之前,其实还有个银河证券宁波解放南路,都很传奇,浙江人的确是一个很独到的群体,做民营企业敢为天下先,做投资一样有一股势不可挡的狼性,即便是私募,也敢直接和公募基金叫板,那可都是靠钱砸出来的啊,一个3G概念就让这个你看到的营业部蒸发了好几个亿的资金,还有大量盲目跟风后就再没能活过来的散户,割肉活命的感觉,不是股民的你,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袁树继续一头雾水,比听到萧筱的名牌术语还要头疼。
赵甲第撇撇嘴,抽出一根烟,道:“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有机会带你去见识一下上海的旧德隆总部,给你说说那个江湖,那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得更高一点,不管是在杭州还是上海。到时候应该可以看得更透彻一点,而不是像做一个前两年的小鱼小虾,只能做技术股赚别人牙缝里剩下的小钱。我现在的计划是两年后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找到一两个志同道合的战友,再雇一批憨厚的老黄牛型操盘手助理,争取能够运作起码两点五个亿以上的资金,让他们做中长线,我独自做短线,做强势股。”
袁树再懵懂,可两点五个亿听在她耳朵里还是很有冲击力。
赵甲第叼着烟缓缓前行,双手放在脑后,眼神犀利,沉声道:“以前看到赵三金身边那些来来走走的投资人或者给他打工的商界精英,还没什么感触,等自己开始赚钱,才知道都是有点真本事的家伙。重新审视他们,除去赵三金近两年挖掘到的一支青年近卫军不说,都是老道的60后70后,偏好侧重基本面选股,因为他们十几二十年积累下来的社会阅历和人脉交际是现在玩私募的80后不能比的,我自然也能不例外,前几天坐在电脑前从操就业,突然觉得挺凄凉的,就只能对这一台电脑在技术层面计算,东拼西凑70万块钱不到,竟然都有点畏手畏脚。”
赵甲第放下手把烟屁股丢进垃圾箱,袁树主动拉住他的手,温柔道:“我相信你。”
“你一个小马尾辫相不相信我没用,得我相信自己的本事才行。”赵甲第笑道。
袁树嘟着嘴巴生闷气。
赵甲第弹了一下她的马尾辫,站在街道拐角处深呼吸一口,感慨道:“杭州是个做私募的好地方啊。游资多,散钱多,还容易抱团。其实以前做短线的时候也认识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有个qq群,全是股市玩家,其中好像有过江浙一带的人主动要过我的联系方式,当时懒得理睬,高三的时候瞎玩,怎么赔钱怎么玩,结果就有人跳出来骂我是庄稼,听清楚,不是家庭的家,骂我是给庄家的狗提鞋都不配的庄稼,估计一开始我的成绩过于优秀了点,那家伙一亏钱,就因爱生恨了。”
袁树骂道:“他神经病啊。”
赵甲第笑道:“淑女也骂人?”
袁树恨恨道:“我还会打人呢!”
赵甲第这才想起袁树摔耳光和踹人都是很生猛很动人的,心情大好,抱着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斑马线上亲了一口脸颊,措手不及的袁树僵硬着身体,不抗拒不害怕不害羞。
两人准时回到凯悦酒店集合,马小跳又喊了一对在杭州本地读大学的小富二代情侣,一起杀向一家叫爵色的酒吧,因为离酒店近,加上也不算太吵,容易把气氛提起来,赵甲第这帮外来户对此当然没有异议,只管喝酒就是。马小跳显然是爵色的常客,要到一个最好的座位,十二三个男男女女落座后,就有各种各样的人物来窜酒,除了马小跳是爵色的老油条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气场足够强大,且不说穿着气质与夜场不符的马尾辫袁树,就是萧筱这群女孩也是在酒吧算一线姿色的果儿,一两个美女扎眼引起不了太大轰动,可以袁树为首的五位美女扎堆在一起,就难免招徕炙热视线,熟的有点熟的甚至不太熟的都陆陆续续来找马小跳叙旧,一开始马小跳没回神,觉得挺有面子,他点了三瓶酒,两瓶大芝华士,一瓶路易13,很快就发现这酒根本喝不完,因为总有人半生不熟的家伙主动送酒来,萧筱是妖媚,属于赵甲第眼中妲己王半斤的徒弟徒孙,在酒吧这种地方很吃得开,剩余三名马小跳死党浙江少爷的女伴一个气质倾向清秀端庄,两个很潮,很有个人风格,她们都是酒吧的常客,言谈放松,唯独袁树虽说去过一趟金莲酒吧,可爵色显然不是那种安安静静喝酒聊天的地方,激情音乐让她的耳朵很不适应,陪着赵甲第趴在不高的栏杆上,看到这家伙眼睛在小高台上唱歌的美眉身上,有点醋味,也不懂掩饰,全表现在她那张在灯光下异常美丽的脸蛋上,挨千刀的赵甲第还真狠得下心就是一直这么把她晾着,把很多趁机来接近美女的泡吧族青年和大叔都有些搞不懂。
其实不是赵甲第不解风情,只是他想念王半斤了。
很想很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