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们出发。离开艾家庄时,大伯和十几个乡亲站在村头送我,千叮咛万嘱咐,在外一定要小心,逢年过节要回来看看。当然,嘱托的中心当时是要带俊俏的女朋友多回来,要对她好一点。最后早点完婚。
父老乡亲的一番关心,我是既温暖,又窘迫。温暖的是很久没人关心我的私事,窘迫的是,这一切只不过是演戏。
既然是演戏,那就不是真的。
不过周娴对此很满足,当大伯对我说这些事的时候,她站在旁边挤眉弄眼。最后还是乌衣婷瞪了一眼,她才恢复严肃的表情。
乌衣婷神神秘秘的,车开到半路上,叫我们扔下她。当车启动的时候,我们回头看她,她就不见了。
妞说:“她就是这样的人,古里古怪,来无影去无踪,别管她,这是她的行事风格。”
妞是想缓和气氛,我知道妞很忌惮乌衣婷。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懒得去猜。我现在想的就是赶快抵达邬暘市。
邬暘市离凹子山有4个小时的路程,离南周市有1800公里。这么远的距离,开车得一天的时间。
我们一天都在路上。在车上的时候,我开车,妞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我叫她扯下面具,戴着一张面具不伦不类,看着怪怪的。
妞很乖,把脸上的硅胶面具卸下,露出一张素颜的脸。
说实话,妞的素颜很好看,比不化妆还好看。大眼睛,白皮肤,红嘴唇,细腰肢。这样的女孩大概是许多男人梦寐已久的情人。但在我心中,她不过是孤苦无靠的小妹妹,在上周政委这一层关系。我在心中总有种保护她的欲望。
其实在现实中,妞对我关怀备至,在凹子山的时候,打饭灌开水,甚至洗衣服的活儿都是她帮我干。
有时候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次来艾家庄,我似乎明白了一点。应该是进特训队的缘故,是那个女魔头一样的乌衣婷逼迫她脱胎换骨。
一路上我板着个脸,埋怨她不该来。部队那么多事,我们两个都不在,我有些担心。妞宽慰我。军区会想办法解决的。我知道她说的是乌衣婷。这个女人我总觉得不靠谱,她的脾气那么古怪,士兵能接收她吗?
车到了邬暘,停在城区外面的开发区公路上。我望着高矮不一的楼群叹了口气。
这算荣归故里吗?
应该不算。
半年前,那个叫小如的女人,在一场爆炸中诈死,让我悲痛万分。这次回来,心境大不相同。
在我心中,小如的名字早被我在心中暗暗划去。留下一个空虚的角落。
这个叫小如的女人,原来是我的前妻。我跟她有过一段悱恻缠绵的爱情。但很快发现,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乔装打扮的间谍,她靠近我,跟我结婚,只不过是谋求方便,为了更好的搜集我的情报。
假如没有这个女人,有可能那些战友不会牺牲。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邬暘,出奇的难受。
我被骗了!
不仅仅被敌人骗,还被自己心爱的女人骗。这对于我来说,是人生的失败。
妞默默的站在旁边,看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我们就这么站着,看着远方的楼群默不出声。
看了一会儿,我们开始制定计划。做一些严谨的准备。有了上次的失败,这次我显得不急不躁。
按原来的惯例,不是出境行动,在自己的国家里,是不用这么周密部署的,因为可以调动支援力量。但这次,我没有这么想。
我想单独的查查,不招惹任何人。最好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的计划是,先去小如的墓地看看。查看一下这个假墓有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还有,小如跟夏威风关系密切。我想从他那边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小如留下的细节。
除此之外,王朝小区6楼的房间也是我这次行动的目标之一。
但凡重情重义的人,无论是好是坏,对曾经住过的房子十分在意。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变了,早把小如视为自己的敌人。尽管小如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我,却留给我一个左右摇摆的印象。正如我一样,她一定对这段感情很在乎。那么,她就会怀恋王朝小区的家。
上次受重伤我就看出来了,小如是犯罪集团至关重要的人物。她可以随意开枪射杀雇佣兵。雇佣兵对她毕恭毕敬。证明她在犯罪集团是一个有影响的人物。既然如此,她重视这套房子,肯定会派人回来看看。因为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有我们共同生活的回忆。
不得不说,我这么做有点卑鄙无耻。
但在牺牲的战友面前,我觉得理所当然。作为一个军人,无论谁伤害了我的兄弟,都不能容忍。哪怕她曾经是我的爱人,去了墓地,发生一点意外。我们遇到几个陌生的男子。当我和妞站在小如的墓碑前察看时,那几个陌生的男子以我们为中心,慢慢朝我们靠拢。
距离50米。9点钟方向,3点钟方向,背后20米。三个位置同时有三个年轻的男子朝我们走来。
墓园远处的树林里,还有鬼鬼祟祟的移动。夕阳的光线照在那边,闪出一道光亮。
这让我和周娴十分意外,没想到邬暘还有这样可疑的敌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敌人十分猖狂。
我朝妞使了眼色,告诉她暗中戒备,不要轻举妄动。
当三个男子离我们只有十米的距离时,我和妞同时回头。那三个男子手里捧着鲜花,立即装作凭吊死者的样子。双手合十,表情看上去十分虔诚。
这是装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拜祭死去的亲人,又怎么会如此鬼鬼祟祟。
树林那边的光线暗淡了。不是瞄准镜发出的,就是望远镜。后者的嫌疑要大些,因为墓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藏在树林里持枪很不方便。
我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我这边,刚刚一出手,就被人盯上了。内心有一种无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