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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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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们被余叔抓住的时候,他曾通过一场祭祀,让我们两个一起打开过一扇古怪的门。”秦峰看着手中的沙土问。

我点点头苦笑着:“当然还记得,那次我们都差点挂掉,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想,我有点明白当时的余叔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我们在祭祀的作用下打开的那扇门,其实是类似现在我们所处的意识空间?只不过,是数千年的古人联合设置的另外一个意识空间,也是世界的错误造成的冗余而形成的?”我联想着刚才秦峰的分析,顿时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不错,原本我一直对此十分疑惑,不管余叔的的能力有多么神奇,可是也不太可能通过一次古怪的祭祀,就打开另外一个未知的空间,要知道这样做消耗的能量,怕是够全世界使用几十年,就算我们两人当初分解成最基本的原子都不够,更不可能活到现在。可如果他打开的空间并非是真实存在的物质世界,而仅仅是一个意识空间,那么就完全说得过去了。”秦峰沉声说。

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个说法可能性极大,当时余叔利用五神的仿制品展开了那场祭祀,沟通的很可能是早就存在的某个意识空间,尽管那个空间看似能做到和现实世界的某些物质的交互,但作为一个独立的物质世界的可能性却并不大。

秦峰说得没错,打开一个未知的空间需要消耗的能量,根本不是一场祭祀能够提供的,那么以此反推的话,甚至我之前遭遇到不少类似鬼影的事件,也有可能是类似的意识空间,只是我的大脑频率因为自身血脉的缘故,更接近这些独立的意识世界的频率,才有可能被我发现。

也就是说,所谓的金沙血脉除了各种神秘的功效以及吸引虫类的特征之外,怕是最大的特征,就是能够沟通其他独立的意识空间,哪怕那个空间可能只是一间屋子或者一条街道大小。

不过很快,我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之前我遭遇的一切和鬼怪相关的事件都是与意识空间有关的话,那么曾经在现实中伤害了秦峰女友廖含沙的戈基人,又是怎么回事?

当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秦峰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意识具现化,当你我这样有着特殊血脉的人相信它会真正出现的时候,它借助某种古怪的力量,或许会真的出现。”

“可当时你根本不在场,它却先伤害了你女友廖含沙,那个时候的我连戈基人都没听说过……”

“不,你听说过,甚至见过。”秦峰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硬要说我曾见过,那也是在游戏中……等等,那个游戏!”我的脸色一下变了,猛然间想起几个月前廖含沙遇袭的时候,正是我在玩那个古怪的游戏的时候,并且那个时候我刚好经过了一次特殊的剧情,那就是在游戏中杀死了七个无辜的小孩献祭,然后启动了隐藏的剧情……

尽管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见过戈基人的形象,可是在完成游戏中的献祭之后,当时我的确是感觉到自己的选择的确是触动了某种规则一样的东西,虽然我打开了隐藏的剧情,却很有可能因此付出了更大的隐藏代价。

“你设置了那个游戏的隐藏剧情,为什么要让我做出在游戏中杀死七个孩子的选择才启动隐藏剧情?”我抓住秦峰的衣领,近乎咆哮地说。

“那是一次选择,你如果选择其他的方式,同样能够打开后续的隐藏关卡,但是,你选择了最简单,但也最黑暗的方式。”秦峰苦笑着回答。

“那个游戏,不仅仅是游戏,对不对?”我问道。

“确切的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被骗了,以为这只是个高薪的程序外包工作,后来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游戏完全以超越技术手段的方式在电脑中被具现化出来,变成了真实存在于物质世界的游戏后,我也不得不做出选择,那就是利用隐藏的关卡筛选出同伴,不管这个同伴的选择是光明还是黑暗。”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这个游戏是某个意识世界的人做出来,然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具现化在你的电脑硬盘里,而你只是发现不对后才加入的隐藏关卡?”我惊讶地问。

“大致是这样,当然过程要复杂得多。我想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游戏中将‘7’这个数字赋予了及其神秘的涵义,许多设置都和7有关系,就连你在游戏中杀死小孩献祭的数量,也是7。之前我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我想我大致明白了,7代表的是7天,也是世界每发生一次错误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从我们进入这个特殊的意识空间,到这个空间的大门再度开启,需要在意识世界经历7天的时间,而当我们出去后,时间很可能只过去了一瞬,也有可能是无数天。”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某个意识空间里的人,是他们通过某种方式联络上你,然后让你将这个游戏具现化出来,换句话说,你应该和我一样,也是具备某种特殊血脉的人!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具有类似的能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尽管现在的自己,或许只是一团没有实质的纯意识体。

“这不是很明显么,不然当初的余叔,为什么要选择我们两个去打开那扇门?”秦峰淡淡地说。

“如果说我的血脉是所谓的金沙血脉,那么你的又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你应该知道,最终灭掉蜀国的,是哪个国家吧?”秦峰突然问。

“是秦国,秦……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秦始皇的后裔吧?这也太夸张了,就算是的话,你也应该姓‘嬴’才对。”

“当然不是,不过如果他没有骗我的话,我的先祖应该是当年灭掉蜀国的秦国的司马错账下的一个先锋,他在攻入蜀国王宫后,瞒着主帅司马错,偷走了蜀王宫中的一件至宝,后来先祖虽然在蜀相陈庄叛乱之役假死脱离秦军,却也不忘故国,从此改姓为‘秦’。”

“你说的‘他’,就是那个一直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那个冷血二叔秦振豪?”

“是的,而且我先祖大致明白他所说的我父母被困在一个地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的父母,是被困在某个意识空间里面!”我脑子中灵光一闪,说道。

秦峰点点头,说:“当初先祖从蜀王宫偷出的那件至宝,实际上是一件青铜鸟类的雕像,当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并非是普通的青铜雕像。”

“鸟类雕像?我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鸟类雕像,而是一座神像,五神之一的玄鸟神像!”我差点忍不住惊呼起来。

“是的,那是一座能够沟通古蜀五神之一的玄鸟神像,古蜀灭亡后,我的先祖也是借助玄鸟神像以某种特殊方式传递过来的力量改造了血脉,同时也背负着一个致命的血脉诅咒。”

“什么诅咒?”

“那就是我们秦家的男丁,绝对没有活过五十岁的人,最早三十岁,最迟五十岁,就会眼球朝外鼓出,然后爆裂并损伤脑部而死。”秦峰说起诅咒的时候,脸色依然平淡,似乎这个关系到他生死的问题,是发生在别人家族中的一样。

“似乎可以理解成出现纵目现象,但是失败承受不了反噬而死,毕竟纵目是古蜀国第一任国王蚕丛王就开始出现的特征,更是古蜀五神中最纵目神的象征。”我喃喃地说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我估计有特殊血脉的人甚至不止是你我二人,而是至少还有三个。”

“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应该有五个人都具有不同的特殊血脉,分别对应古蜀五神?”

“你可以仔细想想,这三个可能都是我们认识的……”

“你是想说,敖雨泽,明智轩和旺达释比?如果说你身上的血脉对应玄鸟,而我身上的金沙血脉似乎和青铜神树有某种特殊的联系,那么敖雨泽曾在五神地宫被山寨的蚕女所困,应该是对应蚕女神,而明智轩和旺达释比很可能是分别对应纵目神和巴蛇神……”

“明智轩或许有这个可能,但另外一个人,不是旺达释比?”

“不是旺达释比?怎么可能,他的力量在我们几个人中是最强的,难道不是因为血脉的缘故?”

“每个家族血脉传承都是唯一的,比如你身上觉醒了金沙血脉,那么你的其他直系亲属身上就肯定不会再度觉醒这个血脉,所以你一直以来身上有不少古怪的事情发生,但你的家人却什么事都没有。旺达释比的力量来自于释比这个古老的巫师职业的传承,和血脉没有关系,我说的人,是另外一个。”

“小叶子!”我脱口而出:“具有最后一种血脉传承的人,不是旺达释比,而是他的外孙女小叶子!”

“是的,有九成的可能是她。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个冷血的二叔会囚禁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警告旺达释比之类的,而是因为她的血脉,是我二叔正在进行的某个计划的重要一环!”

“那就是说,小叶子的境况,实际上非常危险,她有极大的可能,是会被作为祭品牺牲掉,或者说以某种恶毒的方式抽取全身的血脉?”我的情绪一下低落下去,如果我和秦峰真的要在这个古怪的意识空间待上七天,那么绝对来不及去拯救小叶子。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出去,要不然会错过最佳的时机。”

“可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去?”我看了看四周,依然黑漆漆的,只有头顶倒吊着的数千具干尸,让我感觉到阴风阵阵。

“我想答案,应该就在地上的沙子上面。”秦峰扔掉手中的红褐色的沙粒,喃喃地说。

“这些沙子,表面上还真看不出特殊的地方,只是能够吸收周围的水汽,估计最终的作用,就是让这上千具尸体保持干燥……”

“可是,这里既然是一个不存在于物质世界内的意识空间,为什么还一定要让尸体保持干燥呢?这是否说明这意识空间内也是遵循现实世界的某些物理法则,要想让尸体长期保存,就必须使其脱离水分,这样做费时费力,尽管看上去吓人,可却没有对进入这个空间的人的实际伤害,那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里若真是什么意识空间,可最初的意识是怎么来的?就算是世界每七天一次的错误造成的,但是要维持这个空间的存在,总还是得有某种机制吧,我看这些尸体的存在,就是维持这个空间的一种道具……等等,你有没有听说过在印度神话里面,世界的存在,就是天神梵天的一场梦,为了让世界不至于灭亡,就绝对不能让梵天醒来。那么,有没有可能维持这个空间存在的,就是这些尸体,不,他们不是尸体,而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陷入深度睡眠的人,是这些人共同的潜意识,构造了这个意识空间……”我惊喜地大叫着,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秦峰先是呆了一下,继而一拳打在我肩头,双眼放光地说:“真有你的,我一直想不通这些尸体存在的意义何在,现在看来,还真的有可能如你所言,这些尸体,不,这些沉睡的人,他们的潜意识已经通过某种方式链接在一起,然后共同维持着这个意识空间的存在。甚至更进一步,我们之前在雷鸣谷中总是遭遇种种离奇的袭击,当时我们还在开玩笑说是不是雷鸣谷觉醒了盖亚意识之类的,对我们充满了恶意。现在看来,控制雷鸣谷的真的存在某个超自然的盖亚意识,只是这个盖亚意识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几千个沉睡的人的潜意识共同形成的,这些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不愿也不能醒来,自然会对我们这些外来者充满恶意!”

“那么这些沙子虽然表面上看只是起到一种干燥剂的作用,但实际上,却有可能是让这数千个沉睡的人意识连在一起的纽带,只要我们能破坏这种链接,甚至不需要唤醒他们,光是数千个意识相互之间的冲突,就足以破坏这个意识空间的平衡,从而让我们找到机会脱离出去。”我看着地上红褐色的沙粒,突然感觉到久违的自信又开始恢复了。

“不错,只要搬开这些沙粒,那么就能让这些人的链接出现故障,可是这个地方的沙子,至少有几十吨,就我们两个人,别说七天,没有任何工具的话怕是一年都运不走……”

“你忘记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意识空间,而我们两个都是身负特殊血脉的人,就算这种血脉在现实世界的增幅极小,可在意识空间中我们很有可能具现化一些只有做梦才能看到的东西。”

秦峰点头,然后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在他的身前,离奇的出现一团水球,这水球渐渐变大,最后有篮球大小,绕着秦峰不停上下挥舞。

这幅情形如果出现在现实世界,怕是马上就会被当成魔法,可惜这里仅仅是一个意识空间,并非真实的世界,从这里出去后,估计就算是我们两个血脉再特殊,也不过是各方面的力量比普通人强一些并且有强大的灵觉,实际上连一滴水也不可能凭空生成出来。

秦峰睁开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果然,这个地方我们的确拥有某种具现化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集中精神,甚至有可能在这里创造出一条河流,甚至一个世界……当然,真要具现化这个规模的东西,怕是我们自己也会因为精神急速消耗而真正的脑死亡。”

“不过,光是破坏几亩大小的沙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淡淡说道,随后也集中精神,然后在我们的面前,很突兀地出现了一台大型挖掘机的虚影,这个虚影渐渐地凝实,我的额头不停渗出汗珠,脑袋更是感觉阵阵抽搐般的疼痛,看来真的如秦峰所说,这种在意识空间中才有的能力也不是能够随便用的,越是复杂的东西进行具现化,对我们自身消耗也越大。

几秒钟后,大型挖掘机完全变为实体,幸好我只是幻想出现一台这样的机械设备,如果真如秦峰所言幻想出一条大河来冲走全部的沙子,那么我估计自己在完成这个壮举之前,就已经先挂掉了。

开动着这巨大的挖掘机,我们用了近一个小时,将所有的沙子都清理干净,随着我们的进度越来越快,上方的挂着的“尸体”身上渗透出的尸液一样的东西,也不会在滴落后被沙子吸收,而是越积越多,仿佛没有尽头。

就在我们看着依然散发着臭气的尸液不停累积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开始震动起来,头顶不停有钟乳石掉下,可偏偏这数千具倒挂着的尸体,却没有一具被震落下来。

接着黑暗开始退却,周围出现不同颜色的光亮,这些光亮混杂在一起,显得色彩斑斓但是又十分诡异,就像是一个顽童将无数种水彩胡乱混杂在一起。

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破碎的镜子般的裂纹,我们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无数个碎裂成小块的“镜子”里的不同影像,似乎每一个碎裂的镜片中,都存在了一个未来状态的可能性。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直到我们当时看到的这些碎片,实际上早已经像我们揭示了叶暮然曾一直寻找的威胁整个人类世界安全的真相,可惜的是我们当时手里的情报实在太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关键的信息。

接着所有的光芒忽地退却,世界再度陷入浓重的黑暗,我大惊失色地从地面坐起,这才发现自己正满身灰土地坐在一个干枯的废井之中,而我的旁边,正躺着人事不省的敖雨泽。

上方传来明智轩焦急的呼喊,我答应了一声,然后举着将敖雨泽绑在绳子上,拉动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将敖雨泽拉了上去。

不久后绳子再度垂了下来,我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然后示意上面的人拉我上去。

等我重新回到井口外的时候,小王正一脸不耐烦地盯着我。

我并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如果算意识空间的时间的话,至少有三四个小时,因此看着小王有些不善的目光,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还好小王只是盯了我几眼,就开口问道:“怎么下去快五分钟都没有任何反应,下面到底有什么?敖雨泽这疯女人又怎么会晕过去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就算我老老实实的将先前通过圣泉之门的井壁进入意识空间的事说上一遍,怕是对方也不会相信吧?

何况这个秘密还关系到秦峰,甚至有可能是救出小叶子的关键线索,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透露给小王以及老K这群明显是敌非友的真相派的人。

真相派的人或许也知道不少我们都不了解的内情,可是这个组织给我的感觉却比JS组织还要不好,毕竟JS组织行事,都没有他们这样毫无底限和顾忌。这只是一群打着环保以及揭露真相的幌子,但实际上一直在谋划某个重大利益的集团而已。

我仔细地回想井底的环境,这才记起刚才光顾着让晕过去的敖雨泽被救上去了,连在井底有一道暗门也没有太过在意。还好我当时虽然没有进去暗门,但却记得暗门所在的位置。

“我下去的时候敖雨泽已经晕过去了,我在下方发现了一道暗门,应该就是通往所谓的圣泉的通道。”

“暗门?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圣泉之门,就是不知道门背后到底是什么样东西,能够被称为圣泉。”小王玩味地笑着,随后手一挥,两个真相派的精锐佣兵也通过吊绳下到井内,并很快传来安全的信号。

很明显,这两个精锐佣兵,并没有像我刚才那样通过黏稠的胶质般的感觉,更没有进入什么意识空间内。

接着敖雨泽终于悠悠醒了过来,不过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大概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晕过去的。

随后更多的人进入井壁,里面一阵喧嚣之后,似乎那道暗门被找到并打开。而我们一行几人,也被佣兵们没收了武器,同样再度通过井壁下去。

接着同行的佣兵手中的火把,我发现那道暗门实际上是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门只有一扇,中间位置有一根中轴,可以向两边将暗门的方向旋转九十度,然后从两侧分别进入。

这个设计在许多古墓地宫中都有,算不上奇特,奇特的是这道暗门的背面,雕刻着一副古怪的石雕壁画。

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蛇类,从下方如同蝼蚁一般的人仅仅有它一枚牙齿的高度来看,这条巨蟒如果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只怕长度有一两百米,就算史前巨兽也没有这么大的。

我心中一动,心想这不会就是巴蛇神的本体吧,和五神地宫中遇到过的巴蛇神的仿制品相比,当时的巴蛇神估计也就这条巨蟒的千分之一大小,完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想起当初进入五神地宫的时候,我们也曾看到过一副古怪的壁画,只不过当时的壁画所供奉的是纵目神,

但两幅壁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作为五神之一的本体,其体型是无比巨大的,完全不像是能够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生物,而更像是人们在脑袋里面虚构出来的。

这个念头多少让我对五神的认知更近了一步,那就是所谓的五神,其存在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由世界的错误以及某些陷入古怪沉睡状态的人潜意识共同构筑的意识空间,只有在某些规则可以超越现实物质世界的意识空间,才有可能孕育出如此巨大的虚拟生命,并因为某些特殊的方式被具现化成为真正的神灵。

当然,这也不过是先前在意识空间的经历,让我对五神的存在的一种猜想,至于情况是否真的如此,却也不得而知。

或许等叶教授完全破解出我们上次提供的金沙古卷残叶,才有可能真正了解古蜀五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又对我们的世界有着怎样的影响。

不过不知是否是人多的缘故,进入暗门之后,我们并没有遇到上次在五神地宫那样的阻碍和考验,而是一路无惊无险地沿着一条冗长的通道前行。

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前方隐隐传来水声,想着我们进来的地方一直被长寿村的人称之为圣泉入口,想必这水声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圣泉”。

很快,所有人都进入前方的一个四十多平方的石台,石台的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水潭,有佣兵发射了一枚照明弹,接着照明弹的光亮,我看见二十多米宽的水潭对面,有一个小型的瀑布,高不过六七米,宽度只有一米多。

我们先前听到的水声,就是这个小型地下瀑布流入水潭中造成的。

水潭的水看上去是墨绿色的,而且还漂浮着不少白色的丝絮状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像蚕女的丝线。

这些丝絮随着水花不停在水潭中翻滚,也有的在水潭边的石壁上凝结成一团,因为不知堆积了多长的时间,而被绿色的潭水染得有些变色,看上去十分恶心。

让我们意外的是,村长大奎和族老会的人看到这些丝状物,却是一脸的激动,甚至有几个老人,已经当场跪下,对着这个水潭顶礼膜拜。

“不会这就是那什么圣泉吧?看上去很普通啊!”明智轩嘀咕着说。

“这些丝状物,就是提炼长寿的坤水的重要材料。”老姜头在一旁低声解释。

看着下面绿色和白色相间的诡异丝状物,想着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会靠着这些古怪的玩意儿提炼出的乾水来保持长寿,顿时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长寿需要靠这种方法,那我情愿少活几年。

“这里应该只是圣泉的下游,真正的圣泉,应该在瀑布上面。”小王皱眉说道。

照明弹只燃烧了十几秒就熄灭,几个佣兵手中的火把,只能照亮附近几米的地方,因此现在大家只能听到瀑布发出的水声,却看不清对面的具体情况。

如果真正的圣泉在瀑布所在的上游,那么从这里过去无疑是一项艰巨的考验。

“让他们游过去看看。”小王冷笑一声,直接对身边的人吩咐。

接着我们几个俘虏正要被驱赶着下水,却不料小王阻止了押着我、敖雨泽和明智轩的佣兵,淡淡地说:“这几个人还有用,我说的是其他几个,嗯,你们三个先下去!”

佣兵队伍一共还剩下六个人,分别是铜墙、乌蒙、谢欣蓉和霹雳、枪王和狼牙,再加上明智轩的保镖周旭东一共是七个。

小王随手在指出了三个人,是枪王、狼牙和周旭东。三个人相互对望一眼,知道这个时候逃不了,也只好认命。

狼牙最先跳入水潭,然后好对面游过去,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于他这样的佣兵来说不过是两分多钟的时间。在狼牙发出安全的信号之后,接着枪王和周旭东也相续游过去,只是枪王明显水性较差,落在了最后面。

就在枪王快要融入黑暗,完全脱离这边石台上的火把照明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无数的丝线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偷偷朝枪王缠绕过去。

“枪王,快逃,危险!”我只能尽量快速的喊出这六个字,不过已经晚了,环绕在枪王身边的丝线,已经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本来水性就不太好的枪王手脚被这张网缠住,惊慌之下不停的扑腾,可是越挣扎,手脚上缠绕的丝线就越多,他挣扎的幅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接着枪王的嘴里发出恐怖至极的尖叫,我的眼力远超普通人,即便这个时候光线很弱,也能清楚地看到在枪王的口鼻、耳孔甚至眼睛,都有不少丝线像是小蛇一样,在争先恐后的钻进去。

这恐怖的一幕让石台边的人都下意识地惊呼着退后了几步,照射到水潭光线更加暗淡下去,周围只传来枪王凄厉的惨叫,没过多久,惨叫也渐渐衰弱下去,最后悄无声息,连呻吟都消失了。

对面已经到了瀑布下方的狼牙和周旭东,似乎也被水潭中的未知危险吓坏了,手脚并用地朝瀑布上方攀爬。还好这小型瀑布旁边的石头十分不规则,有借力的地方,而且瀑布太小了,没什么冲击力,以两人曾受过严格训练的超常体力,要爬上这样的瀑布也不是太大的难事,最大的障碍反而是目不视物。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小王脸色有些阴沉。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老族长脸色苍白地跪了下来,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原本精神极好的老人,在短短的几十秒内瞬间萎靡下来。

“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外乡人冲撞了祖灵,才让祖灵震怒了……”老族长从地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和敖雨泽等人说。

“关我们什么事?”明智轩嘀咕了一声,我正要拉着他不要说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兮不可查的声音:“枪王是潜伏在我们之中的内鬼,是我杀了他。”

声音是秦峰的,我心中大喜,却不敢表露出来,不过我依然感觉奇怪,秦峰是怎么控制那些古怪的丝线杀死枪王的?

怪不得小王的脸色如此难看,按理说以他凉薄的心性,是不会因为一个炮灰的死而如此脸色大变的。先前他让枪王也下去水中,估计也是打的万一有好处需要安插一个自己人的主意,却没想到水中的丝线,是被人控制的。

虽然我不知道秦峰是如何做到只让我一人听到他说话的,不过估计和先前在意识空间的经历多少有些关系,而我们多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帮手,无疑逃离真相派掌控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先前你们接触过这些丝线,它们是不会动的吧?”小王扭过头,问神情有些慌张的村长大奎。

大奎脸色有些难看地说:“真要说起来,这些丝线其实是一种很古怪的微生物的聚合体,之前虽然也知道它是活的,可是从来没出现过能够钻入人的要害反过来吃人的事。”

“依靠这种微生物的力量来改变新陈代谢的速度,从而达到长寿的目的么?不过可惜,这种方式有极大的后患,会对人的意识产生一定程度的扭曲,如果处理不好,因此得到长寿的人最终反而可能沦落携带致命病菌的病原体……”老K听到大奎这样说之后,不由得有些兴奋地对小王说道。

“应该是这样,毕竟秦振豪和JS组织的长生计划分为好几个层次,利用这种微生物的估计是最差的层次,用来笼络长寿村里的土鳖的。”小王冷笑着说。

听到他的话,村长和老族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他们却不敢对小王他们发飙,毕竟双方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何况长寿村的人本身是JS组织的附庸,这次族老会和村长集体决定趁这个几乎脱离JS组织的掌控,转而投向真相派,这也让他们没有了任何退路,更加不敢对真相派两个重要领导人有什么异议。

“你们找个机会跳入水潭,其实真正的路在水潭下面五米深的地方,瀑布的左下方,顺着地下通道一直朝前游30米,就能找到出口,我会在那里接应你们。”我的耳边再度传来秦峰的声音。

我微不可查地点头,也不管秦峰能否看见。不过暂时我没有想好怎么通知其他人,最后看小王似乎准备让铜墙和乌蒙他们跳下水潭看看还会不会出现被这些丝线钻入七窍而死的状况,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于是站出来说:“别派无辜的人送死了,我下去看看。”

明智轩吃惊地看着我,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准备主动送死。只有敖雨泽神情微微一动,看向了我。我一咬牙,拉住敖雨泽的手,小指在她手心画了个简单的符号,这个符号是我和敖雨泽都认识的一个巴蜀图语中的符号,代表的是共同进退的意思。

敖雨泽顿时心领神会,依然保持着一惯的冷漠说道:“我也一起下去看看,我就不相信了,铁幕的人会被JS组织这点小小的伎俩给拦住。”

我一脚踢在明智轩的屁股上,将他先踢下去,口中笑着说:“好兄弟有难同当,你也一起吧。”然后一头扎入水潭,接着身边水花溅起,敖雨泽也跳了下来。

我拉着还在惊慌地四处扑腾的明智轩,带着他一起稍微游远了些,然后趁着脱离火光照射的空挡,在他耳边轻声说:“出口在瀑布左下方五米深处,跟在我们后面,不要跟丢了……”

我们三人很快到了瀑布下方,大概是看到我们三个都没有什么事,而我又如此主动地要进入看似危险的水潭,小王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吼道:“回来,不然开枪了!”

我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潭,敖雨泽和明智轩也离开跟上。枪声响起,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在耳边飞过,不过在水中子弹的速度大减,加上黑暗中看不清,我们三人都幸运地没有受伤。

到了瀑布下方五米的深度,靠左侧的位置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上还挂着无数的丝线,像是门帘一样。尽管看着这些丝线心里有些发毛,处于对秦峰的信任,我们依然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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