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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色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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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授他们刚走,剩下的四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中间靠拢了一点。

在面对未知的力量的时候,相互靠拢一些就算没有实际的作用,可总会让人感觉到多了一些安全感。

“孙先生,你说这到底是咋个回事哦7这趟活路,钱没有挣到几个,连命都要丢球老。”一个和赵东同村子的名叫赵大壮的民夫有些心虚地用当地方言说道。

孙科苦笑了一声,没有回应。现在的状况他也完全搞不懂,他又能如何回答。

肖炘杰望着地上以鲜血画出的图案,还有渐渐燃烧起来的火堆,一咬牙,说道:“先把尸体前的火堆灭了再说,要不然尸体被下面的柴草给完全烧掉,如果真的是人为,就什么线索都没了。”

两个民夫对望了一眼,却是谁也没有动。肖炘杰一呆,这样的山区民夫,如果遇到毒蛇猛兽的话恐怕胆子还大,但若是遇到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巫术诅咒,山民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却让他们两个谁也不敢动手。

肖炘杰望向孙科,孙科脸色一变,摇了摇头,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巫术诅咒什么的,可是要让他自己动手取下挂在木桩上的尸体,却绝对不干。

就算没有诅咒,去碰触这样一具外表看上去就很诡异的尸体,也不是什么好事。

肖炘杰暗骂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他在地上捡了一根还算粗大的树枝,试图将慢慢开始燃烧起来的柴草挑开,可是只挑了几下,就感觉树枝碰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心中一动,几下将冒烟的柴草拨到一旁,掩盖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口造型极为古朴的箱子,看材料竟然是青铜所铸,长有三十多厘米,高和宽都差不多是二十厘米的样子。

”这是什么?“孙科眼睛一亮,作为一个考古工作者,他对于古董文物的认识自然极深,马上就看出这口铜箱很不简单,光是外表看就有些年头,而且箱子的造型也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外表的简单古朴的花纹,有着古蜀时期特有的粗犷神秘的风格。

只稍稍犹豫,孙科就大着胆子上前,似乎看上去,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在他快要接近铜箱的时候,肖炘杰却阻止了他:“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对劲,这口箱子,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如果贸然打开,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孙科点了点头,但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口铜箱,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吸引着他一样。

他想扭过头去不看那口箱子,却又实在舍不得。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将那口箱子据为己有的念头,就像是这箱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致命吸引的魔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为了一口箱子着魔?难道说,这口箱子竟然像是西方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对人具有无法抵御的诱惑?

肖炘杰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古怪,他能够感觉到箱子中散发出来的诱惑和呼唤,这种呼唤和几个小时前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的呼唤极为相似:

你——终——于——来——了!

他的心一下’隘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敢肯定现在的自己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绝对不是在睡梦当中,而在睡梦中听到过的呼唤,现在却清晰无比地刻印在自己脑子里,世上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吗?

肖炘杰伸出手,想要去摸那口箱子,可是手去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强行用意志控制住不要去听那似乎发自血脉深处的诱惑之声。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是孙科用肩膀将他撞开,肖炘杰一下清醒过来,刚要发怒,却看见孙科一脸的狰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向箱子,嘴里还不停地嚷着:“我的,我的……这箱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肖炘杰大惊,孙科现在的状况,明显不正常,可自己却似乎被某种力量定在原地,竟然无法阻止。

孙科迫不及待地要将那口铜箱打开,但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最后他一发狠,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锈成一团的铜扣砸去,砸了几下后箱子终于松动,他打开后,箱子里露出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青铜面具和一把造型奇t圣约有一尺长的青铜匕首。

孙科两只手分别拿着面具和匕首,肖炘杰看着这个面具的造型,却忽地呆住了。这和梦中看到的那个巨大的生物戴的面具几乎一样,甚至连上面刻画的和巴蜀图语很像的符文也完全如出一辙,只是缩小了数倍。

那个梦,竟然和眼前的诡异景象有联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炘杰想要从眼前的景象中找到和那个梦的关联,除了这个缩小了数倍的青铜面具外,却一无所获。他开始心里打鼓,不会下一个受到诅咒而死的人,就是自己吧?

孙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嘴里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他几乎没有犹豫,一只手拿着青铜面具,一点一点朝自己的脸上贴去。

等他将面具完全戴在脸上,整个人似乎呆滞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怪异的腔调,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一终一于一来一了!肖炘杰一惊,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戴着面具的孙科又是否会带来什么潜在的危险。可是这句熟悉无比的话,怎么会突然从孙科的嘴里冒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肖炘杰最终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恐惧,问道。

这个时候孙科已经将面具完全戴在脸上,这让他看上去像是远古时期戴着面具的巫师,神秘、诡异、肃穆,仿佛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祇的代言人。

这很可能是巫师的继承仪式……

肖炘杰想起沈教授刚才的话,心中一动,难道说孙科就是被选中的继承人吗?可是,若刚才没忍住诱惑的是他,或者说他没有被孙科撞开,那变成这副鬼样子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肖炘杰打了个寒战,不再深入想下去。

“汝可愿,为吾主而战?”孙科依然用刚才那种怪异的腔调说道,只是说话声比先前流畅了许多,不再是一字一顿,像是每个字都要仔细斟酌才能说出来。

肖炘杰有些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孙科又重复了一遍,那怪异的腔调,让肖炘杰百分之百地肯定现在说话的绝对不是孙科,而是被某种未知的东西所控制着。

会是墓的主人么?或者说是某个不知名的存在?

“你是谁?”肖炘杰再次问道。

“吾乃神使,汝可愿……为吾主而战?”孙科的身子开始了微微颤抖,脸上的青铜面具的口鼻眼耳部位的孔洞,也开始朝外渗出血丝。

很明显,孙科之所以会表现出被人控制住的样子,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这个面具的缘故。而这种控制,也明显会给被控制的人带来极大的危险。

“怎么回事,它出来了,它真的出来了!连镇压邪灵的神之面具也被污染,邪灵的力量,竟然真的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么?”肖炘杰的身后,一个带着恐惧的声音幽幽响起,是纳杰达。

肖炘杰看了看树桩上的民夫,还有像是木桩一样立在原地,但是身体不停颤抖的孙科,脸色阴沉,“纳杰达大叔,这一切是你干的?”

“不,不,怎么可能是我?我早跟你说过,这墓是受神灵唾弃的罪民之墓,可是你们偏偏不听,现在什么都晚了……”

“那你这段时间到哪去了?”肖炘杰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纳杰达的嫌疑最大。

“我是去为大家向神祈祷去了,但是可惜,邪灵还是出来了……不,应该说邪灵早就出来了……我不是寨子中的释比,只能得到神灵一点点启示,却对邪灵没有半点办法。”

“邪灵?什么意思?”肖炘杰心一紧,如果说先前他还对巫术、诅咒一类的还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却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疑问了。

纳杰达的脸上不停地变换着色彩,最终像是下了狠心,突然冲过来,那股气势甚至让肖炘杰也忘了阻止。

他并不是针对肖炘杰,而是;中向了孙科。他飞速地将孙科手上的匕首夺下,然后在肖炘杰目瞪口呆之中,猛地插向孙科的心脏位置,在肖炘杰的惊呼声中,孙科的热血飞出一米多远,刚好喷溅在地上的血色符文上面。

吸收了孙科的血液,地面上原本有些变黯的符文,似乎一下鲜活起来,肖炘杰一个趔趄,被这副景象骇得跌坐在地,手撑在地面上,感觉到湿漉漉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孙科胸口的血液像是不要钱似的不停喷溅出来,将整个地面都染得一片殷红。

纳杰达拿着拔出来的匕首,手却一直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自语着:“不是我想这样的,不是我想这样的,寨子中的释比说过,神是不能醒过来的,否则世人都会受到神罚……”

两个民夫恐惧地尖叫一声,赵大壮旁边的民夫腿都几乎吓软了,呆在原地连逃跑都已经忘记。

“可恶!t,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但是夜色当中却找不到那人的所在。

肖炘杰不可置信地望着纳杰达,感觉地面上用血液画的如同符咒一样的图案似乎在蠢蠢欲动,他惊叫一声,想要站起身来,却已经晚了。

那个叫赵大壮的民夫胆子明显要大一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死活拖着同村的同伴,跌跌撞撞地朝沈万年他们赶去的方向逃去,而纳杰达却像是看见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匕首掉落在地,只是跪下去不停地祈祷着。

肖炘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恐惧填满了心头,那些符文,像是完全活过来了一般,如同蛇一样不停扭动,然后争先恐后地朝他的身上爬来。

是的,爬过来,活过来的血色符文,像是有生命的蛇,在饿了一个冬天后突然面对一只簌簌发抖的老鼠,每一个符文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想要附着在肖炘杰的身上。

他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不管怎么跳动,拼命地在身上擦来擦去,想要将那些血色的符文赶走,可是没有用,那些符文似乎认定了他一般还是不停朝他身上涌来,不过是二十几秒钟的功夫,符文已经完全从地上转移到肖炘杰的身上,布满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让他看上去像是穿了一件斑驳的血衣。

肖炘杰感觉皮肤像是着了火一样刺痛,那些符文附着在他身上还不够,似乎正朝他的体内钻进去,要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皮肤,永远地埋在他的身体里面。

他恐惧得想要尖叫,但只能发出“嗬嗬”的低沉声音,完全叫不出来。

等到那种灼热的感觉渐渐消失,他的神智才渐渐恢复,试着叫了几声,总算能正常说话了。“第七个祭品,仪式,完成!”孙科的喉咙里咕噜着,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仰天倒了下去。

第七个祭品,什么意思?肖炘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看身上,却完全没有找到那些隐没的血色符文,他疑惑地看向纳杰达,纳杰达却只是惊慌地看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也许,世上真的有邪灵这种东西吧,毕竟,地面上那些原本已经快要变干的血液,突然活过来一般涌向他,并完全隐没在体内,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换了其他人早就已近惊惶不知所措了,也是肖炘杰胆子一向很大,加上意志坚定,这才没有当场崩溃。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肖炘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纳杰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吼道。

“被神唾弃的罪民,最终灵魂上不了天堂,也入不了地狱,都会变成游荡在世间的邪灵。所以在这些罪民下葬的时候。必须封住他们的墓室,然后将肉身在墓室中焚化。如果是普通的罪民,只需要焚化的过程中请释比来主持,然后遵循一套严格的仪式,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可是我错了,这个墓,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罪民……”纳杰达无意识般喃喃地说道。

“不是普通的罪民?那是什么人?”

“祭祀!这个墓的主人,原本是一个祭祀!”

“什么?”肖炘杰有些懵了,古蜀时期的祭祀,不就是巫师么?这个墓的主人,居然是一个几千年前的巫师!

“既然是能和神沟通的巫师,怎么会变成神眼里的被放弃的罪民?这一点,说不通。”

“因为这个祭祀看到过神的真面目,这是渎神的大罪,自然会被神惩罚。可是他太强大了,连神也只能让他死亡,却无法彻底抹杀他的灵魂,这就让他在这诅咒之地,慢慢地转化成为邪灵。”先前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谁?”肖炘杰和纳杰达几乎是同时问道。

一个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只是这人的面具的眼眶、嘴唇和双耳的位置,明显是鎏过金的,带着灿烂的金黄色。而这个人的身体周围,更是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一团不停变幻的烟雾,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貌。

如果肖炘杰在几天前有幸出现在赵老三死亡时的那个山村旁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和赵老三死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完全一样。

“这一切是你造成的?”肖炘杰捏紧了拳头,不管怎么说,让一个人几乎是被钉在树桩上,还有一个守在墓边的人莫名死亡,甚至连孙科到现在都看不清是生是死,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被原谅。

他的手悄悄地伸向后腰,将那把92式手枪握住,顿时多了几分底气。猛地将枪拔出来,打开保险,对准了来人,大声吼道:“乖乖呆在原地不准动,否则一枪打死你。”

那人轻笑一声,突然猛地前冲,肖炘杰只呆了不到一秒就立即开枪。他的枪法不算太好,其实只希望能震慑住这人,但是,明明感觉子弹是射向那人,却枪枪都落空了。

子弹完全从那人的身体穿透过去,而那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肖炘杰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撼神色,那人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最后轻轻地说道:“这一轮的祭品已经奉献完毕,虽然事情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可是,神选者,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以及我主失望!”

“神选者?”肖炘杰心头一跳,开始明白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找上自己了。

“每一代的神选者,都是七个,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神的复生做准备。在神灵远离凡间的现在,神灵的力量已经被极大削弱,邪灵和渎神者的力量暴涨,他们会随时阻止神灵的复生。”

七个?肖炘杰昕着这个令人心跳的数字,想起孙科最后一句话中的“第七个祭品”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自己是神选者之一,也就是说,应该是和隐人身上的血色符文有关吧?那么其他六个人呢,会遇到什么情况?神选者的挑选标准,又到底是什么?还有从这个墓里拿了青铜鎏金面具最终离奇死亡的赵老三,是否也经历了同样的“神选”的过程?这一连串的疑问,顿时让肖炘杰头大如斗。

“还有你,死老头,居然提前杀了我主的祭品,差点就让仪式无法完成,这让我主很不高兴。”神秘人转过头来,冷冷地说道。

“不……那不是神,那是亵渎神灵的邪魔,如果让它复生,这个世界就完了……”纳杰达结结巴巴地说道,但是眼神却不停闪烁,看上去对这个神秘人害怕至极。

“神的心思,尔等俗子怎有资格揣度?”神秘人不屑地说道,“等真身重新降临人世,就是建立新程序之时,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最多,也就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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