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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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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上一靠。电脑屏幕上最后一次显示“交易成功”四个字。多亏罗恩那些记录得事无巨细的文件,我不仅能登录他所有的账户,而且还能进行转账操作。如我所料,进行网上支付必需的密码生成器被他放在了保险柜里。

所以,我伸张了一点小小的正义,把罗恩的奖金转到了几个海外账户里。几天以后,这些钱又会自行转入他以前的那个储蓄账户。他已有15年没用过那个账户了,很有可能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一年前,我在地下室找他的纳税报告时发现了那本存折,上面载有罗恩以前的纳税记录。

现在,这个闲置多年的账户又满血复活了,而他毫不知情。别忘了,本人来自银行世家,那可不是吃素的。

现在,他想登进自己的账户得需要些时日了,因为我还修改了他所有的登录密码,并告知银行已更换地址。想象着罗恩再也无法登录,我咧开嘴笑了。为什么呢?因为没有新密码,就连电话银行都没法操作。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新地址……好一团乱象!

 

“黑色家具,还是铬鞣皮的,我敢说那是罗恩最不愿在起居室里看到的东西了。”

妈妈挑衅地看着我。我还没告诉她婚礼不会举行了,所以我才不关心罗恩希望他的起居室长什么样呢。

和往常一样,她这次还是突然造访。手里拿着那几块我躲都躲不开的布料样品。

“就要铬鞣皮的黑沙发。”我执拗地答道。罗恩活该忍受这种布置。妈妈叹了口气。知女莫若母,她知道这一次是没办法让我改主意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咕哝道,“多恐怖的想法。”

“您如果不喜欢,那就别来了。”

“不,不。如果你想用银色窗帘搭配这种恐怖的组合,那它们起码应该让人看着顺眼,不过我估计无论怎么搭配都没戏。”

 

“完美。”我心满意足地退后一步,认真打量这新窗帘。这么难看的东西还真是罕见。不过,放在一栋由罗恩独居的大房子里,它们堪称完美。

“我觉得太难看了。”妈妈紧皱眉头一味地盯着窗帘,只见那银光闪烁的布料如瀑布般直垂地面。

“不难看,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微笑着望向窗户前方。我完全能想象那幅图景,放上一张黑色人造皮沙发,再配以毫无品味、闪闪发亮的茶几。我是不该有这么强的报复心,可我觉得他活该。

“想来杯红酒吗?”我问道。妈妈还在盯着窗帘看,脸上还是那副恼怒的表情。她知道换做平常,我是决计不会在起居室挂这样的东西的。也许她能嗅出哪里不对劲了。

“不了,我得开车。不过喝杯茶倒是蛮好。”

她随我来到厨房,我打开烧水壶,在橱柜里翻找伯爵茶。

“你和罗恩发生什么了?我觉得不对劲。”

我正伸向茶包的那只手僵在了半空。我应该猜到她会想到这一点的:没什么能逃过她的法眼。我原本打算谁都不告诉的。我知道必须尽快取消婚礼,但我希望能多些时间处理刚刚发生的一切。承认我们感情失败,承认我爱上一个根本不喜欢我的人,这太伤人了。

我长叹一口气,回答了她的问题:“罗恩有外遇了,我……我要取消婚礼。”

“取消婚礼?你不能那么做!”妈妈总这样,只注意我讲话中最不重要的部分。

“那我就该嫁给一个婚前出轨的男人吗?”

“不是的,宝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确定吗?你可能搞错了。出轨的事,罗恩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承认。但是,我很确定。”

“你抓了他个正着吗?”

“没有,不过……”

“你瞧。如果不是亲眼撞见,就不要妄下判断。”

“妈妈。我发现了一张酒店账单,抬头是克雷默夫妇。那段时间他本该在布鲁塞尔出差的。我还看见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出现在酒店前面,而您凭什么认为罗恩是无辜的?”

“这一定是场误会。相信我。”

我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没有其他解释了。”

“就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推断,你就要取消婚礼?婚礼在即,你却要取消,别人会怎么想?我该怎么和朋友们解释?你让我多难堪。这简直是家丑!”

“是的,那又怎样……?我干嘛在意别人怎么想?我就应该嫁给罗恩吗?您真是这么想吗?”

“我觉得你应该像个大人一样行事了,该开始学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我的行为?是罗恩在乱搞,不是我!”最后几个字我是吼出来的。我无法相信她竟然站在罗恩那边。那个无情无义、阴险狡诈、丧尽天良的骗子。

“别和我这么说话,塔玛拉。如果你再用这种语气,那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

咣当一声巨响,妈妈摔门而去。我浑身颤抖,跌坐到椅子上。她的做法几乎比罗恩的不忠还伤人。我精疲力竭地想着,至少有一点好处:她此行不是来和我讨论娜娜的小情郎,而且考虑到我们刚才告别的方式,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再搭腔了。

 

什么东西在响。我惊醒过来,凝神细听,又一次听到了那声音。有人在轻轻转动钥匙,不过门不可能打得开,因为我换了锁头。天气并不热,但我仍浑身冒汗。我知道罗恩也在家,因为傍晚时我听到他回来了。那时,我已经在客房里躲得严严实实了。尽管我已下定决心再也不在这家里多呆一晚,但我还是留下了。和妈妈抗争一番后,我实在没力气回酒店了。

可现在,我希望自己离这儿远远的。有人企图进来。是凶手吗?

我必须站起来。我必须看看是怎么回事。尽管我宁愿什么都不做,一味用毯子蒙着头藏起来,或是呼叫罗恩,由他去对付夜贼和杀手。但我不相信他。

 

楼下,一片漆黑。借着街灯投进门廊的一丝微光,我能看到前门还锁着。回头一看,露台的遮门也是拉下来的。一切看似并无异样。也许刚才又是我的想象。

不过,我还是在楼梯上坐了下来。这样我只需稍微转动脑袋,两边的门便都尽收眼底。小心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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