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鱼讲的故事——
清朝的时候在山左县有个妇人,不知其名姓。有一日从娘家回来,丈夫因为有事在身,便使其弟去接嫂子。
妇人骑了一匹黑驴,弟步行在后。路过一处深山老林,妇人尿急,命弟牵驴,自己走到树林里去解手,没走几步,发现几株老松树和怪异嶙峋的岩石环绕着一处荒坟,很是僻静。
妇人憋不住了,就在坟边小解,解后束衣,发现里面穿的红裤衩没了,可是在解手时明明还在啊。
妇人大惊,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阿豪听了大笑:“清朝女人穿内裤吗?”臭鱼解释说:“我也不知女人内衣在古代怎么说,反正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太较真了。”我说:“古代人穿的那个好像叫肚兜。”阿豪臭鱼都连连点头称是。)
其弟在外边催促,妇人无奈只得放弃寻找,幸好衣服很长,不至于露了庐山真面目。出了树林骑上黑驴,匆匆而返。
回到家后,私下里把此事告诉她的丈夫,丈夫吓得面如土色对她说:“这件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再对其他人讲起。”
妇人不敢再说,但是始终不解其中缘故。
到了晚上熄灯睡觉,二人躺在床上,丈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鼾声如雷。妇人想起白天的遭遇,非常害怕,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忽然听到屋顶有物震响,声音很大,好像是一块大石落下。妇人害怕万分,连忙呼唤丈夫起来查看,但是连喊带推,丈夫始终一动不动。妇人点上灯烛观看,发现一把锋利如霜的刀插在其夫胸口,刀插得很深,拔都拔不出来。
妇人大惊,嚎啕大哭。家里人闻声赶至,发现房间门窗关闭得完好无损,都怀疑是妇人谋害亲夫。于是抓住妇人到官府告状。
官府讯问妇人,那妇人一时受惊过度,不能开口讲话。直到第二天才略微镇静了一些。妇人便把在林中丢失内裤一事禀告官府。
官府命令验看那处荒坟,只见磊磊高冢,松树俨然,没有任何挖开过的迹象。
把墓主招来质问,墓主说坟里埋的是家中的一个小女儿,年仅十一,因患病不治而亡,埋在此处已经十五年了。家里只是每年春秋时节派人来扫墓,其余的事则一概不知。
官府告之墓主人案情经过,要求挖坟开棺查看。
墓主坚决不肯,官府无奈,只得强行动手挖坟。
几名衙役杵作一起动手,把棺材挖了出来,打开一看,众人无不愕然。
那棺里并没有少女遗体,却有个少年和尚,赤身裸体躺在其中,头上正盖着妇女遗失的红色内裤。胸口上插了一柄锋利匕首,血迹殷然如新。
详细走访周围的寺庙,都说没有这个和尚,也无人报官有失踪的少年僧人。
案情重重疑难困苦,官府多次勘察无果,只能悬为疑案。
我正听得投入,没想到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完了。
阿豪心细,问臭鱼:“你中间说,丈夫听了他老婆讲丢失红裤衩的事之后非常害怕,晚上就被杀死了,会不会这个丈夫就是杀和尚的凶手?”
臭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过的几本书上都没有结果,不过妇人的丈夫听了在坟边丢失内裤的事之后确实吓得面无人色,这是书上的原文,我记得很清楚,至于他为什么不觉得奇怪或者愤怒,而偏偏是吓得面如土色,这其中很值得推敲。”
我赶紧“嘘”了一声,怕这二位推敲起来没完没了,耽误了正事。
臭鱼立刻想到了讲故事的目的是什么,赶紧一把推开阿豪,可怜巴巴地瞪着陈老头,等他的判决结果。
陈老头叹了口气:“你这故事光有悬念,却没有答案,怎么能让我满意?”
臭鱼急了,分辩道:“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有很多找不到答案。”
陈老头哼一声道:“我让你讲故事,又没让你跟我说道理。你这故事,当真无趣得很。”
臭鱼张口结舌,我看到他眼珠子都气得绿了。他的脾气属驴的,要照他平日的性格,肯定早就破口大骂了。陈老头的做法也委实有点过分,故事听完了,根本不加点评,只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判定生死。要不是因为知道他藏了一大堆宝贝儿,只怕我这会儿,也要对他恶语相向了。
但是,我还有一次机会,我当然不愿意就此放过。
我赶紧拉了臭鱼一把,冲他使劲眨巴眼。臭鱼一向听我的话,所以,他寒着脸也缩回了身子。
陈老头连听了两个觉得无趣的故事,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他打个哈欠,指指我,说:“你自己觉得你的故事比他们俩的怎么样?如果都是那种道听途说的货色,不说也罢。”
阿豪和臭鱼脸上都有了愠色,我赶忙抢着道:“他俩说的故事,其实都是前奏,都是绿叶,用来陪衬我这红花的。您老别着急,喝口茶养养神,慢慢听我说故事。”
老头点点头,道:“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