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和之前的几乎一样,但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我有记忆的地方,是在那个大礼堂里,月光从上面照下来,出奇的明亮,让人瞬间就意识到,眼前这一切是虚假的。
我大概是被火车带到这里的,外面那个废弃的站台,如今已经被山精野怪利用起来。
土地爷坐在我的对面,边上是一排黄鼠狼,它们手里举着横幅,还是白底黑字的那种——这种东西我只在很多烂尾楼工地上看到过,上面写的都是业主要求开发商退钱之类的话。
横幅上写着:吴邪淹了我家,十年经营毁于一旦,天理难容。
我有点莫名其妙,土地爷给我泡了一杯草药茶,悠悠说道:“你往田里灌水的时候,是不是忘了黄鼠狼洞还在里面?”
我愣了一下,忽然一股寒意从背脊冒上来——西巴,我还真的忘了。
我看向黄鼠狼,它们全都怒视着我,很多雄性小黄鼠狼几乎忍不住要上来干架,被大黄鼠狼们死死拦住,并对它们做出被黑金古刀砍的动作,表示对我下手会被报复,还有很多母黄鼠狼坐在旁边,全都眼泪婆娑。
“淹了?”我结结巴巴道,因为是在梦里,我还有点走神,发现它们的横幅上写了好几个错别字。
“现在已经是水下洞穴了。”土地爷说道:“不是让你种旱稻吗?”
“旱稻不是只在收获的那段时间,才不需要水吗?其他时间也一样需要水啊。”
“谁说的?这块山地的旱稻,是可以做到全周期不需要水的。”土地爷说道。
我心说这几个月的琐事那么多,我真的顾不过来。
助人为乐、勤恳耕地、财务危机、以暴制暴、夺得冠军,我很忙啊!根本没想过连黄鼠狼都要我来处理,到底你是土地还是我是土地!
“哎呀,我真的忘记了,大哥们,那咋整呢?兄弟我先陪个不是。”我只能认怂。
土地爷抬起手:“你看,黄鼠狼这事呢,我只是带它们来表达一下抗议,其实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你们等会儿就自己商量赔偿方案吧。”
黄鼠狼们冲我比划着各种骂人的手势,然后纷纷离开,只有一只小黄鼠狼,忽然从父母身后探出头,举起一个粉红色的小横幅,上面写着:你做得没错,做你自己。接着就被父母拽走了。
土地爷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这才发现他头发里全是飞虫,他说道:“我这个问题更严重,你看看怎么办吧!”
“这是什么东西?”我凑到近前看,发现全都是稻飞虱。
“你还真是这块地的土地。”我喃喃道:“地上长什么你头上就长什么,你头发怎么就不绿呢?”
“这太不成体统了。”他看着我:“看在我帮你安抚了小黄的份儿上,还望您及时处理。”
我只能点头答应,之后又回到月台,月台上站着好几个陌生的神仙,她们都带着伞,安静地站在那里等车。我回头看这个车站,意识到这是上一个梦里没有到过的一站。
福建是千神之省,半城烟火半城仙,说千神都是谦虚的。我没有等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去,但车站边上都是虚空,任我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无限大的月台。
再之后,我就醒了。
早上吃饭时,少了之前胖子要训练阿姨的那种急迫感和压力,氛围又变得十分惬意和放松。
早餐依然是油条、小笼包、豆浆、面线糊等各种点心,胖子举着滚烫的油条,一边发出嘶嘶声,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问我:“接下来,搞什么?”
“我打算养蜜蜂。”我说道。
胖子梗住了:“为什么?”
我把昨晚做的梦跟他说了,胖子十分纳闷:“这和养蜜蜂有什么关系?你这么一搞,土地爷不是满头蜜蜂了吗?”
“这些虫子,未来一定会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我说道:“今天早上我刷牙的时候,想出了一个妙计,关键就是养蜜蜂。”
“我操,天真,我觉得我们他妈的好忙啊。”胖子抓抓头:“合适吗?”
“蜂农还好吧!”我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说道。
胖子说道:“蜂农要追花的,得满天下跑,否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摸起了下巴。
“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小哥特别适合养蜜蜂。”他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