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乐音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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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音乐渐进高潮,来共舞啊?”空中旋转舞动的无意不义现在依旧是淡定的模样,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格蕾丝缇娜心中越发烦躁,眼前之人总让她回想起旧事。

并非不堪回首,而是甜美如蜜,但正因此,才会感到痛苦。

〈语出如沛,出言似覆水。

本该依偎,可身边无随。

残门死雀,往日怎可追?

形单影只,我心怀惴惴。

心如槁木,盼黄粱梦睡。〉

无意不义飘在空中,像是纸一样躲避着格蕾丝缇娜越发暴躁的攻击。她的眼皮轻阖,清灵身姿在天空舞动,享受着尊上赏赐给自己的美好乐声。

〈如鸟兽散,惊弓之鸟难掩伤悲。

爱屋及乌,离群索居爱意难昧。

不过一场幻梦,谁又还记得谁?

又续一岁,何人作祟?难忘昨泪——〉

轻舞曼妙,就着节拍追刺冲击,越过锄镰挥发出的死寂,风暴刺中了格蕾丝缇娜眼角的位置,紧接着便迅速撤退。在后仰翻越的时候,格蕾丝缇娜抓住她飞移的死角,快速射出一箭。

〈时光难追,只有如今能相随。

我本虚伪,一切早无可挽回...

最后的良知,却让你我相识。

本能想阻止,我已不可再失。〉

风又将无意不义吹起,又一次的起风瓦解了格蕾丝缇娜击杀对方的想法。看似为了安全而舍弃插入格蕾丝缇娜眼角的冰锥,却是为决胜而做的准备。

〈命中靶心的矢,两者开始僵持。

结果先后难识,却被二人同知。

我心已死去,又何妨这些愧对。

一切必顺遂,叹世界陷落崩溃。〉

格蕾丝缇娜妄图拔出眼角上插入半寸的带有翅膀的冰锥,那东西给她的感觉并不美妙,通电般的感觉像是无数小刺在扎着那块的皮肤。

“赎罪,以告慰...尊上之神威!”无比虔诚,无比恳切与认真。

冰锥的双翼突然活了过来,像是一团线虫从中间的锥体脱离,并在利用后坐力的同时将冰锥推向格蕾丝缇娜的骨头里。

虽然被格蕾丝缇娜拦住,但冰锥却像注射器一样释放出了什么。

周围的的魔力突然像有了意识一般,朝着格蕾丝缇娜涌去。氧气多了,人会中毒,而魔力更甚。魔法生物存活的基础便是不会被魔法长河随便冲走,而现在,静静压在河底的石头上方出现了一个漩涡,一旦冲离,便万劫不复。

休里安涅想要赶过去救援,但那边空气中浓郁到快要化成实体的魔力已经有了颜色,连身体本能都能判断出自己过去无异于自我毁灭。但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点为了救格蕾丝缇娜而赌命的冲动,差一点就冲了过去。

布莱克看到这场景倒是有了些许回忆,就是蓝城那美到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极光,只不过这次的颜色略显斑驳和灰暗,只能让人有本能的恐惧,却不像之前那样有一种面对神明的绝望和难以理解的信息涌入。

这些魔力并非凭空出现,所以他早早就将自己能力的敏感程度拉倒很低来观察,还是先关了再慢慢调高起来的,以防止自己又被自己的能力给伤到。

“你越来,越来,让我感到讨厌了...”咬牙切齿,身处漩涡之中的格蕾丝缇娜身边缓缓出现了树木与杂草。

嫩绿的枝叶一下便化成绿色的魔力与流淌到地上的汁水,她持续用更多的植物修补保护受损的部分,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去。

但格蕾丝缇娜可不想这样,哪怕这就是她现在最需要去做的。再次拉弓、搭箭已是不可能,这种程度的魔力暴动已经在影响物质层面的东西,更别提那些如玻璃般易碎的魔法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要让世界崩溃,骨髓成灰’...你这家伙是在唱羽姐的歌,你哼的调与感情都不对。”格蕾丝缇娜嘴里嘟囔着让人一头雾水的词句,也无人去听,无意不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心享受在舞曲之中。

〈纵再次将坠,任道阻且危。

极深恶之罪,我早已不讳。

身份轮转随,哪怕初心非。

为有今朝,往日一切尽皆无谓。

误会,无悔,勿回。

疯狂之悲,但我...已无畏!〉

亲身踏入,嫣红翻飞。

华丽至极,如同玫瑰。

魔力暴动被无意不义凝结在一个时刻,翻涌的浪花被固定在最美的时刻,如泼墨般成为一朵鲜花。

以生为土,如精卫填海,在洪流之中绽出鲜花。

花蕊中心的格蕾丝缇娜,则在不断缩小愈加浓郁的魔力暴动中消磨着身形。似乎植物长出的速度完全赶不上被消散的速度,包裹在外面的植物不断消减,里面露出的格蕾丝缇娜的皮肤也开始流血,可血也飘荡向空中化作那多水晶玫瑰的养分。

无意不义在进入漩涡之前已经将外面的在世惊鸿脱去,狂暴的魔力击碎了她的身体,也因此被她身体里蕴含的东西固化成花瓣。可随着在世惊鸿飘荡在空中,无意不义又如风一般悄然出现在那华美衣裙之中,冷漠地看着格蕾丝缇娜。

两人在对视。

“你在等些什么?”女人的直觉往往准确,格蕾丝缇娜现在惨烈的样子却不能给无意不义任何“已经赢了”的感觉,重生的喜悦并没有压过眼前之人带给她的威胁。

“等你死的那一刻,不,死前,我要让你知道那所谓的‘版权’!你会知道有些东西可不能随便乱用,尤其是在原作者没同意之前...”格蕾丝缇娜的声音故意只让无意不义能听见,可惜对面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只当犬吠。

“那抱歉,你会死在我之前,也会死在你和你的窃贼朋友之前,不过他们也跑不了。”重新复活的无意不义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与人交流也没有任何问题。

“‘作画塑像之人,只有身在其中才有了灵感,但也会丧失理性的直感,这会让作品缺乏力量,不受控制地发颤。’猜猜这是谁说的?一位很不错的艺术家,你不配认识他。而且,你是杀不死我的。”哪怕快被撕成纸屑,无意不义能从她眼神里感受到的只有自信。

“我知道,所以才会选择最先杀死你,顽石也会被海浪冲垮,这世间没有永恒。在你死去,你的朋友们也会一个个死去,给他们一点时间来欢庆自己的劫后余生,换来全歼的结局。我想,这便是我能做到的极致。”无意不义表达了对自己无能的愧疚,她做不到短时间击败格蕾丝缇娜,但依托于红城杀死对方则只需要时间。

至于那边妄图逃离的众人,大不了自己之后追出去弄死他们,就像自己之前杀死黄城的那些人那样,也没什么难的,有远比那边更重要的事情。

“那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旋转的魔力潮流便让想要踏出一步的格蕾丝缇娜被迫回到了中心。

夕颜那边的魔法发动,先是一声闷响,小型爆炸让人几乎以为那里的法阵被弄坏了。但夕颜赶忙附身回那个身体里,催促别人也快点跑,一边跑一边把自己本体护在怀里,怎么看怎么一会儿要有大动静。

无意不义也被创造出的魔力风暴挡住,拿那边的众人没有办法,可惜自己被留在了另一边而无能为力。

不过自己也做了很多,那个被自己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家伙一看就是那个所谓的叛徒,代表“血”?总之不会比代表“神性”的那家伙更难回收。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精灵手里的神器重新收归宝库,再次献还尊上。尊上的一切都弥足珍贵,何况其所亲携之武器?

仿佛是寂静在轰鸣,耳朵已经无法察觉到那边魔法产生的噪声,接连不断的震动,墙壁上掉落的碎块、碎屑,每个人都用着自己的方法不被震碎听觉。

“听不到了...”眼角和耳朵都流出红色的血液,无意不义只是瞟了一下那边的景观,就又回头看着被魔力洪流“保护”了起来的格蕾丝缇娜。

“他们要弃你而去了,高兴吗?”歪了一下头,但无意不义现在脸上的血痕可和“可爱”两字完全不搭边。

一个说不出话,一个听不到说话,但一个眼神就仿佛像是交流了很久,明争暗斗了无数回合。

第一次主震之后,又接连了很多余震,许久之后,才逐渐消散。山体上硬生生炸出了一个坑洞,直通外界,红城特有的血色墙壁变成了黑色的一片,散发出头发烧焦的气息还有那股极具特色的血腥气。

阳光从上至下照亮了下面,哪怕红城有自己的照明系统,但他们依旧能分辨出那个这和煦的温暖来自太阳。清风通过空腔涌了进来,带来了名为“自由”的清凉与舒适。

布莱克头一次能这么理解夕颜,他这一次也感受到了“外界”对他的吸引力,仿佛自己理所应当就该得到自由,生而就该去享受那真正的阳光。

哪怕外界并不美好,阳光大多数情况也是要么过于炎热要么难以暖怀。但飞蛾都会去为了那光亮而投身火焰,小小困难又怎能阻挡初生牛犊之脚步?

失去过才懂得自己曾拥有之物有多么宝贵,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在红城中生死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只有那自由是值得永远去追的,自由的滋味让人难以忘怀。哪怕人人都知道,那东西如同吊在嘴前的胡萝卜,能看能闻,但永远吃不到嘴中。

“快走啊!上车!”夕颜催促着,只要远离红城魔力最充裕的地方,娘就能想办法把他们带走,远离这个鬼地方,这个哪怕是她也真的会死的地方。

能飞的自己飞(单指休里安涅),不能飞的靠带来的魔法装置直接往上边丢。过程怎样不重要,只要离开天堂山一切就都好说,总之主战场一定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休里安涅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格蕾丝缇娜,然后就带着休兰妮跟上已经踩上火箭一样的东西的几人,吃着那东西的尾流才能最快出去。

从天堂山的一侧冲出,外面雪崩之后的地面反射着阳光,圣洁如画,让人仿佛忘记了里面那血肉之城的诡谲。远处的景象一览无余,天堂山于群山之中可以说得上是过高,周围的山巅和它相比倒像是平地上的一个个小凸起。而那云,就像是新下的雪,洁白蓬松,连一丝尘土都不曾玷污。

萨金特精准把他们在空中锁定,将他们传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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