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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 第十三章 快乐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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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看着虽只是竖立起主要支柱,但已具雏型的第一楼,双目闪闪生辉的道:“只要能与千千坐在你的平台上,品尝雪涧香的滋味,我燕飞便不会让慕容垂干扰你的重生。”

站在一旁的高彦道:“庞义这家伙并不准备建平台,他怕你的锋头盖过了他的第一楼。”

燕飞失声道:“什么?”

庞义一把卡着高彦的后颈,大怒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故意来离间我们的情谊,怎可能有这回事?”

卓狂生哈哈笑道:“这叫打完斋不要和尚,因为小白雁来了,再不需要老燕你,所以有机会便来耍你哩!”

高彦举手道:“投降!请恕我年少无知,身世又凄惨,一岁……”

庞义放开手,道:“藏酒窖已回复旧观,下次你回边荒集,该可拿两坛给你应急。”

燕飞把红子春义赠给他的雪涧香单手提起,举在眼前,吻了一下,然后放到肩上去,洒然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便在这里分手,有人要我为他传话吗?”

呼雷方、慕容战、拓跋仪、程苍古、高彦、红子春、姬别、费二撇、姚猛、方鸿生、阴奇一众人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江文清望去,后者立即霞飞玉颊,道:“望着我干什么?”

一把扮作女声的嗓子,阴阳怪气地接下去道:“你们不知道人家的芳心很乱吗?一时间哪想得到要燕飞传什么话呢?而且那些话怎可以当众说出来?燕飞你真是混蛋。”

江文清大嗔道:“高彦!”

众人都苦忍着笑。

卓狂生哑然笑道:“又是高彦你这小子,是否因小白雁来了,故患上亢奋症?”

慕容战叹道:“高小子你这叫处处树敌,小心小白雁来后,没有人肯为你掩饰你以前的风流史。”

红子春道:“刚才应叫他多翻几百个筋斗,看他是否仍有气力四处惹是生非。”

燕飞含笑往江文清瞧去,笑道:“对付高彦这小子其实易如反掌,只要把他的老相好全唤来,集体当着小白雁向他算风流账,保证可以坏他的好事。”

江文清故作考虑的神态,点头道:“这是个整治他的好办法,让我想想。”

高彦投降道:“是我不对,请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年幼无知,一岁……”江文清淡淡道:“闭嘴!”登时打断他的话。

慕容战道:“燕飞你放心去吧!荒人团结起来的力量,会出乎慕容垂意料之外,我们会竭尽全力应付眼前的危机。”

卓狂生道:“今次我们是抱着与边荒集共存亡的决心与敌周旋,战场将是整个边荒,我们会令慕容垂泥足深陷,进退两难。”

拓跋仪笑道:“我们该多谢姚兴,他遗下来的箭楼土坑和大批防守器械,大幅增强了边荒集的防御力量,边荒集再不是那么易被攻破。”

姬别接口道:“何况我们还多了刘先生和王猛的孙子。哈……”费二撇道:“是时候走哩!我们保持最紧密的联系。”

江文清道:“告诉他们……嘿!你这小子,又在挤眉弄眼——”高彦故意苦着脸道:“我因患了亢奋症,所以没法控制睑上的肌肉。哈……”众人忍不住轰然大笑。

卓狂生道:“这一段该怎么写呢?明明是令人伤感的离别,小飞且要去和孙恩三度决战,偏是人人患了开心症。”

燕飞道:“因为我们对将来充满希望,且深信荒人是不会被击倒的。好哩!大小姐有什么话要我向‘他们’说呢?”

说到“他们”两字,竟加重了语气。

江文清的俏脸再次涨红,令她更是艳光四射,狼狈地狠盯燕飞一眼,会说话的眼睛似在骂燕飞和高彦是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人来的。

姬别笑道:“大小姐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着你传达,只是希望他们万事小心,好好保重,最要紧是活着回来见她。”

到最后一句话,终于露相,和众人连成一气。

今次谁都想不到连姬别也忍不住加入调侃江文清的行列,哪忍得住笑,爱搞事的高彦和姚猛笑得泪水也流出来,非常辛苦。

众人间弥漫着长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建立起来的真挚感情,冲淡了离愁别绪。

江文清哪招架得来,又气又好笑道:“我不说了。”

程苍古解围道:“文清想说的确是正事,烦小飞告诉刘爷,二十艘双头船正于凤凰湖的秘密基地全力建造中,可于半年内投入战场,而我们会从大江帮和振荆会中挑选二千人,分批潜入建康。最后则是请刘爷万事小心,好好保重,这样自然可以好好活着。哈……”江文清大发娇嗔道:“古叔你……”众人狂笑声中,燕飞扛着酒坛子,一声“记得哩”,欣然朝东门掠去,迅似轻烟,转九_九_藏_书_网眼消失在东门外。

※ ※※※

刘裕盘膝坐在榻子上,全力行气运功。

这几天来他和屠奉三、宋悲风天尚未亮便起来练武,和这两个不可多得的对手练刀,令他把新近领悟回来的创新刀法,更是融会贯通,发展出充满个人风格的武道。

刘裕自己也感到怀疑,如果不是处身于这种危机四伏的局势里,自己会否这般苦苦修行。他颇有点当年祖逖闻鸡起舞的感觉,并体会到当时祖逖的心情。祖逖最后失败了,他刘裕的命运又如何呢?什么真命天子,只是无稽之谈,他从来都不信这一套。

屠奉三推门而入,道:“是时候了。”

刘裕讶道:“这么快便两个时辰,真令人难以相信。”

屠奉三坐往床沿,仔细打量他,道:“我曾来看过你两次,照我的观测,你体内的真气,已到了练武者梦寐以求‘气随意动,法随心转’的大家境界,小飞的免死金牌真的了不起。”

刘裕道:“桓玄的‘断玉寒’,是否确如传言般的厉害呢?”

屠奉三道:“桓玄无可置疑是练武的天才,而我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因为我自幼便和他一起习武。不过他却有个缺点,就是太多嗜好,这是一般高门子弟的流习,否则他的武功将不止于此成就。现在他有没有改变,就非我所能知了。”

刘裕道:“就你所知的他来说,你有把握杀他吗?”

屠奉三道:“很难说。该是五五之数。这还是因我实战的经验远多于他。”

刘裕一震道:“如此确是不可小觑桓玄。”

屠奉三叹道:“侯亮生的不幸,令我心里很难过,我认识他的时间很短,接触的机会不多,但和他却非常投缘。他的离世更大大打乱了我对付桓玄的计划。”

刘裕感受到他心中的悲痛。

屠奉三目光投往窗外,道:“我本有一道对付桓玄的撒手锏,就是找出桓玄弑兄的罪证。不要以为此着没有用处,主要看耍将出来的时机拿捏得是否准确。试想当桓玄攻陷建康,而我们则占领广陵诸镇,与他相持不下时,忽然爆出这个大丑闻,对他的损害是不可以想象的,不但会令建康的高门大族鄙弃他,且会从根本动摇荆州军的军心,甚至动摇桓家内部对他的支持。”

刘裕道:“这事仍有办法想吗?”

屠奉三道:“暂时我们无从人手,只好再待时机。”

刘裕离床穿衣,道:“现在我先去找王弘,然后一起由水路到淮月楼去,其它一切便要靠老哥你了。”

屠奉三道:“一切已准备就绪。我会亲自监察河面的情况,为了能在刺杀你之后迅速离开建康,干归的座驾舟会泊在秦淮河人大江的水口附近,如此便不再是无迹可寻了。”

刘裕道:“不要忘记干归不止有一条船。”

屠奉三笑道:“但载他逃走的,肯定是性能最佳的船,怎瞒得过我?”

刘裕道:“我们如何安置陈公公?”

屠奉三欣然道:“如果能先一步找到干归的座驾舟,便着陈公公率人于适当时候先占领此船,那时纵然干归能侥幸脱身,也有陈公公等着伺候他。”

刘裕叹道:“陈公公会是个令我们头痛的难题,一个不好,会使司马道子误会我们在离间他们。”

屠奉三道:“我们对陈公公的怀疑,或许只是捕风捉影。”

接着站起来道:“只要过了今晚之后,我们就该可以弄清楚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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