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寒剑宗修士，郁月跃上台阶，来到仙气缥缈的阁楼。
楼中，柳春风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寒剑宗修士：“宗主，郁道友来了。”
柳春风缓缓睁眼，示意郁月：“坐。”
郁月说：“刚从秘境疏松筋骨，我就不坐了。”
柳春风：“疏松筋骨？道友这筋骨疏松得，可真是叫人意外。”
郁月：“我也挺意外的，”她歪歪头，“没想到所谓的小秘境，竟然有许多元婴级别的妖兽。”
柳春风额角一跳。
阁楼中，依稀能听到楼下广场嘈杂声。
柳春风没在意，开门见山：“如道友所见，秘境失去核心，被毁掉了，道友理应负责。”
郁月疑惑：“你的意思是，要把秘境残余的资源送给我吗？”
柳春风额角再度一跳：“不是。”
秘境自成的空间崩塌，但还有一些天材地宝、高阶妖兽，资源不少。
她倒是想得美，拿走自在剑法，还要抢占剩下的资源？
郁月：“那你让我负责什么？”
柳春风冷笑：“装傻充愣。”
郁月：“这个秘境，不是因为我而有的吧？”
柳春风：“你还没那么大能耐，秘境顺天而生。”
郁月叹气：“那不就得了，秘境顺天而生，你们拿秘境赚钱，反正没人争得过你们；现在秘境顺天而亡，你们去找老天啊，找我干嘛。”
柳春风自认口才不输旁人，立刻回过神：“歪理，秘境不是顺天而亡，是因为你，才瓦解的，这是你的问题。”
郁月粲然一笑：“柳宗主，我只是一个小宗门的小喽啰，没那么大能耐呀。”
被人拿自己的话堵回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柳春风额角再度一跳。
突然，他眯起眼睛，指着郁月的手：“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郁月：“你不认识吗？留影石啊。”
柳春风拍桌：“我是问你，怎么拿着留影石！”
难怪刚刚广场喧哗了，而如今，阁楼内却听不到广场上的声音，因为——
柳春风从窗棂望出去，白玉阶石上方，正投映着此时阁楼的场景。
正是他扭头看窗外的动作。
柳春风可以按意念摧毁留影石，但也会被众修士看到。
郁月在他开口前，说：“你们没说不能拿留影石，而且我光明正大拿在手上，是你自己没发现。”
柳春风：“……”
他能料到有人这么不怕死，拿留影石拍摄他么？
广场上寒剑宗的修士，也气得咬牙切齿。
从来没人敢这么怼寒剑宗，简直太岁头上动土！
柳春风皮笑肉不笑：“收手吧，郁道友。”
郁月：“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这么大宗门，找我不会是因为见不得人的事吧？”
底下，也有修士细声讨论：“这位道友说得对，秘境顺天而生，顺天而亡，柳宗主要人家负责，有点不合适。”
“既然顺天而生，秘境本不该让寒剑宗管吧？”
“我早说了，自从寒剑宗在伏龙州扎根，咱们资源越来越稀缺。”
“切，马后炮。”
柳春风到底活了四百多年，见状，说：
“道友言重，我们宗门也是为道友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道友手上拿着自在剑法，用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趁郁月还开着留影石，反将郁月一军，点破郁月拿走自在剑法。
就算她实力估计不俗，但表面是破漏金丹，这句话，能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他话音刚落，广场上下沸腾。
郁月不恼，得了珍宝，就别想藏着掖着。
她认真地说：“多谢道友关心，我会小心的。”
柳春风引以为傲的涵养，快绷不住了。
谁他娘的关心你？
他咬着后槽牙，又强调一遍郁月有自在剑法：“万望道友光复自在剑法。”
郁月：“别，我给我徒弟拿的，我可光复不了。”
广场上的修士，还没从郁月拿走自在剑法的事中回神，又听她这么说，顿时酸味弥漫。
“什么家世啊，自在剑法不留着自己用？”
“假的吧，我反正不信。”
酸味中，冒出这么一句：“有谁知道这个宗门叫什么？还招徒弟不？”
“一刻钟，我要这个宗门的全部信息！”
而陆空雪和李沂面面相觑。
陆空雪想起，郁月塞给他的东西，他随手放到乾坤袋。
自在剑法不会被她这么随便，就丢给他吧？
不会吧。
这时，郁月全须全尾，满面春风，从阁楼下来。
春风守恒定律，当它出现在一个人脸上前，会从一个人的脸上消失。
譬如柳春风失去了春风。
他脸色沉沉，跟着郁月身后出阁楼。
广场众人消化完一系列消息，就轮到切身利益——
交三千灵石进秘境，连一半时间都没过完，秘境就没了，多亏啊！
有人提出：“柳宗主，您看秘境没了，是不是该退灵石给我们？”
柳春风沉默了。
寒剑宗的元婴道：“秘境被毁是意外，这位道友慎言。”
众修士急了：“怎么不能退？三千灵石我攒了五年！”
“我们信赖寒剑宗，才交灵石的！”
眼看修士群情激奋，陆空雪问郁月：“师尊，我们走么？”
郁月：“走啥？”
李沂：“他们有点疯魔。”
郁月：“还不够。”
她清清嗓子，拔高声音：“寒剑宗刚刚找那位道友谈话，是想拿回自在剑法吧！自在秘境靠自在剑法吸引大家，但寒剑宗压根没打算让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刹那，修士吵嚷声更甚：
“店大欺客！”
“百年前寒剑宗来伏龙州后，资源都给寒剑宗拿去了，还给不给小宗门和散修活路啊？”
“弟兄们，让寒剑宗还灵石！”
寒剑宗连忙维持秩序，但基于各方利益，场面越来越乱，即将失控。
郁月欣慰点头：“这就对了嘛。”
陆空雪和李沂：“……”千万不能惹郁月。
说完这句，郁月揉揉眼睛，轻打了个呵欠。
过度使用修为，会导致困意加剧。
好一会儿，寒剑宗元婴都压不下暴.动，忽的，一股强盛的威压，叫众修士不得不闭嘴。
有些修为不精的，直接跪地。
这是来自高阶修士天然的压迫！
广场上下鸦雀无声。
只看柳春风悬浮上空，瞥着这几千名修士，勾起嘴唇：“冷静下来了？”
绝对的实力压制，没人敢说话，没人敢抬头直视他。
柳春风：“这次秘境，我对你们很失望。”
“有的修士，为一己之私，破坏秘境。”
他目光锁定人群中的郁月。
她低着头，柳春心里难得畅快了点，也是，在分神期的威压下，不会有人不服。
修真界再掩饰，也是以实力为尊。
柳春风继续：“有的修士，不顾廉耻，赤身博眼球。”
好不容易穿上衣服的青云派，浑身冷汗，不敢吭声。
“而如今，更多修士忘了，修真的初心是问道于天！”
他目光如炬，威压更甚，就连陆空雪和李沂，心口也在泛疼。
柳春风：“你们作为修真者的风范在哪里？教养在哪里？礼仪在哪里！”
郁月：zzZ……
她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耳朵里听到有人问李沂在哪，她动作快过意识，拽着李沂的手，举起来：
“李沂在这里！！！”
陆空雪：“？”
李沂：“？？”
柳春风：“？？？”
周围无比安静，所有人慑于柳春风的威压，不敢妄动。
郁月这一声，是破开安静水面的涟漪，一圈圈地，辐射向四周。
他们全部震惊地盯着郁月，等等，这人是怎么在分神期威压下，自如说话的？
郁月茫然：“咦，不是叫你啊？”
李沂脚趾抠地，好想死，回去就改名。
郁月挠挠头，哎呀，搞错了。
她对上柳春风的目光，诚恳地说：“你继续，你继续。”
柳春风：“……”
他表情在一点点皲裂。
看柳春风不说话，郁月明白了：“原来你说完了啊，那什么时候开启兑换商店，不退灵石，总不能商店不给换吧？”
作者有话要说：李沂生无可恋脸：上辈子作奸作恶，这辈子遇到郁月。
（ps：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沂上辈子确实作奸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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