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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猛男总是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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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夏秋的打算,还是伊依依的计划,都落了空。

伊月进来送水果,伊依依让她坐在小板凳上。

鸡蛋卷模仿小时候看的年代剧,以村支书帮助落后村民进步的语气,纠正了妈妈脑海中的错误思想。

伊支书把彩票放在伊月面前,问伊月这是什么,当伊月回答是彩票,她大手一挥,错!

她用手隔着彩票敲击茶几,这张彩票现在已经不是彩票,因为今晚已经开了奖。

等伊月改口,称呼这是过期彩票,她又一挥手,大错特错!

让伊月反省,上交了好几份称呼修正报告,她才叹口气,揭晓真正的答案。

“这虽然是一张彩票,但它开过了奖,已经不是真正的彩票。但是,它过了开奖期限,却没有过期,相反,它开奖的日子,就是它的出厂日期,因为——它是一张中了奖的彩票!”

鸡蛋卷感觉自己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妈妈此刻一定云里雾里,不敢相信。

她想,我检查号码检查了六七遍,还被老师抓住了,妈妈起码也要问六七遍,呆愣愣、傻乎乎地僵上好一会儿吧?

夏秋坐在旁边喝茶看戏。

伊月的反应出乎兄妹俩的预料,她笑着说:“真中奖了啊?”

“是啊,你猜中了多少?”伊依依想,终于进入了高潮部分。

“最多的?”

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说从五块十块开始猜,你至少别一开始就猜最多的吧!

“什么最多的,那叫做一等奖!”伊依依郁闷地纠正妈妈的用词。

她想,可能是妈妈不知道双色球的奖金额度,以为和小时候商店刮刮乐的十几二十块一样。

于是问:“你知道一等奖是多少钱吗?”

“一个亿?”

“……”

伊依依感觉这个妈妈是故意砸场子。

“不是……你、你猜小点啊!”鸡蛋卷沮丧极了。

没能吓到妈妈就算了,反过来被妈妈吓了一跳算什么事!

“一等奖没有一个亿吗?那是特等奖一个亿?”

“没有特等奖!”

“可是我看新闻,都是中了好几个……”眼看女儿委屈得快哭起来,伊月急忙转口,“那是一千万?”

“再猜小点。”

伊依依的情绪肉耳可听地又消沉了一些,伊月不敢乱猜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一万?”

“是七百万!”伊依依不敢让伊月再猜,忙报出答案。比夏秋之前估计的五百万多了些。

终于结束了对话,鸡蛋卷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情低落,她走到夏秋身边坐下,越想越委屈。

“妈妈欺负人!”她久违地抱住哥哥,控诉伊月的恶行。

夏秋拍拍她的后背。这丫头察言观色的本事太差,伊月明显没有相信她的话,完全是用听热闹的态度在回答。

凑热闹,当然是事越大越好,所以硬往大处猜。没报十亿百亿,已经很给伊依依面子。

“然后呢,你们中了多少?”伊月拿起彩票,看了看问。

果然。夏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鸡蛋卷从夏秋肩膀上抬起头,她花了十秒钟,理情况,梳因果,通脉络。

“我都说了是一等奖!”少女有点破防。

“诶?你有说吗?”

“我说了,我说那不叫最多的,叫一等奖!”

“嗯?可是你没说中了一等奖啊,后面问我一等奖奖金多少,也没说是你们中的。”

伊依依松开抱住夏秋的手臂,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辩解:“我……我是没有说,可是我话里的意思是中了吧!”

伊月用手指按了按眉角,神色尴尬:“我以为你们故意用了这种暧昧的文字陷阱,让我以为中了一等奖,其实不是一等奖,而是四五六等。”

这个妈妈居然如此心机!

虽然还有些失落,但伊依依的心情好多了。

“那你现在震惊吗?”她问。

“有点惊讶。”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

“你说中奖,我就开始笑了嘛!”

“可是,你要更加、更加激动才是。”

“还要怎么激动啊,和你一样手舞足蹈?大声尖叫?一蹦三尺高?”

“你可别乱说,我没有!”伊依依急忙否认。

“你看,连你都没做那些浮夸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嘛!”

伊月把彩票放回茶几上,感觉不放心,把旁边的笔记本拿过来,手指按平彩票折痕,夹在其中一页。

伊依依感觉伊月说得很有道理,电视里的欢腾都是艺术的夸张,于是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期待那些,陷入新一轮的自闭中。

夏秋趁机把她拉过来,让她枕在自己胸口。

进入中学后,兄妹俩很少这么亲昵了,照例不是因为伊依依,而是因为初中时期的夏秋认为,女生只会阻碍他玩乐的脚步。

猛男总是独行,娘娘腔才整天和女生待在一起。

于是拒绝了鸡蛋卷一次又一次,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成功让她改掉了那些亲昵的习惯。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伊依依动了动脑袋,夏秋以为她要离开,没想到她只是调整调整,枕在一个舒服的角度。

依稀记得,以前的伊依依也总是这样,要磨蹭一会儿,找一个合适的姿势。

夏秋把手搁在鸡蛋卷的头顶,他之前总这么做。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气氛和感觉被发掘出。

伊月假装看茶几,用余光瞥两人。她不敢直勾勾的看过去,要是惹起两人的羞耻心,害他们分开,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的担忧多余。伊依依虽然有羞耻心,但还停留在十分明显的两性关系上。比如皮肤、黏膜的直接接触,比如“流氓”,“好色”之类的直接词汇。

对不明显的、间接的两性关系,伊依依对别人有着习惯性的防备,但在夏秋这里,有着习惯性的忽略。

“我就说你的计划不太行。你也不想想,月姨多淡定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过激反应。”夏秋数落伊依依。

“你住院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淡定!”伊依依不服气地反驳。

她头发上洗发香波的气味,钻入夏秋的鼻翼。那气味进入咽,入喉,经气管,混入毛细血管的血液里,回流进心脏,惹得夏秋心痒痒。

可惜伊月还在。

夏秋抬起头看伊月,伊依依的计划结束了,他该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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