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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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棠佩服自己的,就是她能迅速判断现状,并做出选择:

现在的情况是,她被按在墙上。

他的手在她身后,壁咚,不是假的,是真的。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捧脸杀,不是假的,是真的。

面前的陆枭,不是假的,是真的。

这么近,空中隐约冷香,能见他低垂的睫毛,根根分明,尾部是那样纤细,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睑动了,睫毛也跟着颤一下。

他被女子这样碰脸颊,肯定是绝无仅有的。

老天鹅,她在干嘛,她剥夺了陆枭的第一次!她会不会被他按在地上打啊?

等等,这种说法怎么有那么一点点……

只看他抬眼了。

眼中没有惊诧,眼底漆黑,好像做出什么决定。

虞棠一吓。

该不会是做出锤爆她的决定吧?

当头一棒似的,她小小倒吸口气,没事的,只要她把手收回来,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对啊,还犹豫什么,赶紧收手啊,道歉啊!

她连忙要把手缩回来。

下一刻,出乎意料的,陆枭抬手,掌心按住她的手背,微凉的五指,也搭靠在她五指上。

这让虞棠的手掌贴着他侧脸。

因为他按了一下,那种柔软光滑,就变得更加明显,像丝缎,指腹的舒服感,直传到身子骨里。

虞棠一颤。

他的手压着她的手,低头时,微微蹭住,好像让她感知真实,末了,低声问:“这回,知道我是谁了?”

这个动作,好像不经意间,透露缱绻依恋。

虞棠呆愣愣地看着他,甚至要忘了呼吸。

下意识看向他耳尖,那红晕虽然淡了,但还有可疑的痕迹。

又好像,就是她看错。

可就算她看错,不可能接连看错几次,算起来,这已经第三四次。

说明他耳尖暴露他心情。

这个概念是,他害羞了,想到这点,虞棠也忍不住感觉到脸热。

不对。

现在他只是让她确定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但为什么要按着她的手啊,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动作,会让人想多点,再想多点……

想多个鬼!再多想,黑白无常路上等!

她心中警铃大作,这才清醒过来,认真道:“知、知道了,是真的,这回是真的。”

陆枭轻轻阖眼,放下手,顺便,往后退一步,总算给虞棠留出呼吸的空间。

虞棠下意识抬起手背,测测自己脸颊,果然热的。

为什么她会差点被冒牌货蛊惑内心?

冒牌货装得再像,却一点都装不出他的语气、神韵、气度,还有这让人无法自拔的,真实的俊颜。

颜狗的小心脏受到暴击。

亟需点什么回血。

虞棠连忙想差点被唐毓夹着带走的事,危机感立刻涌上心头,才扫除了莫名的期待。

陆枭蹙眉,问:“你遇到什么,对我如此防备?”

虞棠理顺思路,说出唐毓的事,当然,有些少儿不宜的情节,她选择省略。

陆枭疑惑,深潭般的双目盯着虞棠,问:“他做了什么,让你说我是‘男妖精’?”

虞棠:“……”

他果然听到了,他果然在意了!

她好不容易快把那些事忘在脑后,为什么他还要再提起,害,真的是磨人的男妖精,实锤了!

好在虞棠应变能力强。

随便扯了个理由,便把话题引回了唐毓身上,两人尽快前往日月山,向宗门说明这件事。

接下来,宗门强行关闭祈仙会,一一排查,竟有四五位弟子已经过初魔化,若是没有及时发现,这些弟子极可能成为唐毓的傀儡,危害其余弟子。

至于怎么处置,虞棠不敢想。

被魔气沾染的弟子,不可能成仙,不是被唐毓吸干修为,就是不得不走上魔道,这么看,虞棠足够幸运。

觅云宗作为大宗,已经连出两起魔修事故,大为丢人,因此,接下来的时日,守备极其森严,夸张点说,连吸了魔修血的蚊子都飞不进来一个。

没过几日,其余门派也传来魔修潜伏的消息。

从千年前到现在,九州大陆安逸太久,魔修卷土重来,就是一个即将不安稳的信号。

唐毓已有相当于道修元婴的水平,且修为与日俱增,若再不消灭,恐成隐患。

几经商议,宗内与其他门派联结,以唐桐为首,派出长老,追踪魔修,大能坐镇,就是态度,一时之间,隐匿的魔修不得不落荒而逃。

这让虞棠松口气。

至少唐毓如今没办法对她造成威胁。

她向来报喜不报忧,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虞家,上回在寻灵境弟子出事,就够虞炳和周茜吓的,何况这回,唐毓是想掳走她。

她趴在床上,半睡半醒,捧着小明镜和周茜聊天。

周茜说:“家里桃子熟了一轮,我摘了些,托娄爱之道友带到须行山,棠棠要是吃不完,就分给真人们吃,咱家的桃子,那是上上品,不寒碜。”

虞棠突然睁开眼睛,道:“娄师兄送来?”

有关虞棠的事,周茜都十分敏锐,问:“怎么了?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

居然戳中了,虞棠稳住,才没露出马脚,只说:“没有啊,我就是想起让他送一次,要给多少灵石啊……”

周茜松口气:“家里灵石多,瞎操心什么呢。”

最后叮嘱:“修炼时,要是觉得累了,别勉强自己啊,知道了么?”

虞棠乖巧点头。

小明镜表面一层薄雾过后,周茜的脸才不见了,变成了普通镜子,照出虞棠的脸蛋。

她抱着镜子拱了拱柔软的被子。

因为刚起床,她眼睛有些朦胧,没梳发髻,发丝落在雪白的皮肤上,有点痒,她拨开头发,就着镜子,抬手起卷长发,从床头拿了支发髻,斜插入鬓。

刚做好这些,就看窗外五彩祥云聚拢,光芒和煦,是难得一见的大吉天相,照得须行山熠熠生辉。

这是兰夜炼成法器的吉兆。

果然,没一会,就见一只折成纸鹤的传音信停在窗头。

虞棠抬手遥遥一点,兰夜的声音从纸鹤嘴巴传来:“小鱼儿,我给你弄了样好东西,快来看看~”

窗下,兰夜招手,用两柄扇子交替做台阶,往上走一步,扇子自动填补脚下,像一只翩跹的蝴蝶,活泼地走到虞棠窗前。

她一跃,从窗口跳进来。

知道她不可能受伤,但虞棠还是连忙接住她,抱个满怀。

兰夜笑嘻嘻道:“我终于练出了一个好东西。”

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宝簪子,簪子整体是银色的,末尾三个淡蓝色宝石,坠下星星点点流苏。

看到虞棠有些凌乱的头发,兰夜训她:“你又不好好梳头。”

虞棠瞎掰说:“因为料到师父给徒儿准备了簪子呀。”

从知道唐毓的事后,这段时间,兰夜闭关不出,就是在为虞棠炼法器。

每一旬,她就能炼出的珍稀的法器,引来天边祥云吉兆,但她很不满意,直接把法器往山下一丢,重新炼制。

掌门看得实在心疼,就命令几位长老没日没夜守在须行山下,专门捡漏。

兰夜知道了,说:“都是些残次品,爱捡就捡,我要炼给小鱼儿的法器,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法器。”

几个捡漏的长老心态差点炸了——他们倾其一生不可能炼出来的法器,兰夜真人个十几日就可以出一件,还被她如此嫌弃。

当然抛开心态不谈,他们还是希望兰夜多炼一些她以为的“残次品”,当长老有什么意思,捡漏才有意思。

如今,兰夜终于炼出她满意的法器了,刚刚那五彩祥云,便是少见的一种吉兆。

她仔细为虞棠挽发,得意地说:“有了这个,那蠢蛋唐毓不可能近得了你的身,”后面加了一句,“敢觊觎我家小鱼儿,我要他灰飞烟灭!”

明明是在说狠话,加上拳头挥一下,就有卖萌的嫌疑了。

虞棠被她萌到,忍不住笑。

不过有件事,她挺在意的。

之前兰夜闭关,她也就没提,现在才说:“师父,唐毓还说了件事。”

兰夜侧侧脑袋,双眼明亮,问:“什么事呀?”

虞棠回想唐毓的话,道:“他说我无法筑基。”掳走她的原因,好像也是这个。

兰夜说:“那等卑鄙魔修,满嘴胡言,就是为了紊乱你道心,你可别信。”

听她这么说,虞棠的不安才慢慢不见,笑着说:“是弟子糊涂了,居然会听信一个魔修的话。”

兰夜抱着手臂,愤怒说:“我给唐桐捎去一句话,这回他要是不能杀了唐毓,提他脑袋回觅云宗,他山里种的那些果子李子,就归我们须行山了。”

虞棠:“……”看来,兰夜早就打算对唐桐的果子下手。

她已经想象到唐桐大喊“卑鄙兰夜,还老夫果儿”的声音了。

下午,娄爱之把桃子送过来。

拿桃子时,娄爱之没说什么,和往日一般。

倒是让虞棠松口气,她确实不考虑这个,但她也不希望拒绝个告白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毕竟娄爱之是主角团一员呢。

娄爱之第一次来须行山,看她的明月楼,又看看对面那熟悉的拱顶,问:“那是揽月居?”

虞棠说:“是啊,是陆师兄的居所。”

娄爱之回到:“我知道。”

但就是知道,所以才觉得奇怪。

看着虞棠,娄爱之没说什么,一路踱步到青崖山,同娄敬之打听:“为什么虞棠所住,和揽月居那么近?”

小亭里,娄敬之吃了口酒,笑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来了兴致,问娄爱之,“怎么这么关心小师妹啊?”

娄爱之叹口气。

娄敬之随口调侃:“喜欢她啊?”

却见这个弟弟居然认真思考,说:“这种感觉应该是喜欢吧。”

娄敬之这回是真惊讶:“你喜欢?还承认了?”

娄爱之坦然,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娄敬之眯着眼笑,他站起来,朝他背后招手:“陆师弟,听八卦吗?这里有个喜欢小师妹的!”

原来刚刚陆枭就在后头,娄敬之看到他,也不提醒娄爱之一句。

这种感情的事,娄爱之不认为难以启齿,却也不想大肆宣传:“啧。”

但他觉得,以陆枭的性格,不会凑这无聊,才刚这么想,下一刻,陆枭居然真走来了。

娄敬之给两人斟一盏茶,有畅谈的意味。

陆枭面上冷冷淡淡的,瞥了眼娄爱之,在一旁坐下,犹疑道:“你喜欢她?”

娄爱之点头,承认得挺快的。

陆枭移开目光,手指无意地摩挲杯沿。

娄敬之怂恿娄爱之:“都说集思广益,你说你喜欢小师妹,到底怎么回事,也该说出来,说不准我们俩能给你出主意。”

陆枭被娄敬之擅自囊括入“出主意”的智囊,他抿唇,脸色微冷,明显不愿意讨论。

但,他又不走。

娄敬之看在眼底,心里直道有好戏。

而此时,娄爱之被说得心动了,忘记他哥爱就看热闹不嫌事大。

便说:“其实是这样的,那日祈仙会,我遇到虞棠。”

陆枭掀开茶盏,轻轻拂开茶沫,动作一顿。

“那天我几个妹妹起哄,我就大胆问她,是否愿意与我结为道侣。”

陆枭把茶杯放下,眉头轻蹙。

娄敬之口里的酒差点呛到自己:“咳咳,这么直接?”

娄爱之嫌弃地看他哥哥,说:“直接又如何,扭扭捏捏的,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这厢,娄敬之看向陆枭,啧啧摇头:“对啊,直接又如何,扭扭捏捏,不能修成正果。”

陆枭瞧着娄敬之那股看热闹的劲,用指尖点桌,蹙眉,有点烦躁。

娄爱之没忘他是来找两人咨询的,便说:“那你们觉得,接下来怎么办?”

真到咨询环节了,另两个人却安静了。

娄敬之是喝酒偷笑,陆枭倒是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求人不如求己。娄爱之说:“要不这样,我主动接近虞家父母,获取信任?”因为虞家出名的疼女儿,求娶肯定有难度的。

陆枭淡淡说:“不可。”

娄爱之说:“要不这样,我找个时机,约她一起过秘境?”过秘境也挺能增进感情的。

陆枭冷漠说:“不可。”

娄爱之说:“要不这样,我看看精巧的东西,送给她?”送东西嘛,有来有往。

陆枭声音森然低下,说:“不可。”

娄敬之:“噗。”

娄爱之快抓狂了:“那你们觉得到底什么好啊?”

一阵沉默。

娄爱之觉得,自己真傻,居然会征求这两人的意见,他们有道侣吗?没有,他们懂个鬼!可陷入纠结的人,就会不自觉找周围人出主意。

沉默过后,陆枭总算开口,说了超过两个字的话:“保持原状最好。”

娄敬之也觉得有道理:“对啊,现在不就挺好的,就算想结为道侣,也是金丹后的事,着急什么?”

娄爱之撑着下巴,叹息:“可原状止步不前,我觉得不定下来,变数太大,就怕虞棠喜欢上别人。”

陆枭复又端起茶杯,指腹在杯沿轻轻敲着。

喜欢上别人?不可能的,她承认过喜欢他的。他低头喝了口茶,掩去眼底细碎流光。

而娄敬之毫不留情打击弟弟,说:“你别多想,虞棠若喜欢你,早就喜欢了,所以你还是早放弃吧,我看啊,她喜欢长得漂亮的。”

陆枭抬眼,泪痣也随之极轻微一动,他忽然问:“妖精漂亮么?”

娄敬之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扯到妖精,还是答:“漂亮啊,妖精族以精致著称,可惜的是百十年间,九州难见一回。”

陆枭想到什么,眼尾稍稍往下,竟是带着三分浅笑,加上这样漂亮的容颜,风姿奕奕。

显而易见,他心情还不错。

这回不止娄爱之,连看热闹的娄敬之也懵了。

两人面面相觑。

正所谓,陆枭的心,海底的针。

*

须行山,明月楼。

虞棠打开装桃子的储物袋时,差点没吓昏——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

周茜说的“摘了些”,其实是满满一储物袋!

让虞棠连续吃一年都不一定吃得完,这么多桃子,吃又吃不掉,也不可能扔了,存着?

放久了,桃子灵气少,也浪费。

于是,按周茜所说,虞棠想分给附近修士。

虞家的灵蔬灵果十分丰富,且每样都是上品,为虞家带来巨额灵石,把它们当做礼送给大能们,一点都不寒碜,反而是十足心意。

兰夜拿着个桃子,左手丢到右手,右手丢到左手,说:

“分什么分呀,要也是他们过来取,要不这样,我们开个仙桃宴?”

说是“宴”,却不盛大。

这附近修士修为就是元婴以上,再加上他们弟子,怎么着也只有十几人。

兰夜向来说干就干,很快把仙桃宴设在须行山。

不几日,仙桃宴开始。

和祈仙会不一样,又不是可玩闹的宴,来者都是觅云宗翘楚,虞棠打算庄重点,穿身弟子的衣服。

只是,刚走出明月楼,就被兰夜推回去。

虞棠:“???”

只看兰夜在她柜里翻来翻去,找出一件衣服,把虞棠按在梳妆桌前。

兰夜不仅是兰夜,还是兰·换装小能手·夜,没一会儿,就为虞棠挽个小飞天髻,簪花斜插,又换上鹅黄色的对襟纱裙。

只看,镜中人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肤若凝脂,与兰夜站在一处,就是仙子姐妹花。

兰夜高兴道:“漂亮吧?”

虞棠点头,确实稍一收拾,鹅黄色突出少女的气质,整个人更漂亮了,但,为什么兰夜要给她打扮?

虞棠奇怪。

直到到了仙桃宴,她才明白,兰夜真正想让她见的,其实是觅云宗的优秀的修士,而且一个比一个修为高。

虞棠懵了。

等等,这难道就是相亲吗?

她居然在相亲?

魔幻得像做梦,特别是这件事由兰夜安排,简直不能更奇怪。

连见了好几个修士,虞棠看着面前的修士,她猜,他已经金丹期,便撑笑打招呼。

兰夜对这个修士也挺满意,笑眯眯说:“你们聊。”

眨眼暗示了虞棠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虞棠:不,我不懂。

她才快十七啊,太年轻了,与其说是相亲,不如说是相爹,这里一个个筑基金丹肯定百岁以上了,要是虞炳和周茜知道,可能会气得当场晕过去再跳起来咆哮。

所以,嫩草吃老牛,啃不动啃不动。

她一定要瞅着机会告辞。

在她对面,修士眉眼温柔,带着打趣的语气:“我说呢,在觅云宗唐家见不到你,原来你不叫唐鱼啊。”

虞棠:“……”

这,好像是又一个去唐家找“唐鱼”的,敢问,“唐鱼”的传说到底要流传多久?

不过,这人又谁?

看看他的脸,虞棠完全没印象。

修士提醒她:“我们见过,在祈仙会,可还记得?”

虞棠这才想起来,他是在祈仙会第一个搭讪她的人,当时陆枭还糊弄他说唐鱼,这就被人戳穿了。

虞棠点点头,脸上虽然挂着笑,但语气冷淡:“是你啊。”希望他能被劝退。

男子却说:“鄙姓方,名方星河,飞月门首席大弟子,姑娘可是虞棠?”

方星河,跟着自己在觅云宗的好友来的,因长相佳,人品端正,也是兰夜的物色对象。

虞棠低头,小声应答:“是。”

方星河安抚说:“不必害羞,只是交个朋友。”

虞棠轻轻“嗯”了声。

其实心里早炸开了。

根本不是害羞,是震惊,低头只是害怕自己笑容皲裂得太明显——这人是方星河?她居然遇到方星河!

方星河不是觅云宗的人,是飞月门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小说里的反派。

不是赵中旭那种反装忠,也不是唐毓那种极端至邪的,他就是个变态。

后面,他崇拜修魔,带着半个飞月门的人,都踏入修魔之路,且极端崇拜,过度放纵,好好一个飞月门,直接变成魔修的狂欢之地,时常物色美人,抓进宗门内狎昵,不服从者的下场根本无法想象。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在陆枭黑化的过程中,就是他,自己分明向往魔修,却带头质疑陆枭的血统。

这是陆枭彻底入魔的□□。

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方星河还和虞棠说什么,虞棠心不在焉,没听进去,心内在暗自对比,为什么变态都喜欢用一副伪善的面孔来伪装自己,反观唐毓,活得就很真实。

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态进化到哪个程度了,虞棠决定,最好还是别和他接触太多。

她轻按额角。

方星河问:“虞师妹身子不适?”

虞棠笑了笑,说:“倒也不成大碍,我去透透气,方师兄远道而来,玩得高兴点。”

说完也不管方星河的反应,她终于得空溜了,却也能仔细回想兰夜的不正常。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仔细回想这段时日,兰夜虽然表现得很正常,和平日一样活泼可爱,但总有点不一样……异常,好像是从某个时刻开始的,甚至要更早。

从她告诉兰夜唐毓判断她不能筑基?从她出寻灵境?

或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很正常……

虞棠走到湖边,四周长满绿植,一些小灵体在期间跑来跑去,在草地上坐下,她逗逗小灵体,干脆放出小绿,让它也可以跟着玩。

忽然,没一会儿,小绿像是闻到了“肉味”,撒丫子往外面跑。

虞棠手都没来得及伸,就看它飞一般跑走。

不好啦孽子又叛变了!

虞棠跟着跑过去,不远处,果然是陆枭,他也看到小绿,竟稍稍蹲下来,而小绿又一次,光明正大钻进陆枭的袖子,陆枭一笼袖子,站起来,看着她。

虞棠:“……”

不该,她就不该放它出来玩。

嫁出去的小绿,泼出去的水。

虞棠不纠结小绿了,朝陆枭笑:“师兄怎么过来了?”

陆枭“嗯”了声:“须行山在举行小宴?”

虞棠叹息:“是啊。”与其说是仙桃宴,不如说是相亲会,还遇到棘手的反派,她好难。

陆枭疑惑,道:“你怎么没有去。”

虞棠提起裙子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嘘,不要被我师父发现我躲在这里清闲了。”

“为什么?”陆枭问。

虞棠说:“……”她能怎么办,告诉他“相爹”遇到变态反派所以被吓跑了?

虞棠挠挠脸颊,说:“呃嗯,反正你不会说的吧?”

略过理由,直接这么问,她倒是很信任他,一双清澈的眼盯着他,眼底里也只有他,扑闪啊扑闪。

陆枭不留痕迹地转开目光,轻轻“嗯”了声。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走到这边来,先前是娄敬之非要说,兰夜在给虞棠找道侣。

然而现下,像是解开了一个结,倒也没有烦躁了。

远处,虞棠和陆枭说着什么,莞尔笑,鹅黄色的裙摆微微扬起,明媚动人。

兰夜和平鹤就在湖上桥,看着他们。

兰夜捧着桃子,一口一口吃着,平鹤斜眼看她,道:“已经第三个了,不能吃太多,肚子会不舒服。”

兰夜“哦”了声。

她爱吃这吃那,甚至生吃妖兽,后来闹腾得肚子不舒服,平鹤就开始管她。

现在平鹤都开口了,她只能珍惜最后一口桃子,毕竟她能怎么办,她又打不过平鹤,只能被管着。

只是吃完桃子时,兰夜精致的脸上,豆大的眼泪刷刷地掉。

平鹤习以为常,说:“你哭,也不能吃。”

兰夜抹着眼泪,伸手锤平鹤的肩膀:“不是这个事,我是想到小鱼儿接下来遇到的危险,我就……”

竟是没忍住,呜哇呜哇哭起来。

平鹤抬手接住她的铁拳——没个轻重,锤他就和锤妖兽似的。

他轻叹口气:“你既然从之前准备到现在,何必过度担心。”

兰夜皱起漂亮的脸蛋,小声说:“今日这仙桃会,小鱼儿对他们都没意思,可说到底,要双修,最好修为越高越好。”

“修为低点,两人都会有危险。”

*

等应付完回房中,虞棠拿出走马灯,既然没人告诉她,那她有可以弄懂的方法。

搞掉周家和赵中旭,再怎么样,她也不该触发死亡flag了吧?

唯一让人在意的,还是唐毓的话,唐毓修为不低,他又不爱阴谋,所以他说的话,不一定是唬人的。

启动走马灯,按说明书过完绑定的程序,走马灯上跳出确定占卜事件的输入格,虞棠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输入两个字:

筑基。

虞棠目不转睛盯着走马灯。

灯底座飞快地旋转起来,六个灯面灯色不一,再加上繁复的图案,煞是好看,过了好一会儿,灯面才缓缓停下……

在最亮那一面。

灯越亮,则是大吉,灯越暗,则是大凶。

最亮的那一面,就说明不会出事。

虞棠觉得奇怪,难不成真是她多心?

不过,没事就好。

正要松口气把走马灯收起来时,突然的,那灯面缓缓地、转到了下一面,那是最暗的一面,近乎是全部熄灭,才彻底再没转动。

至亮与至暗,只隔着一面。

这大起大落的,就像□□抽奖似的,在你以为自己中奖时,又会缓缓跑向下一个“谢谢惠顾”。

可是这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抽奖。

虞棠知道兰夜为什么瞒着她了,有时候,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毕竟没人在知道自己的死期时,还能一如既往的过日子。

这盏灯告诉了她,她快死了。

在筑基这件事上。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ooc番外:

三个男人一台戏——

【娄爱之的日记手札1】:

好惆怅,哎

【娄敬之的日记手札1】:

好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枭的日记手札3】:

得意得意得意得意得意得意得意得意得意

——被相“爹”分割线——

【虞棠的日记手札3】:

嫩草不想吃老牛,想吃嫩草,比如什么仙男啊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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