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在小公猪一个月左右找个好?天气就给骟了,但因为屠小葵的出生,让这群小公猪的蛋蛋得以多?保存半个月。
这日,伺候了许妍填饱肚子,小丫头也干干净净的又睡熟了,屠大牛进杂物间里搬出了个陶罐,陶罐里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弯刀,添水加半斤浑酒架火上烧开,水滚了又滚才熄了火星盖上盖子等水凉透。
小猪窝的猪圈给冲洗干净,靠近院墙的那个干透了的猪圈,茅草顶上晒了一捆艾草,男人跳进去给分成五小捆,点燃后放在猪窝猪圈各处烟熏着,片刻,墙根、地砖缝里熏出来不少爬虫,一一被守在外面?的屠大牛给踩死。
“老?头,鱼收拾干净了没?”他隔墙喊一直在门外刮鱼鳞清鱼肠的老?头。
“还有几个没破肚子,咋了?有事要我做?”屠老?汉把鱼肠往院墙拐角狠狠一扔,那里躲的有被他儿子突然?出声吓跑的野黑猫一家老?小。
“给猪崽劁蛋蛋,你来帮我拽着猪后腿,递个水。”
屠老?汉听了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端起装鱼的盆子就往屋里跑,往灶屋里一放就跑进后院拦住他,语气坚决的说:“你不能再做这断子绝孙的事,我去请人来骟猪,咱家不缺钱,你别碰,我也不沾。”
屠大牛一脸疑惑的斜眼瞅他,问:“往年?不都是?我骟的,你还在旁边抖脚听着猪嚎判断蛋大蛋小来着,今年?这咋又想起一出是?一出来了?我自己劁的干净些,口子也割的小,你来帮我拽住猪。”
“你都几年?没见过人家劁猪了,咋能张嘴说人家手艺不如你?往年?行,今年?不行,往后也不行,我前几天仔细想了想,我们就靠杀猪不饿肚子的,太凶煞了,所以才几代单传,两口子比猪还壮,愣是?怀不上第二根苗。到你了吧,养个猪啥都学,不放心人家,非得自己来,接生、劁蛋一个不落,然?后得了个姑娘,我就怀疑是?你做的孽。”老?头子坐在陶罐前面?不动,有些气虚地叨叨。
屠大牛皱着眉头搓搓脸,烦躁地走了几步,说:“你咋神神叨叨的,按你说的那劁猪的都该生不出来孩子了,我看我学艺的老?头也是?孙子好?几个了,人家也没怀疑儿子孙子是?借来的,你天天在琢磨啥?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闲的?”
“我媳妇说的你也信了,上坟烧纸我也去了,现在又在嘀咕,嫌弃我生不出来儿子你自己找个婆娘生去,我都不担心没儿子接手这一摊子你瞎操啥心?屠家有啥宝贝?就传下来一把杀猪刀?现在不也躺在地上吃灰了?”
越说越恼火,自己生个孩子老?头子屁事还多?,都是?被许妍给惯的,好?声好?气的给他说这讲那,我看我没娶媳妇的时候老?头子也挺懂事。没儿媳的时候想着是?个女的就行,娶了儿媳怀了就想要孙子,为了个孙子钻了牛角尖的想法子,真是?心贪。
屠大牛也不再让他帮忙,自己翻进猪圈提起猪后腿,夹住它的猪头和?猪前腿,一手拿刀一手掰后腿,一声刺耳的猪嚎响起,手一挤也就完事了。
屠老?汉被抹了脸子,看板着脸的儿子嘟囔着:“又犯浑,老?子还没逼着你吃猪蛋呢,看那黑脸臭的。”
屠大牛往外斜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没好?气地喊:“还不来?帮我扯着后腿。”
哼,还是?离不了老?子,不牛了?
嘴却快速地应了声:“来了。”沾了鱼血的手搁草灰里蹭蹭,灰扑扑着一双手翻进猪圈,掰开两条后腿。
屠老?汉挨了一顿熊,彻底没了花心思,屠大牛也不再提,许妍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看公爹不念叨孙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那番话?起作用?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地里的麦子黄了,屠老?汉父子俩又拾起镰刀去地里忙活,许妍没了肚子的拖累,接手了家里的几十头猪崽,哄睡了女儿就往后院去熬猪食,地窖里的番薯只剩一麻袋了,门前开垦的地里埋的番薯也长?出藤条了,割了麦子下了雨又该插番薯藤了,乡下种田就是?这样,忙的时候几种庄稼轮番收种,闲的时候没事可做只能聚在槐树下唠嗑打屁。
一桶猪食太重她拎不起来,每次只烫半桶,插几个煮熟的番薯用?棍子给捣碎,掺和?在稻糠里,站在猪圈外面?给倒进猪槽里,看着头顶猪食的猪崽只想给它一棍子,太烦人了,又不是?不给吃,急的还没倒完头就扎进来了。
难怪说人笨就想起了猪,长?着丁点大脑袋的鸡也比它们会?看脸色。
屠老?汉回来做饭的时候,许妍已经把米淘洗干净下锅了,井里吊着的肉也给捞起来切成块儿了,土豆也刮洗干净切成了两半,看人回来了,探头说:“爹,桌子上冷的有绿豆水,我给续到井里镇了的,刚拎起来没一会?儿。”
“好?”,进了堂屋就看到小孙女躺在凉席上,半眯着眼睛不哭不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喝碗水的功夫,小丫头又睡了。
摸了摸尿布,是?干的,出了门往灶屋走,“出去吧,灶屋里热的不得了,等闲下来了让大牛把墙给打通,屋子给扩大一点,开两扇窗,免得热的出不过来气儿。”
“爹,我来烧火吧,我好?歹还在屋里待着,比你们在地里晒太阳凉快多?了。”
“可不敢,我还想好?好?吃顿饭,你那手艺也就只能给猪熬食了。”屠老?汉摆手让她出去,“菜都淘洗好?了,用?不上你,坐堂屋里看着娃娃去。”
饭还没好?,屠大牛就回来了,干了半天活也不嫌累,踢开大门喊:“大牛媳妇,看看我给你带个啥回来?”
老?头子听了呸道:“小痞子又作怪。”
随之响起的是?孩子的哭声,他挠头低声问:“小葵还在睡觉呢?我还以为她醒着。”
“你以为?我还以为你长?着猪脑子,老?子倒要看看你带了个啥玩意儿回来,把脑子给忘地里了。”屠老?汉掂着铲子出门低骂。
许妍都没开口,有人帮忙收拾这莽汉。
抱着小丫头走出去,就见他手里攥着两只灰毛兔,“地里逮的?”
“对,割麦子的时候把大兔子给惊走了,就这两只小兔崽子愣头愣脑地趴窝里,喜欢?我给拿绳绑着后腿。”
过了喜欢小兔子的年?纪,而且这燥热的天,看那从指缝里冒出来的厚绒毛,许妍已经感觉到热了,拒绝放眼皮子底下,道:“放后院没猪的圈里吧,每天喂点草,看养不养的活”,男人兴冲冲的从地里抓回来的,不能败了他的兴致,她指了指怀里的这个,“你丫头明?年?能走了肯定喜欢。”
屠老?汉就眼睁睁的看着傻儿子攥着两只呆兔子进了后院,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脑子忘地里的人是?我,这不该是?我插话?的。”
麦子刚收进屋,杭成文带着伙计领着八辆牛车下乡了,先去了屠大牛家,给他小闺女送了个刻着葫芦纹的银手镯,说是?见面?礼。
屠大牛跟他一起从井里提水给牛饮水,问:“怎么下乡收粮了?我还准备歇两天给你拉店里去呢,往年?不都是?在镇上收吗?”
说起这个杭成文也是?满腹牢骚,他一个坐在屋里都嫌热的人,哪受得了这走在太阳底下暴晒?烦躁地抱怨:“镇上又开了一家粮铺,从县里下来的,有点名头,我家也挤不垮,人家下乡收粮我这不也得跟着走,免得饿破肚皮啊,还雇人雇牛的,不知道得多?出多?少银子才能打的住。”
难怪,屠大牛拍拍杭二少爷,不甚诚心道了句辛苦。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人养猪上赶着给肉贩送猪,他也可以大冷天的往家里送,就驾着牛车往镇上跑一趟而已,但想想又不可能,自家猪养的膘肥体?壮又干净,长?眼睛的都会?来家里挑选。
“那我带你去村里走一趟?把麦子给定下来?”他问。
“成,来找兄弟就是?这个目的,你们村里的麦子长?的好?,磨出来的面?细腻,麦麸也好?碾掉。”杭成文掀起袖子胳膊浸在桶里,舒服地舒口气。
屠大牛瞥了眼比自己白了不少的胳膊,有些幸灾乐祸,“兄弟,一个夏天下来你也没脸说我黑的像土灰了。”
“唉……我现在看到你的脸就害怕。”
出门的时候屠老?汉留饭,他直言拒绝道:“老?叔,要是?我一个人来,你不留饭我也不走,就守着灶门等着吃,但我这带的人不少,都是?花钱雇的,我抓紧时间收了麦子往镇上拉,已经给摆面?摊的说了,中午在他那儿吃面?。”
剩下的秤粮扛麻袋的活儿就不是?他的了,他只坐在屋檐下等着给钱,踢了踢大牛的脚,问:“你姨姐家的小孩儿没跟着你媳妇念书?了?”
“我姑娘还小,现在又农忙,估摸着再半个月就来了。”
“兄弟,你给哥哥说个实话?,你媳妇教书?教的咋样?”
屠大牛瞅了瞅他,说:“我肯定是?觉得好?极了。”
“也对,你也不识字,你那外甥认的字有多?少了?你清楚吗?”他继续问。
屠大牛:“……”我是?不识字,但你也不必如此嫌弃,你不也是?个门外汉,读信选着认识的字念,也就算盘打的好?。
“你先说你有啥事吧?打听我媳妇是?个哪个意思?”
“嗐,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家有两个姑娘,我女儿跟侄女,在家不老?实,老?是?想往铺子里蹿,那天见那小姑娘说话?挺斯文的,就想着让我家丫头也来学学,认几个字,说出去也好?听”,主要是?他看一个乡下丫头都比自家穿红着绿的孩子看着顺眼,怎么说呢,再过个几年?,两孩子站一起,明?眼人都看的出差别。
“我不清楚,回去问问我媳妇,她现在还带孩子,也带不了多?的孩子。”屠大牛听了就想拒绝,家里不缺钱,姨姐子的孩子来跟着学也算是?给许妍解个闷,她也喜欢就是?,再来两个不认识的丫头,怪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更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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