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愣了几秒钟以后,我皱了皱眉头。
“是小璐姐告诉我这里的地址的。”他答非所问地哼着,漂亮挺直的鼻尖因为尴尬而渗着细细的汗珠。一直垂着脸也慢慢抬了起来,看向我,那种表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就叫做任人宰割。
“进来吧!”我叹了口气,侧身把他让了进来。
“随便坐啊!”看他直直地站在屋中间,连手里的东西也忘记了放下,我坐在床上朝他扬了扬下巴。
“昨天……不好意思……”他像是酝酿了老半天,涨红了脸才蹦出了这么一句。
“算了算了。”我做大度状地挥了挥手,才发现自己的心情的确也不错,看来睡上一觉还是蛮有效的。眼看他还在傻愣着,我不由“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喂,你拎着那么重的东西不累啊?”
“哼!”他才像是回过神来,有些羞恼地哼了一声。然后想想似乎是自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笑了出来。
“好了,你自己倒水喝,我要上药,不管你了啊!”一笑之下,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我朝水杯的地方努了努嘴,自己从柜子里把药找了出来有些费劲地拧开。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他边喝水眼睛边四处转,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
“还好了!”我无所谓地回答。租这种档次的房子不过是因为离学校近,不然我还根本看不上眼——家族企业生意的蒸蒸日上,让我的生活从小就过的非常优越,出来租个房子住大部分还是为了有个安静的地方泡小妞。
“真够奢侈的。”他嘴角一撇,已经开始评头论足。
我耸了耸肩,也不理他,抽出一支棉花棒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手臂上涂药。冰凉的药水接触到皮肤异常刺激,我裂着嘴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些都是你的?”我正痛得死去活来还要在着小子面前维持形象,不能让脸部抽搐得太厉害的时候,听到他满是激动的问出了一句。忍痛看过去,才发现他满脸放光地正盯着我随手扔在地上的几张日版CD,根本就没看我。
“是啊!”我强忍着痛,尽量让口气听上去不那么颤抖——死小鬼,搞清楚你到这里来的重点是什么!那几张破CD的吸引力会比我大吗?
“真棒!”他已经兴高采烈地叫了出来,也不管我地板干不干净,盘膝就坐在了地上,一边把那些CD拿起来仔细翻看,一边赞不绝口:“X-JANPA的,GLAY的,MR.Children的……还有Luna sea的!!而且还是日本原版!秦朗你真厉害!”
神经,那几张破CD和我厉害有什么关系?这个小子真是莫名其妙。刚才进门时还拘谨得要死,一副来送终的表情,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几张破CD就已经把他收买成这样了。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眼睛笑得弯弯的,红润的嘴唇裂成漂亮的弧度,全是隐藏在倔强和骄傲下的单纯和天真,居然瞬间就把那股兴奋又快乐的心情扩散到了整个房间。
“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看他兴致勃勃地,忍不住想调侃他一下:“比满身酒味的时候可爱多了!”
“恩!”他满口应承着,一脸兴奋,怕是根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估计我现在就算问“我把你拖到大街上去卖了好不好”他也是只会点着头说“恩!”
“音箱旁边有个大的抽屉,你去打开看看!”受他感染,只想把那种快乐填得更满一些,我朝音箱边指了指,示意他过去。
“是什么啊?”他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CD,走了过去,3秒中的短暂安静以后,预料中他惊天动地地叫声就冒出来了:“秦朗你不是盗卖CD的吧?居然这么多?而且几乎全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这些只是我的私藏的一部分而已!”我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小嘴已经惊讶得快合不拢了:“你要喜欢就拿两张去听啊!只是以后别再说你唱的我听不懂了!”
“呵呵!”他微微有些羞赧地笑了出来:“那个时候我是故意气你的,你干嘛还记着!”
“慢慢选吧!”我朝他点了点头,开始拿药水涂肩上的伤口,妈的,还真费劲,看又看不见,还得慢慢摸索着涂,稍不小心劲就用大了,眉毛嘴巴立刻又痛得皱在一起。
“秦朗,这两张好不好……”他正选得起劲呢,一个回头正撞上了我面目扭曲的一幕。
“很痛吗?”他愣了愣,放下CD走了过来。
“不痛,舒服得很!我还想再挨几下!”白了他一眼,恨恨地想他怎么就问出这么白痴的话啊?
“那……我来帮你涂好了!”看我困难的样子,他把一支棉花棒拿了起来。
“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听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有莫名的喜悦大块大块的涌上来了,顺手拍拍旁边的床:“坐这里吧!”
他小心地把药水抹在棉球上,动作有点笨,却是满脸的专注。
“这里是不是?”先轻轻朝伤口的地方吹了口气,那种表情象在哄小狗。
“快涂吧,痒死了!”他的认真让我心里忽然有些异样,为了压下忽然涌上来的某种未知名的冲动,我低声催促着。
“哦!”他还是小小心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失常。
年轻的身体因为专注而贴得很近,他因为卷起袖子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就直接贴在我同样赤裸的胸膛上,干燥而柔软的头发不时会扫到我的脸,有少年特有的清爽味道向我袭来,我只觉得肌肤一阵阵发紧,有些热了起来。
“喂!”我忍不住低声叫他,注视着他青春俊朗而又略带孩子气的侧脸。
“恩?”他敷衍着回答了一声,继续在我的伤口涂着药,半晌没见我有下文,才好奇地抬起头来:“干嘛?”
我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他,他蓦地一惊,身子一抖,手中的棉球重重地朝伤口上擦去!“啊!痛死了!”我眯着眼睛叫了出来:“你会不会啊?笨手笨脚的!”
“嫌我笨你自己来!”不知道是恼怒还是为了逃避刚才的尴尬,他扔开手中的棉球,顺手一伸,就想把我推开。
“喂!臭小子你小心点!”眼看他没轻没重地就要推到我的伤口上,我赶快狼狈地闪朝一边。他看我身子一斜,伸手来拉我,没料到被床沿一绊,整个就朝我身上压了下来。
“啊!”惊天动地地一阵哀号。虽然我的床很软,但被这样死命地压着,也是硌得厉害。他手忙脚乱都就想爬起来,手一撑却又压上了我的伤口,我闷哼一声,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没事吧?”他暂时不敢再动,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乖乖地爬在我身上。
“还死不了!”暗中吐了一口气,把被压着的手从他身体下抽了出来。
弄不准我的话里是生气还是玩笑,他没再说话,屋子里一下安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见。他的脸埋在我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撩拨着我的脉动,隐约可以听见他微微不安的吞咽唾沫的声音。
“亦晨……”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手试探地放在他的腰间,他微微抖了一下,身体想蜷缩起来,我慢慢掀起他的T恤,抚上了他瘦瘦的背脊。
“恩……”他鼻子里发出了类似于小动物般迷茫地呢喃,像是陷入了某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之中。[!--empirenews.page--]
傻孩子,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接触而已,已经把他弄得不知所措了。这么被动又生涩的反应,该不是从没有过被人爱抚的经验吧。有种类似于感动的情绪开始在心底涌动,我轻轻把他的头扳了过来。
他乌黑的眼瞳深邃而闪亮,藏着未知的慌乱,在我的注视下逃无可逃地闭了起来,睫毛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平日里所有的强硬和倔强都因为事出意料的紧张而隐匿了起来,剩下的都是大片大片最真实的单纯。
象被他这种纯真诱惑了一般,我情不自禁地轻轻凑了过去,嘴唇在他略有些干燥的双唇上温柔擦过。即使舍不得他在那在片刻孩子般的表情,却还是因为兴奋和紧张而自动合上了眼睛。拜托啊,心跳声不要那么大好不好?真丢脸!KISS小妞对我来说早就和吃快餐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却为什么此刻失态成这个样子?还好亦晨的眼睛也是紧紧地闭着,看不到我也快烧起来的脸。
和以往亲吻女孩子那种甜腻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即使只是飞快的一擦而过,却也清晰的铭记住了那种带着干净阳光气息的少年特有的味道。看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舔了过去,勾勒着他薄而倔强的唇形。
他抑制不住的低声呻吟了出来,双手紧紧拽着,完全不知道如何才好。
这样无辜又清涩的表情,掀起了我心底最温柔的疼痛,却也让我更加燥热起来。一直抚摩着他脊背的手悄悄探到了他的胸前,捏住他胸前的两点,在他惊呼出来之前,更加深重地吻了上去,封住了他的声音。他小小的舌毫不设防,瞬间就被我逮住,在这样亲昵的纠缠下他居然无意识的小小地响应起来。
好半晌,我还沉溺在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中,他忽然象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把我推开,慌乱地站了起来,重重地喘息着。
笨蛋,他该不是紧张到接吻时忘记呼吸了吧?还是这根本就是他第一次的经验?眼看他头发乱乱的样子,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唇边还带着几屡银丝,我不禁轻笑了出来,悄悄地舔了一下嘴唇,回味着刚才亲吻的滋味。
“你瞪什么瞪?”眼看他表情越来越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赶紧反客为主,斜眼看他:“你刚才那么陶醉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他嘴唇张了张,却半个字也没说出来,想是看着自己衣裳不整的样子要发脾气也没什么立场,最后有些气急败坏地把在混乱中掉在床上的棒球帽拣了起来,还不忘恨恨地吼了一声:“我走了!”
“不坐了?”心情愉悦之下存心要看他生气的样子,我笑嘻嘻地摆了摆手:“那就不送了,有空来坐!”
他重重地啐了一声,把门开得震天响,正要摔门而去,被我叫住了:“喂!忘了和你说了!”
勉强地站住,扭过头来恨声问:“干嘛!”
“想和你说,滋味不错,挺可口的!”我一边啃他带过来的苹果,一边故意盯着他被我吻到发肿的嘴唇,若有所指地笑。
“混蛋!”他脸红得更厉害,估计要被我玩疯了,把门猛地一砸,疾步跑了出去。
“哈哈哈!”我把身子往床上一躺,大声笑了出来。有些凌乱的被单上,还留有刚才亦晨身上那种清爽的阳光味道。我把脸靠在上面轻轻地摩擦着,捉狭玩笑的心情之下,有种淡淡的柔情一点点从心底渗了上来。
好心情地睁着眼睛在床上继续躺了半个小时,思绪云游四海,然后爬起身来,拉开抽屉准备放张CD边听边做事,选了半天,鬼使神差地还是挑了MR.Children的那支《Bird cage》。无奈地摇了摇头,顺便拿起亦晨刚才挑出来放在桌上的两张CD——两张都是韩版音乐,挺闹腾的那种。
这些到是蛮适合他的。
听过他唱BAND,到是也很想看他唱HIPHOP的模样,反正象他这样活泼好动的性格,表演什么怎样都应该不会差。
到了晚上快8点,沈超的电话过来了:“秦朗你还活着吧,没事就过来,朋友带了一张新CD,很不错的。”
如今这副满身是绷带的粽子模样自然是不能见漂亮妞,也只能去沈超那里蹲着。几个电话把撒娇发嗲自动倒贴的小妞们都打发了以后,晃晃悠悠地爬到了沈超的酒吧。
“都一个晚上了,你没吃错药吧,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傻笑?”沈超伸手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去你的,你才发烧呢!”我一巴掌扇开他的手:“今天本少我心情好!”
“心情好也不用笑得这么花痴!”沈超一副了解状的贼笑:“又干坏事了吧?哼哼……”
“哪有?”先谦虚地否认,想想还是忍不住笑:“也就是调教了一下以前在酒吧和我为难过的姓程的那小子,上次你见过的那个!”
“那个程亦晨是吧?”一眼给我瞪了过来:“你这次也太过分了,玩人家也有个节制!”
恩?我没听错吧?他教育我要有节制?我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就把我谴责成这样?沈超他什么时候变成那么富有正义感了?而且还能未卜先知?
“我怎么了?还不都是兄弟你教导出来的?”不屑地拿起酒瓶。
“你小子还敢说?”他猛地抢下下了我的酒瓶,做愤慨状:“那枚戒指一直没还给人家是不是?我就说你有心私吞!那小子这两天每天都过来耗着,我不知道你这混蛋玩什么花样,又不方便告诉他那东西在你这里,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到处摸着找,只差没哭出来了。”
啊?戒指?这个我到是真的忘了。
昨天下午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满心火气之下自然是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而今天白天那样的氛围下,他逃得连选好的CD也忘记拿走,哪里还会记得什么戒指。
“嘻嘻!”我讪笑,顺便把戒指掏了出来:“反正我是随身携带有备无患。你不是说他这两天都在?一会还他就是了!”
“小心他知道了你私藏这么久砍了你!”
“不会不会!”想他今天在我一吻之下紧张脸红的模样,真要动手我就小小地“提醒”他一下,他就不会那么嚣张了,哈哈。
还想胡扯些什么,沈超已经一脚踢了过来:“滚去看看吧,那小子估计已经来了!别惹人家着急!”
慢慢地磨出了沈超的办公室,先朝角落那里看了看,朦胧中有的少年清瘦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就是程亦晨。
“这么快又见了?你来喝酒啊!”我本想调侃他两句,可是想到今天白天触及他嘴唇那脸红心跳的瞬间,竟只是干笑了两声。
听到我叫他,他抬起了头,神色却全是陌生的茫然。脸颊有淡淡的水渍,居然像是才哭过。
除了上回他喝醉的那次,我何时见过他示弱的模样?该不是白天被我捉弄了一下想不通,现在跑到这里来痛哭吧。一惊之下我赶紧掏出了那枚戒指将功补过:“你是不是一直在找这个?还给你!”
那个戒指才掏出来,他就像是蓦然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直直地朝我扑了过来,一把就抢到手里,急促的动作甚至让我的手心被他的指甲划出了几道痕迹。再看他的双手,黑乎乎的,想来不知道是在地上摸索了多久。
“你不要紧吧……”看他紧张的样子我都急了:“本来上次见你就想还你的,结果……你也知道了,打了一架就什么都忘了,没耽误你什么事吧?”[!--empirenews.page--]
“多谢你!”他盯着戒指怔怔地看了半天,满腹心事的样子,半晌才像是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一样,开口就是格外分生的一句感谢:“我找了很久了,这个对我很重要!”
“不用……”我愣了愣。这个小子什么忽然变得文质彬彬谦虚有礼了?还真是不习惯。
他勉强笑了笑,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摔坐在沙发椅上,手指反复拈着那枚戒指,有泪水无声地落下。
哭?怎么又哭?这小子到底被什么刺激了?还好没给沈超说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不然就眼前他伤心欲绝的这一幕还不被人以为是我强奸了他才怪。
不过这种情形也太离奇了。白天还是活蹦乱跳又能骂人又能害羞的新鲜模样,怎么到了夜间此刻居然会哭的比个小妞还凄惨。
我的天,不会真被沈超说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一阵冷颤,偷眼向他看去。还好,他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看来这场痛哭要告一个段落了。
“你……这个……”我凑了过去,瞄了一眼那枚戒指,开始没话找话:“你的恋人送给你的?”
“恩。”沉默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我,语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气。
“不用难过嘛,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何必单恋一枝花?你看你哭得这么难过她又不知道,如果真是不可能了,那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再换一个……”我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偷看他的脸色,心里却越来越堵得难受。他妈的,哪个臭小娘把他弄成这样啊?苏小璐不是说这家伙对还没开窍对女孩子臭跩得不行吗?难道这背后隐藏着多么悲痛欲绝可歌可泣的爱情传说?
“谢谢你!”看来我那几句居然还有点作用,他今天晚上第二次谢我,眼神里的感激还挺诚挚!
“没事没事,开心就好!”看他终于不哭了,我暗中长嘘。
“秦朗,你朋友没事了吧!”正说着话,沈超端了份果盘过来了,看来是怕我摆不平,过来打打圆场。
“没事啊,亦晨哪会有什么事!”我笑着拍他的肩。他却迟疑着闪了闪,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是听到我叫他的名字的那一瞬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叫沈超,是这家店的老板,以后你再在这里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我好了,秦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沈超笑着伸出手——妈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殷情?
“多谢!”亦晨似乎犹豫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迟疑地问到:“上次在这里,我喝醉了,遇到麻烦,替我解围的……是你们吧?”
沈超奇怪地瞄了我一眼,我也摇头做了个无解的姿势——这个小子装什么傻?现在忽然问这种话?我这满身的伤口不是替你解围,难道是自己无聊砍的啊?还有后面你那莫名其妙的一拳,你难道想赖不成?
“那主要是秦朗的功劳啦,现在还挂着彩呢,与我无关,我主要是看热闹的!”沈超朝我一耸肩,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这种神经病的小子你自己留着慢慢折腾吧,我就不奉陪了。
“秦……秦朗!”他有些结结巴巴地张口叫我的名字,像是还不习惯,和白天那种叫我名字象叫他家养的小狗一样理直气壮的风格简直是大相径庭:“这两次你帮我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尤其是今天,你帮我找到了这枚戒指……”
“好了好了,你如果真觉得是大恩的话,那大恩不言谢,你记在心里也就好了!”看他还在道谢抒情,我头都大了。
这小子口无遮拦毛毛躁躁的时候是很想踢他两下叫他看清楚我多少也是他学长,要对我尊敬点。可现在一口一个礼貌用语更让我晕头转向:“实在你要觉得非谢不可,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了,请我喝一杯也就好!”
我连珠跑一样的说话把他吓了一跳,片刻之后他展开嘴角,很温柔的笑了笑。
如果眼前是个女人,我马上会显摆一下我知道有个成语叫做梨花带雨。不过现在眼前的是个男人,虽然那笑中带泪的样子也算好看,但我也只有装成没品欣赏。看惯了他肆无忌惮的骄傲模样,连笑容都是张扬的,从没有想过他也会如此斯文而腼腆。臭小子还真是善变。看来爱情这个东西是挺塑造个性的,一失恋就这德行。
他叫了两杯COCKTAIL,安静地喝着,偶尔听我问到什么,才简洁地聊几句。我很想知道让他这样要死不活的那个臭小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怕再次刺激他到精神二度分裂难以收场,只有强忍着,陪着他人模狗样的装斯文探讨人生哲学天文地理。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子温存起来也还像模象样,看得我有点愣。
“秦朗,你陪了我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现在我舒服多了!”喝完酒他拿起外套似乎是准备要走。
“喝了这么多你行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我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
“不用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顺便摆脱我的搀扶:“去陪你朋友吧,我自己走就好。”
“那你小心!”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何况他这一晚上为情所伤表情潦倒对我客套又节制的模样让我也是满肚子的莫名的火,还当真要去找沈超出出气。
“怎么?他走了?”看我那模样,沈超就知道没好事,知趣地远远躲开,可嘴巴还不闲着:“我说得没错吧?那小子典型的精神分裂,外加失忆症!哥们你为他做的那些事好象都打水漂了。我看他像是什么也不记得呢。”
“你他妈的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冲着沈超吼了这么一声,似乎是一晚上因为亦晨生疏的客套而郁闷着的怨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沈超怔了怔,没再说话。
“对不起啊,哥们,我喝多了,有点难受!”隔了一会,我冲着沈超的方向低喊了一句。他扭过头来,撇了撇嘴,宽容地冲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