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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友弟攻(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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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鸟叫声,天亮了?
  眼睛睁不大开,勉强了半天才撑开一条缝,视线摇摆地望著天花板。好象不是我自己的卧室。
  哦,对了,昨天全家来酒店庆祝,这是酒店的房间。
  怎么会这么累,全身还酸痛得要命。听说过宿醉之后第二天会头痛,但是,谁能告诉我,腰部以下又麻又酸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喝酒会喝得腰酸背痛的吗?
  “早上好,哥哥。”  骆邵恭的声音。
  “恩……”我似醒非醒,望著出现在眼前的带著笑意的熟悉面孔。
  他干嘛连睡衣都不穿,大清早的卖弄肌肉耍帅啊?
  “你醒了?”
  “恩……”废话。
  “哥哥,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什,什么?
  嘴唇上忽地一热,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离开了,笑吟吟望著我。
  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了五分钟才讷讷开口:“你……你……你刚才干了什么?”
  “吻你啊,哥哥。”
  吻,吻,吻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自若地说出这种可怕的话啊?!
  我是你亲生哥哥!我们都是男的!你还吻得下去?!!!
  有些片段突然电光火石一般闪过眼前。
  两个人纠缠喘息著,激烈接吻,还,还……
  那不是做梦吗?那个只是噩梦而已吧?!
  看我目瞪口呆完全石化的样子,他扑哧一下笑出来:“怎么了哥哥?一个吻而已嘛,我们可是做过比这个激烈百倍的事情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刚要爬起来验证真相,从背后直击头顶的一阵钝痛让我龇牙咧嘴。
  还用掀开被子看吗?
  不用了吧?
  两个人赤条条的……
  还是晕倒一次吧?再醒过来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假的……
  太荒谬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我们俩都是男生,都是如假包换的男生,而且还是兄弟,一胎出生的孪生兄弟!
  “你,我…………”
  我口齿不清情绪激动。
  “我们做过了。”  骆邵恭镇定自若地接下去。
  我险些晕厥。有没弄错,你真的是地球人类吗?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平静?!
  “我,你……”我还是只能发出单音节。
  “怎么了?”他看起来和我完全相反,满脸愉快的表情。
  “我们到底……”我稍微冷静了一下。要镇定,要镇定,这种时候,千万不能随便抓狂。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好歹该知道自己失去贞操的原因吧?
  “啊……哥哥完全不记得的吗?”
  “恩?”我紧张地。
  “我们在浴缸里做了两次,然后回到床上又做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忍无可忍一把抓起枕头狠狠砸在他脸上,“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他挨了突如其来的一枕头,没了原先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失落,“一开始只是一起洗澡而已,然后……自然而然就开始做了。”
  什么叫自然而然!这种事情,会自然才有鬼!
  在我的灼人视线下,他慢吞吞又补充:“是我先主动的啦,但是哥哥反应也很积极啊。我本来没打算做到底的,要不是哥哥回吻我,还主动摸我,替我用手做,我也不会那么激动,一下子控制不住,就……”
  “你住嘴!!!”我简直暴跳如雷。再多个惊叹号也没法表达我现在愤怒的万分之一。他根本就是在扯谎,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长到这么大,拜他所赐,我连怎么接吻都没机会知道,哪来的本事回吻他啊?再说了,我,我对男人根本就没兴趣,会替他用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推卸责任?
  你当我是傻的啊?!
  “哥哥?”意识到我明显不过的怒气,他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了。
  “滚出去。”我明白事情的真相了,指著门口的手微微发抖。
  这只不过又是骆邵恭一时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而已。
  这个混蛋,把自己哥哥当成女人来用……的感觉,很得意吧?!
  “哥哥?”
  “……”
  “我们昨晚……”
  “都叫你住嘴了!”我用力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毫无防备挨了重重一击,头被动地偏向一边,半天没反应。
  一拳而已,够便宜他了。一个正常男人,被人做了那种事……他要不是我弟弟,我早就动手宰了他:“不许你再提一个字,你要是敢到处乱说,小心我揍死你!”
  骆邵恭一手捂著脸呆呆望著我。他那种无辜又伤心的表情,足够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心软吧。但是看在我眼里,只觉得更可气。
  明明受了奇耻大辱的人是我,你摆出那种脸干什么?
  一直到离开饭店,坐进车里,我都没再和骆邵恭说过半句话。
  “小恭的脸怎么了?”妈妈大惊小怪。
  我一声不吭扭过脸看窗外。
  “没什么,昨晚……撞到桌子了。”
  谅你也不敢说实话吧。我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小友。”开著车的爸爸从反光镜里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做哥哥的?”
  “关我什么事?”我赌气地提高音量。为什么要来教训我?从小到大,不管错在谁身上,最后挨骂的人一定是我。是啊,你们骆邵恭是无可挑剔的精英,当然不会做错事!就是你们这么宠他,现在他才会恶劣到连亲哥哥都……
  “那是你打的吧?”
  我不吭声。
  “小友,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你看小恭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妈,是我自己不好,不关哥哥的事。”
  恶……
  就是这样。他从来都是这么一副德才兼备的优等生面孔。道貌岸然。
  “你别老是护著你哥哥,再这么下去,他怎么都长不大。小友,你是做哥哥的,凡事要懂得谦让,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你的坏脾气也该改一改了。你看小恭比你懂事多少!”
  是,是,你教训得对,反正我本来就是多余的,要是只有骆邵恭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儿子,没搭上我这么个瑕疵品,你们都会更开心吧?
  “爸,哥也不是故意的。”
  我闭紧嘴巴,扭过头静静看著窗外的天空。
  “小恭,你脸痛不痛?要不要让爸爸呆会开车到医院去?还是回家妈给你做冰敷?”
  他再痛,有我痛得厉害吗?我走路一瘸一拐,又有谁替我担心了?当然,没人注意到最好。我又不能像某人一样光明正大去医院,这种事让别人知道,我还不如去死。
  就是想上药,也得偷偷摸摸的。
  回到家,我就进房间把门反锁起来。
  “小友,你锁门干什么?”
  “这孩子,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
  不理会外面的声音,我颓然坐到床上,痛得大喘气。
  咬牙把内裤换下来,上面有点暗褐色的血迹。真恶心。果然是受伤了,难怪痛得那么厉害。
  找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把塞进废纸篓里,又踩了两脚。
  然后翻箱倒柜找药膏,却只有红药水和创可贴。烦躁地扔回柜子里去,无计可施。算了,就这样等它自己慢慢好起来吧,反正我皮厚肉粗,不上药也不会死。不像某些人,细皮嫩肉,不赶快做冰敷,就有一大群人担心他会被毁容。[!--empirenews.page--]
  “小友,出来吃晚饭了。”
  我调整了半天面部表情,才慢腾腾开了门。
  “怎么有东西烧焦的味道?”
  糟,忘了开窗户换气。
  “你在房间里偷偷烧什么东西?”
  我不吭声。感觉到骆邵恭投来的目光,我把头偏向另一边。
  “算了,小心安全就好,来吃饭吧。试看看妈妈做的新菜哦~”
  我默默举起筷子,抬眼看到的那道菜,却是红红白白莫名其妙地拌在一起的颜色。
  “唔……”条件反射般想起早上爬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大腿上粘著的那些……
  “恶────”我控制不住捂住嘴,冲回房间里一脚踢上门。
  “小友,你又怎么了?”
  “我做的菜没那么恶心吧?你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我低著头坐在地板上,好容易才忍住眼泪。
  傻瓜,你又不是女孩子,这种事情,不用那么介意的。
  反正也不会有下一次,忘了就好。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的孪生弟弟?小时候……不,一直到昨天为止,其实还是暗暗疼爱著的弟弟?
  骆邵恭,你太让我失望了。
  晚饭没吃,半夜饿得难受,爬起来到厨房的冰箱里找东西来填肚子。
  坐在桌子上撕了条面包索然无味地嚼著,有气无力。
  “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差点被大块面包噎住。
  “干什么?”我尽量面无表情地对著站在门口的人影。
  该死的那家伙只是木头一样站著,不说话。
  现在有点无法忍耐和他这么近距离地在同一个小空间里相处,我决定带著面包回房间去。
  偏偏他一动不动堵在门口,看我走过去,也没有半点要自动让路的意思。
  “让开。”
  “……”
  抬眼瞪他。厨房的灯没开,只有外面照进来的淡淡月光而已,他的脸上一大片模糊的阴影。
  “你烦不烦啊?!”我索性一把推开他,走了出去。
  “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虽然发誓过今天之内绝对不再理睬他,我还是忍不住转过身。
  “这个,我想你用得著。”躺在他手心里的,分明是支外用药膏。
  我后脑勺一阵抽搐的冰凉,几个小时前努力要忘记的东西一下子全挤进脑子里,胀得我大脑要裂开一般隐隐作痛。
  “去死吧你!”我一把抓起药膏,狠狠摔在他脸上,顺势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往后踉跄了一步,脸完全淹没在黑暗里。
  我恨得几乎失去理智,低低又咒骂了一句,才转身重重地走回卧室。
  真是倒霉透顶的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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