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不壮瞪了田不易一眼,哼了一声,正气凛然,道:“田师弟、你不要拦我,我已猜到她多半是小竹峰门下弟子,我也知道真粤师伯平日最是护短.不过似她这般无缘无故就喊入胖子,实在不妥,我身为同门师兄,理当教导她……”
田不易拼命摇头,欲言又土.一张脸上神悄越来越是古怪,而前头苏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面上奇怪神情渐渐消失,嘴角露出笑容,笑意越来越浓.待到熊不壮说到后来,她已是“扑哧’一声忍耐不住,掩口咯咯大笑,末了似乎笑得太过厉害,微弯下腰,用纤纤玉拍打自己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摇着头笑个不停,同时转身向后头喊道:“师姐,快……咯咯、咯咯……快来看啊,这里有……咯咯,有好玩的事情”……”
熊不壮看着前头那少女笑个不停,更加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自觉刚才自己说的话语重心长厚道朴实,既照顾了这位师妹的面手又教导了她做人的道理,想来自己真是诲人不倦循循善诱,可是看上去这位师妹非但没有醒悟的摸样,反倒奇奇怪怪地笑个不停。更加令人厌烦的是自己的师弟不易似乎也突然间变得奇怪了起来,一睑古怪神情在旁边对自已挤眉弄眼摇头晃脑的。
旁边的苟不立和侯不静这是也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走上前来刚想说活,便在这时,只见对面那个美貌少女身后,忽地又走来个女子,身形比少女略高,秀发如瀑披在肩头,神情冰冷,容貌也是绝美,直走到那少女身边站定,随即向大竹峰四人这边着来,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扫过。
熊不壮等人都是吃了一惊,这随后走来的美貌女子却是他们都认识的的人物,便是被青云门门下两千弟子私下许为门中绝色的小竹峰水月,而听那少女喊水月为师姐,想来她多半也是和水月同一师承,同为小竹峰首座真雩大师的座下弟子了。
真雩大师在青云门地位非同小可,德高望象不说,且平日里喜欢护短也是出了名的,刚才熊不壮虽然说话说得理直气仕,不过这当口当真确定之后,脑中忽地想起真雩大师的模样,那股“正气,不知怎么就短了几分,干笑两声,却是住口不言了。
只见苏茹凑到水月耳边,压低了声音对着水月偷偷说着什么,同时眼光中笑盈盈满是笑意,不住向田不易等人看来。田不易被她眼光触到,只觉得面上猛然热了起来,尴尬无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低下头不去看她。
苏茹笑着跟水月说完了话,水月面上神情也微微有些变化,虽然仍是冷淡表情,但与刚才冷若冰霜的模样相比已缓和得多了。她一双美目扫过大竹峰四人,嘴龟微微翘起,似乎也有几分淡淡笑意,看去更添几分秀色,不过她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看过熊不壮、田不易等人之后,一拉苏茹。道:“好了,我们走吧,若是再不去,万一师长们传下谕令,你可就看不到翡翠坪了。”
说着当先走去,苏茹跟在她的身后.却仍是咯咯笑个不停。大竹峰熊不壮等人不明她二人究竟在笑什么.满腹迷感,只是又不好问,加上水月一脸淡然前行,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四人都退到两旁,让开了中间小径道路给水月和苏茹通过。
水月目不斜视,缓步走了过去,苏茹却在经过田不易身边时候,忽地抬眼向他看去,田不易这时心中正有些七上八下,正好也向她看去,二人视线相触,苏茹忽地又是贝齿轻咬红唇,嫣然而笑。田不易嘴巴张合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美目明眸之前,他却似乎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相反心底处却隐隐有一分怪异的窃喜。
苏茹看了田不易一眼,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随后才快步走去,追着水月的身影去了,只剩下大竹峰一脉师兄弟四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两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啊?”首先发话的果然是大感莫名其妙的熊不仕,一睑郁闷地道:“什么话也不说,就在那边笑啊笑的,女人真是古怪。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的苟不立与侯不静纷纷点头,大有同感,都道师兄所言极是,这两个女子行径怪异,古怪难测,早前也曾听说小竹峰真粤师伯性情怪异,便是连掌教真人也要让其三分,看来这些小竹峰的女弟子定然都是被真粤师伯给惯出来的!
熊不壮点了点头,忽地看到田不易正站在一旁发呆,怔怔出神,也不说话,走上前去往他肩膀猛然一拍,道:“田师弟,你说我说的话对不对?”
田不易正出神间,忽地只觉得肩头一股大力涌来,猝不及防下竞是一个踉跄,不过幸好他根基坚稳,脚下微一用力已站定了身子,抬头正看到熊不壮的眼睛,他默然片刻,随即苦笑点头道“大师兄你所官极是……”
熊不壮哈哈大笑,极为满意,一挥手,道:“我们也快些走吧,别为了这些奇怪女子烦心,连翡翠坪景色都看不到了,走走走!”说位招呼众人,向前走去,苟不立与侯不静都跟了上去。田不易走在最后,目光远眺、眼中淡淡光芒闪动,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了。
一行人顺着这条小径向前又走了半盏茶的时侯,忽只见原本狭窄的林间小径前头豁然开朝,两侧树木迅速稀少,道路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而在小径的尽头,已然站着不少的青云门同门弟子,围成一面人墙,从中不时可以听到有人发出赞叹之声。
田不易等人料想是已经走到了通天峰奇景“翡翠坪”了,连忙紧走几步,熊不壮一马当先,向人群中挤去,田不易等三人紧随其后,凭借熊不壮那巨熊-般的身材,四人轻而易举地挤到了前头。
“啊……”
四人同时发出了带着惊叹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极为广阔而山势平缓向下的巨大山坡,从他们立脚之处开始,青草茵茵如翠玉一般,向前延伸,大半边山坡数百丈方圆之内,绿油油一片,竟如一块通透美丽的翡翠一般,令人心胸为之一宽。
山风徐徐,从远处吹来,翡翠坪上的青草如波海一般,起伏不定,风中似乎也带着这里青草的芳香,微微青涩却甘美的感觉,如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人们。
草坪的最远处,山间的云气凝结在那里,洁白无瑕,轻轻吸荡着,整个翡翠坪看去,此刻竟是如此的安静美丽,令人再无丝毫俗世杂念,浑然陶醉于这天地鬼斧神工的美丽景色之中。
忽地,就在这众人沉醉美景的时刻,远远地从通天峰山顶传来了一声隆钟大响,青云门众弟子都是一震,这一次的钟鼎声音沉稳厚重,非比之前悠扬之声,正是玉清殿上传唤众人的信号。
当下众人都纷纷转身离开,大竹峰四人也不敢耽搁,田不易最后看了翡翠坪一眼,深深吸了口这里清新的空气,转过身子,忽地身子一僵,却是看到不知什么时侯,那个熟悉的美丽容颜居然就在自己身后,映进了眼帘之中。
苏茹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说不消是讥笑还是忍俊不禁,最后还是看了田不易相眼,低低地对着他说了一句:“傻瓜!”说罢,摇头笑着快步走开了。
田不易望着那个美丽身影,耳边只回荡着她轻柔声音说的两个字:傻瓜、傻瓜、傻瓜……这声音犹如密咒,就这般在他耳边胸口飘过来荡过去,挥之不去,他怔怔望着前方,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在从通天峰顶玉清殿上传下的隆隆钟声中,分散在云海四处的青云门诸脉弟子纷纷聚拢过来,只见在虹桥桥头站着数位前辈长老,微笑伫立,简单吩咐了众人几句,果然是天成子掌教真人与其他长老们已经谈完事情,召唤众人上去。
当下众弟子跟随着这数位长老缓缓步上虹桥,山风呼啸吹过,只见无数年轻的身影风姿勃发,笑容满面,谈笑声不绝于耳,好一派兴旺气息,过了虹桥,就是碧水寒潭和那道气势恢弘的白玉石阶,暖和的日光之下,青云山的镇山灵兽水麒麟懒洋洋地趴在水潭边上晒着太阳,对从身边鱼贯而过的众人视若无睹。
田不易等大竹峰四人也夹杂在人流之中,上了白玉石阶,走进了玉清殿中,田不易在青云门中资历尚浅,平日也不见得如何出众,便是在大竹峰众弟子里也未显特别出色,所以算来他也不过是第二次来到玉清殿这青云门中最重要的殿堂。
青云门毕竟乃是名门大派,自然有其不凡之处,其中门下弟子的教养,亦非比寻常,虽然一路之上青云弟子大多轻松谈笑,但接近这座气势雄伟的玉清殿后,也不需有人制止,喧哗之声便自然而然小了下来,侍众人进人殿堂之后,巳然是鸦雀无声了。
田不易与二位师兄站在一起,夹杂在人群之中,向前望去,只见偌大的空间里,玉青殿尽头供奉若三尊巨大神像,正是道家的三清真君,金身灿烂,肃容而坐,神像前乃是三张紫檀木所制之供桌,长九尺宽四尺,高亦有五尺之多,其上摆放若诸祭品牺牲,香火缭绕,袅袅飘起。
王清殿内空间颇大,百来个青云弟子站在下首也不显拥挤,前方正中处摆放七把檀木大椅,左右各三,上首居中一把。此刻椅子上都坐着人,道俗都有,田不易虽然来得不多,却也知道那椅子上的七人便是当今青云门最声名显特的七位首座,安然坐于正中的那位鹤骨仙风,气度不凡的道长,自然便是如今天下正道泰斗,当今青云门的掌教真人天成子了。
田不易目光移动,很快便发现自已的恩师,也就是大竹蜂首座郑通此刻也在其上就座,位列于左手处第三张交椅,而七位首座中除了天成子掌教真人之外,最吸引人住意的,却是其中唯一的一位女子,位次仅在天成子真人下首,一头银发如雪,面上皱纹横生,看去颇有几分老态龙钟,不过放眼青云门上下,却没有一人胆敢轻视这位老妇人,她正是当今小竹峰首座真雩大师,若论及辈分,她甚至还胜过天成子真人,乃是天成子的师姐。
在七位首座身后,站立苦数十位青云门上一辈长老,虽然在这大殿上并无他们的位置,但他们面上神情却显然比那些恭恭敬敬站立的青云门年轻弟子要轻松得多,不少人还微笑着低低说话。不过除了他们之外,在大殿之上,却另有两人,最是引人注目。
诸长老都是站在两排首座座位之后不远处,唯独在掌教真人天成子身后,却并无一位长老,反而是站立着两位年青一代的青云弟子,他二人神态自若,气宇轩昂。虽处于万众瞩目之地,却并无丝毫祛弱之色,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青云门年青一代里最负盛名的二人:道玄与万剑一。
田不易站在人群之中,远远向那两位师兄望去,目光在道玄身上看了一眼,随即移到万剑一身上。只见万剑一此刻白衣如雪,傲然伫立,整个人虽未动却如一柄隐有霸王之气的神剑,自然而然散发出锋锐的光芒。田不易不禁神为之夺,半晌之后自觉有些惭愧,徽微苦笑了一下,心头却是折服不已。
此刻,天成子真人站了起来,玉清殿上登时一片肃静,刚刚还有的一些谈淡话语声,也消失不见了。天成子真人面带微笑,语调平和,道:“大家都等久了吧?”
众青云门弟子齐声道:“不敢,恭聆真人教诲。”
天成子真人微笑道“昨日一场大战,蒙青云门历代祖师庇佑,邪不压正,大败魔教妖人于青云山麓之下,实为我青云门创派以来有数的大喜事!”
众年轻弟子们人群中一下子爆发出一片朗朗笑声,不知有多少人面上涌现出骄傲自豪之色,天成子真人望着那一张张年轻朝气的脸庞,面上的笑意也是更加浓重,随后抬起了手,向下压了压。
青云弟子中的笑声慢慢低了下去,天成子真人又笑道:“这番功业非同小可,不说远的,至少可令魔教妖人数十年间也难以恢复元气,换而言之,至少也为天下苍生保有了数十年的太平,由此我与诸位首座及长老们商议之后,觉得理当对此番功业里有所贡献、伉抗敌出色的弟子加以奖赏。”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人人都面带喜色,天成子真人微笑着坐了回去,向着旁边的道玄点了点头,道玄微微一笑,走上一步,朗声道:“蒙列位师伯师叔恩典,以下我念及名单之内的青云弟子,请走上前来。”
说罢顿了一下,也不见他拿出什么纸张记录,居然就径直念了出来一长串的名字出来:“苍松、水月、商正梁、曾叔常,天云、范胜、葛黑……”
这份名单足足有三十人之多,青云门七脉均有弟子名列其中,人数上仍以长门最众,最少的正是田不易所在的大竹峰,仅有大师兄熊不壮位列其中,不过大竹峰人丁单薄,一向又并无特别出色的入才,所以也并不出人意料之外,倒是最令人诧异奇怪的,竟是这份名单中,竟没有了此番功业里表现极为出色、声名一时无双的长门两大弟子:道玄与万剑一
只见诸出色的青云弟子从人群中纷纷走出,自然站成三排,站立于诸位首座之下,道玄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退了回去。片刻之后,只见除天成子以及那位德高望皿的真雩大师之外,其他五位首座都站了起来,此外站在他们身后的数十位长老也缓步走了上前,—走到那些弟子身前,或微笑赞赏,或低声鼓励,每人都拿了些东西给予了这些弟子,旁边弟子不时投来羡慕的眼神,更不时有惊叹声,惊喜笑声发出,一迭声地感激不尽。这些首座和青云门的前辈长老,哪一个不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修真人物,拿出手的东西,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其中不少赏赐的事物,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法宝,又或是奇珍异材锻冶的罕见灵丹,如何不让这些年轻的青云弟子们喜出望外。
得到宝物赏赐的青云门弟子带着绝大的欢容,谢过了诸位前辈之后,一一都走回了人群中,住往人一回去,便被周围的同门师兄弟包围了起来,争相目赌那珍奇的赏赐,所有人也不免笑容满面,兴奋异常。田不易等人亦不例外,早就等着心痒难熬,好不容易待熊不壮走了回来,旬不立,侯不静和田不易三人登时就围了上去,侯不静眼尖,早看到给熊不壮赏喝的正是自家恩师、大竹峰的首座郑通。从旁边捶了一把熊不壮,笑道:“快说,师父给了你什么好处,看你笑得这般倡狂的模样?”
熊不壮笑容满面,面透红光,根本没把侯不静那一捶放在眼中,压低了声音,笑道:“你们猜?”
田不易等三入都嘘他起来,但片亥之后却是忍耐不住,纷纷都猜了起来,苟不立当先猜道:“可是师傅独门的‘金云丹’?”
熊不壮连连摇头,侯不静眼珠转,道:“莫非是师傅数年前练就的法宝‘流星刺’?”
熊不壮笑道:“非也,非也。”
三人一时部窒住了,田不易脑筋急转,忽地瞪大眼睛道:“该死,难道竟是师父将‘黑竹鞭’传你了?”
苟不立与侯不静都征了一下,转限看去,只见熊不壮似乎牙齿都要笑得掉了下来,点头不迭,田不易三人做愤怒状扑了上去,将如巨熊一般的大师兄一顿捶打,但不久之后便爆发出一阵笑声,显然是极替大师兄高兴的,这黑竹鞭乃是大竹峰首座郑通修炼多年的一件异宝,取材于大竹峰后山黑节竹林中一棵罕见的千年奇竹,仙力极强,非同小可,乃是大竹峰一脉有数的法宝,想不到竟是传给了熊不壮,不过说来熊不壮也是目前大竹峰诸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人物,人人都以为他将来必然要接替郑通之位,所以此番传他宝物,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田不易等人除了羡慕之外,因为平里师兄弟感情极好,更多的也是为熊不壮高兴。
他们这里打闹笑骂,旁边其他的得赏弟子也一一走了回来,说不得又都是一阵骚动喧哗,不过很快的,众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再次被场中吸引了过去,只见此刻的场中,诸位首座长老都已经走了回去,但站在下首的年轻弟子里,却仍然有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未动,赫然正是艳色无双的小竹峰弟子水月。
不知怎么回事,刚才那么多的前辈长老,居然无人拿东西赏赐给水月,此刻被万众瞩目之下,水月虽然面色未变,但亦不禁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眼中透出几分尴尬之色出来,便在此刻,在底下弟子们的窃窃私语声中,忽然一声低低咳嗽,一直稳如泰山的真雩大师缓缓站了起来。
众人登时肃然无语,真雩大师在青云门中地位向来德高望重,寻常弟子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便是连掌教真人往往也让她三分,此刻只见她站了起来,身材居然颇为高大,刚才坐在那边不觉得,此番站起似乎比天成子真人还要高出半个头。
真雩大师也未多说什么,横扫了人群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爱徒水月身上,水月微微有些讶异,看着恩师,真雩大师目视水月,半晌之后,忽她手一抬,顿见一道灿烂豪光从她手底散发而出,耀眼之极,几乎难以目视,煌煌光辉之中,猛然发出一声破空锐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耀目炫光,“啪”的一声轻响,落在水月身前。
豪光摇曳,许久之后方才缓缓散开,露出内里真容,乃是一柄亮若秋水泛着淡蓝仙气的绝世仙剑。
“给你的!”真雩大师淡淡说了一句,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
玉清殿内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柄仙剑之上,甚至连天成子真人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看向真雩大师,真雩大师却只如不见,反而是闭起了眼睛,那一副倨傲模样,当真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味道。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青云山通天峰上,清爽的山风从远处悠悠吹来,从山项玉清殿上缓缓走下的青云门弟子们大都谈笑风生,神情兴奋。田不易、熊不壮等大竹峰一脉四人也走在人群之中,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谈论的话题已经不是熊不壮得到了师门重宝“黑竹鞭”了。
侯不静摇头晃脑,叹息半晌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雩师伯出手竟是如此大方!”
站在他身旁的苟不立点头表示同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道:“是啊,想不到真雩师伯竟会将‘天琊’传给了水月,除了本门至宝诛仙古剑之外,天琊可算是当今世间第一等的神剑了。”
熊不壮与田不易都是发出一声感叹,天琊神剑绝非是寻常法宝,来历非同小可不说,单说神剑本身已然是世间绝顶的仙家重器,真雩大师手持此剑纵横天下,不知斩杀过多少妖魔邪道,很多时候在青云门巾,多以将此剑看做小竹峰一脉掌门的象征。
田不易念及此处,忍不住道:“看来真雩师伯已经是下定决心将首座之位传给水月了。”
其他三人闻言都点了点头,看来诸人心中也都是这个想法,侯不静笑道:“如此一来,本门中那无数暗中倾慕水月的师兄弟们,只怕又要苦恼了,毕竟未来小竹峰一脉首座之尊,可不是谁都能高攀得起的。”
熊不壮等人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远远传了出去,他们此刻正走在虹桥之上,前后都是同门弟子,一时不少人看了过来,不过小骚动动之后,队伍仍是继续向前行进了,那笑声也如浮萍一般静静消失在山风之中。
走过虹桥,青云门第子便散布到广阔的云海平台之上,陆续有一些青云弟子驾驭法宝离开此地,自然是此间事了,回本脉日峰去了。田不易等人走至一旁,苟不立向熊不壮问道:“大师兄,师傅可还有什么吩咐传下来吗,是叫我们在此等候还是先行回山?”
熊不壮摇了摇头,道“刚才在玉清殿上师傅说了,这里事情办好之后便叫我们几个先行回山,不用等他了。”
田不易每人都点了点头,正打算祭出法宝准备离开,忽地苟不立眼睛一鳖,目光一亮,压低声音对其他三人道,“喂,你们着那边!”
田不易三人闻言,顺着苟不立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是虹桥方向,缓缓走下了两人,此刻散布在云海之上的许多青云弟子似乎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许多人纷纷转过头看去,从虹桥之上下来的两人都是美貌女子,清丽无比,直令人眼前一亮,其中里有一位女子手提一柄耀目仙剑,正散发出耀耀蓝色仙光,更是引人注目。
这自然乃是水月和她的师妹苏茹了。
水月与苏茹在桥头停下了脚步,两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苏茹脸上有一丝尴尬之色,似乎还不怎么习惯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脸色也微微有些红了,水月虽然也是一样,但冰冷表情之下却并非尴尬,而是有一丝不耐与厌恶,冷冷哼了一声,拉了苏茹的手,向旁边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给她们让开了道路,水月面上表情虽然冰冷,周围众青云弟子却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看来往日里水月也一直如此,众人都习惯了,师姐妹二人走到一旁,却也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站在一个偏静角落说起话来,末了又过了片刻,陆陆续续又走下了不少青云们弟子,其中不少小竹峰的女弟子都纷纷聚拢到水月与苏茹身边去了,顿时只听得唧唧喳喳声音悦耳不断,个个脸上都是笑容满面,想来多半都是为水月高兴恭贺的话语,而水月面对这群同门同脉的师妹们,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嘴角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熊不壮等人收回了目光,侯不静叹了口气,口中“啧啧”之声不断,道:“女人就是好啊,只要生得好看,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熊不壮笑骂道:“怎么,莫非你也想尝尝当女人的味道吗?”
侯不静一吐舌头,哈哈笑道:“免了,免了。”
熊不壮对他呸了一声,转过身来,却发现身旁田不易似乎仍是怔怔出神看着远处,便一巴掌拍了过去,道:“田师弟。”
田不易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脸色也有些变了,干笑了两声,道:“大、大师兄,怎么了?”
熊不壮抬眼向田不易看着的方向望去,却只见那正是水月、苏茹等小竹峰弟子所在之地,他个性爽直,也没多想什么,道:“你发什么呆,我们要走了。”
田不易点了点头,道:“是。”
熊不壮等人纷纷祭出法宝,尤其是熊不壮更是拿出了新到手的法宝黑竹鞭,顿时引来苟不立,侯不静二人的笑骂,熊不仕亦很是得意,对着师弟们着实吹嘘了一阵,随后三入纷纷驾驭法宝离开云海。田不易跟随在三位师兄之后,缓缓开起离开了这如仙境一般的云海奇境,只是不知为何他此刻却全无平日里与师兄们玩笑的心情,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着小竹峰众女弟子聚集之处望去。
或许是错觉吧,他脑海中飘过那么一个一闪即逝的念头,人群中的那个美丽少女苏茹,似乎在与众小竹峰师姐妹谈笑说话的间中,不时转头向周围张望着,倒像是在找寻什么人一般!
如果是真的,她会是在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