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朋友圈几乎不更新,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就在刚才,他发了一张图片,上面写了一个穷字。文字写着开年接活,等开饭。
我和小花同时点赞,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当天晚上,我们都睡的很晚。
我在村里的村屋其实很大,安排好了房间,让他们各自开着电热毯睡去,我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4点。我非常缓慢的洗漱,躺倒床上,才意识到在这种极度的从容感下,我的内心是激动的。
合眼睡着倒是很快,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12点。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了第二场麻将,胖子刚刚自摸了今年第一把十三幺。
我用温水洗脸,外面空气冰冷,整张脸冒着水气走到院子里,看小哥翻出了我们之前的一些装备,在检查是否耐用。
下午7点左右,爹妈二叔和小花秀秀离开了。他们还有自己的拜年项目,我们送他们到了镇上。回村的车上,又只剩下我们三个。晚饭后我和二叔聊了一会儿,二叔却也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想想,我爹妈再过几年怎么办。
还是胖子开车,我坐在副驾上,拿起手机,点开了雷本昌的短信。里面是集合的地点时间,和我们可能需要自己准备的东西。并没有新年祝福。
车里的人都不说话,这趟活对于我们这些退休人员来说有些羞耻。我仍旧没有找到我们接受的核心原因是什么。特别是小哥接受的原因。不过我总感觉,他是想让我看到什么。
时光飞逝,接下来几天我和胖子做了一些恢复性的训练,至少让自己的关节能适应跑跳的状态。我也照例子做了一些研究,把雷本昌发我的东西,做了一下整理。胖子把雷本昌的腊肉都抄了吃了,按照道理,这些就是定金,我最后反悔的机会都没了。不过,味道还不错。
到了时候我们在镇上汇合,很多店都陆续开张了,老头开着拖拉机,装着他的钓鱼装备早早在早餐店门口等我们。我吃着鼎边糊看他拖拉机里的东西,就知道这确实是行家里的行家,虽然很多装备都是现成的,但是都经过了改装。
好的改装不会让人有违和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一眼看去,从本能上就能感觉到这种改变是有效的,即使做工非常的没有美感。
开着拖拉机我们往山里走了十四个小时,在雷本昌安排的农户落脚,再开拖拉机往一个偏僻的山村前进,我听过那个村子,我称呼那种村子为断头村,因为村道到了这种村子就没有办法往后延伸,这种村子往往背靠着大山,或者离下一个村子的距离过远。那个村子就是因为背后靠着武夷山的余脉。
开到村道的尽头是田埂,田埂的尽头是一片林间坟地,现代的水泥坟墓,我们下拖拉机往里走进去,过了坟地就是野山,山上的林子很柔和,即没有参天大树,也没有特别诡异的密林,我们在其中穿行,很多地方还能看到荒废的碎石台阶,往前即能看到武夷山的山影,福建并没有真正的无人区,走了半个小时爬了个山头刚觉得有点意思了,放眼望去是一片绿色的盘岭了,再过一个山头又看见梯田,说明虽然是深山还是有人耕作,这么重复了两三次之后,才算真的进到山里。
雷本昌说的深潭并不算太远,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到达,这里山势奇伟,有着南方丘陵中大山峰的奇和多水,到处是瀑布,我还以为雨村的瀑布已经是密度最高,但山中溪水,瀑布,深潭组成的水系目不暇接。胖子每过一个潭口都会问,雷本昌都会耐心的回答有鱼没鱼,潭的名字,有什么来历,有什么鱼以及他什么时候来过几次。
他落步稳健毫不犹豫,看的出对于这一片非常的熟悉。
到达那个深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和我想的完全不同,这个深潭在一块巨大山岩的下方,山岩像个鸭舌帽子一样正好盖住了潭面,潭面大部分都在岩石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边。我们从山岩上下到潭边才知道当时的人为什么要走下潭去,因为潭最深的地方,是在山岩下方的最里面,他们需要涉水到那块石头下面,才能把钓竿甩进潭底。
因为阳光很好,所以能看到这个潭浅的地方,底部也是几块巨大的山体的岩石。被水腐蚀出了一圈一圈贝壳一样的纹路。感觉很滑的样子。
我们放下装备,在附近扎帐篷,闷油瓶就四下观望,雷本昌照例准备下一钩,他已经把龙棺材菌打碎了拌在自己的豆饼和虾酱里。但按照闷油瓶的推测,肯定没用,因为没有特殊天气,那条鱼绝对从地下湖游上来。他只是看着四周的山势,我问他在找什么,他没说话,胖子就道:“你手艺退步了啊,一看就知道小哥在找石场,山中筑墙,必然就地取材,你看这里山头那儿缺下去一块,那修建下面那座墙的旱道,必然就在不远。”
一边雷本昌却在潭边跪了下来,点了三根香插在乱石中。我点上一只烟,忽然意识到老头有事情没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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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有点多了,改不了错别字了。听一下卡农。
Canon in D Major
Berliner Kammerorchester;Peter Wohlert – 100 Must-Have Easy Listening Class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