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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找个帮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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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敏知道自己得罪蔡玠了,因为他一连五没有进她的屋子,而今早她去请安,也没像往常那样被拒之门外,到的时候柳嫣才起床,芳给她梳头,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各色宝石闪烁。

柳嫣心情很好,满面笑容,左右照了照自己,捡起一支海棠银簪随手递给冯敏道:“你看你打扮这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苛待你了这支簪子是我十几岁的时候戴过的,现在用不着了,给你吧。”

冯敏本不想要,奈何柳嫣一定要给,只好收下。她手上没什么银钱,就是有月钱,一些必要的打赏后再添些东西,也就不剩什么了,现在的几套首饰还是蒋夫人送的。反正她穷,人尽皆知,柳嫣肯定也知道她回不了什么礼。

芳盯着镜子,仔细给柳嫣梳头发,趁空看了一眼冯敏手上的银簪,讶异道:“这不是大爷给奶奶的簪子吗?奶奶忘了?”

柳嫣从镜子里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丫头,“这桌上的哪一样不是大爷送的,一支银簪,瞧你小气的。”

冯敏正要还回去的动作愣住,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芳趁机打开了话匣子,“是啊,大爷从小就爱重奶奶,从记事开始,生辰就没一次落下的,比咱们大少爷还紧张奶奶呢,一听有个头疼脑热的,比大夫来的还快。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岂是别人短短数月可比的,这不就撂在一边了。”

冯敏低头听着,这一出原来是痛打落水狗,她那院子还真是个漏风的筛子啊。

她不做声,默默听着芳细数大爷跟奶奶的‘情史’,除了反应太过平淡,还算是个合格的观众,柳嫣观赏够了‘情敌’的‘落寞’,摆摆手叫她回去,临走前又道:“过几我母亲的生辰,我带你回去赴宴,打扮鲜亮点儿,没得叫人说我苛待你。”

冯敏回到西院,默默坐了一会儿,唤来翠雯,将自己的梳妆匣子打开,自然是不能跟柳嫣比的,但比下有余,对翠雯来说确有几件难得的好东西。

她笑道:“难为你伺候我这么久,我还没给过你什么好东西,今儿大奶奶送了我一支银簪,叫咱们过几去县令府参加夫人的寿宴,你也好好收拾一下,这只珠花就给你吧,颜色鲜亮正衬你。”

虽只是一朵珠花,却是宫里赏下来,长途跋涉送到庭州来的,东西不多,冯敏也就只有两朵而已,做工精致,宝石璀璨,翠雯当然喜欢了。在她看来,冯敏是美,她也不差,不过就是腰身、臂膀粗了些,脸圆了些,若是好生打扮一下,一定亮眼,她也就缺在外在的这些东西。

这些天夜里,她时常听到冯姨娘含水似的嘤咛声,还有大爷低声含糊的诱哄安慰,她也正当绮年玉貌,身体康健,也能为大爷生孩子,若是夜里被抱住的人是她……不但她自己如愿以偿,自己家里人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又看冯姨娘实在真诚,性子又软,面对大奶奶的磋磨,吭也不吭一声,完全就没心眼,翠雯更是心安理得了。冯敏看她高兴,叫她将珠花戴上,帮她弄了弄头发,翠雯兴奋地眼睛闪亮,“姨娘看可以吗?”

“好看,还差一条裙子,我之前那一条绫花裙不是大了些,你放哪里了,正好拿出来给你试试。”

“就在炕上底下这个箱子里,姨娘说穿不了,我就觉得可惜,放在最上面,就想着万一哪天你又喜欢了,方便拿出来。”

将裙子翻出来,翠雯穿上,果然好看,冯敏赞叹不已,“合该是为你做的,你穿比我穿合适,这条裙子也送你吧,到时候穿着去赴宴,你爹妈才好给你挑个好的。”

翠雯的家人全在县令柳府上,她就说怎么冯姨娘这么大方,原是为了面子功夫,想通了缘由,又确实喜欢,最难得就像冯姨娘说的,适合她,翠雯也就开开心心收下了。

冯敏这几被冷落,翠雯看在眼里,有几分担心又暗含着隐晦的快意,虽说她一直朝东院报告这边的消息,因有自己的私心,也不是什么都说的。比方冯姨娘每晚跟大爷如胶似漆的,她就没跟大奶奶说一个字,她在东院那几年,大爷跟大奶奶是什么样子,有目共睹。

大奶奶一直以大爷的宠爱为傲,前几年她还小,不觉有异,自从知晓人事,留心之下,就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在她看来,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是一定会极为渴慕的,怎么亲近抚弄恐都不会满足,大爷每回来找冯姨娘,态度是看不出什么,那双眼睛可是时时黏在姨娘身上,一上了床,这边的动静不到凌晨不会歇。

对比之下,大爷对大奶奶就冷淡很多,成婚之后先是在外游学几年,后来归家,依然不大热衷,对大奶奶爱护怜惜有余、亲近不足。两人从一成婚,便水到渠成般过起了老夫老妻的生活,大奶奶撒娇也好、取闹也罢,大爷照单全收,从不跟她理论,还不如前段时间跟冯姨娘因为写字起争端来的亲昵。

但似乎除了她,大家都对此毫无异议,翠雯也就当大爷或许就是那么个平淡性子。前几有一天早上她过去伺候,大爷刚刚起床,赤着上身找衣裳,分明穿着衣服时那样挺拔消瘦,赤的样子却扑面而来的阳刚满溢的精神气,彪腹狼腰,身材比脸还俊俏,雪白的宽松绸裤却在腰际之下绷出好大的一团,混着屋里浓郁的气味,弄得她心跳如雷,手脚发软。

那个时候她就想,大爷不是天生对床事不热衷,而是怜惜大奶奶不受用,他的精力一丝一毫都奉献给了冯姨娘,没见姨娘每里春睡迟迟,浓情缱绻,很是应付不过来的样子,经常要找她来帮忙按按腰、捏捏腿。

如此一来,翠雯便觉得自己机会来了,拿早就想好的说辞去劝。

冯姨娘一个人在这刺史府的后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有了一同伺候大爷的姐妹,不管什么事情不但可以互相帮忙,大奶奶那里也好分担分担。

冯敏一听,就明白翠雯是什么意思,她想,这个丫头十八岁了,想必按捺不住了,便懒懒撑着下巴,“我还是夫人典进来的,家里好过,不用我做什么,你还不知我的地位,哪敢说什么话呢?”

“我也不过是白心,自然是要姨娘拿主意的,何况这也不是一下就能办妥的事情,还要找个跟姨娘合得来的人,别到时候帮不了忙,反而累赘。”翠雯心里虽想快点达成心愿,却不肯急功近利、落人口实。

倒不想冯敏的一句话正中下怀,“你知道,我在府里哪有什么亲近的人呢,还不如一进来就认识的你,咱们俩又合得来,你对我又好,真要找人,还不如找你。”冯敏半开玩笑的说。

翠雯想当真,又不敢相信,掩饰着激动,懊恼道:“人家帮姨娘想法子,姨娘倒开我玩笑。”

若是真心话,这个时候就该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冯敏偏偏又不提这一茬了,转而问起翠雯县令府的情况,一直到谈话结束,也没再聊起翠雯心心念念的话题,虽然失望,还不好表现太明显。

直到冯敏说累了,想休息一下,将欲言又止的翠雯支了下去。坐在桌边,良久轻笑一声,她虽然不喜翠雯,却也不想自己做什么,惹起太多注意,但如果是翠雯自己想往上挣,她也不会放过顺水推舟的机会。

之后两天,冯敏又送了翠雯一条只穿了两次的裙子,夸她打扮的好看,这样走出去,谁还以为她是刺史府的丫头,该是小姐才对。一方面翠雯明白冯姨娘是因为失宠才尽力笼络身边人,另一方面她本来也有几分自信,现在连身为美人的冯姨娘都夸她美,那几分自得越加膨胀了些。

整天打扮地花枝招展进进出出,还晓得避开东院的人,晚上在门前翘首以盼许久,等到各处院子要落钥了才回转。

冯敏捧著书冷眼旁观,只当什么都不知。

到了县令夫人生辰这一,一大早刺史府便出动了三四辆车子前往去拜寿,这已经是宴请的最后一,客人都是县令府的姻亲,大少爷柳奂妻子的娘家人跟姑奶奶柳嫣的婆家一行。

冯敏跟在柳嫣身后,被她带着向县令李夫人行礼,李夫人矜持地点点头,叫身边的大丫头来招待。李夫人冷淡的态度无可厚非,她身边的一位跟柳嫣长的几分相似的小姐暗暗瞪了冯敏几眼,看模样,该是柳嫣的妹妹柳婵,今年正是十六岁,听说还有一个十岁的庶妹,并不在屋里。

李夫人跟两位亲家太太谈天喝茶,小辈们便去了院子里看戏。柳家的大奶奶张氏八面玲珑,待人亲切,已生了一儿一女,又要忙着家事,等闲不得空,叫柳大少爷的两位姨娘招待冯敏在院子里玩耍。

冯敏客随主便,大家看戏,她也看戏,众人去逛院子,她便慢悠悠跟在后面。

李夫人的大丫头也是个大忙人,逛了没一会儿,便被大奶奶使人叫过去帮忙了。柳大少爷的两位妾室便顶了她的缺,带着冯敏,嗑瓜子喝茶,聊着时兴的好东西,冯敏不怎么插的上话,端坐在一边,当个安静的客人。

今的年轻小姐少,柳婵缠着姐姐玩了一会儿,柳嫣没什么精力,也没心情,叫她自己出去玩。

柳婵见姐姐不高兴,猜道:“是不是你家那个妾室给你气受了?我一看她长那样子,就知道是个狐狸精,跟咱们家那个骚婆娘一样讨厌。”

好好一个大家小姐,不说学些礼数,张口狐狸精、闭口骚婆娘,真亏她说得出口,柳嫣不满妹妹的粗鄙,“再怎么说那是爹的妾室,与你不相干,你怎么老跟个上不得台盘的人生气。老三再能招惹,你只不理她,你都十六了,能在家里待多久?现在可是你关键的时候,别叫她们把你连累了才是正经。”

柳婵正在说亲事,听说李夫人看上了一位致士老大人家的嫡孙,又有人才又有文才,非常满意。柳嫣听闻也觉不错,只柳婵似乎不大热络,噘着嘴,“有什么好的,我听说他屋里好几个漂亮丫头,都收用过了,正要往出去打发,没得叫人恶心。”

柳嫣一听,就觉得妹妹被惯坏了,少不得提点几句,“都快二十的人了,屋里有人也属平常,何况你还没进门,人家就把人打发干净了,也算有诚意。”

“哪有姐夫有诚意,没成婚之前屋里只有婆子跟小厮伺候,你俩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想过纳妾,这才值得嫁呢。”柳婵从小看着姐姐跟姐夫相处,颇为羡慕,很早就立誓要找个不比姐夫差的夫婿。

柳嫣黯然失神,叹道:“你姐夫再好,现在身边还不是有人了?听姐一句劝,娘说那位公子不错,你可别错过了。”

“我就说你家那个姨娘不老实,她还替她描补,她要真是个好的,就不会出现在刺史府,你更不会伤怀了。”之前去西州礼佛,柳婵也跟着一道去了,虽然没看见娘怎么劝姐姐,但姐姐那几天的伤心难过是实打实的,柳婵同仇敌忾,当然也讨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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