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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良极沉吟半晌,盯着韩柏道:“庞斑至迟明天便会抵达京师,他到达后,方夜羽会在任何时刻发动他的阴谋,所以若韩小儿不能在今晚冶好梦瑶的伤势,为她续回心脉,浪翻云便不会等到月满拦江之夜,立即挑战庞斑,以决胜负。”

在座各人,除不知就里的夷姬外,无不色变。

他们都明白浪翻云的心意,就是他并不看好他们这一方和鬼王府的实力,与其坐看己方的人逐一被戳,不若轰轰烈烈先和庞斑决一死战,干净俐落。

可是假若秦梦瑶功力尽复,则鹿死谁手,便未可知。那他便情愿牵制着庞斑,免得一旦战死,大明朝便兵败如山倒,而且谁说得定在没有了对手后,庞斑不会出手呢?

浪翻云虽是天纵之才,可是庞斑六十年来高踞天下第一高手宝座的威望,又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看来赢面始终以他较大。

所以提早挑战庞斑,只是别无选择的下下之策。

乾罗沉声道:“若净念禅主和鬼王肯和我联成一线,就算没有秦梦瑶,我们亦非没有一拚之力吧?”

范良极叹道:“形势实是复杂无比,净念禅主的身分太特别了,言静庵仙去后,他使成了白道至高无上的象征,若不出手,那还可隐隐牵制着庞斑,教他在击败禅主前不敢大放肆,若禅主出手对付方夜羽,庞斑亦有借口出手对付他了,所以现在重担子落到韩小儿身上。”

韩柏抗议道:“范老头,你试试再叫声韩小儿听听,我便以后都不准诗儿他们认你作大哥。”

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

范良极道:“梦瑶亦有话,着我们立即体移居鬼王府,把力量集中起来,假若她没有看错,方夜羽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是鬼王,鬼王一去,他们便可和蓝玉及胡惟庸进行对付朱元璋的阴谋了,那定然是非常厉害。”

虚夜月“啊”一声叫了起来,脸色转白,韩柏忙把她搂着。

戚长征插人道:“我们何不趁庞斑尚未到京,立即和大叔及鬼王力对付方夜羽,那……”

范良极瞪他一眼道:“你想到这点,方夜羽和里赤媚会想不到吗?这亦是他们一直接兵不动的理由,告诉我,到那里去找他们呢?”

戚长征哑口无言。

范良极也觉自己的话重了,道:“我当你是自己兄弟才这样说话。唉!胡惟庸可能才是最可怕的人,他背后的天命教神莫测,半点痕迹都不给我们抓到,想想便教人心寒。”

乾罗动容道:“天命教?”

韩柏道:“干老是否知道他们的事?”

乾罗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后道:“这事容后再说,秦梦瑶还有些什么提议。”

范良极道:“她要我们还得小心应付水月大宗,这人摆明是胡惟庸和蓝玉请来对付鬼王和浪翻云的,必然非常厉害,据闻此人极端好杀,实是和里赤媚同样危险的人物。”

戚长征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便看他们尚有何等手段。”

虚夜月衷心赞道:“老戚你比韩柏还要有胆色呢!”

戚长征吃了一惊道:“月儿千万不要因我更有吸引力,以致移情别恋呢!”

众人终忍不住为之芫尔,气氛轻松了点。

虚夜月俏脸飞红,啐道:“死老戚,给点颜色你便当大红,人家已是韩郎的人了,你当月儿水性杨花吗?”

风行烈岔开话题道:“梦瑶小姐还有话吗?”

范良极道:“瑶妹的话就那么多。”接着表情变得很古怪,道:“可是浪翻云却要我向众位小妹妹转达他一个想法,唉!真不想说出来。”

众女大奇,忙逼他说出来。

范良极犹豫片晌,道:“浪翻云请众位妹子放松索,任这三头野马放手而为。切忌常在他们身旁,尤其是韩柏,若受拘束,魔功将大幅减退,不但救不了秦梦瑶,还会自身难保,此事至关紧要,万望诸位妹子包涵云云,就是如此。”

众女为之愕然。

乾罗拍案叹道:“好一个浪翻云,只有他才可想出这妙绝天下的先天心法。刚才月儿阻止柏去鬼混,乾某便大感不安,到这刻才给浪翻云点醒。这亦是为何庞斑要离开言静庵,浪翻于纪惜借死后才能上窥剑道极致的原因。”

虚夜月和庄青霜听得花容失色。

范良极笑道:“两位乖妹子放心,韩柏非是庞斑和浪翻云,没有女人他一天都活不了。”接着向戚长征和风行烈:“你两人小心他,这小子只要是美女便心动,切下可给他任何可乘之机。”还拿眼瞟向谷姿仙、宋媚诸女。

韩柏下满道:“范老贼,你不要离间我们兄弟间的感情,没有人比老子更有原则的了。”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这小子竟学人讲原则。

虚夜月搂上韩柏的脖子,凑到他身旁深情地道:“对不起!差点害了二哥,月儿以后都不敢了。”

这时反轮到韩柏心中不安起来,正要哄她,谷姿仙优雅一笑道:“事不宜迟,我们便放心让我们的夫君们去大闹京师吧!”

宋媚忍不住道:“长征你要小心点呢!”

乾罗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可担保他们吉人天相,哈!里赤媚竟连续两次都杀不死韩柏,真想看他试第三次时又是怎么一回事?”

范良极掏出烟管,指了指身旁的地上,两眼一翻道:“韩柏小儿,过来跪地受教。”

韩柏怒道:“忘了我的警告吗?”

范良极道:“我青春正盛的脑袋记性这么好,怎会忘记,所以亦记得瑶妹今晚何时何地去会你。”

韩柏一声欢呼,抱起虚夜月,卓然起立,先向夷姬道:“你给我预备热水,待会由你服侍我和两位夫人共浴。”

众女想不到他如此肆无忌惮,均俏脸霞飞,虚夜月和庄青霜则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永远躲着不再出来。

连戚长征亦摇头叹息,自愧不如。

只有乾罗和范良极神色一动,知他是故意遣走夷姬。

夷姬应命去后,韩柏放下了虚夜月,正容道:“为了不让各位夫人误会我们真的出外拈花惹车,我唯有把此行目的从实说出。”当下把由在香醉舫遇到媚娘,又如何撞破她的真正身分,详细说了出来。

最后道:“所以找才想请老戚和行列出手助我,对付这些天命教的妖女,只是有陈成和夷姬在旁,我才有口难言呢。”

连范良极都听得目瞪口呆,更不用说误会了韩柏的诸女。

风行烈不好意思地道:“原来如此,我还误会了韩兄在这等兵凶战危的时刻,仍忍不住去找女人鬼混呢?”

戚长征老脸一红,道:“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吗?”

韩柏忙道:“当然不是,风兄怎会忘记你是因我向你猛送眼色,知道事出有因,才附和我。”

戚长征心生感激,干咳一声,来个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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