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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显出他悍勇无伦的本性,暴喝连连,天兵宝刀上下翻腾,步步进迫,到了第十刀时,天兵宝刀汤开敌钩,溯胸而入。

鹰飞发出死前的狂嘶,带着一蓬鲜血,飞跌下城楼去。

戚长征来到台沿处,俯视着伏下面广场的鹰飞,泪流满脸,仰天悲啸。

他从未试过这么用心去杀死一个人。

韩柏、虚夜月无精打的随着范良极来到前殿处,韩柏怨道:“死老儿根木不该答应这绝无可能办到的事,金陵城这么大,到那里去找这样一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名单?”

虚夜月亦怨道:“现在一点都不好玩了,人家又挂着阿爹,还有长征和行烈那两个家伙,谁还有与趣去偷东西。唉:真倒霉,第一次偷东西就碰了一鼻子灰。”

严无惧这时听过朱元璋的指示后,追出来寻他们,道:“皇上吩咐,厂卫方面会动员所有力量来协助范兄。”

范良极成竹在胸道:“千万不要如此,若靠官府的力量本人才可偷得成东西,范某以后还有脸见人吗?而且你们厂卫里都不知潜伏了多少单玉如的徒子徒孙、徒婆徒女,还是免了。”

严无惧听得脸色数变,乘机走了。

范良极追了上去,在门前截住他,细语一番后,才得意洋洋走了回来,见到两人毫无信心地干瞪着他,不悦道:“今晚失了一次手,再不会有第二次的了。”

虚夜月发起小姐脾气,腰嗔道:“你这糊涂大哥,你知道那份名单在那里吗?”

范良极把两人领到一角,故作神地道:“若真有天命教密藏的宗卷,收藏的地方不出两处,一是皇宫之内,另一处是田桐今午去密告消息的天命教巢穴。我瞧还是后一处居多,为的是皇宫虽大,却不是收藏东西的好地方,而且这些纪录和查阅只应在皇宫外进行,难道天命教的人买了十斤腊肉,都要到皇宫来登记吗?”

韩柏道:“那不若通知皇上,叫他派大军把那处查封了仔细搜查,不是一了百了吗?”伸手着他肩头道:“你这么卖命,都是为了贪那个盘龙杯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你更不须费舌说服我和月儿陪你去送死了,说不定单玉如溜回那里去了,再加上个展羽又或不老神仙,我们去都是白赔。”

虚夜月心念父亲安危,连忙附和。

范良极眼珠一转道:“好吧:先回鬼王府再说。”

两人大喜。

范良极取出面罩,笠在韩柏头上道:“你受了重伤便要重伤到底,我已教严小子设法为你掩饰了。”

韩柏和虚夜月面面相觑,知道若要令范良极打消偷名单的心意,首先要使太阳改由西方升起才行。

怜秀秀感到一只手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脸颊,那动人的感觉使她心颤神摇,低吟一声:“噢:翻云!”庞斑的声音在旁响起道:“浪翻云刚离开了!”怜秀秀娇躯剧震,睁眼坐了起来。

庞斑坐在床沿处,双目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含笑看着她,还伸手牵被盖上她只穿罩衣的美丽肉体,神情欣悦。

怜秀秀剧烈地呼吸了几口气,不能置信地看着这无论气概风度均比得上浪翻云的男子,颤声道:“庞先生……”

庞斑伸出手指,按在她香上,柔声道:“不要说话,庞某多看你两眼便要走了。”

怜秀秀心头一阵激动,在这刹那,她忘掉了一切,忘情地任这第一个俘虏了她芳心的超卓男人,饱餐她动人的秀色。然后是浪翻云浮上她的心田。

庞斑微微一笑,收回按在她上,使她感到销魂蚀骨的指头。

庞斑亦如浪翻云般,浑体带着奇异的力量,不要说身体的接触,只是靠近他们,整个心神都要摇荡得难以自持。

庞斑站了起来,往窗台走去。

怜秀秀惊呼道:“你要走了!”庞斑到了窗前,仰望天上明月,低吟道:“抛残歌舞种愁根。”

怜秀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棉被掉下,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罩衣把优雅的线条表露无遗。

这句诗文是怜秀秀上京前,留赠给庞斑的,以示自己对他的爱意,不过今天的她心内却多了个浪翻云。

庞斑转过身来,哑然失笑道:“秀秀究竟想庞某胜还是浪翻云胜?”

怜秀秀眼中射出凄怨之色,嗔怪地道:“先生怎可如此残忍,偏要问这么一个问题?”庞斑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答得好!”怜秀秀有点撒娇地道:“人家根本没有答过。”庞斑含笑摇头,油然道:“小姐早答了。”

倏地来到床边,把她按回床内。

怜秀秀心头一阵漠糊,暗忖假若他要占有自己,怎办才好呢?自己竟无半点抗拒心意。

庞斑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为她牵被盖好,轻轻道:“多么希望能再听到秀秀天下无双的筝技呢!”怜秀秀忽感有异,睁眼时庞斑早消失不见。就像刚作了场梦一般。

心中同时强烈地想着浪翻云。

他还会回来吗?

不舍望往舱窗外,只见月照之下,碧波,水光帆影,如诗如画,极是宁谧恬美。禁不住涤虑忘俗,豁然开朗。

本在床上盘膝静坐的谷凝清走下床,来到他身前,偎入他的怀里。

不舍笑道:“你还未做完功课呢。”

谷凝清道:“人家挂着行烈和年怜丹的决战,那能专心得起来呢?”

不舍低声问道:“清妹还在怪为夫吗?”

谷凝清仰首枕到他肩头上,摇头道:“怎会呢,人家最信任你的想法和眼光,你既肯放心行烈去对付这奸贼,必然有道理。”

不舍苦笑道:“假设不让行烈去面对强敌,他怎能继厉若海后成为不世高手,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厉害,像韩柏和戚长征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谷凝清叹道:“唉:我今晚怎睡得着呢?”

不舍柔声道:“今晚谁也要睡不着。”

谷凝清一震道:“朱元璋真不肯放我们走吗?”

不舍摇头道:“现在朱元璋对燕王态度大改,兼且因怒蛟帮与燕王定下密协议,朱元璋再无心亦无暇对付怒蛟帮,问题出在单玉如身上,她部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来了个歼灭怒蛟帮的良机,怎肯放过。”

顿了顿再道:“经此京师一闹,怒蛟帮威名更盛,若单玉如透过允,得了大明天下,怒蛟帮和燕王便成了她仅馀的两根眼中刺,任何一方都会成为祸患,因为他们都有汇集所有反对势力的能力和声望,只要想到这点,可肯定单玉如会不择手段,令我们回不到洞庭湖了。”

谷凝清色变道:“这五艘船载满毫无抵抗能力的妇人孺子,怎办才好呢?”

不舍道:“这就是为夫肯随队离京的理由。”

话犹未已,警示的号角嘟嘟响起,传遍大江。

敌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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