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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探访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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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地板上、家具上、过道里,几乎所有的空间都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有大包小包的衣服被子,有各种小电器、锅碗瓢盆,还有书、杂志和各式各样的纸板箱,莫兰站在门口,想走到屋子的中间,一时竟找不到路。

“这里好乱啊!”她禁不住对邻居阿婆抱怨。

阿婆唯唯诺诺地点头:“是啊,她们好久没来了。过去小妹在的时候,没这么乱……朱小妹,就是你舅妈……我一直叫她小妹小妹的,她对我蛮好的,常常帮我收衣服,有好吃的,也拿给我吃。她是护士,也帮我打过针,是个好人哪……”

“我舅妈让我表姐过来打扫的,她一定没来。”莫兰道。

“你表姐?你说的是小妹的女儿?”

“是啊,她最近来过吗?”

“她来是来过,前几个星期,她换了灯泡,还找人修了电话线……”阿婆指指屋子的角落,莫兰这才发现,阿婆手指的地方,有一个写字台,只不过写字台的前面放了两个落地电风扇,写字台上面又放了两个不锈钢锅。

“她修了电话线?”莫兰看见两叠报纸之间有个缝隙,便把脚插了进去。

“是啊。之前上面漏水,把电话线弄湿了。”

“那她最近有没有在这儿住过?不过,这么乱,也没法住人。”莫兰自问自答,她好不容易在家具与家具之间找到一条路,便钻了过去。

“她结婚前在这儿住,结婚后就很少来了。去年6月来住过,住了两三个月又搬走了,说这儿有人偷她东西。”邻居阿婆撇撇嘴,“我在这儿住了五十年了,还没遇到过贼。这儿的街坊我都认识。”她见莫兰不明白,便朝前胡乱一指:“她说这么乱,就是贼弄的。”

“阿婆,这事我舅妈倒没跟我说过。这是怎么回事啊?”莫兰又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回到阿婆的面前。

“我也不太清楚,那是去年7月的事了。她刚搬来没多久,又带着个孩子,看着挺不容易的,她跟我说,她老公出远门了。”阿婆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喏,那个沙发,她住在这里的时候,是靠墙放的。”

阿婆所指的沙发,现在被斜着拉到屋子的中间,上面还堆了两大包被子和冬天穿的厚衣服。

“后来有一天,她来找我,说是有人进过她的家。我来瞧了瞧,家里是被翻得乱七八糟,沙发也被拉到了中间。她说是有人撬了她的锁,我一看,锁好像是被撬坏了。可是,我问她少了什么,她又说不清,我让她报警,她也不肯,就这么一直嘀嘀咕咕地说这地方不好,有贼,又问我下午见谁来过。我对她说,我年纪大了,下午要睡一会儿,我一个人也没看见。她听我这么说,脸拉得老长,摔门就走了。”阿婆摇头,“这女孩小时候我就见过,不懂礼貌,我是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平时坐在窗口,看见她来,马上就走开,免得让她看见我。”

“我表姐脾气是不太好。”莫兰轻拍阿婆的肩,表示安慰,“阿婆,您最近一次看见我表姐是什么时候?”

“就是前两个礼拜。有一天,快吃晚饭的时候……”

“您记得具体的时间吗?”莫兰将阿婆送到楼梯口的时候问道。

“这我不记得了,反正是礼拜五的下午……”阿婆费力地想了一会儿,“我记得我问她,怎么这么久没看见她妈了,她说她妈要加班。我觉得奇怪,她不是退休了吗?我让她告诉她妈,改天来我家吃饭;我还说,第二天就是礼拜六,她要是来,我去门口的小店定个烤鸭。我本来想让她当场就给她妈打个电话,她说她一会儿打。过了一会儿,她来找我,说她妈第二天也要加班。这小妹想不到退休了还这么忙!”

“这是您最后一次看见她?”

阿婆点点头。

“她是一个人吗?”

“哪儿啊,她带着孩子呢。她还把孩子放在我家,这地方你也瞧见了……”阿婆剧烈地咳嗽起来。

莫兰连忙打开了门:“阿婆,您还是别在这儿了,这里空气不好。”

“是,我也是这么说的,”阿婆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绢捂住鼻子,“我劝你表姐,要是真想住回来,就好好收拾一下,要不然,对孩子不好。可她说,以后有空再来收拾,因为第二天她就要去北京了。她说她老公的一个什么姨婆住在北京的疗养院,她要去陪她一阵子。”

“她要去北京?”

阿婆哆哆嗦嗦地点头:“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还给我看票呢。14号早上的,我看得挺清楚,就是第二天。哎哟,我不跟你说了,我那里还在熬药呢……”

阿婆颤颤巍巍地走了。

莫兰的脑子里出现一个日期,3月13日,这是郑婷如被害的日子,而郑婷如向阿婆出示的火车票是3月14日,如此说来,郑婷如本来打算第二天一早去北京的。她跟阿婆说,章浩年的姨婆住在北京的疗养院,不知道这条信息是真是假。她决定先打个电话,让乔纳帮忙查一下。

“喂,你在哪里?”电话一通,乔纳劈头就问。

“我在郑婷如的旧房子里。为什么这么问?你找我?”

“是啊,打你手机又关机。”

“不好意思,手机电量不足了,你找我什么事?”莫兰意识到乔纳可能有话要跟她说。

“我刚刚得到消息,阿松已经派人查过赵欣的公寓了,没有发现大片血迹,你听明白了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不太可能是被分尸后带离公寓的。

“这也算是半个好消息吧。”乔纳道。

“是的……”莫兰觉得心里好像堵了块石头,虽然这的确是好消息,但她并没感觉有多高兴。

“警察已经搜集了一些指纹和相关的脚印之类的东西,他们会作分析的。关于高竞的失踪,阿松也已经通报了他的上级,他们打算正式立案调查。不过,现在究竟在哪里立案,还需要开一个会……因为高竞不属于阿松的分局,谢秃子那边也得考虑到,谢秃子明天要去广州开会……所以,究竟最后在哪里立案,大概一两个礼拜后才能确定!妈的,我也知道他们很官僚!可要是按正常的流程办,就是这样!可如果不报高竞的失踪案,就开不出搜查证,他们也就没办法去搜查赵欣的住处,你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吗?”乔纳大声道。

莫兰不想对乔纳说的话作任何评论,不想抱怨,更不想打听细节。

“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替我查一个人?”她道。

“我正好在办公室,什么人?”

“我想知道章浩年有没有一个姨婆住在北京的疗养院。”

“等一下,别挂。”乔纳道。

屋子的某处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你那边电话铃在响。”乔纳也听见了。

“对,我得看看是谁打来的。我们一会儿再联系。”莫兰说完就按断了手机。

接着,她顺着铃声的方向朝屋子的另一角望去,那里有个书桌。她踢开脚边的杂物,扑到书桌前,在一堆杂志报纸的下面找到了电话机。她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她道。

“是屠小姐吗?”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屠小姐?是不是打错了?

“嗯,你是……”莫兰试探地问道。

“我是老陈!你还欠我一百块,说是收到货后付给我。可上次你说没带钱,让我4月2日来,我4月2日来了,你不在,打你手机,你又关机,我说,你是不是想赖账啊?”这个老陈似乎不太高兴。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这里……”

“什么打错电话!”老陈吼起来,“你以为我是傻瓜?!你用这个电话给我打过三次,我这儿有来电显示!”

“哦……这样啊,可她现在不在,我是她妹妹……”

“她妹妹?!”老陈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这样吧。”莫兰想了想道,“如果我姐姐真的欠了你钱,我可以给你。一百块也不多……”

“就是说嘛,一百块又不多!好啦,我现在就在楼下,你准备好钱,我这就上来!”男人挂上了电话。

莫兰不知道这个屠小姐到底是谁,但她相信,最近,能用这里的固定电话三次联系老陈的人,除了郑婷如不会有别人。

她在屋子里忐忑不安地等了三五分钟,期间,她把书桌上的所有杂志都搬到了地上,又把书桌旁的落地电风扇移开了,这样她才得以检查书桌的抽屉。只可惜,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抽屉后,竟然发现两个抽屉都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垫在抽屉底部的旧报纸,抽屉的角落里有一些剪下的指甲和头发。她正在犹豫该不该找个信封把这些“生物证据”装起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她答应了一声,跨过报纸堆和杂物来到门口。

她打开门,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残疾男人站在门口。

“你就是她妹妹?”男人口气蛮横地问。

“是。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姐姐。”她把一叠照片递给他,“如果你能找出我姐姐的照片,我就付钱给你,如果找不出,就说明你找错人了……”

“少废话!”男人打断了她,随即就从那叠照片中挑出了郑婷如的照片,“就是这个垃圾货!”他把照片丢在她身上。

她捡起照片,“好吧。我会付钱,”她道,“但你得跟我说,我姐姐让你干了什么。”

男人冷笑:“还能干什么?身份证!她要一张假身份证。”

“东西你给她了?”

“那还用说?!要不然就不是一百块,而是五百块。”

“你那边有身份证的复印件吗?你应该有模板吧?”

“模板?”

“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如果你把她身份证的模板给我,我就多给你一百块……如果你不给我,我就报警说你伪造证件……”

“臭婊子!”男人抢上一步骂道。

莫兰禁不住后退一步,“其实你要那模板也没用,不是吗?”她的心在怦怦跳,她想,如果这男人敢再靠近她一步,她就喊人。

他们僵持了几秒钟,这男人脸上的怒气突然烟消云散,“你说得没错,”他道,“这东西我留着是没用。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警察?”

“如果我是警察,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吗?”莫兰怒道。

男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行了。如果你不是警察,那对我来说,也是笔买卖。”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模板?”

“你运气好,我随身带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那里面是一叠做好的假身份证。男人将身份证放回口袋,把外面那张包装纸拿给她:“她要看样,我就打印了几张给她,这张颜色太深,油墨都把数字弄糊了,就没给她,不过你要看那张身份证上的东西,应该没问题。”那张皱巴巴的纸上果然是一张身份证正背面的打印件。

“谢谢。”她转身进屋,从钱包里取出两百元,回到门口递给男人的时候,她又问,“我姐是什么时候让你做的身份证?”

“3月10日,我那儿有单子。”

“我姐是怎么找到你的?”

男人看着她,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她跟我妈吵了一架后,离家出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她是不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你的?”

“我有个客户带她来的。”男人说完就走了。

莫兰在黑暗的楼道里追上了他。

“能不能给我一个这位客户的联系方式?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说出来的,到时候,我就说是在她的地址簿里找到这个电话号码的。”她期盼地看着他。

残疾男迟疑了片刻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在联系人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这个人的电话号码:“他姓辛,辛苦的辛,海洋的海。”他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莫兰马上摸出手机,记录了下来。

“谢谢。”说话间,莫兰已经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对方接了电话,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子。

“是辛海先生吗?”

对方答应了一声后,她马上挂断了电话。

这时,残疾男已经走到了楼下。

“希望你没骗我。”莫兰在楼梯口对他说。

“我干吗要骗你!你姐姐是这小子的钢琴老师。这小子过去就住我们弄堂。”残疾男仰头回答她。

莫兰返回小屋,刚关上门,她的手机就响了。一看电话号码,她知道是她刚刚骚扰过的辛海打来的。她接了电话。

“喂,你刚刚为什么突然挂了?你是谁?”听口气辛海不太高兴,不过莫兰也听出他应该不满20岁,或许只是个高中生。

莫兰决定有话直说:“你好,请问你认识郑婷如吗?”

“你是谁?”

“我是她妹妹,她最近离家出走了。她曾跟我说,你认识一个做假身份证的人……”

“等等等等,是郑老师来找我的。”辛海急于为自己辩白。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为什么要做假身份证?”

“当然是为了办事方便喽,比如住宾馆、上网吧,或者找工作……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郑老师真的离家出走了?”他的言下之意好像是,老师也会离家出走?

“老师也是人。”莫兰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要去北京?”

“没有。她只是让我别告诉别人。其实我跟她平时没什么联系。”

“可你还是很热心地替她操办这事。”

“这个么……”辛海有些尴尬,“我刚刚也说了,是她来找我的。我上小学的时候,她教过我钢琴。我对钢琴没兴趣,她跟别的老师不一样,从来不强迫我练习,所以后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前吧,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我过去帮人搞过一张假身份证。她说她也想弄一张,她要直接找那个人,于是,我就把郑老师带过去了。都是他们自己联络的。”辛海一心想撇清关系。

莫兰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说了声“再见”,挂了电话。

她将那张假身份证的打印件又看了一遍,名字是“屠秀莉”,上面的住址是福建省某村镇,看起来很像是信口胡编的。莫兰想不明白,郑婷如为什么需要一张假身份证,但眼下她没有时间多想,只能把它先放进了口袋。

她接着开始翻查屋子里的“垃圾”。

半个多小时后,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了,这次是乔纳。

“我找到了。”乔纳道,“章浩年真的有个姨妈在北京,那女人名叫林秀珠,本来在财政局工作,是个小干部,没结过婚,八年前住进了养老院。”

“那家养老院是不是叫明日养老院?”

“叫明天好养老院。”

莫兰把乔纳说的记录了下来。

“你还要在那儿待多久?”乔纳问道。

“我……”她环顾四周,“我还需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行,你好了以后打电话给我,我跟阿松来接你。”

莫兰刚想说她不需要,乔纳已经挂上了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莫兰在马路边等到了乔纳。

“这是什么东西?”乔纳看着她脚边的两个大垃圾袋问道。

“我也不知道它们是否有用,先带回去再说。”

乔纳帮她将垃圾袋装进了后备箱。随后,她们两人一起钻进了汽车后座。令莫兰吃惊的是,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身材粗壮、头发花白的陌生男人。

等她坐定后,郑恒松才给她作介绍:“莫兰,这是董坤。他就是赵胜案的负责警官。”

听见董坤这个名字,莫兰的脸一沉,但她没说话,也没下车。她知道有些事就算躲过一次,也躲不过第二次。她也知道郑恒松早晚都会来做这个和事佬。

“莫兰,”郑恒松从前座回过身来看着她,“高竞的失踪案,目前还没确定在哪里立案,但时间等不了人。你等不了,我也等不了,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帮手,老董愿意过来帮忙。”

莫兰心里冷哼了一声。

董坤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才开口:“郑局已经把高竞的事都跟我说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跟高竞也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个好警察……”

“你过奖了。”莫兰冷冷道。

“莫兰,老董……”郑恒松才开口就被莫兰打断了。

“我不需要合作者。”莫兰好声好气地说,“现在,你们要么送我回去,要么我自己下车去打车。”

车里的气氛很是尴尬,这时,董坤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原来想等一会儿详谈的时候再给你的。”他把信封递给她,“这是在赵欣外面那条街上拍到的,昨晚郑局来找过我后,我就决定出点力。”

莫兰打开信封,那里面是一叠照片。

“这几辆车都曾在4月9日上午10点至中午1点的那段时间,进出过那个小区。”董坤道,“你看这张。”他抽出最下面的一张,莫兰顿时怔住了,因为照片上高竞正走向小区的门口。“他到小区的时间是上午10点25分。”董坤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如果他没去过那个该死的地方,该有多好!她忍住汹涌而来的悲伤把那张照片放到了那叠照片下面。

“这是什么地方的监控录像?”她问道。

“小区对面有间洗浴中心,那里有监控录像。”

“我要找一辆……”莫兰道。

董坤指指其中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辆厢式货车。

“我知道你要找一辆大车。这辆车是那天上午11点30分左右进入小区的,中午12点15分离开。来的时候车里是一个人。”董坤将这辆车的另一张照片翻了出来,“但走的时候,车里是两个人。”莫兰仔细查看这两张照片,果然发现,其中一张照片的驾驶座旁边多了一个人,只不过光看轮廓,分不清男女。

“老董,能不能查一下车主?”郑恒松道。

“没问题。还有什么吩咐?”董坤朝莫兰看过来。

莫兰不说话。

“莫小姐,高竞不可能被分尸后带离小区。”董坤道。

“我知道,因为房间里没发现大片血迹。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说的是时间。其余的那几辆车,在小区的停留时间有的是一刻钟,有的是五分钟,这辆车停留时间最长,四十五分钟。可四十五分钟是没法完成分尸过程的,如果有两个人需要分尸,还得收拾现场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还有,如果分了尸,也不需要这么大的车。他们可以分批把尸体运出去。其实从现场的血迹判断,高竞只是受了轻伤,当然我也知道,要使高竞受轻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认为他可能在受伤之前中了毒……”

最后那句话迫使莫兰抬起头,注视着董坤。

“你一定听说了牛奶里有毒。”她道。

董坤似乎吃了一惊,他朝郑恒松看过去。

“关于那些牛奶渣的化验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老董。”郑恒松道。

车厢里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好了,我还是先去查车主吧。”董坤道,“我会尽快跟你联系。”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对莫兰说,随后不等莫兰作出反应,就开门下了车。

莫兰看见他一边走,一边在朝郑恒松挥手告别。

“听说他是个有经验的老警察。”乔纳道。

“哼,”莫兰冷笑,“他不过是害怕被举报,害怕晚节不保罢了。不过,他既然这么卖力地想补救,看来他的后台也不是很硬。想必你们已经把郑婷如的事告诉他了,他是不是打算重新调查这案子?”

郑恒松别过头来:“莫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高竞。这点你同意吗?”

“当然。”

“董坤能帮上忙。”郑恒松看出她想反驳,便提高了嗓门,“他能告诉你,高竞最后一次看见赵胜时,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你应该知道这对破案有多重要。”

莫兰闭上了嘴。

“我的确把郑婷如的事告诉了他,”他接着道,“他会重新调查赵胜的案子。由于高竞的失踪跟赵胜一案有关联,所以两案合并调查是理所当然的。莫兰,别因为一件案子的失误就轻视他。他有三十年的工作经验,他也有各种社会关系,他能帮上忙。而且,如果你真的想找到高竞,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哪怕是跟你讨厌的人合作。你说呢?”

“姐夫……”莫兰微微一笑,“……如果我真的去上面告发他的失职,恐怕他的那些社会关系,也会来找你想办法。所以,为了省去将来可能出现的麻烦,你就先下手为强……”

“那你想让阿松怎么做?眼看着你干蠢事?!”乔纳在一边嚷道。

“如果我真的要报复他,我还是会找到机会和方法的。可是,你说的没错,”莫兰决定稍作让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高竞。他能让我见见赵胜吗?”

郑恒松朝她微笑:“你干吗不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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