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刺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顿时划破了寂静无声的漫漫长夜。
“咦?究竟出了什么事?唉……真是的半夜三更的,是谁啊?哎呀……都快三点钟了!唉,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啊!”
这是一座位于巴黎沃茜街的公寓楼。本楼的管理员太太,一边唠叨着,一边极不情愿地从床上下了地。
她趿拉一双拖鞋,揉着慵懒朦胧的双眼,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大门口。
“都什么时候了……究竟是谁啊……”仍然懒在床上的管理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我也不晓得啊……不过,这么晚了还找上门来,肯定是找阿勒尔医生的!”
阿勒尔医生就在沃茜街挂牌营业。
“找阿勒尔医生?哼!这么晚了还要把他喊醒?你就告诉他们说医生不在家。”
烦躁不堪的管理员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很快便进入到了无比香甜的梦乡当中。
“别这样做……人家或许是家中有重病人所以才来找医生的……”
管理员太太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大门口。
“喂!喂!不要再那样猛按电铃了!你会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的。”
“请问,阿勒尔医生住在第几层?”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四楼……不过,阿勒尔医生晚上是不出诊的!”
“可是,我的家人病情十分严重,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去看一看啊……拜托了,请你赶快把门打开,好不好啊?”
尽管管理员太太心中非常不满和恼火,可是却又有些不忍心,于是,她很不情愿地拔下了门闩。
接着便看到一个男子飞快地奔上了楼,速度快得甚至使管理员太太都来不及看清楚他的容貌……
管理员太太不停地抱怨着,埋怨来人有失礼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爬上了舒适的软床上。
“那个男人可真是古怪啊……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对我道一声谢呀……”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他一下子就冲进了门来,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脸孔……不过,照此情形来看,他家人的病情应该十分严重,不然的话,他上楼时不会那样地慌乱和焦虑不堪。”
那名男子一口气便冲上了二楼……然后又经过了阿勒尔医生家所在的四楼,径直来到了六楼。
只见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来一把钥匙,试探性地插进了钥匙孔。
“哈哈,真是太棒了!这把钥匙总算有用武之地了。如此一来,我的工作便可以顺利开始了。
“不过,在行动开始之前,我必须要寻找到一条逃生的通道,要不然的话可就危险了……对了,我还得装作被医生拒绝了的样子,必须要有沮丧万分的神情才行。”
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与医生交涉所需要的时间,等这段时间过后,他便朝楼下走去,随后来到了管理员夫妇的房门口,他说道:
“真是太打扰你们了。你说得很对,医生不愿意夜间出诊。唉!那个让人厌恶的医生,任凭我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他就是不肯去看病人。唉,这么晚了,我真是白费力气了……非常抱歉……麻烦你们再来关一下门吧!”
这个男人在门口大声地说着,说完之后便转身朝门外走去。管理员太太仍然是满腹牢骚地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摇摇晃晃地把大门关上了。
然而,由于她还是睡眼惺忪的状态,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从大门口经过的时候,偷偷地把一个小铁片塞进了钥匙孔内,如此一来,管理员太太便无法把门锁上了。
这个男人隐蔽在大门外,一直等到管理员太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才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大门,蹑手蹑脚地登上楼梯。之后,他又一次掏出了自己的万能钥匙,将走廊上的大门打开,随后他便弯腰钻进了走廊入口处的房间。
他打开了手电筒,凭借着这点亮光,他看到地板上铺着一张图纸,那正是这幢住宅楼的平面示意图。
“这里便是我所在的走廊入口处的房间。这套房间面朝街道,除了大厅之外,还有卧室和餐厅……它实在是太宽敞了。不过,这也并不新鲜,谁让这套房子里住的是伯爵夫人呢?
“可是,这位伯爵夫人的眼光可并不怎么高雅啊。看这条地毯和壁炉上面的挂毯,还有墙上挂着的那些画,没有一件不是便宜货……不过,这跟我毫无关系,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咦?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那个东西究竟放在了什么地方呢?听说伯爵夫人一直以来都把它放在一个任何人也发现不了的地方。
“不过,对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让我看上了的东西,不管被人藏匿在了多么隐秘的地方,我都会毫不费力地把它给找出来。咦,看起来并不在这间屋子里啊,也不可能在人流来往频繁的客厅……如此说来,那就应该在卧室或者是衣橱的后面了。”
想到此处,这个男人把平面图折叠起来,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接着,他灭掉了手电筒,试探着摸到了客厅。来到大厅中央之后,他屏息凝神地仔细倾听着。
关于伯爵夫人的情况,这个男人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伯爵夫人是一位遗孀,她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套房子里面,除此之外,她还聘请了一个男仆、一个女仆和一位女厨娘。
尽管那些仆人的卧室位于走廊的另一头,可一旦将他们吵醒了,那情况可就非常危急了。于是,他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可整个房间里面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这个男人又伸出双手,向前摸索着前进,一步一步地逐渐接近了伯爵夫人的卧室。接着,他伸手握住了房门的把手。
“这个房间肯定就是存放黑珍珠的地方,既然来了就得得手,我绝对不能白来一趟。”
接着,他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
伯爵夫人似乎习惯于在睡觉的时候把床头灯关掉,所以这个房间里面漆黑一团。
他侧耳仔细倾听,可是却连伯爵夫人的呼吸声都听不清楚。
这个男人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想要把屋子里面的情形搞清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忆起了刚才看过的那张平面示意图。
在这个房间里面,靠着窗户摆放着的是伯爵夫人的睡床,而房间的中央则放着一张圆形茶桌以及两张摇椅等摆设。
“哦,夫人床头的小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个加盖的箱子。听说她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晚就寝之前都会把项链和耳坠等首饰摘下来,放到那只小箱子里面。由此可见,黑珍珠也必然存放在那里面。”
这个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他低下身子,爬在了地上,一点一点地匍匐前进。没过多久,他的手便摸到了桌子腿。他一边摸索着,一边向前爬行,接着,手又碰到了摇椅。
“再往前就一定是睡床了,而那个床头柜的上面……”
他伸出手去,在地毯上摸索着,突然,他摸到了一个十分坚硬的东西。他觉得这很可能是从桌子上掉落下来的烛台。
他又试探着向前摸索,没过多久便又摸到了一件冰冷而坚硬的东西。
“这……这是钟表。
“夜光表的时针停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摇了摇脑袋,他已经有些烦躁了。
“真是太奇怪了……”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手到四下里继续摸索着。不经意间,他的手又摸到了一个东西。
他立刻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因为那种手感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那种冰冷潮湿的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在那一瞬间,他连动也不敢动了。随后,他在一团漆黑之中又伸出手去惶恐不安地摸索了片刻,可是,他的手指又碰到了一块坚硬冰冷的东西。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简直就快要把手指头冻僵了一样。
他用颤抖着的双手又去触摸了一下,可是,他这次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大叫了起来:
“头发……女人的……”
接着,他又一次把手伸了出去,这一次摸到了那个人的脸上,同样是冰冷彻骨的。他禁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连忙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筒的昏暗光圈在一团漆黑中正笼罩在一个中年女人的脸上——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伯爵夫人。
她一半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脸上,遮住了半张脸孔,另一半头发则浸满了鲜血。这个男人很快又看到了伯爵夫人身上所受的伤,那个刀口又深又长,从左肩一直延伸下来,鲜血正是从那里涌出来的,之后又顺着背部流了下去,以至于把浑身上下都弄得血迹斑斑的。
他弯下腰,用手指在这个女人的鼻孔处试探了一下,她已经气息全无,显然死去多时了。
“啊?死了!”
死尸那空洞的双眼大大地睁着,向上翻着白眼,仿佛并不甘心一样。而她的嘴巴则由于痛苦而抽搐得变了形。
地毯上也有很多血迹,而且有些已经凝结成了暗红色的固体。
这个男人万分惊讶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周围的每一件东西都残留着伯爵夫人断气之前拼命搏斗的痕迹。
床铺上也零乱不堪的,毛毯和床罩都已经被掀去了,乱七八糟地堆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
钟表掉落在了地上,上面的时针刚好指着11,分针则对着24。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几把椅子倒在那里,而且椅子周围的地板上也残留着大片的血渍。
“黑珍珠在哪里……”
这个男人喃喃自语道,接着,他飞快地打开了床头柜上面的小箱子,然而,这个平时用来存放珍宝首饰的小箱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没有,可是……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小箱子里面经常会装一些项链、耳坠等珠宝首饰啊,至于里面到底有没有黑珍珠,我就无从知晓了……伯爵夫人视黑珍珠为自己的生命,或许她已经把这件珍贵无比的宝物隐藏在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吧!”
他非常认真地将衣橱和书桌的抽屉翻了个遍,然而,他一门心思想要找的黑珍珠却始终不见踪迹。
他大失所望,可对失败却又有点不甘心,于是,他手握着手电筒,又把屋子里的角落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他用手指敲击了一遍墙壁,可却没有听到一点儿空洞的声音。
“她并没有珍藏宝物的保险箱啊,这究竟是……真是奇怪!”
正当这个男人歪着脑袋站在地板上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
“哎呀!不好了,不行啊!我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面搜寻宝物,等天一亮,肯定会被别人当成谋财害命的凶手给抓起来的。我看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在走廊处的那扇门前停了下来,用自己的万能钥匙把它牢牢地锁住了。
在沃茜街的公寓中,惨遭杀害的人正是雷莱利伯爵夫人。
雷莱利夫人年轻时曾是一位名噪一时的歌剧明星。正当她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却悄然退出了演艺界,嫁给了艾济伯爵。
没过多长时间,艾济伯爵便不幸命丧黄泉,雷莱利成了一个孀居的年轻女人。
雷莱利所过的生活是穷奢极侈、挥霍无度的,其铺张程度会让巴黎市的每一位市民大为震惊,并啧啧称奇。
她拥有着大量的宝钻、珍珠和其他的一些珍稀宝物,绝大多数都是非常罕见的绝世珍品。其中有一颗硕大无比的黑色珍珠,曾经受到过巴黎上层社会的极大赞誉。
雷莱利几乎将全部家产借贷给了一家奥地利的金矿公司,可没过多长时间,那家公司就破产倒闭了,因此,她全部的投资也就如东流之水一样一去不复回了。
为了维持生计,雷莱利把所有的宝钻和珠宝首饰变卖一空,唯独因不忍心而留下了那颗珍贵无比的黑珍珠。
只要她下狠心将那颗黑珍珠变卖掉,她立刻就会得到一大笔的巨额财富,那么后半生的生活也就衣食无忧了。然而,虽然日子过得非常窘迫,伯爵夫人仍然难以忍痛割爱变卖掉那颗罕见的珍珠。
她之所以会如此毅然决然地将这颗珍珠保留下来,完全是因为它是一个非同寻常之物。而且,这颗珍珠的来历也非同小可,这是她当年还是舞台明星的时候,一个国家的皇帝赠送给她的。因此,也可以这样说,这颗珍珠代表了她旧日的辉煌成就,同时也代表了她一生为之骄傲的荣耀。
她固执地认为,与其变卖掉这颗黑珍珠,倒不如大幅度地削减生活开支要来得更合算一些。
于是,她在沃茜街租了一套价格低廉的公寓,跟侍女、男仆等四人一起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
不管是与她年轻的时候相比,还是与艾济伯爵在世的时候相比,这样的生活都是极为寒酸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伯爵夫人曾经这样对别人说过:“只要我还活在人世,我就绝对不会卖掉这颗珍珠的。”
从大清早刚从床上爬下来,一直到晚上就寝之前,她都把这颗珍珠戴在她的脖颈上。在睡觉之前,她才会把这颗稀世珍宝——黑珍珠妥善地存放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对于伯爵夫人被谋杀一案,尤其是黑珍珠的不翼而飞,巴黎市民在震惊之余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这件案子发生后的第三天,报纸上刊登出了一则新闻。这是一个足以令整个巴黎轰动的爆炸性消息。
谋杀艾济伯爵夫人并盗窃走黑珍珠的案犯已被警方捉拿归案,此人正是艾济伯爵夫人雇来的男仆——韦德达。
刑警在他卧室的床铺下面找到了一件血渍斑斑的上衣,这件衣服上还少了一颗纽扣,而那颗纽扣却在被害人的床上被发现了。巴黎市警察局保安科科长尤德仪这样说道:
“这颗纽扣,或许是被害人与犯罪嫌疑人在搏斗的过程中被撕扯下来的。”
此外,保安科长还表示:
“根据我们的判断,伯爵夫人的男仆韦德达在吃过晚饭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去,而是藏身在了隔壁的房间里面,然后趁着伯爵夫人回房间的这个机会,他悄悄地从钥匙孔中观察屋子里面的情况,从而窥探到了夫人藏宝的地方。
“时至今日,并没有任何一个可靠的实证能够推翻我们所作出的判断。
“根据服侍伯爵夫人的侍女和女厨的证词,我们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就是伯爵夫人的卧室房门自从前天晚上被锁上之后,伯爵夫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两位女仆陪伴在伯爵夫人的身边已经有长达二十年的时间了,她们两个人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所以,她们二人的证词是绝对值得相信的。
“假如她们两个人说的都是实情的话,那么,韦德达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潜入进了伯爵夫人的卧室里的呢?他是否自己另外配备了一把钥匙呢?
“这些谜团全都让人困惑不已、难以猜透,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警方便可以使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然而,侦破人员的调查工作却总是不能顺利地展开,这样一来,种种的疑团也就始终无法解释清楚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警方已经掌握了韦德达的个人资料。
韦德达不仅有很多前科,而且生性好酒,再加上脾气十分暴躁,性情极为凶残,因此曾做出过不少胡作非为的事情。
但是,由于始终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所以警方不能随随便便、不负责任地断定他就是杀人凶手。这样,这件案子便成了一座迷雾重重的迷宫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上至保安科长官尤德仪,下至普通的警务人员,无不为此忧心忡忡、寝食不安。
案子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雷莱利的堂妹塞蓓尔小姐为警方提供了一份极有价值的情报。
在雷莱利被谋杀的一个月前,她曾经给塞蓓尔小姐写过一封信。她在信中向堂妹提及了藏匿黑珍珠的地点。然而,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封信在收到后的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种种迹象表明,它是被人偷走的。
除了以上这点之外,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案发当天的凌晨三点钟,公寓的管理员夫妻曾目击了一名男子匆匆忙忙地跑到四楼上去找阿勒尔医生。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这名男子对这对夫妇说医生不肯夜间出诊,于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医生却矢口否认。
“如此看来,那个男子就是杀人凶手了?不过,假如他真是真凶的话,那么将伯爵夫人杀害和搜寻珍珠的过程必定会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短短的20分钟是根本办不到这些的……这样看来,他或许是真凶的同伙,也就是说,他协助那个男仆杀害了伯爵夫人。”
保安科长对经验丰富、直觉敏锐的克力马如此说道。
“不,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克力马思索了片刻,断然否定了这种推断。
“为什么这样说?”
“时钟已经清清楚楚地对我们表明了,谋杀案发生在夜里的11点24分,而管理员夫妇所说的那个男子来敲门的时间是在凌晨3点钟。”
“不错,你说得很对!这么说来,真凶究竟是何许人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他就如同一个鬼怪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唉,难道他是一个梦幻中的怪盗吗?”
“照此看来……这件案子的杀人凶手是怪盗亚森·罗宾喽?”
“不!克力马,不管是什么样的案子,你总是怀疑他。可是,我敢断定这一次的盗窃杀人案绝对不是他干的。”
“为什么?”
“因为亚森·罗宾是从来不乱杀无辜的,而我们手中的这件案子却死了一个人。”
“嗯!不错!说得对!”
克力马警官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不过,韦德达身上的嫌疑却无疑是本案中最大的。他上衣上沾满的血迹,经过确认可以断定是伯爵夫人的。再说了,他衣服上的纽扣也在伯爵夫人的床上找到了。仅仅凭借着这些证据,我们就可以以杀人盗窃的罪名把他起诉上法庭了!”
后来,韦德达终于被关进了监狱之中,并且受到了法国律例的严惩。
然而,对于本案中至关重要的证据,也就是那把钥匙,任凭警方四处搜寻,却始终毫无进展。而韦德达请来的律师一口咬住了这一点,竭尽所能地为他开脱罪责。
“请问,他谋害被害人的凶器在什么地方?他潜入夫人的卧室时,所使用的钥匙又在什么地方?至于钟表停下不走的时间——11点24分,又怎么能够作为本案中的真凭实据呢?不管是什么时候,时钟的时针都可以是不动的啊!说不定是出了毛病啊!
“因此,案发时间是11点24分的这个结论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
“这件案子或许是那个在凌晨3点多钟去公寓造访阿勒尔医生的男子的所作所为。假如警方不同意我的观点的话,那么就请拿出真凭实据吧!”
律师如此为韦德达辩解着。
在这起谋杀案中,尽管韦德达有很大的嫌疑,但由于证据不足,法官最终决定不予起诉。
“我真是不甘心,床上有血迹,而从他上衣掉下来的扣子也在夫人的床上被找到了……肯定是他干的……
“只要能够找到作案时使用的凶器,并且发现上面残留下来的指纹,那应该就好办了……”
保安科长官尤德仪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看起来非常气愤。
韦德达终于被无罪释放了。
他经过了六个多月的牢狱之灾,此时此刻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不堪了,而精神也变得十分敏感。他租了一间残破狭小的公寓暂住下来。
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恶梦。梦到自己因谋杀罪而被判处了极刑。当他踉踉跄跄地走上断头台的时候,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惶恐不安的感觉,妄图扭头逃走。正当他跟狱卒拼命搏斗的时候,梦突然醒了,他浑身上下都被因恐惧而生的汗水湿透了。
从此之后,他不仅每天晚上噩梦连连,连白天也惶惶不可终日。在他看来,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连生计都无法维持下去了。于是,他便化名为“艾拉朵”,开始出去寻找工作了。
尽管他费尽心机地得到了一份工作,想要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但没过多长时间,雇主便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于是立刻将这个“艾拉朵”给解雇了。
同样的情况接连发生了三次,沮丧不已的他神经变得越来越脆弱了。每当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他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他,这让他总是心神不宁的。
“警方虽然给了我自由,可他们对我的怀疑依然没有解除。为了收集到证据,他们每天都派出警力在暗中监视我。”
后来,他终于患上了神经衰弱症,眼中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会被他认为是乔装改扮后的刑警,走在大街上时也会认为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一天晚上,他在公寓旁边的一家小餐厅里点了一份非常廉价的晚饭,突然,他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他一边吃饭一边悄悄地把脑袋抬了起来,原来,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衣衫褴褛的落魄男子。
这个男人点了一道菜和一份汤,又另外叫了一瓶葡萄酒。把晚饭吃完之后,他便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葡萄酒,并且用非常专注的眼光紧紧地盯着韦德达。
韦德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
“他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在暗中监视我的刑警。”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身来,想要尽快地离开餐馆,然而,他的双脚此时颤抖不止,根本没法站得稳当,所以很快就跌坐在了座位上。
这个男人又重新给自己斟满了酒,随后,他又把韦德达眼前的杯子倒满了。
“喂,我的朋友!让我们干杯!”
说完这句话,他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是……是……”
韦德达颤颤巍巍地也把酒杯举了起来,跟这个男人碰了一下。
“好,好极了,韦德达先生,祝你幸福安康!”
韦德达闻听此言,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不……我……我……不……我不是……我不叫韦德达。”
“如此说来,你不是你本人了?难不成你也要否定你曾是伯爵夫人的男仆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名字叫做艾拉朵,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尽管去问这家餐馆的老板好了!”
“艾拉朵……艾拉朵这个名字用来骗骗餐馆的老板还行,可一旦到了法庭之上,你的名字就是韦德达了。”
“不,你说错了,你在撒谎……你是听谁说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男人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笑了笑,接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把它递给了韦德达。看完名片之后,韦德达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只见名片上写道:
莫力达
前保安科警官
私人侦探
“你……你是警方派来的?”
“不,我以前曾经干过这一行,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现如今,我自己经营着一家私人侦探所。这种工作赚起钱来非常容易,如果好运气光顾的话,就能撞上大案要案,比如说你的案子。”
“你说什么?我的案子……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别再跟我装糊涂了,我奉劝你还是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对我坦白了吧!实话对你说了也无妨,是塞蓓尔小姐委托我来找你的,所以我要把这件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
“塞蓓尔小姐……”
“她是伯爵夫人的堂妹,同时还是合法的遗产继承人。”
“她想怎么样?”
“这位塞蓓尔小姐委托我将那颗黑珍珠从你的手中讨回来。”
“你说什么?黑珍珠?”
“就是被你窃取走的那颗珍珠!”
“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清楚那件事,而且,我已经一点儿都记不得自己曾经窃取过那个东西了,当然,我也并没有得到过它。”
“你没有得到过它?”
“不错,我根本就没有拥有过那颗黑珍珠,假如我手上有这东西的话,就会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的。哦!那简直是太愚蠢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
“愚蠢?可你正是杀人凶手!”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曾被警方指控为杀害伯爵夫人的凶手,可经过一番开庭审问,我被无罪释放了。我是清白的,而且,包括法官在内的其他几位陪审人也都一致认为我是无罪的。”
韦德达从容自若地说道。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真是这样吗?尽管法官和那几位陪审团成员都一致认为你是无罪的,可是,你还有一丝一毫的良知吗?你难道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吗?”
“我是清白的!我绝对不会做那些违背道德和良知的事情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如此地诬蔑我?”
韦德达怒气冲冲地大叫道。
“哦,你总算开始反驳我了。但是,韦德达,你要老老实实地听我说,在艾济伯爵夫人遇害的三周前,你偷走了她房间的钥匙,然后到奥布奴尔街244号的钥匙店按照原样又配了一把,我说得对不对?”
“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房间钥匙。”
韦德达此刻已经怒发冲冠了。
“是吗?这就是那把钥匙,你真的没有见过它吗?”
“没有。”
“好,这件事情我们姑且不论。除此之外,在你配钥匙的当天,你又到勒博布尔格广场购买了一柄短剑,刀锋是三角形的。另外,上面还有一道细沟,这柄短剑剑身的形状与伯爵夫人肩头的伤口十分吻合。”
“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不仅没买过什么短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那个东西。”
“那么,我就再让你看一样东西,你可要瞧仔细了啊!”
韦德达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但他仍然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柄短剑。
“请你看仔细了,这把剑的刀锋上还留有暗红色的锈迹……我觉得我不用再多说你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这上面的锈迹是伯爵夫人的血?可是,你把这些东西摆在我的面前又有什么用呢?倘若这柄短剑就是杀死伯爵夫人的凶器,那你又怎么能证明它是归我所有的呢?”韦德达得意扬扬地笑着说道。
“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呢。可是,韦德达,如果我去钥匙店把那个小伙计叫来,他是会为我作证的。”莫力达的双眼炯炯有神,死死地盯着韦德达。
韦德达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一颗心仿佛快要死掉了一样,惊慌不安的样子显露无疑。
“还有一点,你用自备的钥匙将房门打开之后,进入到了伯爵夫人的卧室之中,可是,夫人醒了过来,于是,你在慌乱中举起利刃一剑刺死了她,并把黑珍珠也偷走了。
“你当时心里或许有些紧张,所以,你走路的时候踉踉跄跄的,还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你为什么连如此细微的情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是你亲眼看到了一样。喂!请你不要随意诽谤人好不好?”
“别紧张嘛,我并没有胡说八道。你当时的的确确撞到了墙上,而且,墙上还有你的指纹呢!”
“你撒谎,如果真的留下了指纹,警方肯定会全力搜集和调查指纹的!”
“对于如此细微的指纹,警方根本就没有发现。然而,这块指纹却被目光锐利无比的我发现。些许血渍留在了那面洁白无瑕的墙壁上,那是沾满鲜血的大拇指的指纹。如果用高倍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一番,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它。如何?要不要我也拿出来给你看一看,并且与你的指纹比对一番?”
韦德达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冷汗不停地直往外冒。他用血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位怪异的男子。他心里暗暗想道: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说他以前在警察局工作,现如今自己经营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可我以前为什么没有遇到过手段如此高强的人物呢?
“在法官声色俱厉的审讯面前,我都毫无惧色,可为什么一看到他,我的内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恐慌呢?
“六个月的牢狱之灾都被我熬过去了,所有人都被我瞒住了,可是……
“可是,眼前的这个有着鹰一般锐利目光的男子,却真让我感觉手足无措啊,如此看来,我似乎不能蒙混过关了……
“说句实话,我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我每时每刻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上帝啊!我那脆弱的神经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酷刑了……如果再继续坚持下去的话,我终有一天会疯掉的……
“看样子我是躲不过去了……”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韦德达终于用低低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如果……把黑珍珠交到你的手上……我能得到多少?”
“哈哈……你终于把真相说出来了,可是……嘿嘿,你甭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你说什么……他们跟我说那颗黑珍珠价值连城,少说也值几十万法郎。你让我把它退还给你,你竟然不给钱?”
“虽然我给不了你钱,可我却能救你一命。”
“命……救我一命……”
“不错,如果我向警方检举你的话,你立刻就会被重新送到监狱里去,而且还要接受法律最严厉的惩罚。
“我将会在法庭上出示钥匙和短剑等实证,当然还包括你在墙上留下来的指纹,这些可都是千真万确的铁证……哈哈!如此一来,你立刻就会被判处极刑了,接着被刽子手推上断头台……”
韦德达听完这几句话,浑身上下禁不住颤抖不止。
接着,莫力达似乎非常怜悯地说道:
“我的本意是将这些事实永远地掩盖下去,也就是想保住你的生命。再说了,那颗黑珍珠在你的手里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你对变卖古董珠宝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而且,你也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变卖途径。”
“我认识很多收藏古董的人,只要我愿意以低价去甩卖它,就不愁没有人愿意来买这颗黑珍珠。”
“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想法。因为在你有所行动之前,我就会向警方报告相关的所有情况,并同时上交那柄短剑、那把钥匙以及你作案时遗留在现场的指纹。”
韦德达沮丧万分地用双手抱紧脑袋,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对于这种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生活,他已经感到十分厌恶了。因此,他开始向往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把东西交给你?”
“今天夜里。从现在开始算起,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假如我偷偷溜走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会立刻把这封信塞到信箱里面。这封信是塞蓓尔小姐写给首席检察官的一封亲笔检举信,也就是对杀人凶手——韦德达的起诉书。如此一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再次锒铛入狱的。”
韦德达拿起酒瓶,把自己的酒杯斟满,他仰起头来痛饮了几口之后,便从座椅上一跃而起。
“我们两个一起去吧!我告诉你黑珍珠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莫力达付完账之后,便向着餐厅的大门走去。
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之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广场走去。雄伟壮丽的凯旋门就在不远处高耸入云。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不语地朝前走着。韦德达已经感觉自己身心俱疲了,只见虚弱不堪的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努力地向前行进。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来到了莫瑟公园,公园的旁边有一家小小的香烟店。
“就是这家商店。”
韦德达用手指着这家小店,有气无力地对莫力达说道。
“那天早上,我在这家香烟店里买过一盒烟。”
他们从小店门前经过,看到路旁的树荫下摆放着一张长椅。
早已精疲力竭的韦德达立刻不由分说地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只见他双手支撑在腮下,闭上眼睛休息。
“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是旁边的公园吗?”莫力达耐着性子问道。
“我不打算到公园里去……就是这个地方……”
“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
“黑珍珠!”
“你说什么?”
“我没开玩笑,就在这里。”
“你所说的‘这里’到底指的是哪里呢?”
韦德达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公园的高墙。
“就在那面墙的缝儿里。”
“究竟是哪个缝儿呢?”
“你自己找好了。”
“喂!到底在哪两块砖之间呢?”
韦德达不知道在卖什么关子,始终闭着双眼,一句话也不说。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问你呢,到底是哪两块砖之间,快点儿回答我啊!”
“我原本是想亲自指给你看的,可是,我现在感觉有些虚脱了。”
“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耍我?”
“不,绝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我身体十分虚弱,所以不想开口说话,更何况我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了……我已经到了身无分文的境地……”
莫力达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
“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存心打算戏弄我呢,你究竟想要多少钱?”
“我只要一张去美国的三等舱船票。”
“哦,你想跑到美国去,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另外附加一张一百法郎的钞票。”
“我能给你两张,现在你能告诉我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可以,从右边的砖开始数起,在第12块跟第13块中间的缝隙里。”
莫力达环视了一番周围的情形。
尽管这时有一辆电车经过这里,但人行道上来往的行人却寥寥无几,而且天色阴沉,又十分昏暗,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莫力达猫下腰,从靴子里面拔出了一把小刀,连忙把它插进了第12块和第13块砖中间的缝隙里。
“如果不在这个地方,那又该怎么办?”
“我当时把它放到这里的时候,假如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那么它就应该仍然完好无损地待在那里。”
“大约有多深?”
“十公分左右吧。”
莫力达不断地用小刀使劲地挖掉湿润的泥土。突然,刀尖碰到了一件坚硬的东西的上面,他赶紧伸出手去摸。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取出了一团用纸包裹着的物什。
莫力达一层一层地把纸剥开,那颗珍奇罕见的黑珍珠一下子便露了出来。
“真是太棒了!这是二百法郎的钞票,去往美国的船票我过一段时间再给你。”
莫力达拿出两张百元钞票,交给了韦德达,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第二天,巴黎的报纸上刊登出了这样一则重大的消息:
那颗在社会上引起极大轰动的珍贵黑珍珠,终于在惨死的伯爵夫人的死敌身上被找到了。
完成这项侦破任务的人正是以前在警察局工作的保安科长莫力达,现如今他已经成了一名私人侦探。
他把黑珍珠还给了艾济伯爵的堂妹,也就是伯爵夫人的遗产合法继承人塞蓓尔小姐。塞蓓尔小姐为了感谢他的还宝之恩,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酬金。
由于两位知情者都对此事保持沉默,所以任何人都不知道那笔钱的具体数目。
另外,在经过了塞蓓尔小姐的同意之后,莫力达又请人伪造了一颗黑珍珠,不管是颜色还是外形都与原来的那颗珍珠一模一样。
他想要带着这颗假珍珠到伦敦、圣彼得堡、加尔各答和纽约等地去展览。在展览期间,如果有人愿意出价购买的话,他就高价将其卖出。
尽管证明韦德达正是杀害艾济伯爵夫人的凶手的证据十分确凿,可他已经秘密逃往美国了,因此,所有的事情也就因此而告一段落了。
我一边看着报纸上登载的头条新闻,一边喝着香浓的热咖啡。就在这个时候,罗宾突然光临寒舍了。
“哦,你也在看这条消息啊!”
“是啊!那个男人就是真凶。可是,那位保安科长莫力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尽管他说自己是个私家侦探,可是并没有人能够证明啊……”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罗宾用他那惯有的语气笑着说道:
“关于他的来历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黑珍珠总算是物归原主了。哈哈,如果再把那颗假造的黑珍珠以高价卖出去的话,那个人可就要发一笔大财了!”
“不错,尽管那只是一颗假冒的,但那颗黑珍珠早已是名扬国内外的稀世珍宝了,这一点是尽人皆知的。
“为了破获这件奇案,莫力达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啊,他竟然不费一枪一弹就从那个凶手的手中把黑珍珠给夺了回来。如此说来,他也是有很大功劳的啊,所以,他从中捞一笔钱也是无可厚非的。”
“是的,不仅如此,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让凶手改过自新,走上正道了。”
“杀人凶手是真心悔改的吗?”
“是的,韦德达以前嗜酒如命,以致干出了图财害命的勾当……可是,他现在已经遭受到了良心上的惩罚,所以决心痛改前非。”
“哦?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呢?”
“当然了,因为那个神秘的侦探莫力达正是罗宾啊!”
“哈哈!果然如此,莫力达就是你啊!”
罗宾微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纸包。他把纸包打开之后,里面赫然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黑珍珠。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伪造品,不过,我把它送给你当作纪念吧!”
“非常感谢,不过……我真的可以得到它吗?”
“你就放心好了,尽管把它拿去吧,我这儿还有呢。
“实际上,我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得到那颗罕见的黑珍珠的。然而,当我潜入伯爵夫人的卧室的时候,就迟了那么一点点,那颗珍珠已经被人抢先盗去了。
“于是,我暗下决心要找到那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从那天夜里开始,我就想方设法地展开了调查,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找到了那柄短剑、那把钥匙,以及案犯留在墙上的指纹。
“很长时间之后,杀人凶手——韦德达终于让我给找到了。而那颗黑珍珠也回到了塞蓓尔小姐的手中。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最让人同情的人就是伯爵夫人了,我们实在应该怀着一颗虔诚的心,为她祈祷……”
说完这些话,罗宾轻轻地合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