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就那样,有贺伍在,哪里还有消停日子?”
一点儿都没有夸张,这话还是大树跑来找钟文姝玩儿的时候说的。
原话就是:“小舅一回来,姥姥更吓人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姥姥生气的人。”
不得不说,这孩子是会说话的。
钟文姝如今的生活的就是早上醒了就去钟文敏玩儿,中午跟着钟老爷子一起去李桂花那儿吃饭;下午就满大街乱晃,等到了贺实下班的时间,就乐颠颠回家跟男人玩。
丰富得不行。
毕竟自从贺伍回来,钟文姝回贺家的次数都少了,实在看见那张脸就让人吃不下饭,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少回去几次。
这也就导致了,钟文姝很多事情都是从贺大嫂口里听说的。
贺伍回来那真是把自己当祖宗了,不说衣来伸手吧,但饭来张口是没跑了。
天天在家啥活也不知道做,反倒是把贺大嫂不过五岁的小闺女指使得团团转。
倒水拿东西就不说了,有一次甚至还想要贺小双给他倒水洗脚。
这下不仅是贺大嫂气炸了,就连一向不管事儿的贺母都忍不住皱了眉。
不过贺母到底是贺母,没开口阻止,只轻飘飘甩下三个字:“过分了”,贺伍瞬间偃息旗鼓,不敢开口反驳一个字。
也不知道为啥,贺伍只觉得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个狠心的妈,那种心慌的感觉更盛了。
而贺大嫂自从上次流产一事,也算是彻底看清楚了整个贺家谁是人谁是鬼。
贺大嫂如今对贺老大这个枕边人都不甚在意,更别提罪魁祸首贺伍了。
所以在贺伍消停一段时间,又一次使唤大闺女贺小玉给他洗衣服的时候,当即就把邻居家的一盆脏水扣在了贺伍的头上。
贺伍被脏水浇一头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大嫂真的敢这么对自己。
贺伍反应过来后就要打人,但这时候贺大嫂已经利落得躲在了婆婆身后。
至于贺老大?贺大嫂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贺大嫂宁可相信贺尔回来帮自己吵架,也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
毕竟这人连为自己闺女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她甚至毫不怀疑,自己这个枕边人觉得闺女做点事儿是应该的。
事实证明,贺大嫂的选择是正确的,贺伍见到贺母面无表情的脸愣是没敢说出一个字,转身去找贺父了。
“然后呢?”钟文敏听入了神,还有种拿笔记下来的冲动。
“你们也知道,我那个公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吃了不少苦的小儿子,贺伍刚回来那会儿还说过,让我们这些哥姐嫂子多让让他,就当是补偿。你们说好不好笑?我欠他的吗?谁欠谁啊?”
说起这事儿,钟文敏在贺伍回来以后,还专门找了个时间,让北小弟带着自己见识见识这个敢把自己妹妹打医院的人到底长啥样。
也没想着做点啥,不过得把这人的长相给记住,以后说不定有使绊子的机会,别因为不认识人给错过了,那不就亏大发了嘛!
想到敏敏做的事儿,钟文姝把自己逗乐了。
关月性子有些急,催促道:“赶紧的,贺哥他爸做啥了?”
“我那个公公知道后把大嫂他们叫到面前,苦口婆心说什么长兄如父啊、长嫂如母的,让他们多担待,别跟这个弟弟计较,弟弟吃了太多苦......”
贺大嫂当时没说什么,等到只剩两口子到时候,问贺老大到底怎么想的。
意料之中,贺老大还是想让贺大嫂妥协:
“美芳算了吧,小五他也没成家,缺个人帮他张罗,咱们能帮就帮点儿吧。”
“你的帮就是让咱闺女去给你弟弟洗衣服?”
“那总不能让你这个做嫂子的去洗,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你也知道不像话?那你怎么不去伺候你弟弟?”
贺老大震惊:“我是男人!”
这四个字一出,贺大嫂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没再说一句话,转身不愿意再看贺老大一眼。
都这样了,贺老大还以为是自己把媳妇说服了,自以为挺有文化对着贺大嫂的背影说了句:
家和万事兴。
第二天还跑去跟贺父说,他们夫妻俩以后会多照顾小五。
贺大嫂跑来和钟文姝说这个事儿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握成拳头的手都哆哆嗦嗦,显然是气狠了。
关月啧啧称奇:“我头一回知道‘家和万事兴’是这么用的。”
钟文敏:“我之前也见过贺家老大,没看出来啊,是这样的人。”
关月顺手从钟文姝兜里摸了颗糖出来,一副大姐头的模样对二人道:
“你们还是见人太少了,这有些人你们别看平时话不多,脾气好到能包容所有一样,但实际上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做的事儿都在他的预想范围内。”
关月又顺了颗糖,继续道:
“就这么说吧,一个男人能接受的很咸的东西,所以他媳妇做菜的时候不管加多少盐,他都可以笑着说好吃。这落在别人眼里可不是觉得这男人真好,多疼媳妇啊!可是一旦超过他的能接受的那个点,你们再看看,准保人就不一样了。”
可不是,别看贺大嫂有小算计,但这些年为了大房这一家子那真是尽心尽力,贺老大是直接受益人。
但现在贺伍回来以后,贺大嫂就变了,她开始更多为了自己和孩子考虑,贺老大成了那个多余的。
这让贺老大怎么受得了?
于是就又开始给贺大嫂灌输一些有的没的思想,想把人变回之前那样。
发现没什么成效,那可不就急了嘛。
关月:“指不定你大嫂一开始就是被糊弄住了,不然照你说的,你大嫂爹妈在的时候过得挺好,也读过书,算是有见识,日子还能过成这样?”
有道理,姝姝表示受教了。
但是让钟文姝没想到的是,开学前两天,贺大嫂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跑来了公安局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