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时候,两位婶子也还是挺给对方面子的。
李桂花跟供销社其他售货员都不熟,来了就直奔母女俩这边,笑容灿烂,先是对着钟文婷打了声招呼:“婷丫头啊,你家早上做了啥,我隔着一堵墙可都闻着味儿了!”
家属区新分的房子,于李王三家正好又是邻居,李家在中间。
钟文婷闻言笑着回话:“我啥手艺婶子您还不知道啊?也就是个不难吃,这不小远嘴馋,说我做饭没盐没味,最后我给切了块肉熬了粥,可算是把那孩子的嘴给堵上了。”
“那么大点儿孩子哪有不贪吃的?”李桂花笑眯了眼,还特自来熟从钟文婷手里抓了点儿瓜子,边嗑边继续道,“改明儿小远再想吃什么,就让他上李奶奶家来,我给做!”
“这小子可能吃呢,婶子您不怕给您家吃空了啊?”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整得婶子我多抠一样,咱不都是一家人?”
钟文婷手一顿,这话她可不会接,一个不好容易出事儿,笑了笑默默给妈妈腾位置。
果不其然,本来没什么表情的钟母一听这话眼睛立马看了过来:“小远几个有想吃的会去找姥爷,还能饿着他们不成?”
李桂花也不恼,依旧乐呵呵:“这我还能不知道?钟师傅的手艺,一根菜叶子都能做出八道菜,都不带重样的!”
说着,还伸出了大拇指。
钟文婷被逗笑了,就连一旁一直暗戳戳注意着的赵梅都没忍住开口:“你们俩老姐妹感情真好。”
李桂花:“可不是,我和红娟几十年的邻居,谁家有事招呼一声另一家话都不带多说一句,而且你知道不我们两家孩子小时候都是混一起养大,下一代感情也好着呢。”
钟文婷笑得更欢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李桂花确实是带着善意来的,钟母也不会真拿乔。
只没好气瞪了大闺女一眼,转头对着李桂花问道:“得了,知道你会说,今儿是来买啥的?”
李桂花摆摆手:“不买啥,我就是来看看你,搬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一会儿我跟你回去瞧瞧老爷子。”
都是人精,除了不知道内情的赵梅没多想,钟家母女对视一眼就知道李桂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怕不只是想看老爷子,还想跟回去瞧瞧自家二闺女。
只不过李桂花的说辞钟母还是很满意,脸上也带了笑,道:“今儿太匆忙了,明儿我轮休,你来溜达就是了,今晚回去我也跟老爷子说一声。”
“成,还是红娟你想得周到,我明儿再来啊!”
说完,李桂花哼着小曲喜滋滋走了。
而钟母回了家以后也这事儿跟钟文敏说了一声,后者除了有点紧张,倒也没有抗拒的意思。
钟母想了想,把小儿子叫出来让他跑一趟去找小闺女,让她明儿早点回来一趟。
钟文姝有点不乐意,开学也有段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个睡懒觉的时间,她不想早起。
不过,依照妈妈对自己的了解,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也不会让北小弟跑这么一趟。
这么想,钟文姝也就直接问了。
北小弟:“我不知道啊,咱妈跟二姐说了几句话,就让我过来找你。”
敏敏啊...那行,她懂了!
打发走了北小弟,钟文姝转头就往贺实边上凑:“我赌半只烤鸭,这事儿绝对跟宝来有关。”
得,懂了,明儿得去买半只烤鸭回来。
贺实拍拍媳妇的头,顺手把那已经翘起来的腿给按下去。
钟文姝小幅度挣扎下也就不管了,没骨头似的靠在贺实身上:“诶,你说以后我和宝来咋论啊?”
贺实头表示,这事儿他熟:“你和宝来差得年龄也不多,他叫你姐,你叫他姐夫,各论各的。”
这么多年,他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钟文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笑够以后,钟文姝也不多纠结这个问题,被贺实抱着放在了屋里的床上。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两人一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情.欲。
贺实眼中带笑着俯身,类似邀请般在钟文姝耳垂上轻轻一触。
后者顿时一个激灵,从眼神到身子都开始发软。
~
第二天一大早,钟文姝换好衣服刚把镜子拿起来就瞪大了眼睛,然后气冲冲把还在睡的贺石头给踹下床,让他去给自己找膏药。
贺实今儿不上班,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翻箱倒柜半天,把之前腰伤时候剩下的膏药给钟文姝贴在了左侧的脖子上。
钟文姝对着镜子再三确认该遮的都遮掉后,抓了几颗糖塞衣兜里,把已经又重新躺床上的人都眼睛给扒拉开:
“我还要鸭骨汤,大碗的!”
“成,给你买。”说着,贺实伸手打算把人捞过来亲一下。
钟文姝立马松手跑了。
她爱贺实不错,但是真的不能忍这人不刷牙就来亲他!
钟文姝一路溜达着往鹁鸽胡同走,路上还买了俩包子就着杯豆浆算是解决了早饭。
在胡同口正好遇上了从另一面走来的李桂花。
见着人,钟文姝也算是知道她妈为啥会这么早叫自己回来了。
怕不是料到了李桂花这人的性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呐~
“桂花婶儿,您来这么早呀!”
“这不是也没事儿干,我来串个门。”李桂花见着钟文姝也笑着回话,走到跟前的时候也看见了她脖子上的贴的膏药,也是真心问是咋了。
钟文姝脸不红心不跳回道:“我今儿早上起来脖子就贼疼,酸揪揪的,想着贴个膏药舒服点儿。”
“是不落枕了?”李桂花也没怀疑,只以为钟文姝是真的不舒服。
毕竟她们年轻那会儿可不这么玩儿,就算玩儿了也不带这么浪费膏药的。
“可能吧,反正挺疼。”说着,钟文姝还小心翼翼晃了下头,发出“嘶”一声。
“可别乱动了,养几天就好。”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迈进了五号院的院门。
深知李桂花性子的钟母已经早就已经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