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把酒言欢期间,贺实简直要忙冒烟了。
他先是跟着几人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觉得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孩子一旦安静,不是生病就是在搞事儿。
贺实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到院子里先是看了眼石桌边上那棵树。
很好,没长小孩。
接着又去了后院里剩下的空房间瞧了瞧,没有。
院门已经被他锁死了,没长翅膀的一般出不去,那就肯定是在前院了。
前院根本没啥东西,就算找乐子也弄不出什么大事儿。
然后这么安慰自己的贺实眼睁睁看着这俩小子用自己随手放在屋里的铁锹,把冻得死死的土块给挖了出来,大约是觉得这么硬的土块不好玩儿,小新远特豪气把自己裤子一脱,就要加点儿料。
大果儿嫌弃得后退了一步。
而贺石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发愣一瞬,然后用了极快的速度冲上前把小家伙的裤子给提了上去。
但是还是晚了,尿意上头,哪里还控制得住。
手下传来一股温热, 面前的崽子一脸无辜,贺实眉心跳得更厉害了。
深呼一口气,到底还是好脾气的贺石头:“带裤子了吗?”
大果儿又退后一步,悠悠开口:“谁出门玩儿带裤子啊!而且小姑父你咋想的,给远儿把裤子提上,还不如让他撒出去。”
贺实:......
并不想回忆刚刚的手感,贺实把手在小新远屁股蛋儿那处蹭了蹭,然后把手在小新远鼻子那儿晃了晃,开口问:“有味儿不?”
小家伙还真就闻了闻:“有,小姨夫你要闻闻不?”
倒也不必!
贺实又叹了口气,先是去洗了个手,回屋找了张旧毯子给小崽子裹起来,免得大冷天再受了凉。
然后拎着小新远放在二八大杠的前杠上,再招呼一直看热闹的大果儿坐在后座上,一大两小往隔壁同骑去。
他也要回家找妈妈了!!!
贺实带着两个崽子到谢家的时候,柳婶正陪着谢清韵看电视。
见着几人进来,谢清韵还挺奇怪:“怎么有空过来?”
贺实垫了垫怀里这个被自己裹严实的小崽子,悠悠道:“尿裤子了,我家没换的裤子,来借条玥曦的裤子给凑合下。”
陈玥曦是贺姗的二闺女,户口落在了谢清韵这儿,也就一直在谢家住着。
柳叔柳婶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对谢清韵亲生的几个小辈疼得不行,尤其是养在跟前的陈玥曦,几乎是被柳叔柳婶抱着长大的。
柳婶更甚,现在才一岁多,可衣服都已经做到五六岁了,贺实也是知道这点儿才带着小新远过来借条裤子应应急。
柳婶一听,赶紧上前解开裹在小新远身上的毯子,看着那被尿了的裤子湿哒哒还穿着,开口数落:“这湿裤子还给孩子穿在身上,大冷天的,也不怕给冻病了。”
说着,已经脚步匆匆抱着小新远收拾去了。
贺实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随即想到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
脸色相当精彩。
大果子在一旁哈哈乐了,小玥曦也是个不怕生的,也跟着笑。
谢清韵万年不变的脸也浮上了些笑容,到底还是个给了儿子面子,开口道:“你带着这孩子也去洗洗吧。”
谢清韵特意给贺实小两口留了个单独的洗漱间,专门用一间屋子给改的,贺实带着大果儿就去洗澡。
也没什么可矫情的,爷俩脱了个精光简单洗了洗,还给彼此充当了搓澡工。
柳叔来送旧衣服的时候,还听见浴室里传来孩子的惨叫声。
没办法,贺实手劲儿太大,果子皮都差点被搓下来。
贺实顺手把爷俩的衣服也给搓了,大果子那衣服是真脏,水都换了好几轮。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皮肤都通红通红的,换上柳婶特意倒腾出来的亮色衣服,还挺喜庆。
当然更喜庆的是已经干净的小新远。
柳婶也是真舍得,把崭新的大红衣服找了一件出来,从头到尾给这崽子换了个新。
大约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小玥曦也给套上了一身红,两个娃娃正一人捧着一个饭碗坐在谢清韵身边吃得欢。
贺实看了小新远好一会儿,要不是今天暖房宴的主人家,看着这崽子的进食速度,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给他吃饭了。
大果儿也跟着看,然后就看饿了...
然后三小一起捧着个碗坐在了谢清韵身边,埋头吃得贼香,电视里的咿咿呀呀都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
至于贺实,认命倒水擦自行车。
童子尿固然好,但是他觉得媳妇并不会想要。
等人连车都收拾好,如老父亲般操心的贺实同志刨了几口饭菜,想起了家里那六个沉迷喝酒叙旧的家伙还没吃晚饭,又大包小包挂满了车把,招呼着兄弟俩走了。
这边六人已经边说边喝已经干完了一大瓶果酒,其他人倒还好,只有北小弟已经晕晕乎乎,靠着他宝哥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啥。
贺实见状,把打包好的饭菜在桌上摆好后,就在钟文南身边,打定主意不让这人再喝一口。
搬家第一晚,贺实同志表示要抱着媳妇畅享未来,可不想哄崽子睡觉。
好在大家都是有分寸的,散伙的时候也就只有敏北这俩感情最丰沛的迷糊了。
放上的房间自然也要重新分配,钟文南负责照顾一个醉鬼两个崽,关月好一点,一个醉鬼一个崽。
钟文姝特意没开敏敏那间房的门,那是敏敏专属的,她下意识不想让其他人住,那就只能委屈敏敏去其他住一晚了。
至于一百七十斤的宝来,哪怕他再坚持说自己没事儿,贺实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去,干脆哼哧哼哧踩着刚刚擦干净的二八大杠,亲自给送了回去。
一路上累惨了,回来后坚持着洗漱完,抱着钟文姝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真的累惨了!
钟文姝有些晕乎,不太安分,缩在贺实怀里玩他的手指,时不时在抬头去亲面前人已经闭上的眼睛。
贺实只是身体累,但是精神是清醒的,由着她闹,嘴角不知何时也挂上了笑意。
“你笑什么?”
“笑你啊。”贺实依旧没睁眼,只微微换了个姿势,用下巴在怀来人的毛乎乎的头顶蹭了蹭。
这是个让钟文姝很安心的动作。
要具体形容一下,那就是“真实”。
贺实就在身边的真实。
钟文姝也不动了,微微抬头闭上眼,感受着贺石头的呼吸,慢慢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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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年一月十三,我们搬新家了。】
来自贺石头秘密小本子上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