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两周的课上下来,娃娃还真被她抓着一个。
坐在最前边排的羊角辫小姑娘,每次一见着自己都是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年纪的孩子闹腾是本性,一个个屁股上都像是扎了针,像这个小姑娘一样全程能坚持下来的真不多。
钟文姝还特意瞧过她的课本,这孩子心思挺巧,课本上那些小人被她简单几笔改的还挺好看。
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羊角辫还有点害怕钟老师会教育自己。
但钟文姝在认真瞧过以后,挺遗憾为了维护老师的形象兜里没揣糖,不然这时候就可以更加贴切表现自己的开心。
那位老先生曾经说过,孩子是正在努力长出分叉的主根,有幸浇水的人不能轻易剪断自认为长歪的分叉。
树杈好不好,是主根决定的。
老先生把这话讲给钟父钟母的时候,小文姝恰巧就在一旁听着,那年还是刚长出一根分叉的孩子,如今也成了浇水的人。
摸摸羊角辫的头,钟文姝丝毫没吝啬自己的肯定,让她以后可以要是画了新的也可以来找自己。
羊角辫狠狠点头,抱着自己的课本跑了。
但让钟文姝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这孩子抱着两本课本笑眯眯找来了办公室,还特骄傲指着其中一个小人问钟老师自己画的好不好。
钟老师看着那两本分别名为“语文”和“数学”的课本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天地良心,钟文姝大力表扬的课本仅限于美术,其他科她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而且这孩子是在什么时候画的?
...上课的时候?
带着不好的预感,钟文姝得到了并不是很想听见的答案:
“上课也画,回家也画,两天时间才把所有小人儿画好啦~”
钟文姝:......
行吧,孩子还小,需要人引导。
于是乎,新官上任的钟老师花了大半个小时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对学生的教育引导。
不仅把自己说的口干了,羊角辫都差点儿睡着。
路过的章老师见状更是一脸稀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着的茶杯还在冒热气儿,就这么不走了。
这下别说钟文姝头皮一紧,羊角辫都不困了,师生俩一个比一个认真,教育效果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等到羊角辫走了,章老师笑眯眯开口:“这场景隔壁教语文的办公室倒是常见,咱们这儿还是头一回。”
办公室一共八人,包含了这个学校的美术音乐和体育,这么看来,可不就是头一回。
钟文姝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听了我的话,这孩子其他课也不听了。”
章老师早已司空见惯:“这些孩子啊,年龄还太小,心性都还没定,就算没有你,他们的小动作也不少”
“不过,”章老师话题一转,见这闺女身子都坐直了,更加满意,“一节课不听那也不行,小钟你做得对,别看咱们是美术教师,但为人师表就得教书育人,不管是不是主科都是一样的。”
在其位尽其责,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钟文姝显然把章老师的话听进去了,郑重道谢后就起身跑去了羊角辫所在的班级,猫着腰从后门往里张望。
那孩子倒也真听话,小身子坐得板正,两只手也乖乖交叠在桌子上。
接下来几天,钟文姝时不时就会去突击检查,只要是自己教的班级,她没事都会去溜一圈。
这勤快劲儿,办公室的老师都觉得这新老师真的太热爱这个职业了,就连副校长对此都给予了由衷的表扬。
虽然没啥实质性奖励,但钟文姝这人吧,最会自我欣赏,欣赏完了也不忘自我奖励。
这不,贺实同志接连快一个月吃到媳妇剩下的烤鸭、红烧肉、绿豆糕后,成功发现自己长胖了。
意识到这件事儿的贺石头顺手捏了一把身旁人的肚子,嗯,软绵绵的挺舒服。
再看看那张小脸,不错,挺圆乎。
已经迷迷糊糊的钟文姝被捏的一个激灵,但实在困得不行,给了贺实一脚卷吧卷吧被子又睡了。
钟文姝是真的肉眼可见圆润了,在她自己意识到后第一时间赶去了谢家,让柳叔给自己称一称。
柳叔有一个用来量猪肉的很大的秤,自从被钟文姝发现后,基本上就是她和猪共用的了。
而柳叔“不负所望”用那憨厚的声音报出了一个数字。
蔫哒哒道了谢,钟文姝要回家找妈妈给自己织一件新毛衣。
在院门口碰见了老爷子,还得了一句夸奖:“还是胖乎乎好看”。
钟文姝:......
北小弟欠欠凑了过来:“三姐啊,你在学校是不是把二姐那份饭都给吃了?看二姐都瘦成啥样了。”
钟文姝懒得搭理这人,闻着味儿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钟母正在炖鸡,香味儿飘了老远,钟文敏正捧着一个碗坐在小板凳上吸溜。
见着小闺女,钟母顺手又盛了一碗递过去,钟文姝笑眯眯接过就开喝。
也真是不怕烫,一碗喝完还要一碗。
钟母嘴上忍不住絮叨:“都是吃一样的饭,咋一个圆了一圈儿,一个瘦成干儿...”
说着,舀了一勺鸡肉进二闺女碗里:“都吃完啊。”
钟文姝见妈妈没有给自己的意思,啧了一声,把碗放在水池里就坐回去盯着敏敏吃肉。
钟文敏被看得发毛,但嘴里有肉不好说话,只甩过来个眼神。
钟文姝看懂了,啧啧摇头:“这饭也没少吃,中午的鸡腿我都让给你了,这咋还瘦了呢。”
钟文敏是真的瘦了不少,本来那身高得配上点儿肉才好看,现在瞧瞧,小脸都尖了。
怪不得连她家贺石头听说自己把鸡腿让出来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摆明就是不相信。
要不是亲眼看着敏敏把那骨头啃得贼干净,她自己也不信。
啧,这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