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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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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些担心那个年少温柔多金……坏透了的少年客人,白琪却不知道赵老板究竟有没有放过对方,因为当她们知道会所门口的枪击案时,警察已经到了。枪击案后,星辰会所只是停业了三个小时便又重新营业,不得不说,这间会所幕后的东家在临海州是有很有力的角色。

    白琪微微皱眉,想到那个看自己跳了两个小时舞,又将自己折腾的如少女般无措的男生,想到对方最后在自己怀里甜甜睡去的脸,心情有些不安。但她只是一个在社会底层谋生的女子,除了四处打听一下之外,也不可能生出去帮助对方的心意。

    她不习惯在专属于自己的休息间呆着,虽然那是她们这些高级妓女的专有待遇,可她总觉得那里太冷清了一些。正是许乐打了一中午牌的休息室,所有人今天晚上都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下午出了戍,会所晚上的生意要差很多是意料中事,可是怎么已经快八点钟了,还没有人点白琪的钟?

    “琪琪,到总经理室来一趟。”

    通讯器里传出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好像是老板的,休息室里的姑娘们都紧张起来,看了白琪一眼。白琪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去了三楼。

    三楼专属于老板的房间,白琪只是在签约的时候来过一次,今天晚上进来后,她却一眼看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平日里冷峻无比的老板,这时候却无比谦恭地在为那位老人倒茶。白琪微微一怔,心想不会是让自己报侍这个年纪老的大人物吧?

    靳管家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像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认真地将白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所老板悄悄地离开,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琪和靳管家两个人。白琪在欢场浸淫已久,不知见过多少男人。但是面对着这名老者的目光,却开始紧张起来,觉得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没有穿,全身**。像婴儿一样。

    许久之后,靳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和问道:“入这行多久了?”

    “一年半。”不知道为什么,白琪紧张地回答了问题。

    “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是个很仔细地姑娘。”靳管家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早晨的那位年轻人?”

    “记得。”白琪愈地紧张起来。

    “那是我家少爷。”靳管家从礼服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吩咐道:“所以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做了。信封上写着地址。是你今后地住房。里面还有一张支票。是我们家族地谢意。”

    白琪有些听不明白这句话地意思。怔怔地望着老人。

    靳管家停顿片刻后笑着说道:“希望你不要误会什么。我们不想操控你地人生。你可以自由地恋爱。那样地话。请你将这把钥匙退回来……如果你愿意在那个房子里等待少爷地到来。请你住进那间房子。”

    靳管家地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地选择能够慎重而且长久一些。如果你决定不在那间房子里住。请提前通知。不要有什么不愉快地事情生。”

    “相信我。”靳管家做完了这件事情。望着她温和一笑。轻声说道:“你是二十年来联邦最幸运地女生。”

    很温和地话语。却让白琪感到了无尽地压力与紧张。以至于靳管家什么时候走地她都不知道。也没有听清楚对方最后说地那句话。她有些惘然地走回了休息室。看着那些叽叽喳喳询问自己地姐妹。才想起来去看那个信封。

    她先看到地是信封上的地址。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地址是临海州最昂贵的富人花园小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打开了信封,她看到了那张支票,有些紧张地开始数那个数字后面的零,一直数了很久,数到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每一个零就像一个幸福的小锤子,击打在白琪那颗早就麻木的心脏上,她双手颤抖地拿着钥匙与支票,想到早晨偶尔兴起接待的那位处男。双眼一黑。幸福地昏了过去。

    一切的问题出在区。

    许乐撑着下颌,靠在黑色机甲操作舱的边缘。看着头顶高高地天花板,在心里这样想着。这么多天了,除了他和邰之源之外,至少在夜里,没有别的学生曾经进来过。这个现象早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就算是梨花大学最高级的实验室,也不可能只有自己和邰之源拥有进入的权限。

    看来区不是普通的地方,姓邰的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许乐下意识摸了摸颈后芯片种植的地方,一般的联邦公民早已经将体内地芯片当成了自己某一个伴随终生的器官,没有任何排斥,没有任何好奇,甚至有时候连想都想不起来,更不用说去摸去……他不一样,他颈后种植的是一块伪造芯片,而且他的左手上的金属手镯里还有很多芯片。

    既然体内这块伪装芯片能够进入区这个不普通的地方,至少说明芯片的制造者,封余大叔对这块芯片进行了写入,才能让的识别系统给予了这块芯片通行权限。

    许乐有些头痛地挠了挠头,他的手里没有咖啡杯。第一宪章地运行程序是完全公开透明化地,人体芯片是不可能被写入的,只能被三层监控网络分级识别,给予不同地权限,许乐不知道大叔是怎样做到这些,但他又想到既然连假的都能做出来,任何违背人类已知常识或规律的事情,或许在大叔的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事情。

    今天夜里邰之源没有来区,许乐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通话器里那个声音的响起。或许是对方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疑问?许乐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他确实很好奇对方的身份,但其实更多地还是担心——他总以为自己与邹氏兄妹的无聊冲突,将孱弱的邰之源拖了进来,不知道对方的家族会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沉默地思考了许久之后。许乐放弃了关于颈后芯片和区的思考,开始想起了这一年在梨花大学碰到地这些……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令自己心情低落的想法,就像以前和张小萌在一起时那种,也许从今天起,那个喜欢吃油饼的富家公子便会从自己的生活当中消失。他安慰自己,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曾经在一起相处过,也算不错。

    不得不说。从小在偏僻而荒败的东林区长大的许乐,骨子里还是有一些隐隐的自卑,尤其当他来到都星圈之后。那些建筑,那些实验室里的设备,那些人或那些事,都在提醒他,他其实还只是那个乡巴佬,哪怕他地机修实践课比那些正式的学生还要好,哪怕他那少的可怜地朋友,似乎都有一些很了不起的背景。

    正是因为这种自卑,才让他在张小萌面前反而表现的那般强势和执着。完全不符合他本性地辞锋犀利。

    一想到张小萌,区的灯光在许乐的眼中都暗了许多。他无精打采地盯着那些散着柔和白光的顶灯,双手在身边快地组装着什么,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的双手正在组装一套古董的拟真系统,这是他花了一百万联邦币向果壳机动公司订购的,感谢联邦无比通畅地物流渠道,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这套古董系统便到了他的手中。说明书和结构图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脑中,他凭借着指腹传来的金属触觉。将那些部件快组合在一起,似乎根本不担心会出错。

    一百万联邦币,可以在临海买一间很不错的公寓了。听到嘀嘀嘀三长声信号响起,许乐知道组装已经成功,脑子里却想着这句话。这一百万是大叔留给他的三林联合银行卡里的钞票,他本来准备留着将来买一套房子,供自己和张小萌两个人住,但现在看来那个房间的女主人异常奇怪地突然改变了主意,所以他沉默而愤怒地订购了这套系统。

    他不是那些女性。将手里地钱花干净。并不能让他低沉情绪好过一些。将像皮肤一样柔软、却比摔角选手还要沉重的拟真系统放到一旁,他拉开了双肩背包。取出了准备了好几个月的电子元件,沉默地开始进行另一个工具的组装工作。

    这一次许乐明显小心了许多,轻轻地推动金属手镯,淡淡的光束射了出来,在机甲平滑的内侧表面上映出一幅十分细致繁复的结构图。他盯着结构图,认真地组装着手中那些从各式联邦常见工具中拆下来的元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十分认真。

    许乐的心情不好,百分之五十是因为张小萌,百分之三十是因为今天生地事情和邰之源,剩下地百分之二十是因为他的惶恐,他不知道自己今后地人生将往何处去,他有心中一直有股火焰在升腾,却一直找不到泄的途径。

    习惯成自然,他似乎又回到了东林区矿坑下的操作间里,低头沉默专注地修复着他能够修复的一切,在那个微观而安静,没有人打扰的世界里平伏自己的心情。

    时间就在他专注的工作过程中渐渐消逝,他不知道外面的天快亮了,也不知道与区一墙之隔的梨花大学综合馆里,已经开始准备第二天的机甲表演,来自联邦第一军事学院那些骄傲自信的军官生们的机甲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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