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专业小偷的我,已经看多了社会的黑暗面。尽管其中不乏令人大吃一惊的场面,但是我也已不再为一点小事便大惊小怪。所以我仔细看了他们雨人的脸,然后说道:
“我看你们还是先躺一下比较好吧?”
“咦?”
“为什么?”
双胞胎彼此对看了一下,然后同时“哈瞅”一声打起了喷嚏。我赶紧拿面纸给他们。
“为什么”
“要躺下来呢?”
“你们大概吃了药脑袋糊涂了,所以叫你们躺下来比较好。”
“可是我们一点也,”
“不觉得有问题啊。”
我叹了一口气。
“我说呀,只要有付费订好契约,每个人家每天早晚都会有人送报纸去的。”
双胞胎似乎想说些什么,我举起手制止了他们:
“就算小雅家没有订报纸,那也可能是哪一家报社想跟她家订契约,所以先免费赠送吧。这种事常有的,算不上什么神秘事件。”
结果双胞胎听了之后,一笑。
“才不是啦。”
“不是?”
“才不是爸爸,”
“所想的那样。”
“问题……”
“更复杂。”
“只不过”
“我们的鼻子难过……”
“一次只能说一点……”
“所以你听不懂……”
“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你们不要那样子说话!”
切割对话来赚取行数,这是不入流作家才会用的烂招。真是丢脸,不好意思。
因为太麻烦了,我重新整理双胞胎告诉我的内容:
城崎雅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和父母共三个人住在今出新町北边新开发的公寓住宅。今年一月才刚搬进来。父亲拿的是铁饭碗——银行行员,母亲是家庭主妇;但之前是音乐老师,所以打算把家里的一部份改造成儿童钢琴和电子琴教室。她父亲的兴趣也是弹钢琴,是一对很有文化素养的父母。
他们搬来这里将近一个月,已经习惯了新家的生活,一家人很幸福。身为转学生的小雅,转校生活也很顺利,没有被欺负,认识了许多新朋友。
总之就是一句话,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平安幸福——
结果报纸就这样地闯入他们的生活。
“是地方的报纸喔。”小直说。
“是山形新闻喔。”小哲说明。
是的,大约从十天前起,每隔一天就会有一份山形新闻的早报投递到城崎家的大门口。
今出新町大言不惭地强调自己属于东京“圈内”的通勤范围,其实地理位置偏远地令人险红。但是这个住宅区确实位于琦玉县里,就地理位置而言,就算将日本地图倒着看,比起山形,这个小镇还是离东京近一点。
而且也不是因为她的父母中有人来自山形,所以特别订阅了家乡的报纸。小雅的父母也很纳闷这份奇怪的报纸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们家在山形没有亲戚,”
“也没有认识的人。”
“总之”
“就是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可是小雅的父亲在银行上班。
“她父亲以前的上司有没有调职到山形分行上班的?”
听我这么一问,双胞胎顿时一脸得意地涨大鼻孔回我:
“我们也,”
“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
“小雅爸爸服务的银行——”
“没有山形分行。”
“就连福岛以北的地区,”
“也没有营业处。”
果然跟山形县八竿子打不在一块。
“报纸都是在几点左右丢到大门口呢?”
“这个嘛……”
“不是很清楚耶。”
“送报的时间不一定。”
“不过上午之前比较多。”
“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
“然后出门一看,”
“报纸已经躺在庭院的草地上了。”
换句话说,不是塞进信箱或插在门缝里,而是经过时顺手一丢的送报方式罗?
“这么一来,车子就有问题了。”我说:
“应该是从车窗将报纸丢出来的吧?”
双胎点点头。“可是——”
“小雅的妈妈,”
“一看到报纸,”
“便立刻注意周遭,”
“确认有没有人或车子经过。”
的确有人和车子,但都是普通的行人和经过的车辆。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同样的车或人经过。
非假日的上午,小雅和爸爸不在家,因此通常都是妈妈发现送来的报纸。只有一次,就是上个礼拜天的早上,是小雅将报纸拿进来的。当时经过她们家门前马路的是——
“是一台警车。”
总不可能警察执行公务的同时还送地方报纸吧。
“不知道耶。”
“很怪吧?”
“所以说是神秘事件。”
“小雅的妈妈,”
“一开始觉得很好笑,”
“现在却觉得不太对劲。”
“小雅也是。”
“可是这种专,”
“总不能去报警吧。”
“她爸爸也觉得很头痛。”
“小雅很担心。”
“所以我们,”
“已经答应,”
“帮她想办法了。”
他们三个人在耳鼻喉科的候诊室,彼此出示手臂上的过敏测试结果,一边发誓互相帮忙。
“是吗?随便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可不想妨碍双胞胎为比他们年纪小的女朋友(可能年纪还算不上吧)贡献智慧,因此决定放手不管。那天晚上我带他们出去吃饭,问起学校里的情形,确定他们两人过得很幸福、离家出走的父母也没有捎回来任何的联络后,我有点安心却又有点失望,隔天便回东京了。
然而经过几天后,我悠闲地躺在床上鬼混时,突然接到通知,小雅的爸爸不知道被谁袭击,伤势严重到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