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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冰袋敷得差不多了,曲同秋自卑的难受感觉也稍微好了点,帮他轻擦着脸颊的女人微笑着说:「今晚要留下来吗?」

曲同秋一下子张大眼睛,望着眼前女人秀丽柔美的脸,被那话里的意思震撼得一时出不了声。

「还是说,你并不喜欢这样呢?」

曲同秋被她轻轻拉过去,害羞得手心冒汗,面红耳赤,眼睛都不敢抬,渐渐的,碰到女性柔软的嘴唇,心脏立即拼命地咚

咚跳了起来。

第一次和女性生涩的接吻,曲同秋边体验边紧张又幸福地想着这就是自己正式的初吻了吧,正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手

就被握着举起来,而后轻柔地压在女人饱满的胸脯上。

醒过来的时候,很自然地知道已是天亮的时间。曲同秋从被单里露出脸来,不知不觉就满脸通红,转头看枕头旁边,杨妙

也正微笑着看他。

初夜过后的清晨,他对着自己生命里这么重要的女人,也想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脸红了一会儿,只能结巴着说:「我、

我会对妳负责的。」

杨妙愣了愣,笑出声来,夹着惊诧和有趣,倒没有嘲弄的意思,渐渐的眼睛有些发红,又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啊。」

曲同秋一早上精神都莫名地振奋,跑来跑去为杨妙买了菜,打扫了房间,公寓的楼梯也一并清扫,连楼下几家住户的垃圾

都帮着扔了。那种陌生的甜蜜和责任感,让他全然平静不下来。

从杨妙家里出来,他就径自去找任宁远。分享的心情如此急切,以至于从按门铃到门打开的那几十秒都漫长得有些难以忍

耐。

任宁远从打开的门缝里看见他红肿未退的脸,便取下防盗链,将门大开,微微皱眉:「你又怎么了?」

曲同秋已经手足无措,紧张道:「我、我和我女朋友,那个了。」

任宁远「哧」地一声,像是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之后平静道:「这很好啊。」

「嗯,我一定要对她负责的。毕业以后能结婚就好了。」

君子之交.上

任宁远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没有如他所愿地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啊……」若要说重要的事,确实没有其它的了,但看任宁远似乎是要关门的意思,曲同秋不得不又想出话题来,「那个……」

「嗯?」

「昨晚杨妙遇到纠缠不清的客人……」

「做这行不是难免的吗?」

这样的回答未免无情了点,但他这么讲也没有错。曲同秋只得说:「我是她男朋友,总该想办法尽量保护她……」

任宁远笑了笑,道:「你是要我帮你解决吗?」

「老大……」

任宁远温和地回答:「等我闲下来再谈吧。」而后便将门关上了。

曲同秋只好离开,想着任宁远最近似乎是真的很忙,自己该帮忙做点什么,整理一份这学期各个课程的精华笔记也许比较

实用。

但曲同秋终究没能把笔记整理完。那个长得像外国人的男人叫了几个人来教训他,要收拾他太容易了,何况他现在又没跟

着任宁远,差不多就等于一个打了不用钱的人肉沙包。

曲同秋又住进医院,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挨打而后去医院报到已是家常便饭,他甚至不会为此觉得伤心。

但令他难过的是,有一门科目要提前期末考试,他准备得很认真,却躺在病床上没法参加。他只能等缓考或者补考,而无

论接下去怎么努力,错过就是错过,不可能领到奖学金了。

杨妙一直在医院里陪他,有她在,他都不好意思叫痛,只能忍着。

任宁远也来了,看了看他的模样,淡淡道:「谁干的?」

曲同秋知道他是要替他出头,心中感激,忙说:「老大,我没事的,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的。」

任宁远也不再理他,看向杨妙,很是耐心:「妳的客人做的?」

杨妙点了头又摇摇头:「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你还是别插手了。」

任宁远笑了:「哦,是有多难惹,说来听听。」

「同秋是我男朋友,因为我才出的事,我会照顾。他们没得罪你,你没必要蹚这浑水的。」

任宁远微笑道:「妳客气了。这事怎么会没得罪我。打条狗也要看主人。」而后看了看曲同秋:「对吧?」

君子之交.上

曲同秋一愣,他一直是个对任宁远鞠躬尽瘁任凭差遣的小卒子,但被这么说,也有点不自在,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是过于依恋任宁远了,真有些像条狗,无理由的仰慕和忠心耿耿,偶尔被踹一两脚也不会影响他的忠诚。有那么多追随

任宁远的人,他只是其中并不杰出的一个。

这次曲同秋住院住得比较久。虽然他在学校里挨打都挨得惯了,但社会上那些人的手段,比校园内学生气的欺凌,毕竟是

更狠一筹。

杨妙是很体贴的好女人,上班工作虽然忙累,也每天都来陪他一会儿,她苦于不会做饭,就把食材交给小饭店的师傅,烧

好了再给带到医院,很是灵活。

而漫长的住院时间里,任宁远探望了一次之后便没有再来过。曲同秋天天巴望着,也没再见到他。

不过他知道任宁远是忙碌的,永远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即便安静坐着,脑子也是在高速运转,思考很多他所不能想象的

问题,自然不会有精力理会探病这种琐事,和他这种小人物。这样一想,倒也释然而安心了。

曲同秋等到差不多快出院,依旧没见到任宁远的人影,心知任宁远是已经把他忘了,便去向杨妙打听:「老大最近还好吗?」

「你担心他?」杨妙给他盛了汤,「先把自己养好吧。任宁远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他让人把那群人修理得不成样子,立够

了威风。地头蛇他都能压得过,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曲同秋疑问道:「地头蛇?那个不是外国人吗?」

「带人打你的,是个北欧种,才来这里不久。但他是乔四爷的贵宾。」

「乔四爷是谁?」

「你啊,」杨妙笑着点了点他的头,「只读圣贤书,当然不闻窗外事。乔四是厉害的角色,不是好人,我们惹不起,记着这

点就好了。」

曲同秋「嗯」着答应了。他在病床上还一直担心任宁远会吃亏,但事情似乎进展顺利,任宁远已经圆满解决了。

同样的年纪,同是男人,他只有挨揍的分,任宁远却可以加倍讨回来。任宁远对他来说,确实是偶像般的存在。

曲同秋想着想着就满怀憧憬起来:「老大是怎么打赢他们的?」

君子之交.上

杨妙笑道:「啊,我不要讲,血腥的场景是会吓到人的哟。」

曲同秋看她俏皮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我又不会怕。」

「但是有人会怕啊。」

「嘿,原来被吓到的人是妳。」

「不是我。」

曲同秋有点困惑,杨妙却不说话了,把碗筷收拾收拾,才说:「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听到这样私密的话题,曲同秋来得及思考之前脸就条件反射地先红了起来:「呃……」

「我怀孕了。」

君子之交.上

第九章

曲同秋坚持地敲了很久的门。

他确认主人是在家的,因为隐约听得见里面的动静。他素来小心翼翼生怕烦扰到任宁远,但这回不一样。

门终于开了。任宁远赤脚站着,裤腿散在脚面上,闲适轻松的模样,看了他一眼,道:「你出院了?」

「嗯,今天刚出来的。」

任宁远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

曲同秋看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惴惴道:「老大。」

「什么事?」

虽然这两天已反复把这事实咀嚼消化了很久,开口的时候还是不免结巴起来:「我、我女朋友,怀孕了。」

任宁远蓦然抬眼看他,两人视线相对,都不出声。曲同秋从没有这么认真和任宁远长时间对视过,只觉得那缺少情绪波动

的眼睛又深又黑,微微瞇起来就有着强大的压迫感,不由得有些慌张。

他没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只是初尝禁果,没想到一次就成功又成「人」了。

任宁远过了一会儿表情才有所变化,轻微拧起眉头,问:「这么不小心?」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此之前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人,哪还能谈什么小心不小心。

「找我是要我帮你什么?找医院?堕胎费?」

曲同秋吓了一跳:「不能把孩子打掉!」

任宁远望着他:「那不然,难道还要她生下来?单亲妈妈很辛苦的。」

「我知道……」曲同秋有些紧张,对着任宁远,就像当时对着杨妙一样,咽了咽口水,才说:「我、我想结婚。」

话说出口,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好像一瞬间空气都凝滞了,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战战兢兢和任宁远对视,那场景像

极了他父亲发现了他藏起来的不及格考卷,下手抽他之前的短暂平静。

幸好任宁远不像他那脾气暴躁的父亲,掉开眼光之后,口气反而平和:「那你的学业呢?」

曲同秋有些犹豫,更多的是做错事情的心虚:「那,也没有办法。我、我会跟家里说……」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君子之交.上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人要承担自己造成的后果,必然是要舍弃一些东西。他喜欢杨妙,愿意当父亲,更该对一个怀孕的

女人,对一个未成形的婴儿负责。

「老大……那我以后,就不在学校里了。」说「结婚」的时候,是紧张又欣喜,而说出这句话,就是满心的难受。

曲同秋一想到日后再也不能如从前,心脏就像被人捏着似的,呼吸都不太顺畅:「老大,我会努力在这里找个工作。我们

还是可以经常见面。」

没有回应。

看见任宁远漠然的神色,他才想到任宁远并不在意能否见面的问题。伤心难过什么的,都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不舍而已,

便改口说:「我还是能像以前那样,老大有什么要我办的,吩咐一声。」

任宁远「嗯」了一声:「行了,你回去吧。」

见他转身就要进门,曲同秋想拉他,终究又不敢碰他哪里,只抓了他的袖子:「老大……」

任宁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又看看他:「怎么?」

「老大……」

曲同秋只觉得胸口有一大堆东西堵着,可想来想去也只是「舍不得」三个字而已。对他而言,任宁远只有一个;而对任宁

远来说,他这样的追随者则有太多,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分别,一转头也就模糊在茫茫时间里了。

他这种小人物难舍的心情,任宁远是无法理解。眼巴巴望了任宁远好一会儿,才鼻子酸酸地挤了一句:「你、你保重……」

任宁远把袖子抽了回来,笑道:「你也是。」就进屋,关了门。

曲同秋难过了一阵子,他也知道现实的难处,一旦开始打工,成了忙碌的丈夫和父亲,努力去支撑一个小家庭,那就是全

新的另外一种人生。

而大学生活的舞台,他匆匆露了个脸,就要先一步退场了。

只要主角们还在,中途少了一个小角色,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对他来说,这最后的戏分很是珍贵,趁着还未正式退学

分别,他还是想着多去看任宁远几次。

君子之交.上

幸而如果能在同一个城市,隔得倒也不算太远,总算令他多了些希望和安慰。

这天在蛋糕店里抢到买一送一的特惠核桃蛋糕,曲同秋留了一个给杨妙,另一个拿去送给任宁远吃。

按了门铃之后照旧是无人答应,再伸手敲门,一敲之下发现门是虚掩的,曲同秋有些高兴于任宁远难得的疏忽,提着纸袋

子便推门而入。

才刚一脚踏进,脑门上就挨了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

曲同秋对这种暴力袭击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立刻扔了东西护住头。还好对方只为制服他,倒没打算揍到过瘾,曲同秋一意

识到实力悬殊,几乎是马上就放弃挣扎了,束手就擒,少吃了许多苦头。

打他的壮汉把他拎起来,看他如此孬种,鄙夷不已,扯了烂布条过来把他双手捆在身后,三两下绑完了事,就将他丢在一

边地上不再管他。

曲同秋吓得不轻,这一番折腾,虽然鼻青脸肿,但没伤到要害,也已看清屋内还有几名大手模样的大汉。中间的椅子上坐

了个男人,而他对面坐着的任宁远,竟然也是被绑着的。

曲同秋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血就往上涌,顿时憋得脸上发紫:「老大,老大!」

他一出声旁边的人就一耳光甩过来,要他闭嘴,听他还失控地叫个不停,干脆拿团抹布把他嘴巴堵住了。

任宁远看了他一眼,皱着眉,但没有更多反应。

男人也没有被他分神,只当刚才是屋子里飞进来一只苍蝇,继续专心致志地对着任宁远说话。

「我乔四也是惜才的人,可惜你太不懂规矩。打伤我那么多人,砸我场子,坏我生意,」男人将一手放在另一手掌心里轻

轻敲打,「初生牛犊啊。」

任宁远没有吭声,只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

「你说我该不该给你点教训呢?」

措辞颇客气,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曲同秋「呜呜」叫着,惊恐万分地看着他把手指伸出来,指甲养得很圆润,缓缓就朝着任宁远的眼珠探去。

君子之交.上

任宁远眼睛眨也不眨,只一直保持微微皱眉的神情。乔四手指几乎要戳上他的眼珠了,停了一会儿,又放下来,而后冲着

任宁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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