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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地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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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敏杰一出现在大厅里,记者们就一阵骚动,想拥上去采访他,他一声不吭回身就走,她连忙跟上去。电梯里他也不说话,上了楼就引着她进了那间会客室,然后穿过走道,绕过那扇紫檀的屏风,原来那屏风后就是一间开阔的办公室,占了百来平方的样子,大得像会场,地下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向南全是落地的玻璃窗,一张办公台就设在窗前,他这才说:“这里是易先生的办公室。”

她一看到窗前那熟悉的身影就大大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黄敏杰无声无息地退走了,他回过脸来,把手里的烟卷在烟缸里按熄了,淡淡地说:“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她又要哭了,她站在那里,僵僵地站着。她疯了一样地跑来,只是为了再听这种刺心的话?他的声调还是那样冷淡:“或者我要恭喜你,简太太?反正你迟早会是简太太。算是我错看了你,没想到你会出卖我。”

她哽咽着硬生生忍下眼泪:“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

他的唇角浮起讥讽的微笑:“日本贺银要中止给东瞿的信贷,你难道敢说没有出卖过我?”

她咬着下唇,忍着眼泪,她吸着气,他这样不信她。枉她这样不顾一切地前来见他,他仍是不信她,她连自尊都不顾惜,他却再次将她践踏。她真是贱,只因为爱他,才这样送上门来被他侮辱。她说:“那好,我走。”

她真的转身就走,他竟然真的一声不吭。她越走越快,已经要走到屏风那里了,她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住,一下子回过头。他站在窗下,深秋的阳光把他的脸照得很明亮,一看到她回过头,他本能地想转开脸去,可是她已经看到了!

他的脸上竟然有泪!

她的视线模糊了,她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肯为你流泪的男人,一定是深深地爱着你的。”

他是那样的有本事,他书写过商业的传奇,他二十七岁就出任东瞿的总裁,他什么都能办到,他什么奇迹都能创造,他应该是无坚不摧,可是,他在流泪,在为她流泪。

她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埋头痛哭。他紧紧地搂着她,搂得那样紧,就好像害怕她会凭空消失一样。他是爱她的,他从来就是爱她的!只是没有对她说过。不!他说过的,喝醉的那次,他说过的……

她呜呜地哭着,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她边哭边骂:“易志维!你混账!你是糊涂虫!你赶我走!你骂我!你逼得我无路可走!你把我逼到简子俊的怀里去!你逼得我差一点和他结了婚!我恨死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静静的由她骂着,把脸深深的埋进她的头发里。

“你好狠心!你对我说那样的话!你逼得我把孩子拿掉!你没有良心!”

她骂得精疲力尽了,也哭得精疲力尽了。他还是紧紧地搂着她,就像永远也不会再放开手一样。她抽泣着,伏在他的肩上。

最后,他终于开口了,说:“圣歆,我爱你。”

她的眼泪又涌上来,她说:“你还惹我哭!”

他吻着她,哄着她,像拍一个孩子一样说着,“对不起”。她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她从来没有这样疲倦过,她就像一条历尽惊涛的小船,终于进了港,靠了岸。她居然就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她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他握着她的手,头伏在她的胸口,也睡着了。她不敢动,只能移动目光,这一下却看见了黄敏杰,他正在门口张望,她脸红了,连忙坐起来,易志维也惊醒了,看到黄敏杰就问:“什么事?”

“大家都到了会议室。”

“我就过去。”

黄敏杰走了,他吻着她:“在这里等我下班——也许要等好一阵子,我去和他们开会。饿了的话叫下面餐厅送吃的上来,餐厅的内线是1733,有事拨会议室的电话,内线是1872,要什么东西去找秘书室,就在门外头,打电话也可以,内线号你记得的。”

她顺从地点着头。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迟疑地问:“你……不会走开吧?”

她心里的酸楚泛上来,重重地摇着头:“我发誓,不走开。”

他也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孩子气,所以解嘲的笑着:“我怎么……这么害怕……”

是的,她也好怕,怕这是梦,转眼会醒,怕他一走出去,就改变了主意,再也不要她了!这一切来得这样突然,这样轻易,叫她害怕。她渴望了这么久,失去了这么久,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她的臆想,只是她的梦境。

他又回来恋恋不舍地吻了她,这才叹了口气,去会议室了。

这场会议确实开了很久,他回来时她又睡着了,他抱起她时她才醒,她问:“我们去哪儿?”

他答“天黑了,我们回家去。”

她说:“放我下来吧——桌子上是我帮你叫的炒河粉,只是怕都凉了。”

他说:“我们带回去吃。”

他拿起那盒油腻腻的炒粉,她知道,因为是她特意替他叫的,所以他不肯扔了,要带回去。他是世家子弟,最修边幅的,穿着阿曼尼的西服拿着炒粉,是他根本不会做的事情,可是他竟然做了。

她的眼眶又热起来:“扔了吧,回去我炒饭给你吃。”

他说:“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她说:“我们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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